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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六节:旧时代的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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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伞?”
“抓?”
“啊,是袭胸的意——”
话还没说完,口无遮拦的海军就被自己的上司一记卡普式头槌。
“好疼——”
泪眼汪汪的男人无比委屈。
“到底是什么啊,老大,话说咱们不玩了行不行。”
比出一个叉,表示不行,阿瓦·纳撒尼尔用唇形告诉对方答案——
“水、水母?”
“老大的能力是水母?!”
“啊,我说嘛,以前还以为是毒章鱼来着——”
给他一个‘嗯?’的眼神,可怜的部下立刻噤声,不敢言语。
“不、不过啊,老大,水母的话,不是有很多很多种吗——难道说,老大那里还有果实的存货吗?”
这样说着,海军伸出手。
“老、老大,有没有兴趣发展下线?”
又是一记头槌,对方连连求饶。
“开玩笑——开玩笑的——饶了我吧!老大!!”
事实上,并不是这么运作的。与其他能力者不同,她的能力,完全仰仗于那个大人的能力,但是那个大人具体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不过,发展下线,倒是也类似于这种感觉吧。
这样想着,松开苦苦求饶的自己的下属,而就在这时,年迈的中将走进房间。
“鹤中将!”
“鹤、鹤中将!”
无论是上级还是下属都齐齐的问好。
那位鹤倒是看起来不希望他们这么拘谨的样子,摆摆手,坐在椅子上。
“前几天把任务丢到一旁,跑去香波地群岛做什么了,阿瓦。”
虽然不是质问的口气,但看着那笑容,反倒说不出扯谎的话,只能吐出两个无声的唇语。
罗·杰。
“原来如此。”
“虽然这么说可能显得太过纵容你了,不过,现在这事态,去看看那帮家伙也是理所应当的。”
“阿瓦,告诉我,你会觉得痛苦吗。”
鹤抬起头,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那个男人被处刑,你会觉得痛苦吗。”
阿瓦·纳撒尼尔震颤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她会觉得痛苦吗,那个男人被处刑。
不,她不会觉得痛苦。
因为她的痛苦,并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那个小鬼失意的脸。
事实上,在这种地方,她是十分坦然的。
抱着背叛的心思加入海军,却爱上了这些一腔热血的人们,明明作为这样的立场,却又担心起敌对阵营的海贼来。
她如此矛盾,自我认知却清楚明白,因为从很久以前,她就是个直来直去的家伙——
阿瓦·纳撒尼尔看着鹤温柔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是吗,会痛苦吗。”
“就像卡普所说的,你是个直率的孩子。”
“但是,也正因如此,心里容易动摇。”
“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虽然这么说有些任性,不过大家年轻的时候都抱着这种想法。”
“但我希望,海军的身份,会成为你的荣耀,你的支撑,而不是你的枷锁,阿瓦。”
我明白的,鹤中将。
但是,像我这样的家伙,抱着那种心思加入海军,又给那小鬼通风报信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得到什么荣耀了……
阿瓦·纳撒尼尔沉默片刻,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对不起……谢谢您。
02
几个月后,在初始之地罗格,那个男人被送上刑台。
“想要我的财宝吗!!去找吧!!”
这样大笑着,高声呼喊一句,与此同时,大雨落下,两把刺刀近乎哀鸣的,刺入那具身体。
阿瓦·纳撒尼尔站在处刑台下,被雨沾湿的额发贴在她的眼前,遮住她的视线,她没办法看到处刑台上的场景,总是大笑着的那个男人,只会用’有趣的小姑娘’来称呼她的那个男人,现在就死在她的头顶。
即使透过被雨打湿的头发,依然能在癫狂着欢呼的人群中,一眼看到那些痛哭流涕的身影。
那个能四分五裂的小鬼,还有……香克斯。
真是哭的不成样子了。
在心里感叹一句,不忍的移开视线,却好巧不巧,落到另一个小鬼脸上。
那家伙会来,也没什么意外。
不过戴着墨镜又戴着护目镜是什么打扮……
不,算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奚落对方的心情了……
就是在这些笑容,这些欢呼新时代的癫狂中,那些家伙拗哭的眼泪才显得更加悲戚,行刑结束,人群散去,她找准机会稍微脱离岗位一会,想要问问那个小鬼心里的打算,在城镇里转了一圈,最终在港口见到了对方。
对方压低草帽的帽檐,一副不想和她多言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那个时候抱着她哭个不停。
她不说话,反正也不能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等着他主动开口。
要去哪。
要做什么。
是觉得怨恨,还是依然心怀希望。
如今没有了自己的船长,那自由自在的冒险,是不是还要继续?
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问出来,却因为没有舌头,而说不出口,只能沉默着。
偶尔,只是偶尔,她也会觉得悲哀,她也会在噩梦中惊醒,眼前残留的,是祖母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容。
这世上人人都有痛苦的回忆,若是只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未免自我意识太高,那个小鬼(多弗朗明哥)就是典型的写照,而这个小鬼,又会怎么样呢——
好似绕口令似的。
思绪已经一团乱麻了。
三秒。
如果三秒,这家伙再不说些什么的话。
她就要转身走了。
一。
二。
“我要去东海。”
“去寻找新的伙伴。”
慢慢抬起帽檐的那个男人,眼下乌青,却令人意外的,露出了笑容。
“要加入我的海贼团吗,阿瓦!!”
