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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突发 ...


  •   赵清允舔了舔薄唇,点了点头,欣喜道:“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缭月居的厨子没换?”

      秦子钰笑了笑:“缭月居的老板、厨子都换了,做肘子的大厨如今成了缭月居的老板,他每天只做这道菜,不插手别的,且这肘子还是限量的,去得稍晚些便没了。”

      说罢,像邀功似的得意洋洋道:“若非我是老主顾了,你今日也吃不着了。”

      赵清允睨了他一眼:“看来你出门的时候不过是随口诓我的,也有可能买不着?”

      “凭我,怎么可能。”他翻了个白眼,暗道她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早知道就骗她一回又怎样。

      而赵清允算是被他用肘子收买了,只笑了笑,又埋头啃了起来。

      若此时有人经过,便会惊讶的发现府里两个素来争锋相对的男女,彼时相对面坐,各自捧了个肘子吃着,毫无形象可言。

      “我说十年的光景,怎么你这吃相还是一如往昔?”秦子钰无意中抬头,看到她满意地啃着肘子的模样,不意有些晃神。

      十年前和十年后的赵清允在模样上变化颇大,若无提醒已难猜到是同一人,不然那日在京郊他也不会认不出她来。

      “它始终如一,我未有改变有什么稀奇的。”她看了看手里的肘子,复又挑眉望着他,“倒是你,变化颇大,我记着你以前不喜欢这吃个的。”

      在她的记忆中,他向来是对此物嗤之以鼻的,可看他此时的样子,像是也很喜欢,莫不是这十年间,他的口味变了?

      “谁说我不喜了,只是你不晓得罢了。”说着,他微拧了眉头,瞪着她,“说你没良心,旁人还不信,你头一回吃的肘子还是我给你的。”

      “什么?你给的?”诚然,她是不记得那时是何人给她买得肘子了,可再如何也不该是他啊,“你怎会这么好心?”

      秦子钰真是要被她气死了,恨不得拧了她的耳朵给她回忆回忆。

      “你果真是个没良心的,那时你与我还有狗儿一道儿玩,结果你自个儿栽了个跟头,哭得震天响,我没法子,怕你又引来秦子让,只好拿了我还没啃上一口的肘子给你。”

      说到此处,赵清允忆起好似确有此事,那时她进了秦府未多久,还不知秦子钰的“人心险恶”,觉着他能说会道又会玩,总爱跟在他屁股后头转。

      哪里晓得,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你不提这事还好,提了我便来气,你倒是说说看,你比我和狗儿都大,却带着我们玩什么了?”

      她凤眸一瞪,嗔怒的说了一句,将他震住了。

      那时候他带着他们玩什么了?这是个好问题。

      因着那时候时候隔壁老王儿子刚娶妻,他去凑了热闹,那日便带着他们玩了成亲的游戏,而他却不是扮新郎,而是做了礼官,逼着赵清允与狗儿扮新人拜堂。

      狗儿不肯,两人在追逐之间撞倒了赵清儿,他怕被祖母他们发现自己让她和狗儿扮新人之事,只好忍痛将肘子双手奉上,至今想来还觉得肉疼。

      “幼时之事,哪里还记得。”他可不能认,天晓得她会不会跟自己翻旧账,也怪他年少不懂事,玩什么不好,这明摆着是要招骂的。

      虽不知他是真忘了还是扮傻,不过赵清允也没跟他继续纠结这事儿,想到自己爱上这一口,还是他替自己挖掘出来,也难怪他会记得她幼时喜欢这个。

      她默默地在心里又为秦子钰添了一笔,看着他笑了。

      两人难得因了一份吃食相安无事的坐了小半个时辰,却也因着一时的大快朵颐而连中饭都没吃下几口。

      赵清允觉着有些撑,便去院子里散步消食,还未走上多久,便看到竹香满脸急气,东张西望的像是在寻什么?

      “竹香,你找什么呢?可是母亲掉了东西?”

      不问还好,她这一问,竹香的脸就绷不住了,带了泣音道:“少夫人,出大事了,刑部的人上门,说是二少爷杀了人,要来捉人呢。”

      “杀人?”赵清允呆了呆,饶是她觉得秦子钰再如何不着调,但也万万不信他会杀人啊。

      “来人是这么说的。我们将前院找遍了,未见着二少爷,问了门房也说他未出门,夫人派我们到后院来找找。”

      见着竹香要走,她忙又一把拉住了:“他们可有说二少爷杀了何人?”

