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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侍郎 ...


  •   赵清允自然明白,如秦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定然会有些秘辛之事。

      眼下若去问,自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且她也没那个胆量。

      而事主之一的王敬予已死,另一个被抓,若想知晓其中之事,只能想法子去见一见秦子钰了。

      她忙叫了夏蝉,又命秦子钰的小厮吴来去套马车,只知会了门房一声,便匆匆出了府门。

      车夫驾车扬鞭策马,驾着马车去往刑部。

      换着往日,便是偶尔出门,打从刑部这等地方经过,赵清允断然不会多打量上一眼,而此时,她却恨不得飞身而入。

      下了马车,她持了把葵形团扇稍掩面容,一手提了罗裙抬阶而上,门口的守卫见她一个女子领了一婢一仆,不由上前横刀一跨。

      “差爷,方才胡司狱带回之人我想见一见,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在秦府时,左右胡司狱未将话说死,兴许他此时正在堂前回话,还未下狱。

      依着她想,趁着此时事情还没什么定论,想见一面总是不难的,只要……

      她冲着身侧的夏蝉使了个眼神,夏蝉心领神会,悄然从腰间荷包中掏出几颗碎银子,无声的递了过去。

      “几位差爷辛苦了,小女子请……”

      “不必同我们来这一套,刑部的大门岂是你想进便能进的。”那人却挥开夏蝉的手,碎银子提落四散,她与吴来忙又去捡。

      赵清允皱了眉,她便不明白了,这刑部难道还镀金了不成,就这么难进?

      她压着火,赔着笑脸道:“我家人是冤枉的,来提人时也说了只是叫来问一些话罢了,并非真得犯人,而且我只是有事问他一句,问完……”

      然她的话还未说完,那人把在手中的刀鞘一横,档在她的跟前,愣是将她往后又逼退了几分。

      “那便回家去等着,快走,闲杂人等不得在刑部大门前逗留,若再纠缠,定……”

      “王五!”

      那差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赵清允抬头,只见一个玉面郎君负手提步迈出门来,身着烟青色团领常服,腰间系着一枚玉佩,随着他迈步而来轻轻晃动。

      “姑娘还是速速离去吧,刑部不是寻常人该来的地方。”男子只在她跟前稍站,浅浅看了她一眼,说了话便要走。

      而她动作也快,莲步侧迈,身子一移又挡在了他跟前,将团扇又往上挪了几分,透过丝线孔看着他。

      “这位公子可是刑部中人,民女只是家中亲人受冤,想来问个清楚罢了。”

      她心急火缭地说罢,可跟前之人却似未听见一般,只是负手而言,一声不发。

      寻名唤作王五的差役见状,上前一步,又将刀鞘伸将过来,挡在二人中间。

      “顾侍郎好心相劝,姑娘若还听不进去,可是要吃苦头的。”

      侍郎?姓顾?

      赵清允不知侍郎是多大的官,能否管得着秦子钰的事儿,但定然比那胡司狱要官大,好不容易被她撞上个人物,她那里肯放过。

      在错愕间,顾侍郎已越过她的身侧,提步往台阶下方而去。

      赵清允返身追了下去。

      “顾侍郎,等等。”她小跑着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去,“顾侍郎,适才胡司狱拿了我家人来刑部,不知眼下可在审了?”

      顾侍郎闻言,步子一顿,侧头看向她:“你是秦子钰何人?”

      “我,我是他大嫂。”见他肯搭理自己,赵清允顿时如黑夜中见着了启明星,觉着瞧见了希望。

      那男子的目光上下一打量,她才察觉自己追的急,双手只顾着提裙了,忙又将团扇支了起来挡住了娇俏的脸宠。

      “你便是赵清允!”

      “侍郎认得我?”她有些吃惊,将团扇下挪了几分,透过上沿看到他摇了摇头。

      “曾听子钰提及过,倒是头一回见着……嫂夫人。”言罢,提脚又走了起来。

      赵清允举着扇子,一路跟着,心思已拐过好几个弯来。

      听他的口气,像是与秦子钰十分熟络,他们定是认识的,应是关系还不差,不然秦子钰又怎会与他提及自己呢,至于好话坏话暂且不论。

      她无声叹了口气,心松了几分。

      “想必顾侍郎定然听说了小叔之事,我相信他定然不是杀人凶手,况且他昨日明明去了缭月居,还替我带了白玉肘子回来。”

      “缭月居在城南,他若真去杀了人,想来也赶不及买肘子了,您定也晓得那缭月居的生意有多火爆,这肘子也不是说买便能买得到的。”

      顾侍郎点了点头,但脚下的步子未停,赵清允毕竟是个女子,不及他步子迈得大,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些跟不上了。

      兼之嘴里还说个不停,须臾便气喘吁吁起来。

      “话虽如此,但他完全可以派了旁人去买肘子,而他去杀人,如此也行得通。”顾侍郎说着,转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赵清允被他的话噎住了。

      确是这个理,秦子钰说他在外头藏了匹马,那他在外头再藏个帮凶更不是难事。

      而眼下她宁可他在外头藏了女人,也不愿他是在外头藏了个助绉为虐的。

      “那,那他可说了什么?”赵清允有些慌了,如此说来,哪怕人不是他杀了,他也难以说清了吗?

