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欲》一号去听经

73、30

　　沈柯意的身影已经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楼梯拐角，下到了下面一层。
　　安冉着急的探头张望，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放开我。”

　　比起正在校园里发生的怪事，安冉更在意的是沈柯意突然转变的态度。
　　到底是为什么，昨晚下晚自习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并不反感自己的接近，只过了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似的开始冰冷疏离起来？

　　“我只是想要去楼下找人，这有违反什么规则吗？”

　　而原先只是按照章程办事的老师，突然之间也变得更加不合情理起来。
　　就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固执地堵在路上阻止她去找沈柯意，对她的问题也毫不理会，只是不停的重复着。

　　“回教室去！”
　　“回去！”

　　“如果我就不呢？”

　　安冉把手搭在扣住她的那只肩膀上，反手一扭，趁着男老师泄劲的时候，一把他推到一边。
　　她正要往楼下跑，从她身后，同时伸出两三条胳膊，牢牢抓住了她的衣领，她的肩膀，和她的胳膊。

　　安冉探出的脚一瞬间几乎被吊在半空中，几只手掌像铁钳一样隔着衣服抓住她的皮肉，她没办法脱了外套脱身逃跑。
　　她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

　　是几个面无表情的老师。
　　他们不知何时沉默地出现在这里，控制她的行动以后，团团围住她，似乎想要把她往教室里拖。

　　“老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安冉愕然。

　　为什么突然针对她？

　　安冉试图对话，但是依旧没人理会。

　　既然没法沟通，安冉干脆也不装柔弱的女学生了。

　　她一脚蹬在对面人身上，借力跃起，一腿如鞭迅猛地劈在对方的脖颈处，同时用下坠的力量狠狠砸向桎梏她的肩膀的那只胳膊。
　　两个人一个被她踹翻，一个胳膊像软面条一样无力的耷拉下去，安冉避开他抓来的另一只手，用身体撞向第三人。

　　背后就是楼梯，挡在身后的男老师和她一起摔下楼梯，充当着垫子摔在安冉身下。
　　抓着她的胳膊松开了，他们摔在了转角的平台上，男老师已经不再动弹了。

　　安冉扫了一眼，并不准备查看男老师怎么样，而是立刻起身，想往下走。
　　然后她就猛然发现，下面一层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

　　是沈柯意。

　　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在这里多久了？

　　她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回来查看……
　　还是下到这层以后并没有离开，一直站在和她隔了一层的楼梯这里？

　　安冉抿着唇，沈柯意先开口了。
　　“你在做什么。”

　　“我，我想见你……我有话要和你说。”
　　安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歪在平台上面的男老师，因为不确定沈柯意有没有听到什么，所以也没有伪装事实。

　　“我可以解释。”
　　安冉跨过男老师，飞快地下了剩下十三阶台阶，往往沈柯意身边的跑去。

　　沈柯意却退后一步，避开了安冉扑上去的身体。

　　“沈柯意，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安冉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

　　“回教室去。”
　　沈柯意避开安冉的问题，往教室那边看了一眼，一副不准备交谈的模样。

　　虽然说着同样的话，但是沈柯意并没有那种仿佛被操纵着行事的呆板。

　　仓主对常藤的管理到了哪种地步？
　　它是否可以随时接管原住民的身体？

　　联系之前自己在卫生间对付混混们，却没有被抓住违规这一点来说。安冉猜测仓主对仓内的监控是要通过媒介的，如果没被仓主的媒介看到，仓内发生的就不会被仓主感知到。
　　而仓主的媒介应该就是监控和维护规则的这些特定的人……

　　所以和沈柯意商量这些，也相当于被她背后的仓主知道，但是安冉并不觉得这是坏事，至少她们的立场并不相左。
　　安冉同样也想知道晚上的怪物的源头。

　　“我有话要和你说。”
　　安冉上前一步，抓住沈柯意的手。“就只要一小会儿。”

　　“可我不想听。”

　　没想到沈柯意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安冉紧紧抓着沈柯意，泫然欲泣。
　　“是和你的搜查有关系，学校发生了很多怪事不是吗？我想我可以帮你。”

　　“帮我？不，你帮不上忙。”
　　沈柯意看着安冉紧紧抓着她的两只手，突然低笑了一声，换了说法，“我还有事要做，你回教室去。”

　　“我不可以一起吗？”安冉再接再厉的跟着沈柯意，“我……”

　　“不可以。”沈柯意的声音再度冷淡下来，
　　“我说过了吧？安冉，想留下来，就要遵守规则，只做学生该做的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非得回去不可？”安冉干脆把事情挑明，
　　“我只是想帮你！你需要处理这些怪事不是吗？我也在调查它们。”

　　“……你不回去也可以。”
　　沈柯意再度审视安冉，“但是你也不能和我一起，如果你选择不回教室，还要继续在走廊上游荡，那你只能接受惩罚。”

