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一推就倒》涵云纱

14、他的小师妹

　　“旁边那桌总是盯着我们，是不是你结下的仇家？”

　　叶婵缓缓露出眼睛看去，隔着一树樱花，左边一桌的确有个漂亮的齐刘海小妹妹在朝他们这边看。
　　目光刚对上，小妹妹匆忙回避，假装喝茶。

　　叶婵重新回到书本后，压着嗓子严肃认真：“我觉得是暗恋你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裴辰逸否认三连：“我不认识她。”

　　“你救了那么多人，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是来报恩的。”
　　“她胸不大，免谈。”
　　“臭流氓！”

　　后来，小妹妹再也没有往这边偷窥过，两人也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周一上学，叶婵依旧先去校门旁边的小巷里买早饭，不小心又撞见了昨晚的小妹妹，还有江艾……
　　与其说是撞见倒不如说是偷听，他们站在小巷深处的一棵树下，叶婵正好走到树边小巷的拐角。
　　小妹妹背对着叶婵，江艾半个瞎子，她放心大胆偷听起来。

　　小妹妹焦急：“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电话空号，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喔唷，还师兄~叶婵中二细胞立刻活跃，这是哪个门派啊~

　　师兄日常沉默。
　　师妹继续焦急：“他们说你瞎了，再也不能拉琴了，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事实摆在这里。”师兄一盆冷水。

　　叶婵心里莫名一种平衡之感，原来他不止对她这样，对谁都这个态度。
　　师妹一跺脚，挤出娇柔一声：“师兄~”

　　叶婵一哆嗦，鸡皮疙瘩落一地。
　　师兄不动如山，成了一张.jpg结尾的图片。

　　gif师妹不依不饶：“师兄你为什么突然到了这里，这里一点都比不上振云，连个飞机场都没有，我坐了好久的火车好饿好冷……师兄，你快点回去吧，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想我还不如去想柯蒂斯，你们好好练琴吧，希望你们都能考上。”
　　“师兄，你真的……”见江艾要走，小师妹扯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垂下的马尾辫，委屈的声音，都让叶婵起了同情心。
　　柔软是女人的必杀，这软刀子能迅速捅到男人要害处，让他们立刻服软，显然，江艾他不是男人。

　　他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转头离去。
　　“师兄！”哭腔。
　　江艾停住脚步，难道事情有了转机，叶婵忍不住再把脖子伸长。

　　他连头都没回，丢下一句：“你回家吧，不要再来了。”
　　小妹妹和叶婵同时失望，不同于小妹妹一声哭了出来，叶婵的失望里带着一点~开心~

　　江艾走出小巷，停下脚步，冷冷一声：“出来。”
　　“这都能被你听见，江艾同学你是狗耳……”
　　“偷听很好吗？”

　　叶婵打哈哈：“那女的谁啊？”
　　江艾垂下的右手紧紧攥着衣角，叶婵认怂：“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来吃早饭。”

　　刚递上去，就被他一手拨开，江艾更是冰冷地往前走去。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左边身体不能受力，全部靠右边撑着。

　　叶婵发现不对：“你的腿怎么了？”
　　“不用你管。”

　　叶婵岂是一句“不用你管”就能退缩的人，趁着升旗仪式，同学们走得一干二净之时，叶婵缩在教室窗外猥琐发育。
　　没多久，江艾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红药水，一袋棉签，弯腰卷起了左边裤腿。

　　他的小腿笔直净白，膝盖下一块掌心大的创伤显得刺眼。
　　他用棉签蘸了点药水，小心摸索……

　　“我来吧。”叶婵准备取过他手上的棉签，不料被他捏得死紧。
　　他绷紧的唇挤出三个字：“不需要。”
　　叶婵没理他，一使劲夺走棉签，半跪下身子轻轻替他上药。

　　“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昨天下午回家的时候还是好的啊~”她问，语气很淡。
　　“要你管！！”江艾吼了出来，用尽气力把叶婵推倒在地，跌跌撞撞往门边走去。

　　他的身体也只能允许他走到门边，紧跟着，他扶着门框喘息。
　　叶婵被他这番反常的举动吓得愣住，她坐在地上，茫茫然。

　　江艾肉眼可见地颤抖着，他的声音和他的身躯一起颤抖……
　　“你们真会自作多情，在我这个瞎子面前找什么存在感，从不会问我愿不愿意，你们真是一帮虚伪的人。”

　　这段话彻底超出了叶婵的理解范围，她“啊？”了一声。
　　江艾没再说话，头垂得更低，呼吸粗重。

　　窗外的朝阳冉冉升起，不远处的操场上，校长正用麦克风说着：“你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你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你们要珍惜这段青春岁月……”
　　校长的激昂陈词下，江艾的背影愈发佝偻，一声低不可闻的哀怨：“我是个瞎子，但我不是一个废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叶婵从地上跳起来，这什么人啊，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喜欢上了他，裴辰逸不香吗！
　　气得她撞开他往门外而去，蹲坐在小树林里生闷气。
　　生着生着，她拨通了裴辰逸的电话。

