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扬波之女》孤羽成舟

17、拍卖品与超新星

　　人口拍卖会主厅后场，用以陈列作为拍卖品的奴隶们的牢笼高大阴暗且潮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作为卖点之一的巨人族奴隶身体一角，特质的专用镣铐拖着冰冷的长长锁链，那身躯投下的阴影完整地遮掩了里侧坐着的那名人类奴隶全部身形。

　　几名年轻力壮的会场工作人员抬着一个遮了黑色幕布的方形重物走进来，有人正给一名哭哭啼啼的长发女孩戴上项圈，被匆匆赶来的高管负责人踢了脚屁股赶去帮忙，穿着暴露的纤瘦女孩被随意丢开跌倒，娇嫩的腕部肌肤立刻被锁链磨出红印。但这时没有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投给她注意力，在负责人迪斯科指挥下，大概八个人合力将那重物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地上，隐约听见细微水声晃动，少许水珠溅出来沾湿了遮光的幕布。

　　迪斯科微笑的脸裂开一道痕迹，反手给了那名没站稳的属下一巴掌。

　　“怎么回事？让重要的商品受伤了你赔得起吗！？”

　　工作人员惊恐地跪伏地上道歉，“对、对不起，大人……”

　　面前还有珍贵无比的上等品等着，实在不宜为这样粗鄙的小事扫兴，迪斯科深呼吸，尔后摆摆手算是赦免了毛手毛脚的属下愚蠢的错误，在那人感恩戴德的道谢中几步上前，亲自伸手扯下了那块厚重的黑色遮光幕布。

　　于是那座三立方米左右大小、顶端开口的全玻璃制水池完整地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里面盛满的海水在灰暗光线下波光粼粼，映衬着浮在水中的生物像极了一块大型透明的琥珀。

　　巨人族阴影里安静坐着的人类微不可查地朝这个方向偏了偏头。

　　但这个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细节，在场的工作人员乃至见多识广的负责人的呼吸都明显变得粗重，礼节性的笑容消失不见，他睁大的眼睛近乎闪着光。

　　“了、了不起……这简直是神迹……！！”

　　大概是因为他的说话声受到惊动，水中原本阖着眼帘的生物缓缓睁开眼睛，像是从安宁的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慢半拍眨了眨，眸光流转随意地投来一瞥，四周便到处传来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是一条年轻的、拥有超乎绝伦美貌的女性人鱼。

　　人鱼一族大都生活在位于海底一万米的鱼人岛，女性人鱼的美貌闻名世界，就连王下七武海那位出了名的女帝都自叹弗如，因此她们在地下市场的价格一度被炒成天价，而此刻眼前的这一条更是好看到了令人在一瞬间忘记呼吸的地步。

　　海浪般微微打着卷的长发充满光泽，自上而下从浓墨似的深蓝渐变成薄纱一样的朦胧白色，发卷在水中柔软地漂起，她拥有一张精致得仿佛受到上神宠爱的脸庞，以人类年龄来判断不过二十多岁模样，上半身是纤细姣好的女性身躯，穿了件袖子与下摆略微破损的高领无袖深色上衣，衬得露出来的苍白皮肤像在发光，两只细细的腕子被粗粝的绳子绑紧束在身前，水池的面积对于她那条足有两米长的纯白鱼尾实在不够宽敞，被迫蜷缩的姿态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发丝间隐隐现现的一对耳鳍根部是和附近发色相近的墨蓝，尽头却成了和尾鳍一样仿佛落了星光的透明白，意味着她罕见地同时继承了鱼人和人鱼的特征，这可是加分点。

　　她深紫色浓密的睫毛半垂着，遮掩了那双湛蓝得令人联想到深海的眼睛，表情倦怠又有一丝茫然，像是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又或者毫不在意，那种对“奴役”毫无概念的神色非常容易激起那些闲极无聊抑或有特殊怪.癖的贵族们的征服欲，如何征服一个不知道被征服的意义和屈辱的生物，想必这个问题许多大人物都会有兴趣来慢慢解答。

　　更何况她长得那么好看，太好看了，不止外貌，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像会存在于人间的生物，便也就自然而然地具备了吸引他人的天然魅力，几乎叫人舍不得移开分毫视线。

　　“大人，要不要把她从里面弄出来？”

　　下属试探的问话让迪斯科终于回过神来，男人细长刻薄的眼角弯成营业式的弧度，话语中满是高高在上鄙夷的笑意，“弄出来？天哪，怎么可以这样暴殄天物，这位小姐保持原样就是最完美的状态了，啊当然，她还缺了一件小小的装饰品。”

