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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入狱 ...

  •   说她揣着聪明装糊涂也好,说她没良心也罢,可彼时赵清允当真不明白这些,以为他做的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捉弄她。

      亦是后来到了瑞阳,陌生的环境,不熟悉的伙伴,令她时时回想在秦府的点点滴滴,犹为想念秦子钰的玩闹,再后来长大些了,才慢慢回过神来。

      人人都说,秦子让心思缜密,行事稳妥,但细瞧瞧便发现,秦子让不过是在大事上瞧着心细罢了,一些细枝末梢处的事儿,还不如秦子钰。

      这都是赵清允后来体会出来的,以为的捉弄、厌恶,兴许不过是他将自己视作玩伴而开得玩笑罢。

      只是十年后,当她再次站在他跟前时,却又觉得,他们之间还不如像幼时那样自在,那些被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摇摇头,她甩开杂乱的思绪,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回老家瑞阳的那一天,母亲说你闹脾气,不肯来送我们。”她说着,挑眉歪头看着他,“其实你来了,你躲在城门口偷偷看我们来着,我瞧见了。”

      秦子钰的神情突然变得窘迫起来,目光闪烁着后退了一步,哽着声道:“你说这些,与你信不信我有何干系。”

      他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她却翻出这么多陈年旧事,彼时不觉得,此时听在耳中,怎觉得自己那时候又傻又憨呢。

      不过,知道原来她都晓得,自己心头竟划过一丝暖意。

      “自然是有关系的,你看小时候你因为我也没少受爹娘和祖母的责罚吧,可等我要走的时候,你还是来送我,说明你是个不记仇的。”

      “那个王敬予,说不过你,又打不过你,在你这里从没讨到过便宜,你犯得着杀他还给自己惹一身腥吗?我想你还没那么傻吧。”

      秦子钰没想到她还有把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成功说到一处去的本事,无奈暗笑,思衬着往后自己可不能同她讲什么道理。

      “你又知道,又都明白了!”他哂笑道。

      她笑了笑,未接话。

      不,她不明白,不明白十年后的秦子钰为何最终成了别人口中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她想,泰半还是因着秦子让的缘故。

      可他终究还是有颗如朝阳般明媚的心,不是么,不然在京郊时也不会出手相救陌生的她,而且还未伤及那贼人的性命。

      还有那日他们当街与王敬予遇上的那回,她初时未察觉,后来回到府中细细回想,才明白过来他的处处维护。

      饶是她当着旁人的面如何给他难堪,处处与他作对,在遇事当口他还是这般护自己,她自然坚信,他不是心狠凶残之人。

      他回头,她不躲不闪地迎着他的目光,上前一步:“走吧,你若再不出现,怕是刑部的人真得要搜府了。”

      “还不是你一直在这里说些无关痛痒之事。”他看了她一眼,提步绕过山石,往前院行去。

      “你,你这人还真不知好歹,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表示……表示我对你的信任。”赵清允追在后头,喋喋不休地说着。

      夏蝉从另一头听到动静过来,愕然地看着她家少夫人同二公子跟没事儿的人似的,一边走路一边像孩童般的争执着。

      也莫说是她了,连赵清允都被闹得险些忘了府里头还有个大麻烦在,直到二人一前一后踏上抄手游廊。

      当她看到了两队带刀的侍卫齐刷刷地站在院中,才蓦地回神,适才已知被抛到九霄云外的忧虑、担心、紧张瞬间又回来了。

      她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身旁的秦子钰转头看了她一眼,提步往正厅走去。

      秦家管事吴钟见着他,忙迎了上来:“二少爷,那些人是刑部的胡司狱带来的,说是上午王家少爷王敬予遇害,前来寻你问话。”

      秦子钰冷笑:“是来抓人吧,若当真是来问话,何必带这么多人来。”

      说话间,三人已行到正厅门口,他抬步就踏了进去。

      赵清允本觉着自己不宜进去露脸,只是此事至关重要,涉及秦子钰性命,兴许对秦家也有所牵连,她如今为秦家一员,为了自己着想,也要关切些此事。

      瞅了眼秦夫人也在厅内,她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去,走到了秦夫人身侧。

      秦夫人自然瞧见了她,伸出手来与她四手相握。

      “胡司狱!”秦子钰抱拳,与眼前长着络腮胡的男子一揖。

      “秦二公子。”胡司狱抱拳回礼,开门见山道,“既然二公子回来了,我便直言了。上午王家大公子王敬予于城西外五里地遇害,有人见公子今日出过西城门,可有此事?”