      听了她这话,顾侍郎再次停步,转而看了看街的两头。

      此时他们已行到了僻静处,往来的人亦少了许多,赵清允自认为是个适合说事的地方。

      “你可知,这等命案之事,是不可轻易透露的。”

      赵清允咬了咬下唇,看着顾侍郎微蹙的眉头,后退一步嗵的跪了下来,倒是将他吓了一跳,忙伸手来扶,却又觉得不合规矩,那手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有事你起来再说!”

      她摇摇头:“我听得出来,侍郎与小叔相熟,兴许还是知交好友,如此定然知晓他的为人,此事看着虽像是桩铁案,但正是如此,才更显疑点重重,还请侍郎告之详情。”

      顾侍郎叹了口气,似对她的举动颇为无奈。

      “嫂夫人快起来吧,我告之便是。”

      他与秦子钰相识多年,正如赵清允所言,深知他的为人,虽纨绔了些,但还是知大义,明是非的,要说他杀了人,且还是王敬予那样的人,他犯不着。

      再者,刑部尚书一听得这事,头都大了,敢直接闹到刑部来的,哪是好轻易解决的,正巴望着快些想个法子脱身呢。

      故而,这些事告诉秦家人也无妨,若能尽快将一方摘出来,事情或许就好办了。

      夏蝉扶着赵清允起了身,顾侍郎转身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抿了抿唇,道:“我要去缭月居,麻烦嫂夫人送我一程。”

      赵清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声道自己也要去缭月居买肘子,三人趁着四下无人上了马车,吴来驾车,一行四人往城南的缭月居而去。

      马车内,顾侍郎先表了身份。

      这位刑部侍郎顾景尘,与秦子钰相识于猎场,彼时两人十五岁的年纪,瞧中了同一样猎物,结果二人的箭同时射中了猎物。

      随从们为难了,看衣着都知对方是有身份的,不好轻易得罪了去,正为难之时,他们两个倒是爽快,要了把刀当场将猎物宰杀烤了。

      两人一边吃了烤肉,一边互通了身份,觉着合脾气,也就结识了下来,后来时常一同打猎吃酒,好得跟亲兄弟一般。

      赵清允想,秦子让虽为秦子钰的孪生兄长,但他多年来一直屈居其下,兼之秦子让又长年在外,二人间怕是并无多少兄弟情谊。

      也许正是如此,他待顾景尘更加坦诚真心,怕是将他视着亲兄弟了吧。

      “子钰道那日他得了讯,王敬予邀他相见,他本不打算理会的,只是后来说又去了,至于为何去的,他不曾言明。”

      顾景尘说到此处,也不由觉得头疼,亦不明白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何事是不能言说的,但是他摒退了左右,二人私下相问,他也不肯明说。

      许是有什么难处,他不肯说,他也没法子,只能试着自己去探寻真相。

      “后来出了西城门,他却道又改了主意,转而去灵芜山抓什么兔子了。”

      “兔子?他抓兔子做什么?”赵清允嘀咕了一声,皱眉若有所思,“他回来的时候,只拎了食盒,并未带着什么兔子。”

      顾景尘闻言,喟然长叹。

      “看来他有不少事儿未曾告诉我。对了,他还说在灵芜山遇上了一个猎户,倘若能寻到那个猎户,兴许可解他的嫌疑。”

      赵清允眸子一亮,须臾又暗了下去。

      一个猎户,若大的京都,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人寻出来。

      “你且放心吧,我已命人去寻了,也叫人张贴了告示,若那人看见或知晓,定会来刑部的。”顾景尘见她闷声沉思,便猜她是在忧心如何寻找那名猎户。

      不过,这是他们的事儿,她一个女子,实不用操心这些事,由此可见,秦子钰倒是有个好嫂子。

      前些时日倒是听说秦家办了喜事,只是谁人都说不清到底是秦家哪个公子娶妻,他也一直未得机会相问,今日才知此事。

      只是,听说秦子让负了伤,在宫中伤养已有半年光景了,莫不是已经好了?可也未曾听得他回府的消息啊。

      待此事了了,他定要好好同秦子钰吃顿酒。

      “哦,对了,顾侍郎,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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