　　早就有机灵的下属推着梯子拿着项圈过来，身为高管负责人的迪斯科亲自爬上梯子，探手伸进冰冷的海水，一把揪住触感柔滑的长长头发，以和微笑表情绝不相称的粗暴力道将那条人鱼扯出水面，肩膀以上白皙的皮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手却还被绑着留在水下，发根被用力拽住扯地些许疼，人鱼细长的眉皱了皱，顺势眯起眼睛，却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反抗。

　　迪斯科心忖这小美人怕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反应迟钝，没有半点警惕心危机感，不过倒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样上等的货色会被小混混拐.卖集团轻易抓到，便宜他们大赚了一笔。

　　这样就很好，反正她也不需要有多聪明。负责人这么想着，用他矜贵的戴真丝手套的另一只手给人鱼套上项圈，他升职以后就不常做这件事，但拜货物的乖顺所赐，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专门为此精心挑选的一指宽项圈完美地扣在了美人那脆弱纤细的脖子上，再解开两手处粗糙绑上的绳子，将与项圈相连的一副铁镣拷住两只手腕，落锁的声响清脆无比。

　　然后负责人松开手，人鱼重新滑落进水里，连带着项圈后面连着的锁链也拖下去很长一段，被束缚的样貌出众的女性，困在水下金丝笼的美丽小鱼，冰冷沉重毫无人情味可言的铁链与受困者无辜茫然至极的表情，那实在是一副相当赏心悦目的画面，迪斯科爬下梯子，趁着下属们将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水池边沿的间隙，原地背手站着欣赏了好一会儿。

　　可惜主管负责的繁重任务不允许他有更多的闲情逸致，迪斯科又亲自指挥吩咐将水池转移到房间的另一角，为了凸显上等品的特别没有把它和其余奴隶一起关进铁栏杆后面的大号牢房，而是贴着墙安置在牢房前侧，正好在角落里那个一直不动声色关注这边的人类奴隶正前方。

　　做完这一切，几名工作人员又跑过去给先前被抛到一边的长发女孩戴好项圈锁到牢房后的下一个顺位，然后才陆陆续续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岗位，只剩下固定的两个守在门口，好多人走之前都忍不住再三回头，恨不得两只眼睛都黏在那条人鱼身上。

　　等到所有附着在身上的灼热视线全部消失，偌大牢房重归死寂，那双一直逆来顺受乖巧敛着目光的湛蓝眼睛慢慢睁开，人鱼精致面孔上已没了倦怠神色，冷淡目光转而落到镣铐和项圈上，纯铁质的玩意儿，和久远记忆中呆在贵族家里戴过的温和皮革或者轻薄机械都不一样，她凑近嗅了嗅，不出意外闻出了一股子血腥气的野蛮。

　　据说这是天龙人偏爱的最新款式，只要尝试挣脱项圈、或者脱离锁链一段时间，这些铁家伙就会直接爆炸，不少野性难驯的奴隶都因此在逃亡中途丢了性命。

　　莎撒想着，同时攥着项圈的手慢慢地一点点施加力道和颇有些技巧的武装色霸气，在即将彻底挣开的前一秒陡然放松。

　　好极了，看样子不需要用到刀也能搞定。

　　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短促低沉笑声，湛蓝色眸子缩了缩，莎撒的视线缓缓上移，隔着水池玻璃和铁栏杆落到发笑的男人身上，对方显然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先生，但那丝毫不会影响岁月沉淀的魅力，雪白的胡须发丝，宽阔挺拔的肩背，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片眼镜，右眼处有一道竖直向下的伤疤，此刻镜片后的眼睛不躲不避正正好与她对上视线，同样戴着项圈镣铐的男人露出一个笑，是那种好脾气长辈纵容小孩子不懂事恶作剧的慈和表情。

　　——前罗杰海贼团副船长，海贼王的副手，【冥王】西尔巴兹·雷利。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外表比莎撒还要年轻，和他们一族比起来属于人类的时间实在流逝得太快了，但就和当初走上处刑台的罗杰一样，不管几十年来这个男人外貌如何变化，莎撒依然可以第一眼就认出他那和其他人类截然不同的灵魂。

　　早些时候还拜托了夏琪代替打声招呼，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这里相见。

　　莎撒重新敛下眼帘，侧过身避开了雷利的视线，她的外表实在很具备迷惑性，就这样无声放松地蜷缩在水里，任谁也不会将她与凶恶的通缉犯联系在一起。

　　雷利回想起几十年前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他和罗杰都还相当年轻，刚踏入新世界就招惹了当时凶名在外的【海神】海贼团，他还记得对方那名深红色狐狸眼的女船长，傲慢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过来的、印证了那一刻他们尚还过于弱小天真这一事实的目光，以及女船长身后的水池里面，将拥有非人美貌的面庞贴近了玻璃好奇地观察他们的人身鱼尾美人。

