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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阮幸趴在桌上,打了哈欠。
      “阮医生。”王丽丽给他倒了杯咖啡,比起江倩,她做事更加体贴和小心,毕竟是没跟阮幸混太熟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谢谢。”阮幸不怎么爱喝咖啡,但这时困得头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杯咖啡几口喝完,吁出一口气,“没事,这几天有些提不起精神。”
      他话一说完,立即警惕了起来。他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还偏头疼,江倩睡着之前的预兆也是精神不好,自己该不会也中招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阮幸只觉得头更疼了。
      王丽丽担心地问:“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呢?今天没有宠物手术安排。”

      “……没事。”阮幸扶着额头,体检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心里清清楚楚,“我稍微睡一小会儿,有事你叫我。”
      “好的。”王丽丽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识趣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还帮他关好了门。

      阮幸脱了鞋,在沙发上蜷缩起来,强逼着自己不要去想病症,可老是控制不住。那杯咖啡里的咖啡因起到了反作用,他不仅不觉得精神,头昏昏沉沉的,心脏还咚咚咚地敲得胸口疼。

      最后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半睡半醒间,阮幸仿佛听到了熟悉的猫叫,自己又摸到了软软糯糯的咪咪,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一直折磨他的头疼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彻底陷入梦乡。

      睡得天昏地暗时,王丽丽把他叫醒的:“阮医生,下班啦。”
      阮幸半睁着眼,眨了眨,陡然坐了起来:“几点了?”

      “快6点了。”王丽丽弯着腰看他,“你没醒过?”
      伸了个懒腰,阮幸觉着这一觉睡得很值,哪儿哪儿都好了,他动了动肩膀:“刚才有人进过我办公室吗?顾客?”

      “应该没有。”王丽丽认真想了想,“我从来没进来过,我看也没人往这边走。”
      “是吗……”阮幸抹了把脸,觉着自己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咪咪和……张锐宇了。
      算一算,他们居然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

      阮幸穿好鞋,和王丽丽告别,收拾了东西出了医院,这老不见,还怪想的。阮幸摇摇头,不对,我是想的咪咪。
      路边摊的味道依然勾人得很,阮幸却没精打采地毫无撸串的欲望,他踏上没有人的阶梯,掏出终于记得分好的钥匙,肩膀一僵。

      他转回头,看向张锐宇的门,有个很强烈的存在感告诉他,张锐宇在家。
      这种直觉不可思议也没有理由,但阮幸无法忽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过去敲了门。

      没人开门。
      阮幸静静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可他心里就是知道,张锐宇在家。阮幸突然生起气来,为什么在家不开门呢?

      “张锐宇,我是阮幸,你在家吗?”阮幸筋搭错了似的,锲而不舍地敲门,那架势大有不把门敲开就能敲到天荒地老去。
      阮幸手都敲痛了,换了左手正要敲下去,门开了。

      一个眼熟的娇小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过来,阮幸双手打开准备抱住它,却被人拦路截住了。
      “喵!”咪咪被拎着脖子后面,使劲扭动着身体,但完全逃不开张锐宇的魔爪。

      阮幸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呃……你在家啊。”
      张锐宇不顾咪咪还包着两包眼泪,对阮幸道:“你都要把我的门敲破了,我能不在家么?”

      这语气生疏得接近冰冷,阮幸打了个寒颤,他问不出口既然你在家为什么不给我开门,他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阮幸觉得它重得抬不起头来。
      他看着地面,“如果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咪咪小小声地“喵……”

      张锐宇看着阮幸的头顶,何尝不想按着本意去碰碰他,安慰他,告诉他他根本没有错。他出生至今,还从没遇到过精神和自己如此合拍的。在他们星球,只有十足十匹配的精神体,才会被意识的具象动物们不受主人控制的主动标记。

      然而……为什么是在这里出现这样一个生命体呢?

