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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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人确实为余冰答疑解惑了，但是最重要的是——
“我有什么好处？”余冰的原计划就是在李癞头家窝到卿卿的伤好化形，让他直接变一个绸缎还给曹家，顺便教训下曹舒。
“……事成以后我们一定会重金答谢！而且、曹夫人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她恐怕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最好连夜启程，赶在曹夫人的杀手之前赶到公允先生那。”
“公允先生虽然只是一个纺织娘，但因为其所织花纹精美华丽，数量稀少受到达官显贵的追捧，你跑到她那杀手不敢贸然动你。你趁机到二公子那求援，这不但是老太太的一线生机同样也是你的。”
余冰收回思绪，点点滴滴欢快的雨声听在耳中没有升起一丝轻快，翻涌的郁气涌至咽喉吐出一口叹息。她收好银票，孑然一身离开——她除了一两件换洗衣服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撑起着酒红色雨伞消失在雨夜中。
余冰连夜赶路逃命，而卿卿这边也是危如朝露，气息奄奄。
余冰探着有一臂深，却不知其实有一处转弯，要爬行半米才到卿卿真正的洞穴。卿卿听着洞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再撑不住身体柔软无力滚落下去。他被阿嘎毫不留情的攻击，被抓以后被冲上来的杂役乱棍击打，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呼吸间都有血沫子从气管涌上来。
他——误会了余冰。
这个念头霸占着脑海，让他能在被折磨的杂乱无序的痛苦中拾出一条明晰的线条，让他能够保持清醒。
破开了混沌如一汪清泉流入心田。
卿卿滚到了洞底，洞底如一个漏斗状扁平的三角体，枯黄的青草铺在洞底，而西南方长着一颗土黄色的灵芝周身有雾气萦绕宛如仙品正一吐一纳天地灵气。这颗灵芝一看就不是凡品，卿卿当日一碰见只觉浑身一清好似体内的污秽凭空蒸发了。
当即把灵芝拖到洞穴内，只是迟迟没吃，他有种预感灵芝还未成熟无法发挥最大的功效。
卿卿瞟了瞟生出异象的灵芝，心中一喜明白时候到了，蛄蛹上前，伸长脖子咬住灵芝的根部咬肌用力，灵芝乖乖落入他的口中。
他囫囵咀嚼，掉下了渣珍惜的一点点舔掉。吃完后卿卿趴在枯草上，好似落进了暖洋洋的温泉中洗涤他的血污安抚他的伤痛，头脑慢慢变得迟钝，卿卿阖眼沉沉睡去。
半个月后。
曹家二公子曹明在安县就职，而公允先生则在离安县二个县城的长白镇。
余冰进了镇子就去驿站租了一匹枣色的高头大马，付了租金就朝长白镇出发。古时候的方向还挺好认，只要沿着官道走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她白日骑马赶路尽量赶到客栈打尖休息，她现在的身板在野外不说碰到野狼老虎，就是碰见一只野狗都要称量称量走位上策。
如果运气不佳没找到客栈，余冰便连夜赶路白天闭目养神。
古代的租马就和现代的租车一样，一匹马的保养吃喝培养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让余冰买还真买不起。好在现在太平盛世官道连接的城镇都有驿站，余冰只要交保证金——二十两——然后到指定的驿站归还就可以。每月的租金就从保证金里扣，少补多还。
余冰走走停停这半个月，再过一个镇子就到了长白镇，曹家的寿宴应该也办完了。不知老太太还活着没有，她虽然抢在曹夫人反应过来前先一步离开，但她现在没有金手指欺负欺负普通人还好，要是真的面对面和杀手硬杠怕是要凉凉。
所以余冰过得提心吊胆，但是过了半个月踏过了临界线，余冰终于喘了口气。
半个月她没被杀手追上，那么她的卿卿就应该找来了。
卿卿作为一只狐狸精，余冰倒是不担心他会找不到人。
余冰牵着跟了她半个月的马匹，它打着响鼻不安得踩了踩沙土，披在脖子上的长鬓犹如一个将军帽上红缨，威风凛凛。能出租的马自然不会是什么野性难驯的烈马，枣马性情温顺乖巧。每次余冰出发前出马厩接它，它都怕余冰认不出它般还要上前几步。
余冰拍着它的脸颊，心里有些不舍将手心的缰绳还给了驿站的马夫。马夫牵着枣马往它嘴里塞草料，它低头忙着吃下颚一扭一扭吃得欢快。
余冰心下好笑，取回了十九两返回客栈。
