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8章 ...
-
一夜没睡的信长和打开门的药研眼神撞了个正着,他看了眼对方手臂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心下了然。
信长起身的动作自然吵醒了死死扒拉住他一晚上的宗三。
药研看着粉发付丧神从大将的被窝里探出头来,周边还有他脱下的内番服,身上拢着的大将【重音】的羽织早在他起身的时候掉得差不多了。
宗三也毫不在意地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背对着信长朝药研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面对同僚昨晚疑似寝当番的场景,药研面色不该地朝信长行礼。
“大将,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少了个八爪鱼缠身的信长顿时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了好多,他打了个哈欠,连外袍都不披穿着一件单衣就趿拉着木屐往盥洗室洗漱去了。
信长在天守阁的卧室足足用了两间房,一间是传统的和室,多用来提供给近侍守夜休息,是对外能允许踏进的最后一步,一间是现代化的卧室,信长真正休息睡觉的地方,从来都是不允许别人踏足的。
药研看了眼宗三,腾出手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白光一闪而过的镜片下紫水晶般的眼眸光一厉。
“早安。”
“的确挺早的,鸟儿还没飞出巢穴,太阳也才刚刚睡醒,你就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谁会知道娇养的鸟雀竟然在妄想靠近明日呢?”
“今天是我轮到的近侍吧?你这么早来是准备做什么呢?”
“大将身边的事情多仔细一点有错吗?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将不用人叫醒了。”
他们一个抓着信长不喜欢下臣争宠到延误正事,觊越分寸的个性,就指责对方多管闲事;一个反驳对方玩忽职守,不够仔细,甚至耽误大将休息。
紫眸对异瞳,打刀和短刀的付丧神菜刀砍电线般火花带闪电,各自别过头去哼了一声,算作暂时休战。
要不是担心吵到大将/主殿,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们在心里恨恨道。
都是织田家出来的刀,谁不会争宠啊,又不是压切长谷部那个憨憨。
从来都是被宠着不需要争最后想争也争不到的长谷部感觉有被冒犯到。
宗三看了药研一眼,知道短刀切开全是黑的,争宠有办法还有优势,想到今天要出阵,心气难平地回自己房间换出阵服去了。
要不是信长是个钢铁心肠的直男,谁会给争宠的对手创造机会啊。
等信长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药研等候在房间里,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
信长看了眼房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花瓶,各类鲜花不拘颜色品种纲目全都挤在一个瓶子里,开得热热闹闹,极不符合插花艺术所讲究的禅意之美,但很让信长喜欢。
谁让一把火烧了比叡山就当看烟火的信长就喜欢这些看起来就热闹锦簇的景象呢。
因为今天是整个本丸第一次出阵,目标地点是新手流程中最低难度的函馆。
然后付丧神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脱缰的野马。
信长提着柄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刀一马当先地和时间溯行军杠上了,死后成神的建勋神一刀六个小朋友,一拖五的带着刀剑付丧神们一路杀到厚樫山。
嗯,没错,厚樫山。
就连梦幻坐骑长谷部都半死不活的被小云雀驮在背上紧追不舍地试图跟上信长打通王点的脚步。
捡来的刀剑都还没化形就一个接一个的被扔进口袋里挂在马背上,马蹄声响了一路,叮铃哐啷的刀剑撞击声也响了一路。
等付丧神们被马驮到一半时,信长那边放出灵蝶来通知他们直接用时空转换器到厚樫山去,不要再顺着他的脚印来追了,他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人,都快和新认识的付丧神们准备出一个茶话会了还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新认识的付!丧!神!