      长痛不如短痛。
      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张锐宇保持那股不近人情的态度:“我最近很忙,刚才也是在休息。”
      “啊。”阮幸赧然地把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

      张锐宇道:“不用对不起,麻烦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这样随便就上门来拜访我会有些困扰的。”
      人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阮幸别的说什么都不能了,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啪啦啪啦地碎了一片:“好的,实在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这话,阮幸也不敢再看张锐宇,狼狈地转过身。听到身后传来毫无留恋的关门响声,他停住脚步,肩膀垮了下来。

      自从那天晚上撕破脸,阮幸就真没再见过张锐宇了。不知是不是心情有所影响,本来就不太舒服的身体越发难受,他晚上失眠,白天头疼,整个一恶性循环。
      看他状态实在不好,就算是兽医,那也是医生啊,这状态也会影响到生命,上面干脆给他批了假,还开玩笑地问:“你这不会是失恋了吧?”

      别说,他心跟掏空了一块似的,连去看病的心情都提不起来,只想找个地方团吧团吧缩成一坨,静到天荒地老去,还真像失恋。
      阮幸自己都觉着滑稽,这没有道理,他根本不知为何自己有这样近乎痛苦的失落:“我恋都没恋,哪里来的失恋啊。”

      老板一副‘我懂的’,拍了拍阮幸的肩膀:“没事,人生总归会出这种事,走出来就好了,爱得再深,时间也会治愈你的。”
      阮幸被突如其来的心灵鸡汤洒了一脸:“……”

      老板您很有经验啊。

      老板的意思是阮幸可以到处走一走,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开阔一下心胸。阮幸却哪里都不想去,他待在家里感觉还能好点,因为张锐宇偶尔还会回到对面住下。而这种时候,不出门的阮幸总是能知道。

      张锐宇到底是真的回家了,还是自己的癔症,阮幸搞不清楚,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了。
      或许真的该听老板的建议到处走走,不然回回老家吧。

      在床上辗转难眠,自感成了深闺怨妇的阮幸打开电脑,准备买一张回去的机票,电脑桌上的手机兀自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是医院里的座机,阮幸接起来:“喂?”

      “阮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电话那头是值班的同事小王,“这边接了个被车撞了的流浪狗,需要急救。但是刘医生说他做不下来……”

      “好,你让他稳一下,我马上就来。”阮幸放了电话,一刻没有耽误地赶到医院。幸亏刘兴处理得当,两人最终还是把这条可怜的大狗给救了回来。只是这狗没有主人,打着点滴也没人看护。阮幸看它生命体征都很不稳定,知道还是要留个人看着比较好:“这后半夜我来值班吧。”

      刘兴这前半夜劳心劳力的,不如修养了一周有余的阮幸有精神,他也不推脱,和阮幸讨论商量了一下这狗的情况,就提前回家休息了。
      小王问:“阮医生,不然我在这里,你去办公室眯一会儿?”

      “没事,你去大厅守着吧。”反正阮幸也睡不着,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熬了夜后说不定明天还能睡个好觉呢。
      阮幸揉了揉额角,看着打了麻药后安睡的流浪狗,心中升起收养一只宠物的想法。这想法一直因自己不能好好照顾宠物而搁浅,这一刻却十分强烈。自己养的宠物,那就想摸就摸,不用看人家脸色。

      “唉……”阮幸放下手,对着昏睡的流浪狗道,“等你好了,我就收了你吧。”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哼哼声,原来是流浪狗醒了。阮幸心中微觉奇怪,麻醉不该这么快失效吧?

      那狗身上到处都捆着绷带,痛得厉害似的,发出幼犬般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难受吗?”阮幸心软,摸了摸狗的头,这狗瘦骨嶙峋,毛皮单薄,摸来手感不好,他也不嫌弃,耐心地抚摸流浪狗的身体,希望它能好受点。

      流浪狗扭头,伸出舌头要来舔。本是个动物表示亲昵的寻常动作,阮幸却说不清是哪里来的直觉,叫他焦躁不安地收回了手。

      “咔哒”一声,那狗的牙齿狠狠合上,咬住了一口空气。

      阮幸捂着自己的手,不敢想自己要是被咬到了会有多惨,他也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这狗是怎么了?麻醉伤了脑子发狂了吗?
      流浪狗没咬到,微微张开的嘴边露出锋利的犬齿,一丝口延顺着滴了下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阮幸,前身俯低。

