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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法师莫纳尔 ...

  •   ,“哈……哈……”年轻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捂着剧痛的胸口,呼吸有些困难。
      梦里那种窒息的感觉,还未褪去。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猛的掀开被子,光着脚冲出房门。
      在一楼的橱柜旁,那个熟悉的青年正泡着咖啡,他修长的手指在器具间徘徊,看见光脚跑下来的莫纳尔,他不再犹豫,取出一个白瓷杯子,另一只手越过了咖啡,开启酒桶,然后从酒桶里接了满满一杯……牛奶。
      “做噩梦了吗,莫纳尔?”他看着那个美少年光着脚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心,上前把牛奶杯子塞到莫纳尔手里,抱着他的腰把他举了起来。
      莫纳尔:“??”
      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光脚下楼的人放在壁炉旁的椅子上,从一边的长椅上扯了一个软垫垫在青年脚下,正欲再取张毯子给他盖上,突然被对方在胸口轻轻踢了一脚。
      “撒昂,现在是夏天。”被塞了一杯哄小孩的牛奶的莫纳尔被这个人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这么些年过去了,还以为他依旧是那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吗?
      不过也确实让他安心了不少,刚刚在梦里带出来的负面情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顺着杯子的方向看着撒昂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忽然笑了,笑自己这如同热恋中的姑娘一样患得患失,还真是有些矫情了。
      那蹬在撒昂胸口的脚也懒得收回,被踩住的男人抬头楞楞地看着背光而坐的青年,平时冷俊的面庞显得有些呆。
      “起来吧,撒昂,今天去一趟莱卡集市怎样?”莫纳尔收回了自己的脚,对撒昂动手动脚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种这个男人还在的感觉。
      距离他逃出塞伦特王国,跳进瀑布,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花了大部分时间游走在不为人知的地域,去寻找着复活撒昂的方法,可令人沮丧的是,传说有真有假,就连亡灵也是会撒谎的,这么多年一次次希望破灭,又一次次得到或真或假的消息,一次又一次……他从来没有那时候那般庆幸自己的生命在十八岁那年停止了流逝,不然若是他寻找复活的方法找个几十年才找到,那等撒昂复活了,他都老得走不动路了。
      二十年的时光,他从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魄贵族,变成了一位著名的死灵法师,经常受到各方招揽和忌惮,不过虽然死灵法师虽然听着这么牛逼,可实际上战斗力低的吓人,准确而言,法师战斗力都挺低的,魔法根本就不适用于实战,更何况死灵法师这种和亡灵打交道的,只能打鬼,打人还是只有老老实实物理攻击,虽然各个魔法流派多多少少会些类似诅咒的存在,但很不幸的是,诅咒很讲究天赋,资质不够好,能力不到家的法师或多或少都会遭到一些反噬,再者一直有法师协会这种官方组织对诅咒的禁令,现在的巫师,女巫基本上都没什么人打打杀杀,更多是在各地定居开店,等待上门委托,时不时或是在各地游走投入自己的专业中等等安分的职业。
      嗯……而且可怜的法师们每年还要交上等同于商人的税收。
      像莫纳尔这种减税巫师实在是少见的了,都是因为他是以精灵的身份注册的巫师职业证明,其实法师协会一直想招揽他入编制,但莫纳尔表示自己是个自由的小精灵不听他们的,世界这么大,他想多看看。
      其实也只是防止和政局扯上关系,他平时和狄塞勒斯贵族有些私交也就算了,如果扯上关于权利的事,他这个塞伦特逃犯的身份就无法隐瞒下去,活死人虽然时间无法再流逝,一般的兵器也难将其杀死,但不是无法杀死的。
      莫纳尔的睫毛颤了颤,低头抿了一口被中的牛奶,总觉得有种不详之感在心间挥之不去。
      自从十八岁那年逃出塞伦特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少年没去想过原来的事了,可是最近不止怎的,总是会梦见过去,不是被那个男人捅一刀的回忆,就是跳下瀑布是那种刺激感,这对于一个巫师而言,不是个好兆头。
      他需要做些什么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十分需要,不然自己不久后就会疯掉。
      “嗯,听说今天刚有商队从赫夏森林回来。”撒昂抿了抿唇,站起身来去照顾他那壶被子里晾在一旁的咖啡。
      “赫夏?”听到这个消息,莫纳尔忍不住吃了一惊,“居然有商队从赫夏活着出来?”他踩在软垫上的脚一没注意使可点劲,脚下的垫子挣扎似得动了动,然后变成一只黑猫跑开了,坐在长椅上头冲银发青年不满地喵喵叫。
      “啊,瑞安乖……撒昂,你怎么又把瑞安拿来给我垫脚了?!”瑞安曾经是他用鱼人(身体是鱼,长着人的四肢,唱歌还好听,曾是莫纳尔的爱宠)从乡村女巫那交换来的变形兽,这个血统的变形兽由于原型是温顺(?)的猫咪,曾经一度受到贵女们的追捧,嗯……然后导致这个本来就稀少的动物濒临绝种。
      他好不容易得来一只,还天天被撒昂各种虐待,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它又没反对。”撒昂这话一说出口,瑞安小野猫就要表示不满了,可当对方撇了它一眼表示威胁后,瑞安瞬间老实了,变回一个小软垫,假装自己不存在。