      “还不那该死的王敬予。”竹香恨恨地说了一句,反手拉着她急道,“少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我要不要去请太夫人?”

      赵清允摇摇头,眼下祖母正在午歇,她平素里虽瞧着身子骨还算健郎,但毕竟年纪大了,若休息的不好便容易犯晕,还是不打扰的为好

      “眼下老爷可在府内?”

      竹香连连点头:“在在在,老爷正同那些刑部的人说话,派咱们来寻人。还说若这事儿真是二少爷犯下的,他绝不姑息。”

      说着,她又忧心的问了一句:“少夫人,您说这人不会真得的……”

      “浑说什么呢?”她厉声打断了竹香的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虽跟在秦夫人身边,但终归年纪还小,未经过大风浪,稍稍有些事儿就一惊一乍的。
      这话若是叫外人听了去,岂不是更让秦子钰难洗冤屈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人找到,你去那边找,我们去这边。”她指了指说道,又提醒了竹香一句:“切记,不可惊动太夫人。”

      竹香应了一声,一路跑着走了。

      赵清允此时最怕的,便是上午秦子钰骗了自己,急于寻人问个清楚。

      虽说她坚信他不会做杀人之事,但若是两人打架没个轻重失手将人打死了,那便另当别论了。

      她吩咐了夏蝉往另一个方向去寻,她则往上午的僻静处寻去,倘若那里也没有,十有八九他又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了。

      绕过假山,果然瞧见了秦子钰,双头枕在头下,仰面躺在那块大青石上,正闭着眼似睡得香甜。
      赵清允吐了口气,左右看着无人看见她,便稍提了罗裙走了过去。

      待走到他身旁,见他未察觉,她弯腰伸手正想去拍他的手臂,然手还未沾上,却突然被他扣住了。

      “你……”她抬眼,对上他漆黑与深渊的眸子,呆呆地失了神,直到腕间的灼热越发明显,才叫她惊醒,“你醒着?”

      “你找我?”他坐起身,仰起头看着她。

      赵清允长叹了口气:“你倒是在这里清闲,还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吧?”对上他不解的目光,直言道,“刑部的人来捉你,说是你杀了王敬予。”

      秦子钰怔住了,锁紧了眉头:“王敬予死了?”

      她摇摇头,这些事儿都是竹香告诉她的,怕是连竹香都不知事情到底如何。

      “竹香她们正四处寻你,实情我也不知,眼下刑部的人正在府中,父亲命人叫你过去,道若此事当真是你犯下的,他必不饶你。”

      她说罢,可他却只是垂着头,迟迟不出声,急得她伸手去推他的肩:“你告诉我,你今日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他勾起唇角讥笑了一声,而后才抬头看向她,缓声问道:“你也觉着,是我杀了王敬予。”

      这话,听得她更急了,连连摇头:“我虽知你与他不和,你素日行事又确实有些张狂,但也相信你并非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他不语,起身负手走到一侧。

      赵清允转身行至他身后:“我晓得的,你虽将与王敬予结仇的原由推到了秦子让的身上,实则,你亦是认同他如此行事的,若换作是你,也定不会束手观旁。”

      秋风而来,自他的肩头掠过,吹到她脸上,带着一丝他的气息,似轻雾一般轻缓悠然地围绕着她,而后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何时这般信我了,你又怎知我不会犯下那等事,还这般笃定。”

      “我便是这般笃定。”她说着。

      一句话似掷地有声,亦如一颗巨石投入了他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他定定地望着她,唇瓣轻启,半晌都发不出声来。

      “你无话可说吗?”她望着他,深吸了口气,“好,那我说。”

      “我以为我不知道,我刚来秦府的时候,你是想对我好的,你也曾偷偷帮我糊过纸鸢对不对,只是骨架子重,没飞起来。你也帮我捉过雀鸟,却不想它吃了秦子让帮我捉的蛾虫。”

      赵清允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一桩桩小事,似一把把钥匙,开启了幼年之时合上的箱子,随着灰尘的飞落,丝丝缕缕地浮现在二人眼前。

      连秦子钰自个儿都记不清了,原来他小时候还为她做过这些事啊,明明嘴里念叨着她和秦子让是一路货色,自己与他们不一样的,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做了这么多事情。

      “我每回难过,想外祖母的时候,屋子里就会有白玉肘子,他们都说是秦子让心细准备的,可我也知道,他那个人对吃食只有能不能吃,从来不会去留意谁喜欢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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