      秦子钰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不知为何,总让赵清允瞧着有些心惊肉跳。

      “不错,我确实出过西城门,正是王敬予派人递了信约我去的,不过,我未瞧见他。”

      “你……逆子。”秦老爷一听,大怒,指着秦子钰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扬手便要打,还是一旁的吴钟手快,一把拉住了劝着。

      赵清允松开秦夫人的手,往前迈了几步:“父亲稍安勿燥,还是听他将事情说清楚,也免得胡司狱他们走冤枉路。”

      人家眼下客客气气的还未动手,他们自没有先把自家人给定了罪的道理。

      虽说他诓了自己,但她还是坚信,他不是轻易会要人性命之徒。

      秦子钰失声笑了笑,侧头看着秦老爷:“爹,真没想到你竟还不如一个女子看得清,怎么,人家还未说什么,你倒是先替我定了罪。”

      赵清允晓得他们父子不亲近,只是他们要抬扛就不能瞧瞧眼下是什么情形么,这个时候相互置气做什么。

      她伸手扯了扯秦子钰的衣袖子,然他却不搭理,她只好又回过头去:“父亲,他说得定是气话,他上午的确出了门,然是去了缭月居,还给我带了白玉肘子回来。”

      “不信您问夏蝉,”说着,又转身去寻夏蝉,将一头雾水的丫头拉了过来:“夏蝉,你告诉老爷,还有胡司狱,上午二公子回来的时候拎着什么?”

      夏蝉吓懵了,僵了僵才明白过来她在问自己什么,磕磕绊绊回道:“回,回老爷,当时二少爷回来的时候拎了个食堂,我闻着味儿了,很香。”

      若不是此时形势不许,赵清允当真要笑了,可即便有夏蝉这话,还是不能洗去秦子钰的嫌疑。

      “这位姑娘,二公子适才已道自己确实出过西城门,既如此,还要辛苦二公子随我走一趟了。”

      胡司狱言罢,站于他身后的二人随即到了秦子钰身侧。

      一旁的秦夫人急了,上前拉着儿子的手,又一脸急切地看向自家夫婿。

      见她要开口,秦子钰反手握住了她的:“娘,不必担心,我去去便回。”

      他说得轻脆,走得也干脆,领头走在前面,像是领着衙役巡街似的,只是赵清允却满心担忧。

      刑部哪里是他说回便能回的,听说那种地方就跟吃人的深渊没两样,便是能留着一口气回来,定也是要生生被扒掉一层皮的。

      不由地,她迈步追了出去,一路追着到了府门口。

      秦府外,站了不少观望的百姓,见着刑部的人带着秦子钰出来,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只是她没心思留神去听。

      胡司狱越过众人,走到了前头,秦子钰回头,对上了她满是忧虑的眸子,竟是难得的冲着她浅浅一笑,而后走了。

      便是那个笑容,叫赵清允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若是可以,谁不想做个名扬天下的有用之才。

      若是可以,谁不想做个有好名声的积善之人。

      可秦子钰呢。

      “少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夏蝉站在她身侧,皱着眉丧着脸说道。

      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她以为秦子钰安份的去赴了吃酒的约,可他却说自己去了城西,只因王敬予派人给他递了讯儿。

      等等……

      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门边站着的门房,将人看得毛骨悚然,胆怯地后退了一步。

      “昨日王家派了人来给二少爷递口信?”

      门房愣了愣,才垂头回话。

      王家确实派了人来传讯儿,不过他并不知是什么事,只因那人送来的是封信,指名一定要秦子钰亲自来接。

      秦子钰接了信后,也没说话,只转头就回了。

      赵清允默声不语,思衬着眼下秦老爷只怕还在气头上,事情未明之前定然不会有所动作,可她觉得不能只由着刑部那些人去查事情的真相,毕竟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定了定神,她提着裙幅迈步进了大门,快步往后院行去。

      她要去将王敬予送来的那封信寻出来,她倒要看看上面到底说了什么,能叫他被姓王的牵着鼻子走。

      这是她头一回到秦子钰的院子里,只是却半分闲逛的心思都没有,只同平日里跟着秦子钰的小厮问了书房所在,就推门进去了。

      本以为那封信不一定还在,也或许他藏起来了,没成想他就大大方方的扔在书案上头,现出清晰的一句话来。

      “有胆,明日巳时至城西外五里,一人前来。若不现身,秦家之事传遍京城。”

      下方落款正是王敬予。

      她的目光落在后半句话上头,微蹙了眉头。

      秦家之事?

      王敬予所指又是秦家何事,以至于秦子钰被逼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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