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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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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又幸福的小日子他们过得很美好,白天有空就一起去山里采药,然后去河里摸鱼捉虾,在小木屋前生火烧饭,然后再去长满了向日葵的山谷上方一起欣赏晚霞,观星赏月。
他们偶尔会一起去捉萤火虫,制作几个短暂的萤火虫灯,在欣赏完后放生。蒋逸扬给他在树下做了一架秋千,迎着夜风,将他高高抛起。他还会给他编织漂亮的花环,那种花是他没在书中见过的,据蒋逸扬说,那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花,四瓣叶,花蕊偏紫,蕊心尝起来是酸的,但会回甘。
莫吟秋是个四肢不勤的人,蒋逸扬不在的时候他的头发都是随意用根布条绑着的,但只要第二天蒋逸扬从他身边起来,都会找机会替他挽发。看着镜子中他们那宛若成亲多年的夫妻一般幸福甜蜜的倒影,彼此对视,眼里都是对方,莫吟秋就忍不住在心底一遍遍祈求希冀,愿这岁月悠长,永驻此时此刻。
莫吟秋还不会自己剪指甲。每次蒋逸扬替他剪的时候都忍不住逗他说,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这指甲岂不是要长上天?
虽然知道蒋逸扬是在说笑,但莫吟秋还是会很认真地回答他:要是你不在,我就一片一片的把它们拔下来。
蒋逸扬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很惊讶,皱着眉头带着关心的呵斥让莫吟秋忍不住想笑,他嘴上说着骗他的,但是否真实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遇见蒋逸扬之前,没有人帮他剪过指甲,长长了就自己磨掉,磨不掉就用镊子拔掉,其实没有蒋逸扬想的那么疼,他自小跟在师父身边学医,没日没夜的泡着药汤,身上的每个部位早就变得跟普通人不同,拔片指甲而已,对他来说也就是剥掉一层老皮那样不痛不痒。
不过现在不同了,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有人在用心为他疼着。
咣当——
木门被大力冲开,一股冲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莫吟秋被呛得脸皱到一块,嫌弃地看向满脸是血的蒋逸扬扛着一块虎皮进来。
习惯性地拿出药箱和针包,等蒋逸扬将虎皮丢到一边大刺刺地坐下,莫吟秋这才上前替他清洗伤口包扎。
“这几天你老是去猎这些猛兽,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还好伤得都不深。”
蒋逸扬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笑着解释:“这不是快过冬了,去一趟镇上来回太麻烦,我给你剥点皮毛,到时候让村口的李大娘帮忙缝几件冬衣给你。”
“比起冬衣,我更担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体质,我根本不怕冷。倒是你,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要是你娘看到了,还不哭着上门来打我。”莫吟秋嘴上数落着,但包扎的力道却放得极轻,眼里不自觉流露着心疼,细眉微蹙的模样看得蒋逸扬心口又暖又痒,忍不住低头就是一口响吻。
莫吟秋被偷袭个正着,捂着嘴给了他一个娇羞的白眼:“跟你说正经的呢。”
蒋逸扬笑着点头:“知道知道。”但看着实在敷衍,莫吟秋又丢了一个白眼给他,他笑着揉揉莫吟秋的头,道:“放心,我有分寸,再说,我夫人可是大盛第一神医,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怎么会治不好这么几道小伤。”
“嗯,是啊,这点小伤我怎么可能治不好,但万一呢?逸扬,我不需要这些,我只想你好好的。”我见惯了鲜血,但唯独害怕在你身上看到。
蒋逸扬知道莫吟秋是在关心自己,玩笑的模样渐渐收敛,将他抱进怀里郑重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不过蒋逸扬在山里打猎除了给莫吟秋准备过冬的皮毛外,也是为了躲避一个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从镇上回来一趟,路途中随手救下的一个受流氓调戏的姑娘会就此缠上他,不仅如此,还登堂入室颇得他母亲的青眼。
他母亲对那姑娘是各种满意,不管是家世还是性情,因此就开始各种撮合他们,甚至主动推了那些过来相看的姑娘们。
为了躲避,他只能借口秋猎进山。正巧发觉莫吟秋跟着他来蒋家村时除了背着一个药箱、一大箱医书外,根本没几件衣服,于是便打算多猎些兽皮回来。
莫吟秋对另外一层隐情毫不知情,还以为蒋逸扬就是为了给他准备过冬的衣服才这么拼命,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但也在后怕,即便蒋逸扬功夫再高,对上的可是猛虎野猪,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会丢了性命,要是他能回到小木屋他还能给他治伤,要是回不来……
