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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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公子曹舒闲庭漫步般走到大管家面前，咧着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大管家，你可见过这只狐狸？”
“没见过。”大管家如实回答。
“哦，那为什么……”曹舒招了找手，仆从心领神会的将一匹金丝织着祥云的浅青色绸缎，漂亮华丽的绸缎被咬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这只狐狸会在仓库里将公允先生织得绸缎咬坏呢。”
“这仓库的钥匙可是交由你保管，这只狐狸又是如何闯入仓库？为何这狐狸的主人暗送香囊与你？这桩桩件件你如何解释？”曹舒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大管家照实回答，但听在旁人耳中便是黔驴技穷，“我不知这狐狸如何闯入仓库，我日日守着不敢有半分懈怠，今日听大公子您要去仓库盘点我才开门的，至于什么香囊我更是闻所未闻。”
“哦你是说我陷害你了，在盘点的时候故意将狐狸放出来？”
“我没这么说。”
“大管家，是我让舒儿去盘点学学管家的本事。”老太太幽幽开口，大管家慌忙应答。
“你是不是男人，余冰如此爱你甚至将女人最重要的贞洁都给了你，你却说不知香囊！余冰，这就是你相中的男人？你看清了么？”阿嘎忽然开口，字字痛心疾首句句站在余冰的视角，加上他前些日追求余冰的姿态。在旁人眼中他大概就是爱慕贪财势利丫鬟痴情男吧。
“你贪恋丫鬟美色与其私相授受，夜夜相会，你不敢擅离职守唯有丫鬟来寻你，丫鬟带着狐狸寻你，你们二人缠绵让狐狸走脱，致使千金难求公允先生的绸缎被毁，大管家你可知罪？”
余冰环顾四周。老太太闭目养神，曹舒胸有成竹，阿嘎疾首蹙额。大管家和余冰的视线对上，眼神闪烁，用力闭眼深吸一口气认命跪下，“我知……”
两位当事人知道自己的无辜，但帷幕拉开角上齐，戏已唱完只待两人引颈受戮。
“我不服！我没罪！如果我与大管家偷情为什么要带上狐狸？”余冰不愿低头。
“那可就要问你，我听说你买这狐狸是要剥皮做围脖当寿礼，你一个女人周围没有刀具也不会剥皮，却不见你出去寻师傅也不着急，说明你在曹府认识会剥皮的人，你认识的是谁呢？”
——媽的，我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余冰谁都不认识，但在众人耳中这个故事逻辑自通了。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余冰虽然是个最底层的丫鬟但没签卖身契他们不可能要杀就杀。
“自然是赔钱，公允先生一年仅仅织两三匹，一匹便按市面的价格——一万两吧。”一万两，就是把余冰买到窑子里干到死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好，我会找公允先生织一匹一模一样的还你。”
“哈哈哈哈哈，你口气倒是不小，不说公允先生一年只织两三匹，就算我们让你去求怎么知道你不会半路逃跑呢？就算你不跑买布匹的银两你也付不起，现在你付不起一万两，到公允先生面前你照样付不起买布匹的一万两。”
现在余冰付不起，但等卿卿化形成妖有了他点石成金的能力，她就付得起了。
“我自有办法，如果我逃跑，我愿意世世代代为曹家奴隶。”卖身契虽然任打任杀但子子孙孙都有自由可以选择要不要卖身，但奴隶不同，不但世世代代为奴永无翻身的余地，脸上更是会被刺青。
余冰如此决绝让现场静了几秒，曹舒气急败坏道：“你说的好听空口白牙”
“行了，我同意了。”老太太一字千钧，她开口了事情盖棺定论。
曹舒哼了一声，迅速拾掇好情绪。不过是一个丫鬟让她走脱就走脱了，真正的大鱼还握住手中逃不了，“奶奶，大管家要如何处置？”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给些银两回家养老吧。”大管家面色灰白，磕了几个响头，再起身目光呆滞接受了老太太的安排并不声辩。
曹舒压下扬起的嘴角，终于除了这个处处跟他对着干的老顽固，正好许久没去见万春楼的晚晚了，想死他了。
“是。”
“等等，把我的狐狸还给我。”曹舒睥睨余冰一眼，甩垃圾一样丢给余冰。
……
……
来曹府的三个月，赚了三两银子，其中三分之二买了如今奄奄一息好不凄惨的狐狸，剩下的一两本来是没有的。余冰恬不知耻勾引大管家致使他监管不力失了职位，虽然余冰说要去找公允先生再纺织一匹，但是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她的脱身之计。
并没有人信。
对于余冰这个‘罪人’本是领不到最后一个月的工钱的，但似乎是老太太开恩随口叮嘱了一句，余冰才能有幸领到银子。
——老太太倒不像表现出的甩手掌柜的样子，那为什么对于手底下委以重任的大管家反而连派人调查都没说，难道曹舒真的料事如神没有一点纰漏。
余冰感到其中有别扭的地方，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卿卿。
【为什么卿卿还不化形？】