      这是个扑的前置动作,阮幸思绪一闪,脚下打滑一样地往旁边躲了过去,碰到一边的放置架,碰倒一柜子东西。

      监视器和输液袋被流浪狗扯得七零八落,它四肢撑地转过身,红色的瞳仁盯住阮幸。
      阮幸抓着架子,腿有点发软。

      那狗呼哧呼哧了好半晌,咳嗽了好几下,模模糊糊发出几声犬吠,渐渐竟然混合成了人的声音:“呼……好久……没闻到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好吃……”

      狗,在说话?
      这远超常理的认知让阮幸大脑空白了一瞬,下一秒毫无征兆的尖锐疼痛突然来袭,他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那狗也痛苦地汪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脑子里有精神防护层?是谁留下的?”

      阮幸抱着头,还为余痛呻吟。他听不懂这狗在说什么,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吗?这是在做梦?
      他思维混乱,身体的本能让他慢慢朝后退。

      流浪狗嘴里发出呜呜的威喝声,突然,它的身形像块黑布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凭空四处拉扯,几秒后就增大了一倍。獠牙突出,耳朵像两个黑色的小圆锥顶在头顶,青面獠牙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只“狗”了。
      它再次俯低身子,阮幸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再来不及想这是不是一场噩梦,转身拔腿就跑。

      可怕的咆哮随之而来,阮幸冲出门撞在对面的墙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往楼下跑:“小王!小王!快跑!”
      手术间在二楼,他连摔带爬地下到一层大厅,前台上小王站起来,诧异非常:“阮医……”
      话未说完,小王就晕倒在地。

      “小王?”阮幸惊慌地把他扯了起来,后面的怪物已快追到眼前。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他急得一把拉扯起小王,拖着就要一步一步往大门挨去。
      然而还不等他走近,玻璃门外几只长相雷同的怪物靠了过来。阮幸咽了口唾沫,不得不停下脚,身后那只怪物这时赶了下来,把他夹在中间。

      “啊!”阮幸又头痛了起来,差点没倒下去。

      “他脑子里有东西!”后面那只怪物吼了一声,震得阮幸耳膜疼,“不受精神控制!”
      阮幸强忍着颤抖,趁它们不注意,侧身背着小王跑进杂物间。

      大门玻璃碎掉,他已无暇再管,带着小王摔进杂物间里,抖着手把门反锁上。
      这没什么用的,阮幸很清楚,可求生的意识也不会让他束手就擒,落到那些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怪物手上……

      他的牙齿咯咯咯地碰在一起,无法停止,贴身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浸湿。他没空去管趴在地上的小王,把杂物间的东西全堆在门后。

      他刚堆好,门外的怪物就撞了上来。它们力大无比,不过一击就把脆弱的木门连带着用作抵抗的杂物就全撞开了。阮幸摔到一边,又痛又怕,眼前模糊地缩到角落,眼睁睁看着怪物接二连三地涌进来,连叫也叫不出声,张开嘴徒劳地喘息,肺部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感到窒息的刺疼。

      它们挤挤搡搡,互相呲牙:“好香啊……”“我先来。”“走开,是我先发现的!”
      已全然把阮幸当成了盘中餐。

      正在此时,一声猫叫突兀地插了进来。

      阮幸已绷到极限的神经麻木地看到一只猫轻盈地跃了进来,踩在墙上,绕过怪物,落在自己面前。

      “……什么……?”阮幸迟钝地看向它,土黄色的猫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背对自己,安慰他似地朝后轻轻喵了一声。

      阮幸皱起眉头:“咪咪?”
      怪物们齐齐一静,仿佛被一只土猫吓住了。

      “三级罪犯,你们逃得够久了。”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以阮幸从未听过的严肃一字一顿地道,“在地球上侵吞毫无精神抵抗能力的人类,你们的指控又能多一条了。这时候乖乖跟我走,至少可以保证你们不受伤。”
      张锐宇站在门边,堵住怪物的去路,透过重重怪异的身影,对阮幸投去担心的一瞥。

      一只怪物怪笑道:“就你一个?”
      它吐出过长的舌头,舔过脸和嘴:“看来我们今天又能吃饱点了。”

      在张锐宇冷哼中,所有的怪物身体再度膨胀,在快要顶到天花板时融化成了在一块,几只头向不同方向抻,把身体变得越来越大,姑且能算作眼睛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空洞,颜色接近于肮脏的黑色,再也分不清形状。
      眼前的一切犹如异形电影,他果然还是在做梦吧?

