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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阮幸不知那顿饭算不算不欢而散,就不太好意思上门打扰张锐宇。那天咪咪没吃猫罐头,阮幸担心是张锐宇把咪咪的胃口喂偏了,这对猫的生长绝对是不利的,拎着猫粮做好心理建设去敲门吧,对方又老不在家。

      怎么搞得这么郁闷呢?

      “阮医生,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啊?”
      阮幸手里托着医院里养的仓鼠,被江倩这么一问,才醒过神来:“没有啊。”

      江倩关心地问:“看你这几天上班都没什么精神。”
      她这么一问,阮幸反而注意到她的脸色并不好,作为爱漂亮的小姑娘,江倩一直都是水灵灵的,护肤化妆一样都不落。这么憔悴是很少见的,阮幸问:“你才是,做了身体检查了没?”
      前段时间阮幸特意批了她的假,让她去做检查。江倩点点头:“做了。没有问题。”

      但是看她这一脸蜡黄,完全不像没有问题。

      确定仓鼠是健健康康的,阮幸把它放回仓鼠别墅里,开玩笑地道:“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倒是想失恋,前提是我有恋可失啊?”江倩打起精神和他打趣,但很快眼帘都半耷了下去,累得发自肺腑。

      “不然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阮幸不由地道,“反正下午预约的人不多。”
      江倩犹豫了片刻:“那谢谢你了,阮哥。”
      阮幸正色道:“谢什么,之后要让你补班补回来的。”

      “啊……”江倩夸张地做了个失望的表情,但还是很高兴能提前回去,她真的好困,感觉走着走着就要睡了,“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江倩走了,还有其他人帮忙,阮幸不会太忙。就是临到下班时接了个哈士奇,这倒霉孩子追着蜜蜂咬了一口,嘴肿成馒头了,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生怜悯。

      处理完哈士奇,时间都有些晚了,阮幸索性不吃晚饭,去烧烤摊买了一大堆烧烤,老板认识他,好心给他插了一个队,先给他烤好。

      阮幸道了谢,提溜着一大口袋撸串回了家,这回他一上楼,就瞅见张锐宇抱着猫站在门口,显是准备回家。

      自从上次莫名尴尬的分别,两人一直没见过面,阮幸都不知道之前自己敲张家的大门,对方是真不在,还是不想理他。

      “呃……”阮幸走上楼梯,认识的人总不能互相视而不见,他只得没话找话地道,“回来了?”
      张锐宇屈尊降贵般地“嗯。”了一声。

      然而咪咪一如既往的热情,看到阮幸就扑了过来。这次张锐宇没有阻止它,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接住咪咪的阮幸,似乎有些头疼。

      阮幸只要有猫撸,心情就会变好。他想多和咪咪相处一会儿,趁着还算和谐的气氛,锲而不舍地主动询问张锐宇:“你吃晚饭没?我买了很多烧烤,要不要来一点?”

      张锐宇沉默了,眼里似有天人交战。

      阮幸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难道自己刚才提出了个很让人为难的提议?
      我只是问要不要撸串啊?

      “唉。”发出不知为何的叹息后,张锐宇再开口,语气就比之前缓和了不少,“那就麻烦你了。”

      “客气,其实是我麻烦你,我买太多了,麻烦你帮我分担一点。”阮幸是个与人为善的人,张锐宇又是他邻居,再加上对方有只这么棒的猫,他是很想和对方交好的,“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住,往后可以多来往。远亲不如近邻嘛。”

      把烧烤腾到盘子里,阮幸又要去给咪咪倒猫罐头,张锐宇道:“它吃过饭……吃过猫粮了。”
      “啊,是这样啊。”阮幸是明白了,张锐宇对咪咪管得特别严,一般训狗都不会这么严的,不知为何这么苛刻一只猫。

      前车之鉴,阮幸不想再闹得不愉快,便不好再给什么建议,只有以后熟点再说了。
      他洗手坐下,挑起一个可以拉近两人关系的话题:“说起来,你不是本地人吧?”
      张锐宇颔首:“是的,我不是这里的人,从其他地方来的。”
      他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点口音都没有,阮幸连他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都听不出来:“那你家乡在哪里呢?”

      张锐宇困惑地思索了片刻,模糊的描述:“很远的地方。”
      以为他是别有隐情不愿提起,阮幸善解人意的没有深究:“那你一个人来工作,在这里有熟人吗?”

