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二节：奴隶 ...
-
01
不管怎样……那都已经是无法进入的堡垒了。
众人都清楚这一点，却依然有人无法放弃。
“不管怎样，我要杀了这个伊姆！”
“这个罪恶的玛丽乔亚！天龙人！”
“如果有摧毁这些东西的可能！我一定要去做！”
蓝色皮肤的鱼人紧握双拳，站在这‘堡垒’似的建筑物面前，宣言道。
不，怎么看都不可能了吧……
切西亚·卡玛埃尔翻了个白眼。
所以说鱼人的脑子——
正这样想着，却见人群中有一个人上前。
“说实话！什么自由！什么玛丽乔亚！我根本都不在乎了！”
那男人说着，面对众人，张开双臂，他上唇裂开，套着一个鼻环，手上也只有三只手指。
“我……我被那些畜生弄成这个样子！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再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全部死在了这个玛丽乔亚！”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才五岁啊！！”
“就因为那些家伙想要亲眼看看，那个吃了两个恶魔果实，身体爆炸的场景！！”
男人说不下去，颤抖着，转过身，面对那蓝皮肤的鱼人。
“我……我很感谢那个红色的鱼人——”
“我很感谢他！”
“是他让我有这个机会，能够手刃天龙人！”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愿望！也没有遗憾了！！！”
这样说着，快步上前，在他道路前方的切西亚·卡玛埃尔立刻侧身躲避，只见男人站在被藤蔓覆盖的建筑前，只有三根手指的手猛地一拽项圈，红光闪烁，转眼间，项圈爆炸，发出一声巨响，烟雾弥散，覆盖着建筑物的植物‘盔甲’出现一个浅浅的印记，同时，一具无头的男尸，倒在地上。
蓝色皮肤的鱼人看到这一幕，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迈步上前，目眦欲裂，对着那如同浅浅疤痕似的印记猛烈轰击，似乎连整栋建筑都震动起来，切西亚·卡玛埃尔缩着脖子，在烟尘弥散中感慨这低等生物非人的力量。
“没用的！”
鱼人这样，好似口头禅似的怒吼着。
一拳一拳，用那几乎露出指骨的拳头，挖出缺口，最终，一拳轰碎了墙壁。
奴隶们大声欢呼，切西亚·卡玛埃尔自然也是欢呼的一员。
感谢这些没脑子的蛮力！感谢刚刚那个牛头人的自我牺牲！
太棒了，这些奴隶太棒了！
神明难道不是站在他这边的吗？！因为，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他说过的。
他前30年间唯一的一件屈辱事，他的污点，他要让那家伙为此付出代价！
想象着复仇画面，暗笑两声，跟随着众人涌入那建筑物内部，令他意外的是，屋内已经没有任何照明，是那样的，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在高悬的穹顶下，原本微弱的火光就显得更加可怜，除了能够照亮奴隶们神色各异的脸，没有任何效用——
“这边！跟我来！”
切西亚·卡玛埃尔自告奋勇的带路，推开那扇命运的门扉。
还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但是窗下已空无一人，不如说，连有人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
怎、怎么回事。
难道那家伙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不可能！
如果那家伙不在这里，那个老太婆把这里保护起来做什么呢——
正这样想着，就被那鱼人一脚踢翻，他立刻辩解起来。
“别、别那么着急啊！”
“你们在这里找找！肯定会找到，肯定会找到的！！”
“不会是陷阱吧！”
人群中有人叫喊到。
“那种大人物，为什么住在这样乌漆墨黑的房子里！”
“而且——这里一个奴隶也没有啊！！”
切西亚·卡玛埃尔暗叫不妙，事到如今只能尽快找到那家伙，将这帮家伙的注意力引到那边，等他们杀死了利亚，欢呼狂喜的时候，他再趁乱逃脱——
“我、我骗你们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啊！”
“我是想活命的啊！”
“那个伊姆的奴隶太多，都、都是放在别处养着的！”
“总之那家伙肯定在这里——”
话音未落，就被那鱼人一脚踩住心口，差点没吐血，心里咒骂了千百回，面上还是赔笑着，拖延时间。眼见奴隶们已经四散寻找，他怎么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了——
“别杀我……我、我已经悔过了啊——”
