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黃花不愁》一見心

27、第 27 章

　　『你們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嗎？這些事情，我們在座的各位都有可能遇到，即使是劉經理，他也有可能遇到啊！他也有可能被他的虎狼女上司騷擾啊！大家拿出來討論一下不好嗎？』穎心用她無辜而又理直氣壯的眼神回敬她們。

　　『好，好，這個問題我回答，』劉經理馬上給出回應，『如果是我的女朋友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首先會去了解，如果情況不是太嚴重的，我會鼓勵她不要擔心害怕，要再碰到這樣的情況，不需要啞忍，不要怕丟了工作，要投訴的儘管投訴，我會支持她。如果情況很嚴重，她的心靈受到傷害，我會支持她採取必要的行動，只要她想。』

　　穎心和嘉欣聽了劉經理一番言論，立即鼓掌表示支持；『不錯！很好！這個男朋友真不錯！』看得雅文、昭彤兩個捂着嘴在笑。

　　『那麼你覺得怎樣才算性*騷擾呢？如果是很明顯的胸*襲或者摸屁股，任誰都會覺得是騷擾，但如果只是摟肩、摟腰、或者貼貼臉，也就是外國的貼面禮，你又怎麼看？還要摸手臂，摸大腿，掃背，你覺得哪樣是性騷擾？』穎心一口氣把所有的情形都說了出來。

　　劉經理笑了笑，說：『你說的這些，如果是我在意的人，任何一樣，我都覺得是騷擾。即使有一些她未必介意，可我介意。』

　　穎心笑着點頭：『哦——也就是說，我的女朋友怎麼也不能讓別人碰，誰碰一下，我都覺得是騷擾，對吧？』

　　『你這樣說又太誇張了。』劉經理訕訕地笑着，悄悄地拿眼角瞧了瞧昭彤。

　　『好，先不說是你女朋友，因為那是個特殊的例子。就當是你的女下屬吧，如果她們碰到這樣的情況，對方是客戶的高層，而當時你又在場的話，你會怎麼處理？』穎心接着問。

　　『我想，像你之前提到的，搭搭肩膀，摟一下腰，又或者是貼面禮，我都覺得不是什麼問題，可以接受，始終是現代人，有正常社交的嘛。但如果是觸碰一些敏感的部位，譬如說大腿，就有待商榷了。不過，我也會看當時的情況，還有就是那位同事表現出來的態度，如果她顯得尷尬，我會上去給她解圍。不過，這樣的情況也實在不多的。』劉經理回答說。

　　『有時候你的女同事沒表現出來，不表示她不介意。可能她會認為是社交禮儀，應該大方一點，當然也是為了那份工作。真弄不明白，那些高層為什麼那麼奇怪，這樣做有什麼開心的呢？還要在公眾場合，分分鐘會被人指指點點，得不償失，那是什麼心態？』穎心滿是疑惑。

　　『這有什麼奇怪的？就好比，你們見到那些可愛的小貓小狗，你們也會忍不住去蹂*躪一下，上下*其手不知多過癮，牠們能反對嗎？牠們想跑，你們不是照樣追上去，直追到人家鑽進桌子底下為止？』雅文笑着對她們三個說。

　　『哇！怎麼能用小貓小狗跟我們比呢？』三個女子一起抗議。

　　『好！不用小貓小狗，用小孩子可以了吧？你們看見可愛的小孩子，不也是硬要抱抱人家，親親人家，人家不願意，你們又是糖果又是恐嚇，軟硬兼施，一定要得逞，想想你們當時什麼心態，那也就是高層們的心態了。』雅文又作了個比喻。

　　『怎麼一樣呢？那是小孩子，我們見他們可愛好玩，才跟他們玩。我們也沒惡意，只是想表達一下善意，我們那是喜歡，是愛，根本不是同一碼事。』三個女子又再次反對。

　　『高層見到美女也一樣啊，看見她們漂亮，只想表達一下喜歡之意，有什麼問題？你們去抱小孩子，他們還會扁着嘴，一副不願意的樣子，有些甚至扭頭要走，很恐懼的樣子，你們會放過他們嗎？美女們為勢所迫，不論願不願意，都會露出個笑臉。一個是笑着的，一個是恐懼的，你們說，誰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被雅文一番話說得她們三個一時語塞，目瞪口呆。

　　『其實也是同樣道理，這些高層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同於交通工具上的那些，那些是變態。而高層的作為是人之常情，想想你們平時的行為，就可以理解了。』雅文說得哈哈大笑。