　　“忙呢！”
　　“你今天休息！”
　　“干嘛啊！”搅拌牛奶的声音。
　　“江艾脑子坏了，怎么治！”
　　“……”

　　叶婵翘了半天的课，在裴辰逸家的沙发上边吃边喝边生气。
　　裴辰逸不管她，坐在地上打着游戏，里面一个小人把一个小人打得惨叫连连，裴辰逸是被打的那个。
　　“不玩了！对方开挂！”几个回合之后，裴辰逸扔掉手柄，转身把叶婵面前的零食框拿走了。

　　“刚才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叶婵从早上遇见师妹说起，一直说到她坐到这里，临了还补了句：你们男人怎么看。

　　裴辰逸抓了把薯片，若有所思，在薯片全部进入胃中后，他开口道：“没大事，就是矫情。”
　　……

　　他转过头：“你说他腿摔伤了？”
　　叶婵抱着靠枕：“是啊，昨天看还好好的。”

　　裴辰逸想：“大概是辅导你结束后回家路上摔的，还忍着不让长辈知道，你哟~还那样对他~绝情。”
　　他这么一说，叶婵也觉得很有道理的亚子，眼中掠过一丝愧疚。

　　“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我看出来他是个内心极度敏感的孩子了，甚至让他的长辈都谨小慎微。”他抱怨：“搞得我们说话也要小心翼翼。”
　　“怎么小心翼翼？”

　　“譬如想让他换个更好的环境，我早说过，他的身体不仅仅是眼睛的问题，他不宜伤神，不能冷不能热，不能劳累，不能受到干扰……他就像昙花，土壤湿度水分精益求精。”
　　“他住在教院新村的外祖父母家，不挺好吗？”

　　“教院新村最多60个平方，四个人，你觉得呢？”
　　“他来住我家不就行了，楼上楼下随便选，冬有地暖，夏有空调，还清净，就是他全家搬来都宽敞……”

　　！！
　　！！！

　　确认过眼神，都是搞事的人，并且搞事理由特别充足。
　　一个是医者仁心，秉持对病人身体健康百分之二百的负责的原则，墙裂建议江艾换个高级点的环境。
　　一个是出自同学间的各取所需，他住她家，她需要他的课业辅导，顺便培养培养感情，完美！

　　搞事计划就定在他下个周末复检的时候，到时候再买通Marina~
　　两人击掌，已经在庆祝胜利了。

　　毫不知情的江艾现在正坐在课堂上，王老师进来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叶婵呢？”
　　他答：“不知道。”

　　“哦。”王老师俯身看了看：“你不舒服吗？”
　　“没有。”

　　叶婵中午回学校的时候，没想到还能看见小妹妹，她徘徊在学校门口，眉头紧皱。
　　江陵中学虽然辣鸡，但还没辣鸡到随便什么个人都能进来。

　　她和她对上视线，都不算友善。
　　最后，她们的步伐还是走到了一起。

　　“你是江艾的同学吗？”小妹妹比叶婵矮了半个头，为了不输气势，她用鼻孔对着叶婵。
　　这是大城市公主看乡巴佬的标准姿势，满分！

　　叶婵不计较：“是啊。”
　　“帮我把这个给他。”她递出一个信封，上面用贴画封口，是火影小樱。
　　“哦。”叶婵接过，放手上捏捏，还有些厚度。

　　小妹妹盯着离手的信封，目光留恋，表情却是一些些兴奋，在老油条叶婵的火眼金睛下，少女的那些心思无处遁形。
　　“小妹妹，放心吧，姐姐使命必达~”她笑得嚣张，抬手揉了揉她的脸。

　　这直接把鸡塞到了黄鼠狼手上，可怜的小妹妹，被叶婵强行塞上了一辆开往火车站的出租车。

　　她到了班级，坐到座位一言不发，故意和他隔开很大的距离。
　　紧跟着是翻书拿笔，动作幅度不小，弄得整张桌子噼里啪啦。
　　还不时自言自语，眼珠子忍不住往江艾那边瞥。

　　人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正盲写着上堂课的笔记，她努力看了一眼，没看懂。
　　她故意轻咳一声，然后把信丢到了他眼下。

　　江艾的动作被打断，没说什么，拿起信封就往垃圾桶处走去。
　　“那是你小师妹让我给你的。”在他丢掉的瞬间，叶婵才开口，洋洋得意~

　　搞事搞事搞事搞事，叶婵开始拔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