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黃花不愁》一見心

26、第 26 章

　　『要是我，我就要讓他的惡行暴*露於人前，讓其他人都知道他邪惡的行為，群起而攻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摸。』穎心忿忿不平。

　　『大庭廣眾的，你想讓他怎麼暴*露？你要知道，一些高層會把這些事情做得大方得體，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搭着你的腰，摟着你的肩膀，還可以跟你臉貼臉，你不配合他們，反而被認為是不夠大方。旁邊的觀眾都在看你們優雅的表演。』嘉欣捧着一碟炒飯，用勺子塞了一口進嘴裏，然後含糊不清地補充了一句，『你以為是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呀？』

　　『嗯嗯，說得對，』昭彤點頭表示認同，『交通工具上陌生人的性*騷擾比較容易識別，如果現在讓我遇到，我會毫不客氣地斥罵他。不像昨天那樣，不滿還不知道該如何發聲。』說得有些喪氣。

　　『有沒有發現，出來工作以後，好像就沒有遇到車上的色*狼了。我記得唸書的時候還遇過好幾次。』穎心說。

　　『哇！你這樣說好像很想遇到似的。』嘉欣故作吃驚地睨住她，然後又說道，『大概是我們現在看起來都不好欺負了吧？所以他們不敢向我們下手。他們做得那麼鬼祟，就只會挑那些看起來比較軟弱的人下手，欺負他們沒有還手之力。我記得讀書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我也只會向旁邊躲，不敢叫，更不敢罵。你們也是這樣的嗎？』說完是一臉的悲戚。

　　『差不多。躲到沒地方躲的話就下車，又害怕他跟上來。那是小學時候的事了。』昭彤有同感。

　　『雅文，你呢？你這麼凶悍，一定不會吃虧。』嘉欣問。

　　『你以為吧？那時候還小，心裏面也是挺害怕的。我就會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雅文做出一個惡狠狠斜瞪着眼的樣子，『最厲害那次，也只是踩了他一腳，然後飛快地下車。』

　　『那已經很厲害了，我覺得自己那時候像隻鵪鶉。不過……不過……前幾天，我又鵪鶉了一次。其實也不算是鵪鶉，只是看手機看得太入迷，警覺性太低。』嘉欣苦着臉唉聲嘆氣起來。

　　『你怎麼啦？看你這樣子，又見鬼了，是不是？』雅文推了她一把。

　　嘉欣扁了扁嘴，又哀嘆了一聲：『那天，我在地鐵站下車，一邊看手機一邊走出車門，突然有個人從我後面衝上前，在旁邊跟我擦身而過，還重重地碰了我一下。那一刻，我有點懵，他跑了之後，我才感覺到怪怪的。我那天穿了件無袖的裙子，他碰我的那一下，是把他的手臂貼到我手臂上的，不是正常碰到的那種感覺……』

　　『你當時怎麼不叫住他，不追上去？』穎心迫不及待地問。

　　『你以為我不想？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連他的背影也看不見了。追什麼？追空氣？』嘉欣嘟着嘴說。

　　『噢，可憐的……』穎心過來給她掃背。

　　『這還不是最可憐的……』嘉欣一手扶額低頭苦笑。

　　『你的手機被搶了？』雅文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沒有……不過性質也差不多。我繼續走，繼續看着手機。出地鐵站的時候，那個人，我猜還是那個人，他又從我後面衝上前，又跟我擦身而過，又是那樣的把他的手臂貼了我的手臂一下，然後……等我抬頭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隱沒在人群中了……』

　　『那你怎麼辦？』穎心關切地問她。

　　『我找了個洗手間，把我這條膀子用洗手液洗了兩遍。』

　　三個人都一副很洩氣的樣子，『我們不是問你這個，我們想問你有沒有追上去，把他從人群中揪出來？』

　　『當然沒有了！我連他什麼樣子都沒看清，認人都不知怎麼認。只記得他的手臂貼過來，有點粗糙有點毛……毛骨悚然。』嘉欣像被她們三個欺壓的小媳婦一般。

　　『我說，你不是鵪鶉，你是豬頭！人家就是看你豬頭，才重施故技。不知你的手機有什麼好看，看得你迷迷糊糊的，被人連續騷擾兩次，你卻連人家的樣子都沒看清楚。』雅文敲了她的頭一下。

　　『我……我在追劇嘛。』嘉欣弱弱地說。

　　『看你這警惕性，還敢一邊走路一邊追劇。來，讓我們也騷擾一下。你的手臂也確實挺白滑的……來吧，美人……』三個人裝出一副狼樣，奸*笑着，過來捋嘉欣的袖子去摸她的手臂。嘉欣笑着躲閃，幾個人鬧做一團。