卿卿表现明明有灵性而且系统也确认他就是原书里的狐狸精，但不管是绝食反抗都显得十分普通，和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一般没有特异的地方。
——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妖精。
【不知。】
没得到想要的解答，余冰只能细细思考原书的剧情。
原书是婉儿上山采药救了被困的狐狸，半月后的雨夜化成人的狐狸才找上门报恩。也就是说在被困被救时狐狸并没有成精，不然为何要等上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受了伤的狐狸只能在洞穴中疗伤——
狐狸的洞穴才是关键！
【系统，狐狸的洞穴你知道在哪里吗？】
【这个我知道，我能标记男主的位置，他待过的地方我能找到。】好在这次系统给了余冰满意的答复。
余冰垂目看着怀中的卿卿，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令人咋舌的血液是从他的口鼻和长吻源源不断的流出，将余冰的衣服浸染了一大片的血迹。
余冰不敢拖延马不停蹄按照系统的指示猫进了森林。泥泞的土壤黑得并不均匀，腐烂的落叶融化在泥里闻着有一股并不刺鼻的霉味。余冰的布鞋和裙摆被跑动时溅起的黑点弄脏，她发髻被两旁的迎面扫过的枝桠挂住，扯得头皮针扎般痛得余冰倒吸一口凉气。
余冰越走越深，植被之间的空隙愈加紧密，到后面她不得不趴在地上走。
【就是那。】
余冰望去，树根处隆起一处小包，小包的洞口被仔细盖住细枝和落叶，十分隐蔽。余冰试着伸手探了探，堪堪能伸进去余冰一个手臂的洞穴。洞中黑乎乎除了卿卿恐怕谁也不知道洞穴里有什么。
余冰摸摸卿卿的脑袋，他现在半死不活连摇头都做不到，无精打采的撩起眼皮看了余冰一眼。“我放你自由，你可别死哦。”
“我们也算是同命相连为了你要去找劳什子的公允先生，要是能逃还好，要是逃不脱也是死路一条。祝我好运吧……”余冰将狐狸推到洞里，手指似乎被小小的爪子勾了一下。
余冰凄惨一笑，转身离开的身影带着悲凉和落寞。
——好，戏演完了。
要不是看不到洞穴里有什么也不知道洞穴外的树是不是也是关键，她才不会放卿卿走。
现在回李癞头家等个半个月，等美人狐狸报恩吧。
余冰算盘打得啪啪响然而事与愿违，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余冰躺在置办一新的被褥——她马上就有能点石成金的狐狸，也不打算委屈自己了买了新床将原先李癞头那张黑得滴油的床丢到爪哇国去了。
倾盆大雨让余冰的听觉受阻，但随着门外之人锲而不舍，余冰噌得起身迫不及待推开了抵在门后支撑的木桩。
门外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雨滴连绵不断从蓑衣的边缘滴落，女人有着一张丢在人群中便泯然于众平凡的脸，草帽被雨滴打得颤抖，水流顺着草帽的空隙从她的额头一路流到下颚。她眯起眼，面色焦急，“你可是余冰？我奉老太太之命，有一事相求，快让我进屋！”
余冰不想让陌生人进屋，她没有上一世的怪力，而这女人也不知会不会功夫，万一她突然发难余冰可就惨了。
女人却等不及硬是挤进来，连连催促，“快把门关上！快！”
余冰扶好门在女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竖在一旁的木桩支在门后。“你……算了算了”女人摇了摇头她还有更紧迫的事要说，“我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
余冰透过蜡烛翻看手中的银票，细密的墨字在烛光的映照下像一幅皮影戏，硕大的一万两投射在墙壁上。
那个女人给了余冰一万零一百两银票，一万两是去买公允先生的布匹而余下的一百零则是给余冰的路费。
余冰的违和感真的应验了。
曹家是靠海运起家，常常要出海运货所以老爷并不常在。大公子继承了家业，而二公子则上京赶考考取了功名在安县当了县令。在曹家当家除了老太太还有夫人，远香近臭，老太太和夫人的关系并不好，或者可以说恨不得生啖其肉。
夫人的娘家也是海运，两家联姻更是让曹家蒸蒸日上也是沾了不少娘家的面子。夫人本就是娇小姐，娘家给夫家争了不少的好处，她更是连生两胎儿子。放在其他人家早该让她管家，偏偏老太太活到八十岁，活得太久了。
百善孝为先，老爷总不能让老当益壮，精神奕奕的老太太退居后位吧，而且老太太也确实管得井井有条，所以他没有意见。但朝夕相处的夫人意见可大了。
买首饰衣服要上报，要贪嘴也要上报，赏丫鬟也要细细斟酌，都是些小事但聚沙成塔在夫人心中积怨已深，觉得老太太就是看不上她。更不要说曹舒常常添油加醋的哭诉，让夫人更是容她不得。
首先开刀的自然是老太太的鹰犬大管家。
如果只是夺权，老太太也不愿散布估计就内眷自我消化了。偏偏夫人对老太太的吃食里下了慢/性/毒/药，老太太才知原来自己命若悬丝，危机四伏。
而这次老太太顺了曹舒的心意先示弱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派亲信找到余冰，希望她按照原计划去找公允先生，趁她纺布中间混淆视听，而余冰偷偷溜走去找二公子求援。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