《撒娇成攻》梳楹

44、心声

　　“那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洗漱完毕后，我们两分坐沙发的两端，我问他。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布置得很简洁，但怎么看都不会是西海的水下风光。
　　我的记忆虽然回笼，但很多片段还十分跳跃，无法连贯起来。但我有种直觉，这间房子，我和成觥曾经住过。
　　成觥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我在鬼界买的房子。”
　　鬼界。
　　我的脑中又划过很多片段，太快了我抓不住，但我知道他是对的。
　　但是，我和他竟然来过鬼界？
　　等等，他还有我不知道的房产证？

　　“昨晚我应该是带着你穿过了西海的深海囚笼——在囚笼最深处，连接的是鬼界，”成觥补充道，“但我不记得你是怎么出现的。”
　　当年打坏西海深海囚笼的记忆被我挖出来，是了，当时我看到生魂的惨状，就把每个倒塔从上到下一层一层把他们都放了，太深处的我以为没有被关着的，也就没有再深入往下查看。
　　难怪我会在那鼠妖和蚌精的房间里感受到鬼气，若是西海本身就有通道与鬼界相连，也就解释得通了。

　　但看到成觥这种状况外的表情我就来气，“是哦，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怎么出现的。”
　　他的眼神微微闪烁，“……”
　　“那你就当我没出现吧，”我懒得跟他纠结，“为什么你会在鬼界买房子？”还不告诉我？
　　他毫不犹豫道，“为了借兵。”说完一愣，似乎惊讶自己为什么那么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努力检索自己的记忆，才挖出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他在攻回魔界之前，在妖王和鬼王两处都借了兵力……等等，是哪个鬼王？
　　鬼界的王有非常多，他们零散分布于其他四界的地底，按照地理位置各自为政，轮流代表鬼界出席五界会议。在我的印象里，与成觥交好的是篆鬼王。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们与鬼界的交流，也大多是从他的篆城传出来的。
　　但篆城在鬼界靠近西南的地方，与西海相距较远，他到底在鬼界有多少房子？？

　　“就这样吧，”成觥突然站起来，披上大衣，“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我不可能因为对你的那点熟悉感就相信你说的话。”
　　语气中的平静和冷漠，跟他平时面对外人时无甚分别。
　　但我却极其不适应。
　　他从来没用这样的语调跟我说过话。
　　“你去哪儿？”我不自觉脱口而出。
　　成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多年来的上位者气势头一次在我面前释放，“与你无关。”
　　他忘记我了。
　　这是今天早上醒来以后，我第一次这么明确地感受到这件事。

　　我看着他，“哦，不是要打钱给我吗？”
　　成觥蹙眉，“你终于还是暴露了。”
　　反正他也不相信，那就换种方式好了。我打定主意，深吸了口气，露出个不甚熟练的笑容，“陛下，我是瑰画派来的，您的新秘书，飒皎。昨天我……我是奉命在西海接应您的，可惜不慎中了他们的毒，才会情不自禁……刚刚余毒未清，所以胡言乱语了，非常抱歉。”
　　成觥的神色来回变换，最后停留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状态里，“从我床上下来，你是第一个敢胆大包天编这种故事的人。”
　　“……”我不仅是第一个胆大包天的，我就ＴＭ是第一个！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处男，说出这句话的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一百次。
　　“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陛下，”我举手，“请问您有多少床伴呢？”
　　还在绞尽脑汁发表霸总宣言的成觥一顿，眯起眼睛，“你不信？”
　　“没有哦，我只是好奇，毕竟陛下你是魔族中最好看的，技术也不错……”我咬了咬后槽牙，笑容未变，“一定身经百战吧？”
　　他冷哼一声，“与你无关。”
　　【这个人好烦，他难道知道我是第一次？】
　　什么声音？我一愣，又听不见了。
　　“你真是我秘书？”他又问。
　　【挑这么好看的人当秘书，瑰画是不是假公济私？】
　　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不像人声，更像是一个弹幕，在心底闪过。什么情况？
　　我先从手机里找到了自己的电子工牌展示给他，然后又试探着问他，“陛下，刚刚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你又想编什么故事？”他很是不爽地看着我。
　　【好看归好看，就是脑子不太好。】
　　“想编一个你脑子特别好的故事。”我冷笑。
　　他不解，但还是说，“既然都到了鬼界，自然要去拜访一下此地的鬼王。你既然都来了，好好跟在我后面做记录。”
　　【我脑子本来就好，用他编哦。】

　　很好，我确定了，这奇怪的弹幕就是他的心声。
　　但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就算他的记忆被我拐了过来，也不至于附带这种功能吧？
　　眼看着他要出门，我来不及多想，收拾东西就跟着他走出门去，在关门的时候，我伸手握住门把手，然后看到了我的手指。
　　上面戴着伪装得低调却不容错认的星辉之戒。

　　什么时候到我手上的？
　　我记得在我们互表心意之后，他就哄着我非要给他亲手戴上，得瑟了半天。然后怕太闪耀破坏我们俩的易容，他还特意伪装了一番，变成了一个灰扑扑的素戒。
　　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仔细用魔力探查戒指，居然真的被我抓到了一丝残魂！
　　熟悉的气味，是成觥的！
　　他疯了吗？
　　魂为生命之本，魄则是精神之源，居然就随随便便拆除一魄放入戒指中……但是魂魄撕裂的痛苦，就让我不敢深想了。
　　成觥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记忆流失，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最后决定分一魄放入戒指中给我的呢？

　　【他怎么还不跟上来？低着头看啥呢。】
　　【卧槽，不会是要哭了吧？】
　　【他为什么要哭啊？难道我刚刚真的太凶了？】
　　【别说，昨晚这样那样的时候他哭起来还挺好看的嘿嘿嘿……】

　　等一下，你最后一句话在想什么？？？？？
　　我转过头瞪他一眼，他唇角的笑容瞬间凝住，然后转为冷漠脸，“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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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咦说好虐受怎么又虐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