“我和他们不一样——”
“在天龙人里面也不吃香……”
“我、我其实很讨厌他们的！只是为了在他们之中立足，才模仿他们的样子。”
“你看，你也知道的吧……异类是很难在群体中生存的……”
“不不不，当然了，这不是说你们鱼人是异类的意思……”
总之用上了自己全部的那点墨水，扯起了不着边际的话。
“我本人一直都觉得……鱼人是很优秀的物种的……那么强大的力量……”
“他们是嫉妒你们，才——”
“闭嘴！！”
那鱼人一脚将他踢飞，撞在墙壁上，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其他人的叫喊声。
找到了。
他们说。
02
在众人蜂拥而至的，昏暗而冰冷的地牢中，蜷缩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手脚都被锁链缩着，戴着牢固的项圈。
“这、这家伙——不是奴隶吗？！”
“怎、怎么回事啊！”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时，蓝色皮肤的鱼人从楼梯走下，手里还提着那小鸡仔似的天龙人。
“鱼人大哥！！你看看这家伙！！”
人群自动给他让出道路，让他能够看清，这场议论的中心——那所谓的‘伊姆大人’。
“这就是那个——伊姆吗？”
“啊？”
切西亚·卡玛埃尔悬在空中的脚乱蹬，但当他看到那角落里一团白色时，不由停下动作，呆愣住了。
“怎、怎么回事……”
那利亚大人竟被锁在地牢中，看这架势，起码有些年头了。
怎么回事啊……当初不是挺风光的吗……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只能极力挽回道。
“不，别、别看这家伙这样子，他可不是奴隶！！”
“是货真价实的天龙人！！”
可那些奴隶却已听不进他的说辞。
“我们被这家伙骗了吧！！”
“是啊，这怎么看都是奴隶吧！！”
可恶！
这帮蠢货！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切西亚撕开领口，从鱼人手里挣脱，跑到那利亚面前，掏出后腰的手枪。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们不动手！我替你们动手吧！！”
说着，拇指拨动，手枪上膛。
“住手！！”
鱼人立刻大喝一声，冲上来。
03
在迷迷糊糊的混沌中，那名叫利亚的永生者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但是，却睁不开眼睛。是因为某件事情而被锁到这里，他是知道的，但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却回想不起来。
说起来，已经这样多久了呢。
时间的概念。
过去的记忆。
这些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从吃下那颗恶魔果实开始，就有预兆，现在只能说，是愈演愈烈了。
听到声音。
有人说话。
想要睁开眼睛。
却做不到。
清醒的梦境。
知道醒来的方法，却无法醒来。
好像有种浑浊的胶质，覆盖着他的思维，那样努力的，想要破出水面，想要摆脱束缚——
而就在这时，数声枪响与随之而来的剧痛、连续的冲击，如同利刃，冲破了混沌，带给他希望。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
眼前是一片灰蓝色的，像是海洋似的脊背。
鱼人族……
“喂！别睡！”
“我们会带你出去！坚持住！坚持住啊！”
对方似乎在说着什么。
感受到温暖在体内流失，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冰冷，又将他卷起，让意识模糊。
中枪了……吗。
‘看啊，这颠倒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呢，利亚！我连喜悦都感受不到！’
‘呐，还记得吗，那个奈菲特家的女人死前所说的话？’
‘你是开不出花，结不出果，只在泥泞中诞生的，不堪入目的贪婪，什么的——’
‘我真的是，那种东西？’
他的沉默似乎已经给出答案，对方终于笑了，举起手枪。
‘啊，是吗，是这样啊……’
‘不！这不是正好吗！就这样吧！’
‘我就用这不堪入目的贪婪，毁灭这个世界，然后——再将它紧握在手中！！’
‘后悔吧！利亚！然后顶礼膜拜吧——’
‘在那死亡的彼岸！！’
大概伊姆就是在那时候发现的……
在他中枪后的刹那发觉——他们的生命竟是紧紧相连的……
想着这样的事情，陷入深沉的黑暗。
与此同时，在花之间内的女人也捂住额头。
“满意的……答复……”
眩晕袭来，女人栽倒在那至高无上的王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