　　“……你不信任我？”
　　安冉定定的看了沈柯意好一会，突然说。

　　不是突然发现的，而是和沈柯意接触到现在才缓慢地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拒绝和抵触。
　　“难道你认为我也参与其中吗？为什么？”

　　沈柯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每晚上对付那些怪物会消耗她绝大多数的精力，她需要休眠，所以这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在白天出现了。
　　白天的时候，只有“三年前”的她的那一部分，按照她的心意依旧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进行每天的巡查和记录。

　　但从昨天他们这13人入侵常藤开始，一切就开始发生改变了。
　　这些人里，她最先就注意到了安冉，除开其他人有伪装，另一方面也是安冉是最特殊的那个。

　　她看到她以后，就没有办法再移开目光去注意其他人。

　　她有很多的问题，很多的怨怼想要对安冉发泄。
　　但是，她只是隔着三年前的自己的眼睛，每分每秒贪婪地注视着她。

　　这明明是她所希望的，没有安冉打扰的生活。
　　可是安冉还是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然后再也赶不走。

　　眼前的安冉，的确就和她所说的一样，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她行走在常藤全然没有什么异样，就像是三年前的一切全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过。
　　这些，沈柯意并不觉得她有什么演的必要。

　　而与此相反的是，安冉一如既往的对她亲密热情。
　　毫无理由的，一边说着不记得她了，一边又热情的扑上来。

　　那之后，虽然很麻烦，但是她也一直观察着安冉。
　　从监控里，从其他人的眼睛里。

　　她看着安冉探索学校，寻找那个叫杜雯的女生，接触其他入侵者，反击其他学生。

　　直到晚上在寝室楼里，她试图把安冉送走，但因为安冉自己不想离开，所以她无法把她送走。
　　安冉……她和其他入侵者不一样，她本来就属于这里，或者说，这里本来属于她。

　　沈柯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回来，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她，无法信任眼前的人。
　　安冉和那些入侵者，他们才是一伙的。

　　“我可以接受惩罚，但是，你也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眼前的安冉沉默着，最后这样说。

　　沈柯意没有回答，而是带她去了一楼。

　　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除了给进来的那扇门预留出的两个空位，四面墙剩下的空间都严丝合缝地摆着普普通通的铁皮柜，只剩下中间一块一米见方的小小空地，地上放着一个收音机。
　　安冉察觉出一丝异样，这些柜子应该不是档案柜或者储物柜那么简单。

　　“这是哪里？”
　　“禁闭室。”

　　沈柯意打开了其中一面柜子。
　　柜子里面只能让人站着，或者瘦一些的人勉强抱膝坐着。

　　“严重违规的学生，会被关禁闭。”
　　沈柯意看着安冉，还是对她妥协了。“回教室去吧。”

　　安冉却面对着这面柜子，主动走了进去，“你会来接我的，对吗？”

　　【平生：不要啊！安安！】
　　【苹果派：这学校也太恐怖了吧！我去，为什么会有这种禁闭室啊？绝了！】

　　【ゅ：离谱子？】
　　【水瓶座：安安真的没有被魂穿吗？为什么感觉如此恋爱脑……别进去啊！】

　　【天水大猩猩：……我说我嗑会被打吗？】
　　【ツ：沈柯意你怎么如此狠的心啊？啊啊啊！】

　　【漂流瓶里的大章鱼：说不定是在下套呢！】
　　【铁板豆腐来一套：+1】

　　【*^_^*：感觉安安这边的剧情和别人那边都不是一个画风。】
　　【沙漠里的星星：是恋爱的酸臭味对吧？瞬间就不迷糊了！】

　　————————

　　中午的搜查再度引发了骚乱，玩家4和玩家10虽然不在那个楼层，但是提前知道会出事的他们偷偷混进人群围观了一切。
　　就如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产生幻觉的男生攻击了另外一个，并按照幻觉里安排的画面，抠出了他的眼睛。

　　之后就是异变，他们设计的，非常有冲击力的画面正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徐徐展开，就被冒出来的女生打断了。
　　是那个带头复查班级的风纪委员。

　　在那个瞬间，她的目光和他们对视了。

　　眼看着就要到此为止，4号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快看他啊！他的眼珠子后面有东西在往外爬？！”
　　并把剩下的污染物放了出去。

　　男生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异。

　　10号和他在人群后面兴奋地等待后续，却再度失望了。
　　不知道沈柯意做了什么，兜在他头上的校服被拿下来的瞬间，男生居然又恢复正常了？

　　老师们围上来解释，事情逐渐再次回归他们的控制。
　　这之后他们没有再管后续，在老师的驱赶下，随着人流回到了各自的班级。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回班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被抓小鸡一样抓起来，在楼梯间遇到，然后一起拎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学校里面竟然有这样的房间，像是专门对着警局的讯问室装修的一样，一张桌子，一张带有扶手和固定“犯人”用的皮带的椅子，然后就是一盏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白炽灯。