莫吟秋不敢再想下去,只能一遍遍叮嘱蒋逸扬,不准再做危险的事。
蒋逸扬自然满口答应,以秋猎为借口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得找个机会跟那姑娘说清楚。他接受相亲已经是严重伤害了吟秋,要是再被一个女人缠上……那后景如何,蒋逸扬都不敢想象。
那姑娘叫柳悦,是隔壁村村长的女儿,年方十六,以一手精妙的绣功扬名周边村落,自十二起,上门提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奈何柳悦的眼光太高,一直没有定下,如今看上蒋家村的蒋逸扬,人人都在感叹蒋逸扬好福气。
而柳悦除了绣活出众外,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看,虽说达不上倾国倾城,但在这偏僻落后的乡野村落中是真的万里无一。有人轻佻笑着拿她跟莫吟秋做起了比较,说是这两人是他们有生以来见过皮相最好看的,不过论耐看,还是莫神医更胜一筹。
蒋逸扬听到这些传闻后也默默在心里跟了一句,必须是吟秋更加精致一些。但为了不给莫吟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蒋逸扬在扬长而去之后又悄悄返回,不动声色地将那人揍了一顿,牙掉了大半。
他果然不太喜欢从旁人口中听到吟秋的名字,尤其是用轻浮不正经的口吻。
蒋逸扬特意跟柳悦约了个时间,在村口把话说开,他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希望柳悦不要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可是柳悦却不相信,她听说的是蒋逸扬身边从来没有女人,而蒋母也证实过那些跟他相亲过的没有一个跟他有后续,因此,即便蒋逸扬一遍遍表示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是不会背弃他的爱人接受她,她依旧缠着他不放。
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了蒋逸扬大半夜的偷溜进莫吟秋的医庐,在大门口就远远看到他们两个热烈地拥吻在一起,一阵恶心瞬间涌了上来,她差点对着他们吐出来。
但更让柳悦恶心气愤不甘的是,对着自己各种冷脸不耐的蒋逸扬对上莫吟秋时居然也会有那么温柔体贴的一面,细心、宠溺、耍坏、卖乖……每个表情都是那么生动鲜活,不似对自己的那种不耐冷淡。
本来只是想利用蒋逸扬、对他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她顿时燃起了征服欲,破坏欲。凭什么他们能够那么幸福,而她只能像只阴沟里的老鼠,躲在阴暗下羡慕嫉妒地远远看着,她没有的,他们也不能有。
惯例准备在大清早偷溜回家的蒋逸扬怎么也没想到一打开门,门外便站着两个人,时不时响起的细微啜泣敲响了蒋逸扬心头的警钟,心下疾呼一声不妙,在触及面色阴沉的蒋母的那一刻,眉头下意识皱在了一起。
“娘……”
啪——
蒋母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还有脸叫我娘!要不是小悦跟我说起,我都不知道你这混帐东西还在跟那贱人厮混!”
“娘,他叫莫吟秋。还有,小声些,他还在睡。”蒋逸扬顺手轻声合上门。
蒋母险些被他这维护的举止气死,“混账,你还为他说话!你是要气死为娘不成!”
蒋逸扬眉头皱得贼紧:“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我早就说过,我爱的人是莫吟秋,我这辈子只会跟他在一起。”
“混账,你还说胡话!跟个男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我不管,你要是再跟他有所来往,娘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将那贱人赶出去。”
不仅如此,蒋母还说要让整个村子隔壁村子的人都知道莫吟秋表面是个道貌岸然的神医,背地里却是个到处勾引男人的下贱胚子,不要脸的二椅子。
“娘!”
“我说到做到。”
娘俩梗着脖子对峙。
蒋逸扬性情刚烈,哪能容忍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地辱骂莫吟秋威胁自己,当即也是气上心头冷声道:“若是母亲真要这么做,那就别怪孩儿不孝,带着吟秋远离此地。”
蒋母没想到蒋逸扬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不要自己,登时气血翻腾,捂着胸口差点气晕当场。这把蒋逸扬和一旁啜泣的柳悦吓了一跳,柳悦更是急忙搀扶着蒋母要求进屋。
蒋逸扬顾忌着还在屋里沉睡的莫吟秋,但又不能对自己母亲置之不理,正在两难之际,身后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莫吟秋穿戴整齐,面色淡淡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进屋吧,逸扬,替我把药箱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