　　『叮噹，叮噹。』外面門鈴聲響了。

　　『還有誰來？』幾個人停了手。

　　『是劉經理。』雅文說着，已出去開門。

　　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

　　『浩然，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們這很熱鬧哦，外面都能聽到。』劉經理說。

　　『不是吧？都是她們幾個嘩鬼鬧的。』雅文說得好像沒有自己的事一般。

　　說着，兩人已走了進來。

　　穎心和嘉欣跟劉經理見過一次，也算是個熟人，當下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

　　『浩然，怎麼這麼晚？』昭彤問他。

　　『浩然知道你今晚回來，特意把樣衣帶過來，免得我們明天派人去取，』雅文代他回答，後又轉向浩然笑着說，『你送樣衣過來，這不是讓昭彤晚上開OT嗎？你知道她的性格，她不做完不肯收工。』

　　劉經理尷尬地笑了笑，對昭彤說：『昭彤，適可而止就好。若是晚了，我送你回去。』

　　『那我呢？』雅文裝作無知地問。

　　『一起送，一起送。』劉經理忙說。

　　雅文噗哧一笑，說：『浩然沒吃飯吧？過來一起吃，這是她們買上來開大食會的。』邊說着，拿過紙碟叉子，塞到劉經理手上。

　　劉經理從各個盒子舀了些炒飯、意粉，放進自己的碟子裏。

　　『剛才談論什麼，這麼熱鬧？我來了，你們都安靜了，是不是我妨礙你們玩樂了？』劉經理看向她們幾個說。

　　『沒有，沒有。』穎心和嘉欣連忙說。

　　『她們在討論性*騷擾的問題。不如現在趁有男士在場，我們聽聽男士有什麼看法。』雅文說。

　　幾個女孩子都欣喜地點了頭，然後饒有興味地看着劉經理。

　　『這個性*騷擾，不能簡單地歸結為男性對女性帶有性*意識的言語或身體接觸，女性對男性也同樣可以性*騷擾。』劉經理說。

　　『當然！』幾個人異口同聲。

　　『相信女對男的騷擾，應該只存在於上級對下級，也就是說女上司對男下屬。在公共交通工具上，一般都是男對女的，他們真有那麼多控制不住的慾望，非要在公共場所就來摸摸碰碰嗎？』穎心一手舉着一隻雞腿，像麥克風一樣的伸到劉經理的面前，後者故作驚訝地往後靠了靠。

　　『說吧，她們傻的。』雅文笑着說。

　　『首先澄清，這不是一般正常男人的心態，所以我不會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劉經理急忙撇清幹係，『我認為那是一種變態的心理。如果遇到這樣的事，在安全的情況下，我建議你們呼喊求助。』

　　『在交通工具上的性*騷擾都比較容易識別，並且較容易獲得同情和支援，特別是美女，』穎心把拇指和食指擺成個V字，托着下巴，『我也覺得叱罵應該是有用的。』

　　『慢着，如果樣子長得普通，又可以怎麼樣？可能自己都擔心說出來不知有沒有人相信，要是那個男的說，『你照照自己的樣子，我會騷擾你？』那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嘉欣說。

　　『嗯，是的，我身為女子，如果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會懷疑是不是那個女的有什麼……有什麼……』雅文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又或者人家只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反應過激了。』

　　『那不是很慘！長得普通的遇到這樣的情況，說出來怕沒人相信；長得漂亮的，要是人家無意中碰了她一下，她反應過激說人家騷擾她，那個男的就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有理也說不清。』昭彤疑惑地發現，以為很容易識別的事情，並不像它表面那麼簡單。

　　『其實，長得漂不漂亮，都有可能被騷擾。』劉經理說。

　　『我們好像扯遠了，剛才明明談的是辦公室性*騷擾，怎麼就變成了公眾場合的呢？』穎心突然發現偏題了。這個話題因昭彤而起，當然要回歸到辦公室裏面去了。

　　『辦公室的，比較複雜，有同事之間的，有上司下屬的，也有跟客戶的……』劉經理頓了頓，大概是因為他跟雅文、昭彤兩個就是客戶和供應商的關係，『灰色地帶很多，一般來說都是熟人，有一定的關係，所以不是太離譜的，也就由它過了。有時候熟絡和騷擾確實很難界定。』

　　『你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嗎？別誤會，不是說你去騷擾別人，我是說，你有沒有見過你的同事，或者你的同事向你投訴被人騷擾了？』穎心問他。

　　劉經理稍稍猶豫了一下，說：『很正式的投訴就沒有，不過，我也確實見過，有時候同事之間玩笑開得太過分了，我都會婉轉地出言制止，免得繼續下去會尷尬。』

　　『如果是你的女朋友，啊，不對不對，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的人被客戶的高層騷擾了呢？』穎心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一句，其他幾個人一起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