　　4号被放在椅子上，10号则被丢在地上。
　　玩家4号和10号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干什么！喂！干什么！这是要干嘛？”
　　“凭什么抓我们啊？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你们不知道？”
　　一旁的男老师抽出一根教鞭敲在椅背上，恶声恶气道：“通知你们一声，你们被退学了。”

　　“你凭什么直接把我们劝退？”
　　4号一愣，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种结局，忙不迭的喊道：
　　“校长呢？我们要见校长！我们是冤枉的！”

　　那个从一开始就沉默地坐在办工桌后面，一张张翻看那些被搜查出来的违禁物品的女生抬起头来。

　　“就凭这些。”
　　她抬了抬手中的违禁物品，然后任由它们从她手上摔落在桌面上。
　　“你们应该知道这些东西是禁止携带入校的吧。”

　　“你凭什么说那些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4号使劲演出被冤枉的愤恨。
　　“对啊！不要冤枉好人！”10号也赶紧跟腔。

　　女生，也就是沈柯意，笑了一下。
　　“这里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学生。”

　　另外两个老师也没有要听他们解释的样子，上来就要抓他们。

　　“不是吧！？证据呢！你们这是诬告！”
　　“就算是这些东西，也没到劝退的地步吧？”

　　“别装傻了，敢做不敢认吗？”沈柯意的声音冷冷的，
　　“真的以为我没看到吗！？”

　　4号一个激灵，想到了当时在人群里和沈柯意目光对上的刹那，那像猎鹰锁定目标一样瞬间冷冽下来的眸子。

　　“我可以给你们机会。”
　　沉静的空气里，沈柯意突然转移话题。“一共有13人对吧，或许你可以告诉我，还有11个人是谁？”

　　4号一愣，对于npc来说，十三个玩家的存在不应该是不被知道的吗？不然第一条提示有什么意义？
　　又或者……他们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4号紧张的低下头。

　　沈柯意扫了他一眼，云淡风轻道，“或许，你们知道陈淑齐吗？”

　　4号和10号面面相觑。

　　沈柯意伸手一指角落，他们这才发现灯光照不到的角落还靠墙躺着一个人。
　　其中一个男老师上前把他拖到灯光下。

　　4号和10号的目光齐齐转向那个男生，虽然不知道其他玩家具体的姓名，但是大部分中奖的玩家都在名单公开后，开通了直播间提前和观众打了招呼。
　　刚好，他们就认识眼前这张脸。

　　“陈淑齐。”
　　沈柯意观察他们的神色，缓慢道，“他也违反了校规。”

　　“而且他也不认识其他人，真的很可惜，他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机会了。”

　　“我们只能在花名册上划掉他的名字了。”
　　沈柯意说着，划掉了小册子上陈淑齐的名字，4号和10号就眼睁睁的看着躺在他们面前的陈淑齐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啊？！”
　　“不是吧？他人呢？就这么没了？”

　　立刻，他们就意识到了眼前形势的严峻程度。

　　清理，并不止是说着玩的。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等等！等等！就没有别的处罚方式吗？我可以反思，我可以将功补过！”
　　10号立刻举手投降，“虽然我真的不知道其他人具体是谁，但是我可以帮你把他们找出来！”

　　“哦？”沈柯意坐回桌子后面，继续翻她的小册子。

　　“我也是！我可以帮你找到其他人！”4号也连连点头。

　　“也不是不行，但是在此之前。”
　　沈柯意俯视着他们，面无表情，“选择留下来，就要接受违反校规的惩罚。我们需要确认，你们不会再犯错。”

　　【666：我靠，不是吧？原来这个风纪委员是boss？我还以为是小兵？】
　　【又酸又菜的多余酱：那必然不可能啊！她戏份这么多！】

　　【路过的小学生：而且还和安安卖cp。】
　　【收废品的老王：？】

　　【梅川酷子：不应该啊？这种事再往上找找校长什么的呢？一个风纪委员怎么有资格随便把人劝退啊？】
　　【可口不可乐：设定嘛！就要美女boss！】

　　【杀手001（接单ing）：哇，妙啊！离间计！】
　　【*^_^*：没用的玩家废物利用哈哈哈哈】

　　【一块钱：笑死我了，还以为他们几个直接就要gg，这算是丰富玩法吗？】
　　【我就看看：陈淑齐是第一个被淘汰的玩家吧？昨天就被抓了，我还在想他怎么这么勇，结果太没用了啊！】

　　【金苹果：反面教材JPG】
　　【ｗ奶奶：这一下没了三个啊！】

　　【。：话说，陶奕希算不算没了？】
　　【噫呜呜噫：说到陶奕希，妹子惨，她那个情况我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酷酷炫：陶奕希现在算玩家还是学生啊？】
　　【110：算玩家吧？别身份都给人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