      张锐宇垂下目光:“没有。”
      那是很孤单了。

      阮幸老家虽不在A市,可离家乡并不远,走高速也就不到3小时,更不说这里还有不少亲戚,偶尔还是觉着心累,更不用提张锐宇这样的情况。

      “咪咪是你从老家带过来的吧?”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张锐宇和咪咪之间虽然老是别别扭扭的,但阮幸看得出来两者互相很熟悉,绝不可能是短时间内豢养的。

      “……对。”说着张锐宇便向咪咪看去,“它一直和我在一起。”
      阮幸恍然大悟,跟着他望过去:“怪不得。”

      怪不得张锐宇这么重视咪咪,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抱着猫,一个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只有熟悉的宠物陪着自己,或许在张锐宇眼里,已经不把咪咪当猫了,而是自己的家人。也不知张锐宇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话说回来张锐宇做什么工作呢?上班还能带猫?

      咪咪在阮幸腿边绕来绕去,仿佛察觉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立刻反复舒展着身体,好像是在向阮幸全方位地展现自己优美的身姿。

      张锐宇:“……”
      他微微转过头去,仿佛没脸看下去。但没过多久,又转回视线,不错眼地盯着阮幸的侧脸。

      “你好粘人哦。”而阮幸垂头看着咪咪,用一种欣喜的口气抱怨,随后并不吝啬地表扬道,“咪咪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猫了。”

      咪咪扬了扬尾巴,骄傲地挺起毛茸茸的小胸脯,精神抖擞地“喵!”,像是在说“那是当然。”
      “别管它了。”张锐宇道,“菜都凉了。”

      阮幸抬手吃东西,发现张锐宇吃得极少,自己都吃完三四串了,他一串藕都没消下去,猜到张锐宇可能不爱吃这种东西。

      客人两次上门,自己的招待都不周道,唉,有点小挫败啊。

      张锐宇不怎么吃东西,可看样子也没觉着不耐烦,他话不算多,可对着阮幸有问有答,简直能让人觉出一股温顺的意味来。

      阮幸一愣,为什么会觉着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温顺呢?

      这天张锐宇在阮幸家待了颇久,阮幸把他送到门外时,体谅他只身在外打拼的心情,本就和善的语气更放软了几分:“还是我说的,远亲不如近邻,以后你常过来玩啊。”
      “好的。”张锐宇一只手抱着咪咪,因着高出来的8厘米身高低着头,“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了。”

      阮幸苦笑:“你都没吃什么。”
      “不。”张锐宇解释道,“很美味,谢谢你。我很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要不是这家伙说得这么郑重,阮幸都以为他是反讽了,心想你统共就吃了一串藕两片土豆,很美味吗?

      但转念一想,这证明张锐宇是个为他人着想的人,只是与人交往的技巧笨拙了些。
      这一点反而让阮幸对张锐宇的印象有所改变,应该说这一晚上的相处,让他重新认识了张锐宇。

      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烧烤不健康,不能多吃。”阮幸伸手挠咪咪的脖子,咪咪被他挠得舒服,呼噜呼噜地发出声音,“下次我给你准备大餐,告诉你,我会做很多菜的。”

      “是吗?我很期待。”张锐宇的声音放得有些低,仔细听还能听得出其中有种遮掩不住的懒洋洋的腔调,阮幸觉得这听起来让人耳朵发痒的感觉特别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送走邻居,阮幸关门时忽然灵机一动。
      啊,对了,和咪咪很像。

      *

      “什么?”阮幸诧异之极,不敢置信地反问了一句,“请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哀愁的解释。阮幸听着,想起江倩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语气沉痛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和人事说的……她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哦……好的,那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我一定尽力而为。”

      放了电话,阮幸眉间压出皱纹,还是很难相信传说中的病症会降临在自己周围的人身上。难道这病真是传染的?

      阮幸不禁担心起来,和当时的江倩一样,请了个假去做了身体检查。检查结果要隔一天才能出来,可医生告诉他他的身体很健康,肯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让他好好休息,压力太大了反而身体容易出事。

      “发生了什么事吗?”
      阮幸回过神来,见坐在对面的张锐宇正看着自己,漂亮得几乎令人感到冷漠的眼睛里带着担忧,他一笑:“没事……”

      窝在他脚边的咪咪拉长声音“喵——”,像是在安慰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阮幸憋得也很难受,他不知该朝谁说。他朋友不算少,可在大城市里,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忙碌,特别是他们这个年龄段,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谁能和谁聊多少知心话啊?至于父母更是不敢告诉,怕老人家操心。要说阮幸如今最亲近的朋友,倒成了这个才搬来不久却天天来蹭饭的邻居了。

      阮幸道:“就是最近流行的昏睡症,我有个同事也得了,我怕那个真的是传染病。”
      张锐宇表情微不可查地一顿:“你同事?”