余冰风尘仆仆的赶路，外貌自然干净不到哪去，脸上灰尘噗噗好似抹了深色的粉底，头发散乱，看上去好像在沙土里蹦了几个小时的迪。
余冰洗漱一番下楼叫了几盘小菜。
余冰吃得慢，手臂酸痛两腿内侧也火辣辣的痛，坐如针毡，一口菜要夹上夹下几个来回才能送入口中。
蓦然余冰听到周围的食客发出抽气声。不由一僵，抬目顺着邻座目瞪口呆的食客的目光看过去。是个身着石榴色襦裙双臂夹着披帛，梳着堕马髻却无一发簪的年轻女子。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她美极，如朝时被云雾烟雨环绕的仙山碧峰，应在世人放浪形骸的梦中而不是这污秽肮脏的世间。余冰觉‘她’瞧着眼熟，女子似乎在找人踮脚眺望，停在余冰的脸上，眉目舒展露出欣喜之色，不点而红的含珠笑唇勾起，勾魂摄魄。
女子莲步轻移，站定在余冰面前。余冰下意识站起身，发现女子同她一般高。
“恩公，我是卿卿呀。”余冰腿一软坐了回去。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自从知道狐狸会女装以后，余冰天天就指着从画商那里挑来最漂亮的美人图给狐狸洗脑，女子现在的样貌不正如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嘛。
人群传来嗡嗡嘈杂的响声，卿卿到底是男子，一开口如西瓜发沙蓬松的内囊沙哑又青涩的嗓子惊得众人一个仰倒。
周围的声音让卿卿瑟缩一下，他杏眼看着余冰，余冰发愣出神叫卿卿踌躇，小心翼翼坐在木凳的一边。
“恩公？”余冰一个激灵揉了揉耳朵，发麻的耳朵活活血。余冰拉着卿卿一提将他拉了起来，丢下一句‘饭菜送到我房间来’风风火火跑回了房。
余冰将卿卿甩进屋，砰一声关上门，顿了顿目光投向了如受惊的小猫瞪大双眼，微咬下唇的卿卿。默默捂了下心口，清了下嗓子：“你是我救的那只狐狸？”戏要演全套。
卿卿颔首将前因后果解释一番：“那日你走后我吃了洞中的灵芝昏睡过去，再醒来已经躺在在洞中，洞穴被我的法力铲开。然后我便飞身来寻你，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所以……”余冰胡乱点头，抓着卿卿流玉似的手指，单刀直入：“具体怎么个报恩法？”
卿卿偷偷瞅了眼紧紧握着自己的小手，脸上飞霞，喃喃道：“什么都可以。”
余冰还要再说，被敲门声打断。卿卿看着余冰松开的手，怅然若失。
余冰挡住门开了一条缝阻挡小二探寻的目光，余冰接过托盘，道声谢正要关门小二急急问：“小姐，那寻你的美人可是男人？”
“正是。”
“但你们同住一屋，这男女授受不亲……”小二显然不信，还在找卿卿为女儿身的证据。
余冰扬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带上了门。
余冰摆好菜，小二也是灵活加了一副碗筷，控制不住哂笑出声，你们怎么会懂女装大佬的美味之处！
卿卿乖巧的坐在凳子上，“恩公在笑什么？”卿卿美目滴溜溜在余冰的脸上转，似乎对余冰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她的每个表情都想要知道为什么。
“唔，在笑他们不信你是男子。”
“我的身份给恩公带来困扰了么？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不在外人面前说话……”
卿卿的话在余冰脑子里转了转，余冰要是想把卿卿带在身边，确实让卿卿装成女子更方便。于是点头赞同：“也好，你也不用叫我恩公，直接唤我名字就好。”
“是。”
卿卿有些拘谨。
余冰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几个来回下来也发觉了，卿卿对她有些——谨小慎微。
卿卿并不饿，吃了几口就罢筷了。余冰将剩下的饭菜收底，空盘放回托盘，起身对立刻乖巧站直的卿卿盈盈一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现在这个城镇有夜市。
月白风清，晚风吹拂。有一条与周围静谧无声的街道截然不同的长街，街上灯笼高悬，无数的路人如小溪入海源源不断涌入，将宽敞的街道堵塞得热气腾腾，人声鼎沸。
余冰伸出手，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温润笑意让她本就漂亮的脸袋亮上几分。她眼角上挑，面无表情时看着如狼顾恶狠狠，一笑却将脸上的春意染浓，杏脸桃腮。
卿卿听见血液快速流动的声音，夜风一吹，他才发现是自己的脸上已然酡红一片。
“拉着我的手，省的走丢了。”
卿卿搭上余冰的手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