      撒昂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
      “……”好吧……
      两人出发前,撒昂本想给莫纳尔准备早餐,可青年坚持要去集市上买吃的,不同意的话他就要去找他的村花小情人,拦都拦不住,问就是穿墙术。
      如同一个管家婆的撒昂:……真想把这人拴起来……
      还是无奈同意了,但在这个“管家婆”强烈要求下,招蜂引蝶的莫纳尔阁下,还是在大夏天穿上了兜帽斗篷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真是的,你就不能学学艾塔琳温娜那样吗,她就从来不会像个母亲一样管教我!也不会拿可怜的小瑞安垫脚!”年轻的巫师不高兴的模样如同一个叛逆期的孩子,他死捏着冷却宝石不放手,生怕一松手就感受到了夏日的热情。
      而撒昂已经习惯了他的抱怨,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冷若冰霜,油盐不进,“那是因为她还不是瑞安的女主人,需要我再提醒您一下吗先生,她叫艾塔娜温尔萨。真该叫那些女人看看她们的心上人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况且我没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儿子。”他又补充道。
      莫纳尔撇了撇嘴,顺口一说:“你不是我母亲,那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想当瑞安的‘女主人’吗?”
      可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撒昂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着他的眼神如同想吃人。“莫纳尔,你信不信我回去就把瑞安送给佩文太太。”
      “不……不了,我爱斗篷,这天气好冷啊,哈哈。”莫纳尔都感觉莫名其妙,怎么自己一到这个男人面前就是这丢人模样呢,自己都嫌弃自己。
      “我本来就是瑞安的主人。”他身旁的男人突然嘀咕了一句。
      “?”刚刚经过了一辆马车,有些吵没听清。
      “我……”
      “啊,”莫纳尔突然被一面墙吸引了注意力,这面墙在闹市区被一堆店铺加在中间,唯它一墙遗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颇有悲欢不相通,只觉吵闹之感。“该死,半年没去莱卡,入口变了。”
      他从包里摸出一枚银币,随手往地上一抛,那银币落地竖了起来,向右边直线滚了过去。
      “撒昂,快追,我就只剩这一枚集市币了。”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不追?
      嗯……他要是去追估计就找不到会家的路了。
      撒昂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窝火,但还是无奈地叹气,谁让身边这个人是莫纳尔呢,只要青年一有请求,他再生气也气不起来。
      莫纳尔跟在这个黑发男人的身后,除了这个人的背影,他眼中再难装下其他什么东西。
      突然,青年蓝色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莫纳尔……莫纳尔……”
      又来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好像穿过了梦境,穿过了二十年的光阴,再次回荡在他耳边。
      莫纳尔转头看向周围,有的只是匆匆行人,喧闹的大街,可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离他好远……
      从很多天开始,一股强烈的负面情感,就一直在侵蚀他的心。
      这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
      不是精神状况的问题,他知道的。
      他只是怕了,害怕会是那件事情即将发生的征兆,他害怕眼前的一切会因为那个人而重蹈覆辙。
      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什么人也不剩。
      那般无助。
      “莫纳尔……莫纳尔……”那个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年轻的巫师有些痛苦地紧闭着双眼,艰难地重新向前走去,企图将它排除在外,但这只让他更加头疼。
      “莫纳尔。”莫纳尔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又有谁叫了他的名字,不过正是这一声呼唤,立刻将他从负面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
      街道还是那般人来人往,人们交谈的声音,车轮碾过的声音,还有客人推门是的铃响……
      一切还是那么喧嚣,只是听不到那令他不适的声音了。
      “撒昂?”恢复神智的莫纳尔仍有些惊魂未定,他想把手从撒昂手中抽回来,却发现对方力气大的吓人,并没有想松开的意思。
      “我们到了。”他看着被兜帽藏住脸的巫师,隐藏住眼底的情绪,拉着对方来到一家成衣店。
      接下来他对着裁缝亮了亮手中的银币,带着还有些懵逼的同伴,直直走到了试衣间。
      掀开帘子,便是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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