      “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助手,平时和我关系不错。”阮幸叹了口气,对着一桌子菜都没什么胃口,“她前段时间精神就不太好,我还以为她只是太累了。结果突然就一睡不醒,唉,怎么会流行这种病的啊。”

      张锐宇许久没说话,连咪咪都安静得不发出一丝声音,末了,他道:“你别多想,这些东西总是有征兆的,我看你肯定是没事的。”

      他的安慰硬邦邦的,阮幸却能听出其中的真诚,人都是这样,一个人想事情就容易钻牛角尖,若是有旁人能商量,有时候一两句话就能开解出来。阮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芋头,笑道:“说的也是,我也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就是想找人说说,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不客气。”张锐宇看他吃了几口饭,添了一句,“不过如果这个真是传染病,那你最近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也是。”阮幸想了想道,“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咪咪拱了拱他的小腿,抬头担心地看着他。阮幸再没见过比咪咪更通人性的猫了,对它的喜爱愈发浓厚,现在和张锐宇也熟了,说话也自然了点:“我看你养猫也挺随心所欲的,这样不太好。”

      说起咪咪,张锐宇神色就很不自然:“它不是长得很好吗?”
      “动物的忍耐度比人类要好很多,就算有不舒服很多时候都看不出来。”阮幸弯身抱起咪咪,温柔地抚摸它,咪咪在他腿上缩着腿翻过身,露出毫无防备的肚皮,“我看,还是给咪咪做个检查吧。咪咪,有没有不舒服啊?”

      咪咪在他手下舒服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四肢伸展着,午完全是随意处置。
      阮幸轻揉着它的小肚皮:“你说呢?”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他询问地抬眼望去,张锐宇半眯着眼睛,似乎在享受什么。阮幸追问:“我可以免费帮咪咪检查的。”

      张锐宇醒过神来:“什么?”
      “我说带咪咪去我们医院检查身体。”阮幸疑惑他刚才发什么呆,但还是好耐心地问了一句,“然后我建议你改变一下咪咪的伙食。宠物的寿命……”

      每次说到这种话题,阮幸就难受,这也是他不想养宠物的主要原因之一:“宠物的寿命本来就不过十几年,要是照顾不好,陪伴我们的时间会更短。”

      张锐宇张口就想拒绝,这只猫有什么检查的必要啊,可是看见阮幸期待地看着自己,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几秒后,他终于妥协地道:“好吧。”
      阮幸笑了起来:“好!”

      看到对面的人笑了,张锐宇心底也有几分开心,原本显得锐利的眼角眉梢都温和了下去,其实他对和阮幸如何相处尤感困惑,他和人交流得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这里的人和他们那里的沟通方式又这么不同……

      幸好,阮幸也没拒绝他一次一次上门来。
      看了一眼咪咪,张锐宇正色道:“但是我也得跟着去。”

      “这个没问题。”阮幸理解,张锐宇那么重视咪咪当然要跟着去了。他摸了摸咪咪的头毛:“你上班是多久?周末休息吗?”

      张锐宇道:“……我都可以,看你方便了。”

      “说起来,你是做什么的呀?”张锐宇除了那次说过自己是外地来的就再没聊过自己的事了,阮幸和他这会儿比较熟了,便随口问了出来,说实话他也是比较好奇,“我看你都带着咪咪上班的,不会不方便吗?”

      咪咪心虚地眨了眨猫眼,转过身规规矩矩地趴好。张锐宇憋了半天道:“嗯,不会,我可以带着它。”
      “是吗……”阮幸稍稍有点失落,他们俩已经算熟了吧?可张锐宇这明显是不想告诉自己,是这个工作有不可告人之处吗?