　　『天啊！你這是讀的什麼書？怎麼辯才那麼了得？你不去做律師，真把你給浪費了，曲的也能說成直的。厲害了，雅文姐！』

　　『所以這些問題難斷是非，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要優雅大方地解決，這就是要考你們的修為。如果旁人不覺得有不妥當，或者沒發現你們難堪，要怎樣做，就得靠你們自己，否則別人只會把你當笑話看。適當的時候要懂得向自己的上司或者同事求助。』雅文說。

　　『雅文，明明是我們有理的，怎麼說着說着就變成我們不對了？要是我們拒絕得不夠得體，就是我們無理了嗎？』三個女子一致不服。

　　『你們當然有理！可這個理要對簿公堂的時候才用得上，還不知是不是一定能贏。在這之前，你的工作和你的前途利益呢？你們會不會用這些東西去換取對一個人咸豬手的指控？要知道，理，在生活中也有行不通的時候。』

　　三個女子一時之間都沉默地瞧着雅文，連劉經理也被她的陳詞吸引住。

　　『別聽電視劇裏面說的，什麼為自己討個公道。試想想，你討了公道卻丟了工作，誰又會可憐你？老闆是一定有辦法令你消失的。到時候，你們的開支從哪裏來？穎心少買幾件衣服，少吃幾頓飯；嘉欣，你能單靠你男朋友攢買樓的錢嗎？昭彤，你怎麼負擔你父母那邊的家庭開支？這些都是最現實的，你們自己想想吧。如果實在氣不過，我贊成暗地裏使點手段，只要不被發現就好。』雅文說的貌似很有理。

　　『所以你是贊成昭彤的做法的，是吧？想來想去，還是她的法子好，既解氣，又不容易被發現。誰叫那個渣男先生逞強，是他自己沒記性，鬧笑話還能怪別人嗎？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承認吧。』嘉欣捂着嘴笑着說。

　　聽到這裏，劉經理不禁偷偷看了看昭彤，他好像明白了這件事大概是因昭彤而起的。而昭彤似乎沒有留意到他的注視，只是跟着她們一起笑。

　　說說笑笑的，就把桌上的食物都吃光了。幾個人收拾了桌上的餐具盒子，然後用垃圾袋包好。雅文和昭彤還要繼續加班，穎心和嘉欣就先行離開。劉經理一來說過等昭彤，送她回家；二來雅文說既然他來了，就讓他講解一下他提過來的樣衣怎麼修改，所以他也留下來。

　　劉經理畢竟是她們的客戶，人家親身演繹修改要求也算是非正式會議，所以昭彤和雅文就放下其他的事情，先處理了樣衣的評語。

　　做完已經差不多十一點。雅文約了男朋友過來接她，她便讓劉經理和昭彤先走。

　　來到停車場，上了車，劉經理發動汽車開出了停車場。劉經理不是第一次送昭彤回家，所以早已熟悉道路。

　　其實劉經理對昭彤有追求之意，她們幾個女孩子都看得出。只是昭彤沒有什麼表示，劉經理也就順其自然，即是客戶也是朋友。雅文她們三個就當作多了個熟悉的朋友，反正沒壞處，劉經理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會照應一下雅文和昭彤。為了雅文的公司，昭彤也是有意無意地維繫着與劉經理比較友好的關係。

　　對於劉經理，昭彤說不上喜不喜歡，相處下來感覺還可以。自己身份比較尷尬，不是單身，又不像結了婚、有家庭的人。人家不問，自己也不會說。反正交朋友，又不是相親。

　　在車上，劉經理扭開了音響，再把聲音調低，『你今天也累了，聽聽音樂放鬆放鬆。』做文職的男士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細心的。

　　昭彤點頭笑了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那邊的公司，遇到麻煩事了？』劉經理問她。

　　昭彤帶着疑問的眼神看向他。

　　『哦，剛才她們說的，那是你吧？』劉經理一邊開車一邊說。

　　『是的，』昭彤承認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自己小心點——我發現你今天有些不同。』說著，眼睛垂了垂，目光蜻蜓點水地在昭彤的左手上停留了片刻。

　　『有什麼不同？』昭彤問他。

　　『你今天戴着戒指，之前沒見你戴？』相信這個問題已經憋了很久。

　　『覺得上班還是戴着的好。』昭彤疲倦地靠在座椅上，稍微舉起自己的左手，欣賞地看着。

　　『你的先生姓什麼？找個時間見見你的先生，大家認識一下。』劉經理說。

　　『好啊。他姓汪。』

　　『汪先生做哪一行？』

　　『他自己做貿易公司的。』昭彤回答說。

　　『我們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大概是沒有了，』昭彤微微一笑，『他們不做服裝。公司承接外面的訂單，做展銷、推廣。』

　　『看來也真沒有。不過可以當作多認識個朋友。』

　　『嗯，是的。』可能今晚用腦過多，昭彤覺得很睏，眼皮在打架，好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