什么啊。
这不是好好的嘛。
女人愣了片刻,最终勾起嘴角。
因为这空气中弥漫的湿气,而让眼睛也有点湿润,因为这海风咸涩,让她鼻子有点发酸。
但即便如此,阿瓦·纳撒尼尔,还是扬起下巴,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摆了摆。
才不要呢,小鬼!
这样回复了。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对方也好似十分洒脱的说一句,立刻转身,走上了船。
站在甲板上,对她挥了挥手,她抬起手,也挥了挥。
站在这座城镇狭窄的海岸线上,看着那艘船渐渐离开,直到消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散了天空的乌云,就好像是上天要为那个男人的死造势似的,这样急促到来,又迅速消失的暴雨……
“原来如此。”
在拥挤的酒馆里,她和雷利并排坐着,喝着两杯烈酒。
“的确像是那小鬼的风格。”
她看着对方,指指对方的脸,要问对方的打算,对方笑两声,说要在香波地群岛做个普通的镀膜工匠。
夏·琪?
她做出这样的口型,对方就点头。
“啊,除了她那我也无处可去。”
她有点不能理解。
对方是那罗杰的副手,无论是能力还是智慧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竟要从这片海上退休做什么镀膜工匠,她认识的海贼,是这么没出息的家伙吗?
“你不明白,小丫头。”
对方许是看透她的想法,盯着半空的杯子,笑道。
“我们的船长实现梦想,我也已经心满意足。”
“那片海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再说了,有个好女人在什么地方等你,怎么说都是可遇不可求事情啊。”
那倒也是。
她耸耸肩,同时指指旅馆内的年轻姑娘,对方就笑起来。
“那是两码事。”
你就你说你是个老色鬼就得了,雷利。
她嗤笑一声,与对方碰杯。
事实上,说是好色似乎并不恰当,对方虽已年过半百,却总能吸引年轻姑娘,这也算是个人魅力吧,而对方与她们上床的理由也简单,只是不忍拒绝。
不过……
她想起对方在那场宴会上的醉话,不由也有些不解。
如果对待男女关系是这样近乎轻浮的作风,那多一个少一个,带把不带把,都应该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吧……
为什么不惜背负那样的歉意也要拒绝对方呢。
不是这老头的风格啊。
这样想着,她不由冲对方抬抬下巴,指向不远处坐着的个小少年,脸蛋白白,头上绑着头巾,眼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很明显是个刚刚入伙的年轻海贼。
对方刚开始不明白,见她笑得意味深长才反应过来。
“你这小丫头……”
对方把残酒都灌进嘴里,杯子重重搁在桌上。
“人总要有点‘底线’……”
对方说着,手指蘸着杯壁上冰凉的水汽,在台面上画出一条竖线。
“右边是女人,左边是男人,像我这样庸俗的男人,是不会越过这条线的。”
阿瓦·那撒尼尔看着对方复杂的眼神,摇摇头。
她用手指蘸着水汽,写下两个字。
对方看了就笑两声。
“的确,我是执拗了点。”
03
香克斯虽然走了,那红鼻子的小鬼却还留在酒馆里,几杯酒下肚,就抱着雷利哭个不停,她无可奈何,却也听不得这孩童似的拗哭,心烦意乱的坐到酒馆角落去了。
她独自喝酒,没一会就又有人来。
那小鬼径自坐她对面,她也没理,环顾四周,看到对方的手下也在这酒馆内分布:特雷波尔在厕所门口和美女搭话,威尔戈坐另一头吃意大利面……还有个与这小鬼有几分相似的身影,倚着墙壁沉默的抽烟。
记得是叫,柯拉松。
她终于收回视线,注视对方。
“阿瓦·纳撒尼尔——”
对方上来就叫她全名。
“我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又来了。
这个多疑的小鬼,不时就要盘问起这件事来。
她翻个白眼,不想浪费时间,起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抓住手腕,那力道大的她差点发怒,不过想想还是忍了。
“那些不痛不痒的情报,是你背叛海军的证据,一旦暴露,别说你这海军当不成,进监狱都说不定!”
“呋呋呋、……我和你哪来那么大交情啊,阿瓦!”
烦死了。
女人捏着眉心。
你就不能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眼见酒馆门口进来几个海军,其中还有本部的中将,她可不想暴露自己与海贼有暗中联系,用力甩开对方的手,不想那不知好歹的小鬼竟然火了,一脚将她踹倒,手肘压她喉管,把她按在桌上。
这是不小的动静,雷利、海军还有这小鬼的部下,众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境况。
“…… ……”
她实在是无语。
一时烦躁,就吐出实话来。
·利·亚·
她做出这样的口型,食指点点对方肩头,又指指自己。
她“说”完,也不由对方反应,双脚发力将对方踹开,那边的海军推推搡搡的挤过人群,等到了这边,她已不知所踪,只留下那面色狰狞的海贼。
“是那家伙……”
“多弗朗明哥!你在——”
那海军还没说完话,就被细线抹了脖子,捂不住的鲜血喷涌而出,酒馆里顿时骚动异常,多弗朗明哥冲着黑暗中的部下招手,一行人在混乱中离开了酒馆……
“还真是恶人做派啊。”
吧台的雷利说着,拍拍一旁痛哭流涕的年轻船员。
“好了,别哭了,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