本来就成了红脸状态的长谷部又重新燃起了火焰,觉得现在的自己一打六也没问题了,他一把抓过同样心情的药研,蹭地翻下马。
一手提溜着短刀付丧神的后领,一手扛着小云雀“蹭蹭蹭”地跑出一路尘土飞扬。
药研:我有句mmp一定要说。
宗三:我觉得长谷部多扛一只鸟也没问题。
鹤丸:真是吓到我了,人生没有死就一定会有惊吓呢。
烛台切:长谷部的病好像又重了,要不然给他买点药吃吧。
对此毫不知情的信长正在新认识的付丧神们的热情挽留下准备蹭一顿饭。
毕竟砍了一路他也的确是饿了呢。
做人的时候信长上了战场摸到刀就能跟插了翅膀似的,切菜砍瓜一样从战场这边跑到另一边,如果不是家臣把他看好顺便扯住他,估计等仗一打完主公在哪儿都找不到。
就好像今天长谷部他们遇到的情况一样。
等信长杀到厚樫山准备清理一下刀锋上的血渍时才发现自己带出来的付丧神们早就看不见踪影了。
信长找了棵树坐在树下,背靠着树干闭着眼准备小睡一会儿,结果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有脚步声慢慢靠近。
节奏沉稳的步伐待起枝叶倾轧的沙沙声,至少表现了对方并没有隐藏自己到来的意思,也许来者非敌。
信长睁开眼看向离他不远的访客,金红色的魔性之眼不带半分收敛地看向对方。
黑发付丧神被他突然睁眼的那瞬间给吓到了,作为折断在战斗中的刀剑,他竟然对对方眼中的峥嵘战火所吓,不由得让他提高了警惕。
他身后的付丧神同伴比他要内敛一点,没有把警惕的神色明摆在脸上,但到底是霎时间绷紧了神经,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说实话,此时的信长的状态让他们警惕也是有原因的。
任谁在深山老林见到衣衫溅血,一身杀气,眼神还这么慑人的不明人士都会下意识保持距离的,尤其是对方刀上的血迹还没清理。
更何况,刀剑付丧神们就连他是审神者还是时空中的历史人物都还没分辨出来,谁也不敢露出端倪。
信长粗略一数人头,六个人,正好是出阵队伍的人数,想想应该是撞上了其他审神者派来出阵的队伍。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也是分文系和武系的,文系审神者基本上都是万年家里蹲,比如最近大火的刀剑家庭温馨电视剧花丸里只闻其名偶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审神者;武系审神者不算战斗狂,但常活跃在战场与刀剑并肩作战比如最近也大火中的刀剑战斗电视剧活击里小小年纪飒得出奇的少年审神者。
这队刀剑男士身边没有审神者,想来对方所属本丸的审神者应该是时之政府占了大多数的文系。
时之政府发送的刀剑手册上几乎审神者们人手必备,但信长从来不去翻看这种东西的,毕竟他活着的时候就差不多把有名的刀剑看得七七八八、也听闻过剩下一二刀剑的名声,在他死后才锻出的刀生出付丧神自然会在高天原上留下姓名再传到他耳中,连蒙带猜也能对个七八分的准确率吧。
“您还好吗?”
加州清光迟疑着向他眼中的可疑人士询问,这把诞生于幕府末期的打刀爱俏又心软,在对方身份未明的情况下或多或少对对方抱有一定同情。
看起来好多血的样子,肯定很疼吧?
他纠结的脸上写满了这行字。
信长被他逗笑了,觉得这样心软的小孩子真是可爱又少见。
虽然和家里那几把刀相处没多久,且他们在自己面前扮演的都是铁憨忠犬、柔弱金丝雀、贴心少年、元气白鹤、寡言【人】妻这种角色,但不代表信长看不清楚他们眼底的漠然。
长谷部、宗三、药研是受织田信长影响甚多的刀剑,在他身边他们几乎都染上了信长身上的一二脾气,心性比其他刀剑付丧神来得更古怪冷硬。
鹤丸是平安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御物,见惯生死,对这些事感想平平,反而漠然起来,所以才会说出没有惊吓仿若身死的话来。
毕竟心若死去,更甚于身死。
至于烛台切,信长对他并不熟悉,毕竟二十多把光忠放在仓库里,他想得起来的估计也只有一振实休。
他虽然比其余四把刀心软一点,但在织田家这么多年至少能明白信长几分行事风格,也不会在他面前冒然开口。
在清楚自家本丸情况的前提下,信长看加州清光就多了几分老年人看不懂事的孩子特有的慈爱。
从出生日期来说,信长也的确能算得上是加州清光的曾曾曾爷爷了。
“无甚大碍,不过是对敌之血。我家的付丧神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呼,原来是审神者大人啊。”
大和守安定轻轻松了口气,先一步加州清光开口,脸上带起无害又欢快的笑意,看起来像真是为这位素未逢面的审神者放下了担心一样。
“您家的付丧神怎么能把您一个人丢在出阵图里呢,这也太危险了吧。”
加州清光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同一队伍里的源氏双子刀上前一步更加靠近了信长。
“审神者大人要不要先和我们作伴,毕竟您一个人在这里也太危险了。”
“弟弟丸说得没错,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是膝丸啊,阿尼甲。”
“哈哈哈,好的,腿丸。”
“……QAQ阿尼甲。”
信长看着薄荷绿、奶金的两个发色的审神者,眯了眯眼。
“你们是源氏的刀?”
“源氏重……”
膝丸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刚才还一身魔王气息的青年付丧神脑袋一偏,眼不见心不烦,还特别幼稚的大声拒绝他们。
“离我远一点。”
“噗、”和源氏兄弟一起来的小乌丸哈哈哈的笑起来,明明只是少年模样,却出乎意料地露出了慈爱神情,“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任性啊。”
“阿盛。”
疑似故人来的重逢场面看上去下一秒就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信长本丸付丧神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哪儿来的小刀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