　　这张好看的脸这么多年来真的从来没有变过。雷利想，别开脸垂下了头，淡淡地笑。

　　那可不是……和她外表一样无害的家伙啊。

　　香波地群岛一家小小的人口拍卖会居然关了【扬波之女】和【冥王】两个魔头当作奴隶，这一惊世骇俗的消息很快被目击海军传回总部，情报最后断在了中将卡普这里，海军的英雄边喝茶啃仙贝边将此当作一条趣闻哈哈大笑的时候，备受瞩目的十一位赏金过亿的超新星、被称为【极恶的时代】的海贼们也逐渐登陆了伟大航路的中点。

　　西海出身，【火战车】海贼团船长，【匪.帮】卡彭·贝基；南海出身，【邦妮】海贼团船长，【大胃王】乔艾莉·波妮；北海出身，【霍金斯】海贼团船长，【魔术师】巴兹尔·霍金斯；伟大航路出身，【ON AIR】海贼团船长，【海鸣】打碟音·阿普；南海出身，【基德】海贼团船长，尤斯塔斯·【船长】基德，同一海贼团战斗员，【杀戮武人】基拉；北海出身，【多雷古】海贼团船长，【红旗】堕落的海军少将迪耶斯·多雷古；空岛出身，【破戒僧】海贼团船长，【怪僧】乌尔基；北海出身，【红心】海贼团船长，【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

　　香波地群岛第13区，夏琪的敲竹竿BAR，老板娘夏琪轻轻吐了个烟圈。

　　“除了蒙奇酱和罗罗诺亚酱以外，现在岛上聚集的其他九名赏金过亿的通缉犯就是这些。”黑发女人看着对面眨巴眼睛望向她的草帽少年，边说边将一杯甜汽水推给爬上吧台的小驯鹿，“世界上同时期的新人们同一时间聚集到一起，可是难得一见的啊。特别是基德、路飞、霍金斯、多雷古、罗，这些都是会频繁少报的名字哦。”

　　“我又不读报纸。”路飞挎着眉毛回道。

　　夏琪轻笑，“情报就是武器哦？至少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吧。”

　　胡吃海塞和自己身体不成比例食物的女人，金色头发时刻捏着占卜道具的死目男子，穿西装三件套拿切牛排叉子捅了属下的男人聚在了同一家餐厅，重金属风格凶神恶煞的红发家伙和长衫马褂的手长族掀翻了地下酒馆一面墙，戴面具的弯刀怪人与长翅膀的高大怪僧的争斗被气质一本正经的西洋剑士半途阻止，乐于观战的黑眼圈医生施施然坐在一旁恶趣味地低声笑。

　　新世界的起点，不知不觉已被四海而来的新手恶徒们搅得一团乱。

　　“当初进入伟大航路的海贼团数不胜数，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伟大航路就是一场巨大的生存淘汰赛，从各条航路上幸存下来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人员，这其中的某人也许就会成长为引领下一个海贼时代的人物。不管怎么说，这么多新人一下子涌入的话，新世界估计也不会太平。”老板娘耸耸肩，没拿烟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路飞面前的桌子，“还有，【船长】基德的悬赏金之所以比你高，是因为他杀了很多普通民众，一点也不可爱对吧？所以啊，我肯定会站在蒙奇酱你们这一边哦。”

　　黑发少年晃了晃两条腿，似乎对女人的一段话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总之，我的话开心就好啦。”他笑嘻嘻地说，口气还是小男孩稚气得长不大的感觉，尾音甚至很软，像是黏在后槽牙的年糕。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却成功地让听了消息就坐立不安的小驯鹿和高个头骷髅平静下来。

　　夏琪将许多细节尽收眼底，眼角笑纹不禁加深了一些。

　　“那么我们要出发去找镀膜工匠大叔啦。”路飞站起来，将草帽按在头上，“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

　　夏琪把他们和章鱼鱼人小八，人鱼凯米，海星帕帕古送出店门，看着他们坐上特色泡泡车，“你们运气不错，虽然超新星登陆这座岛的新闻已经上报，目前海军总部也没工夫管你们，他们现在应该因为【别的事情】忙得很，只要不引起太大祸端，海军方面多数不会出动太多战斗力来这里，所以准确说，我是想提醒你们别造成什么大的响动哦。”

　　路飞笑容灿烂地答应下来，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出发，夏琪目送他们走远，最后轻笑了声转身推门回了酒吧。

　　“我家那位啊，能找到就最好啦。”

　　这个时候，距离香波地群岛那件震惊整个海军总部的【极端恶劣事件】发生，还有不足十二个小时。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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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飞插旗get√
网课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