      神神秘秘的新邻居,神出鬼没的作息,一桩比一桩可疑,阮幸却意外地无法提起警惕之心,他也不懂为什么,一开始只是为了咪咪,张锐宇也是浑身都是大写的拒绝,照理来说他们俩没有深交的必要。

      可奇怪的是,阮幸觉着和张锐宇相处起来很舒服,那种舒服就像是冬天里出了大太阳,坐在阳光房里睡午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幸福。阮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要和张锐宇共进晚餐,即使这位仁兄从来吃不了多少,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晚上都能睡得好一点。

      这就是人和人的缘分吗?
      张锐宇察觉到自己的回答让阮幸不高兴了,又不知说什么,脸上更木了。倒是阮幸觉出气氛有点僵,振作精神,把话题绕回咪咪身上,约好这周六去做检查。

      周六,天气晴朗。
      阮幸带着咪咪和张锐宇去了幸福宠物医院。因着咪咪听话,所以他们没用猫咪外带箱,惹得路过行人纷纷侧目。

      他们一进门,代替江倩来当阮幸助手的王丽丽赶紧迎上来:“呀,这就是说的那只猫吧?好可爱啊~”
      咪咪团在阮幸手里,像个棕色的毛球,身上无一不显示出了毛茸茸的质感,叫人一看就想摸,而且表现出想要抚摸宠物的强烈意愿也是对主人的礼貌,王丽丽以为这是阮幸的猫,不由地道:“这毛色真好。”

      说着就伸手过来摸。

      本来在阮幸手上温顺听话的软团子瞬间炸毛,转过猫头冲王丽丽厉声一叫,把王丽丽和阮幸都吓了一大跳。
      咪咪从喉咙里发出威吓的声响,紧紧盯住王丽丽。

      “咪咪乖啊,这是怎么了。”阮幸惊讶地抚上咪咪的后背。
      王丽丽被这饱含杀气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困窘地收回手:“这猫挺凶的哈。”

      “可能是认生吧……”这解释阮幸自己都不信,毕竟咪咪第一次见自己就特别亲近,在他这里从来都是求抚摸的软萌样子,他以为咪咪就是那种粘人的性格,陡然这样让阮幸很意外。

      怕咪咪是认生怕人,他把咪咪好好地抱在怀里:“咪咪我来负责吧,你安排一下其他的。”
      王丽丽道:“好的。”

      宠物医院里全是动物的味道,张锐宇鼻翼一动,纠结着眉头很是沉默。阮幸带着他进到后面,把咪咪放到诊疗台上,这小家伙在他面前又变成了软萌团,在台上蹲坐好,猫尾在身前绕了一圈,乖乖地看向他,真把可爱得不得了,哪还有刚才凶悍的影子?

      阮幸挠了挠它的下巴:“我们咪咪最听话了,对不对?”
      咪咪小媳妇儿似的:“喵~”

      “阮医生。”王丽丽抱了一只加菲猫进来,放到了另一个诊疗台上,“这有个来补疫苗的。”
      阮幸转过头:“是老佛爷啊。”
      叫做老佛爷的加菲猫傻不愣登地看着他。

      “这应该是最后一针了吧?”阮幸等着王丽丽去拿药,没注意张锐宇斜睨着这只加菲猫,只觉得今天老佛爷瑟缩成了一团,“怎么了这是,感冒了吗?”
      他弯腰想去抚摸老佛爷,旁边爆发出尖锐的猫叫,一条黄色的虚影猛地跳到这个诊疗台上,飞起就是一爪子,加菲猫凄惨一叫,被甩翻在地。

      阮幸:“……”
      咪咪站在诊疗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瑟瑟发抖的加菲猫,灵活地回身一跃,跳到阮幸身上,被阮幸本能地抱好后,它的尾巴缠上阮幸的手腕,冲着加菲猫喵喵大叫,仿佛在昭示所有权。

      “咪咪……”阮幸哭笑不得,猫科动物的占有欲都很强,没想到咪咪强成了这样,说起来那次闻到自己身上有其他猫味时咪咪反应也很大,“别这样不友好……”

      “你在干什么!”
      张锐宇大吼着打断他,阮幸还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

      然而张锐宇并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冲着咪咪去的。他一把抓过咪咪,大惊失色地看向阮幸。
      这声怒吼太过出乎意料,阮幸觉得脑子都被吼得一晕。咪咪被他拎着后颈,似乎自己也知道做了不对的事情,猫脸看上去特别可怜。

      阮幸莫名其妙,还以为张锐宇是在生咪咪的气,劝解道:“这没什么,我看老佛爷也没伤到……”
      “不好意思,我想起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张锐宇话没说完就夹起咪咪冲了出去。留下阮幸一脸懵逼。