      “别怕。”
      耳边一声低语,是张锐宇的声音,可他在门边啊,阮幸失神地望向他,却隔着怪物巨大的身体什么也看不到。
      咪咪回身跳到他身上,在他唇边安抚地一舔,转身朝怪物跑去。

      阮幸一惊:“等等!”

      无数条黑泥似的触手向咪咪飞射了过来,却在它不断变换的复杂路线中一一落空。猫科动物柔软的身姿在空中化为一道虚影,直直冲到张锐宇身上。

      阮幸的心脏都停跳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张锐宇跟那坨分不出是什么东西来的怪物一样发生异变。那一人一猫的身影合成一片耀眼的虚影,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虚影陡地反向收缩,浓缩成一点,刺得阮幸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光芒散去,留在原地的是一只美洲豹。美洲豹不屑似地踱了两步,轻描淡写地躲开了怪物触手的狂轰滥炸。从它喉咙爆出带有质量感的咆哮,在空气中掀起波浪,让整座房子都在颤抖,仿若下一刻就会散架。
      阮幸受到波及,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耳鸣中分辨不出任何动静,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咚,咚,咚。

      “已经没事了。”
      几乎以为自己晕过去了,阮幸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给拱了拱。他忐忑地从手臂中抬起头,怪物没有了,地上全是黏糊糊的粘液和断肢。

      为什么我还没有晕过去?
      阮幸眼神都是愣着的,那只又强壮又美丽的美洲豹乖巧地蹲坐着,偏着头看他,粗壮地尾巴扫在他手上,安慰地拍拍。

      “别害怕。”
      ……是张锐宇?

      这声音直接在脑中回荡,阮幸的精神没有理由地缓和下来,他声音嘶哑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美洲豹脸上有点纠结地皱了皱,在阮幸神经质紧张的目光下,它的声音再次在阮幸脑中响起:“宇宙这么大,地球不是唯一有智慧生命的地方。应该说,有很多很多类似地球的星球,可多多少少和人类有点不一样。”

      刚才才经历了这么玄幻的场景,突然转换到科学频道,阮幸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听着美洲豹接着讲了下去:“在我们的星球上,脑电波的精神力是有很多用处的,每个人的精神力有高有低,这是决定性的能力。比如,你看到的咪咪,也是精神力的表现之一。”

      看阮幸混乱得很,美洲豹道:“是我的精神力,凝聚成的实体。基本来讲,它有自己的思维,可它是我的意志。”

      好神奇啊。
      阮幸的眼睛如是说。

      看他稍微懂了些,美洲豹继续道:“所以有的人会恶意吞噬其他人的精神力。这几人就吞噬了十多个生命的精神力,逃跑到了地球。我是过来逮捕他们的。”
      它的声线和人形时不太一样,猫科的特质更浓厚了,有些地方还会有低沉的喉音,这样舒缓的节奏让阮幸慢慢平静了许多。

      “之前这里出现的昏睡症就是他们造成的。”为了让阮幸更详细地了解现状,美洲豹努力解释道,“被一下吃光了精神力,生命体就会丧失一切功能,只能单纯地保留生命体征罢了。”
      啊。
      阮幸心有余悸地想起江倩:“那、那能恢复吗?”

      美洲豹人性化地摇头。

      阮幸看了他好半天,收了收无力地搭在地上的腿:“他们和你是一个地方来的?你们的食物,是不是都是精神力?”
      美洲豹尾巴尖紧张地打直,在阮幸注视的注视中,有些躲闪地道:“是的……但是在我们那里,有替代品,我是带过来了的。”

      阮幸追问道:“你……你有没有吃过……”
      “……有。”美洲豹见阮幸吓懵了,立即道,“但是我只吃过你的!”