      张锐宇一路急奔,随便拐进了一条小巷,把咪咪用力摔在地上。咪咪在空中扭过身,平衡感极好地四肢落地,谨慎地看着张锐宇。

      张锐宇来回走了两趟,还是克制不住情绪,站住脚,语速极快地道:“好了!把人家精神都给标记上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咪咪盯着他,瞳仁细成一条缝,忽而一张口:“这能怪我么?”
      它的声音像个小男孩,满满都是负气的倔强:“谁叫阮阮的精神那么美味的。”

      “老早我就提醒你我们得离他远点。”张锐宇扶住额头,“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喵嗷——”咪咪的尾巴在身后甩过来甩过去,不屑地道,“别忘了我只是你的精神体,我就是你的本能。刚才分明是你控制不住你自个儿领域意识,我失控还不是你的意志。再说了,什么叫老早就提醒过,我被顺毛的时候你明明也很爽!回过头来老怪我给你丢脸,你才是臭不要脸,哼!”

      张锐宇霎时语塞。
      这猫说得不错,它就是自己意识的具象化,常常不受控制正因为它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意志表达。
      一猫一人之间良久无言,张锐宇长长地叹息道:“我们来这里是有任务的,已经这么多人类出事了。”

      咪咪恨恨地道:“烦死了。”

      张锐宇拧起眉头:“总之最近先别接近阮幸吧,如果不和他接触的话这种临时的标记七个地球日就会消散。”
      “不要!”咪咪叫起来,“我不干!”

      张锐宇冷酷地道:“闭嘴,安静地当你的猫。”
      咪咪两眼饱含泪水,可惜张锐宇不是阮幸,根本不买它的账。它突然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我不要好痛苦喵哇好想被阮阮抱抱!我要阮阮!”

      张锐宇:“……”
      他感觉很绝望,为什么他的精神体是这样的?每次一想到这只猫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就觉得难以面对人生。

      咪咪滚得满身都是灰尘,又哭又闹:“被精神标记了不接触我们会很难受的,我不舍得阮阮难受。”
      张锐宇何尝不想呢?但是精神标记越深,一旦分开就越难受,况且人类不像他们,从小就受到这样的训练,对这一类的行为毫无抵抗力。

      “我们迟早也是要走的。”
      这一句话说出来,咪咪耳朵都耷拉下去了。张锐宇也很郁闷,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完成了他的任务,他就必须离开。

      阮幸好好地安抚了一番被伤害了的加菲猫,这猫被吓得不轻,整只猫犹如惊弓之鸟,听到一点动静就想窜。

      “你怎么这么怂啊,不就打个针吗?”加菲的主人还不知道自己的猫经历怎样的待遇,嘲笑它这耷头耷脑的怂样,看得阮幸很是心虚。

      不知道咪咪被张锐宇怎么教训了,阮幸想到咪咪的表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张锐宇教育一下还是好的。

      ……不过还是别太严厉了,咪咪还是很听话的。
      虽然一直惦记着这事儿,阮幸今天却约到许多来打针的顾客,加了好半天的班,回去时天都黑了。

      路过垃圾桶时,阮幸忽然想起,那只小黄猫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了。
      “别人捡走了吗……”阮幸打开难得登录的微博,有人几天前就艾特了他,附上小黄猫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照片。

      阮幸戳进这人的微博细看,这人自己就养了一只猫,是个合格的猫奴,放下心来。微博头条就是A市的昏睡症,阮幸瞄到,心情瞬间沉重下来。

      新闻里说这个病症说不上扩散不扩散,因为根本找不到传染源和传染路径,似乎这病的发生是随机的。只是它的发生只在A市里,这就很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问题了。
      下面的分析有说辐射的,有说气候的,有说污染的,不一而足,没有定论。

      阮幸看得心烦意乱,只想找咪咪好好揉一揉摸一摸,吸取一下毛绒能量。
      而且,如果能和张锐宇聊聊天,自己大概能安心不少。

      然而带着这份期待的心情回了居民楼,阮幸却发现对面没人。
      “哎?没回来?”
      阮幸敲了敲门,等半天都没回答,只能遗憾地回了自个家里。这就是自己没养宠物的坏处了,想摸不一定能摸得到。

      摸摸鼻头,阮幸悻悻地回了自己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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