      阮幸:“……”
      发现自己的辩解换来了反作用,美洲豹用爪子刨了刨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精神力会自我增长,多了也会满溢浪费掉的。那些低等货是一口气吃掉一个大脑所有的精神力,才会造成那种现象。我就……”
      他在爪子掩护下,偷偷看向阮幸:“我就舔过你几口,你那段时间睡得很好,也很精神,没有副作用的。你真的很美味,我实在……”

      阮幸:“……”
      ——“很美味,谢谢你。我很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原来那个真不是客套啊。

      阮幸郁闷,明明是想生气的,对着这只大猫却又生不气,也怕不起来。

      看他不说话,美洲豹有些着急,回想与阮幸相处的点点滴滴,忙把放下爪子蹲好:“你、你要不要摸摸我?”

      我也很好摸的。
      这话着实说不出口,应该说向别人提出这样的邀请都是张锐宇的突破了。

      阮幸看他如履薄冰地侧过身,散发出“随便摸”的信息,肩膀一抖,笑了起来。
      就算变这么大个头,可这分明就是咪咪嘛,啊,不对,按照张锐宇那个说法,咪咪就是他啊。
      想到这里,阮幸埋着头大笑个不停,没办法,这真的太好笑啦。

      见他气消了,美洲豹松了口气:“本来今晚我已经抓到一只了,不小心被它逃走了。没想到会被你遇到。幸好,我在你身上留了精神标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等一下?”阮幸晕晕乎乎间捉住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词,“你说你在我身上留了什么?”
      不小心说漏嘴的美洲豹身体一僵,身后的尾巴快速地甩了甩:“那不重要。”

      阮幸:“……不不不,我觉得那很重要,告诉我是什么?”
      “咳,总之,事情就是这样。”美洲豹义正言辞地转移了话题,“还有一点,根据星际联盟法,在没有能力进行星际旅行的原始星球上进行任何任务都不能被原始生命发现。”

      阮幸果真不再关注之前的精神标记,他呆呆地问:“那我怎么办?你要……”
      杀了我吗?

      这话阮幸没有问出来,他打心里知道张锐宇不会,这是一种微妙的知觉,好像这一段时间来,他就能体会张锐宇的存在,甚至心情。
      所以他知道,现在张锐宇的心情是难过的。

      美洲豹金黄色的眼睛多么美,也许这是阮幸不觉恐惧的另一个原因。
      当张锐宇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十分温柔。
      他说对不起。
      阮幸在这句对不起里睡了过去。

      “在我市发生一起恶性抢劫事件,受害者是网上很红的一所宠物医院。犯案者手法老练,你,拿走了监视视频,并未留下任何线索。”
      阮幸站在超市门口,一手拎着一口袋零食,一手拿起报刊架上的报纸看了看。这新闻看得他脑壳痛,看来头上挨了一棍子不是瞎说。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阮幸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和他一样没有记忆的还有小王。据医生说,他们俩都头部受到了重击,脑震荡加上受到了惊吓,记忆片段缺失也不算罕见。

      这是演电视剧吗?还整上失忆了,阮幸颇为难以置信,可事实胜于雄辩,他就是运气不好,值班的时候遇到打劫的了。

      于是阮幸得了今年的第二个长假,又回家休息了。
      从超市出来,阮幸为口腹之欲买了不健康的烧烤档晚餐,悠悠地上了楼,想起对面的人已经搬走了。

      有些遗憾,都没来得及和别人认识,别人就搬走了。
      他的遗憾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阮幸再次买了烧烤回来时,对面有个提行李的人正要开门。

      那人看到他,友好地笑了笑。
      他一只手弯曲着,抱了只黄色的猫,目测是土猫。

      那一身皮毛,光是看着就知道好摸得很。
      阮幸一下热切了起来:“你好,你是要搬进来吗?”

      “是的,我们公司要拓展业务范围,派我到这里当驻派员。”那人客气得小心翼翼的,“你也住这里吗?”

      土猫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可爱得爆炸,冲他喵喵叫,叫得阮幸从心到手心都痒痒。
      “是啊,我就住你对面……”阮幸砸吧砸吧嘴,试探地问,“你的猫好可爱哦,可以摸一摸吗?”

      “当然。”那人不仅同意给他摸,还直接把猫放进了他怀里。
      阮幸幸福死了,这只土猫长得特别壮,毛色特别好,摸起来特别舒服。
      而新邻居就在他陶醉间露出了微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张锐宇,很高兴认识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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