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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事发(一) ...

  •   剩下的话不用那人说戚谢也知道是什么了,大概就是他是皇族之人,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怎么说也是比蔡百川有权势的,他想让他替他儿子出头之类的。

      只是可惜,他权势并没有那么大,虽然是一个皇族中人,也差不多就是被打入冷宫的那一种。
      戚谢又道:“他们为什抓你?”按照这人所说,他们完全可以将他杀了,为何还要几次三番的留着他,岂不是麻烦吗?
      那人说道:“我被关久了,有一天来了许多人,就让我把什么证据拿出来,我骗他们说我交给了别人,必须隔一天传一封信出去给别人,不然就会曝光。”
      “传给何人?”
      “我骗他们说将信不用写地址,只需放在漳州送信的人那里不必投递,那人自会看到。他们大概也是半信半疑,所以没有杀我,绑了我在那密室之中。”
      戚谢又道:“这么说,你并没有蔡百川是凶手的证据了?”
      那人本来是义愤填膺的,想着要对蔡百川除之而后快,现在却被戚谢问住了,晃晃头,说道:“没有...但是凶手一定是他!不然还会有谁!”
      戚谢知道这样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也点点头,和陆温对视了一眼,陆温点点头,戚谢琢磨琢磨,看着这车夫手中拿着的寻人启事上的画像,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试探着说道:“大伯,是这样的......”
      “前几天我在漳州湖之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人好像突然有了什么感觉,猛然的看向戚谢,戚谢闭了眼睛说道:“应该是...您儿子....”
      那人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身子一下子重重的坐在了板凳之上,说道:“原来,真的没错。”
      戚谢问道:“什么没错?”
      他又摸了摸那画像上的人,也是个眉清目秀的人,他的眼泪从脸上掉落,手上也全是缰绳勒出的老茧,说道:“我天天做梦呀,就梦见他让我去找他,他说那湖可冷了,他就在上面漂着,问我能不能给他加件衣服......”
      “我答应他,我说我去,出来我马上去找他,我天天做这个梦.....”
      戚谢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擅长安慰别人的生离死别,说道:“大伯......”
      那人听到这话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打过仗,见过人死,不应该在你们面前哭的......让你们看笑话了不是。”

      戚谢心中难受,陆温也低着头说道:“出发吧。”

      从这里到漳州湖有小半天的行程,三人须得加快脚步,才能在才黑之前赶到。
      幸好那辆马车之前已经被放好了,那马过了几天瘦了不少,所幸还能跑,三人便一同坐着马车前往漳州千愿湖。

      这次倒是很顺利,湖周围并没有什么士兵巡逻在看守,也不知道哪个船夫家的船放在湖边,三人推下了水便上了船,那车夫说道:“我们要往那湖中央去,那里有个房子。”
      “房子?”在湖中央盖房子,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我梦中有,并不知道真假,两位就同我一起去吧。”戚谢点点头,问陆温道:“真的有托梦这一说吗?”
      陆温说道:“梦有真假、过去未来之分,这梦是受人所托,应该是真的。”
      戚谢点点头,说道:“那如何区分梦是否是受人所托呢?”
      “这种梦中一般都会出现所托者的心愿,可能是生前去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还有可能是死因。”
      “那如果没死就不能托梦了?”
      “也有例外,象角燃之有异香,若是有会使用他的人,便能用生人托梦。”
      漳州城中的雾气一直都很大,白茫茫的雾气在夜完全黑下来时终于变得少了,三人乘船游行,越逼近中心,这湖上越显得寂寥,什么声音都没有更增添了一丝鬼魅的意味。
      戚谢屏住呼吸,果然听见一丝若有若无的戏曲之声。
      “陆温,你听”。
      陆温和戚谢齐齐竖起耳朵,方听见一个极细的声音唱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戚谢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陆温也皱着细细的眉毛,说道:“不必担心,是《牡丹亭》。”
      戚谢连忙往陆温身边凑了凑,这声音忽大忽小,忽近忽远,断断续续的,他只好说道:“我知道这是《牡丹亭》,可是这是谁在唱戏呢?”
      戚谢顺着陆温背后的方向看去,伸出手指指向那湖中的房子,说道:“便是那处。”
      说来也奇怪,这房子建的雄伟华美,可是当日戚谢自己来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估计是借助浓雾而掩盖住了。
      那马车夫也顺势看去,自己碎碎念说道:“真的有!真的有!”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借着那房子的灯光,戚谢觉得这男人好像张开了血盆大口,嘴角的笑意延伸到耳边,看起来十分渗人。
      戚谢趴在陆温耳边,小心翼翼的保持船体的平衡,说道:“你看这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陆温的眼睛自从这男人开始说话就没离开过他,他眼神锐利冷漠,那人的眼神迟钝无神,两者正是鲜明的对比。
      戚谢小声道:“别说这人也是个幻象。”
      “不是”,陆温道:“只是托梦者已死,人身上的阳气不盛,精神和思维会受影响,加之那小腿......”
      “那什么时候能好啊?”
      陆温答道:“待他不再做梦,便能渐渐好转。”
      戚谢和陆温不再说话,船已经行至那房子旁边,戚谢这才发觉,简简单单的用房子来称呼这个华美而狭长的建筑,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这房子就像是一个小宫殿的模样,将湖中心的所有土地都化为己有,一寸多余的土地都没有,连地上的花花草草都化为这宫殿庭院之内的景物点缀。
      那马车夫率先放下桨上了岸,庭院之内歌舞升平,烛火映出来男人女人抱作一团、跳舞喝酒的影子,戚谢小声道:“难道这是个类似花满楼的地方?”
      三人一路同行,并没有遇到士兵看守的阻拦,戚谢走在起头弯下腰将那门从中间拉开了一个小缝。
      恰逢那个极细的声音又开了口:“红杏深花,菖蒲浅芽,春畴渐暖年华....”这女人身形也是极妙的,穿着宽松拖地的戏袍只有怜人的余味,看得房中的几个人俱是聚精会神。
      她身姿一转,眼神流光,那拿捏正好的动作和眼神竟是在回眸之时看见了门缝外的戚谢,那女人眼神一顿,脚上的动作却没有泄露半分不妥,仍是自顾自的继续唱到“好者好也,求者逑也”,这声音提高了几个声调,尖锐却有情,仿佛能从人的耳朵钻进人的心里一样,让戚谢都惊叹无比。
      唱戏的女人长袖舞动,戚谢正想看清屋内几人的长相之时,身后便突然有人发力推他,戚谢毫无防备,就从哐当一声推开的门中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心想坏了!
      果然,那马车夫已经全然不顾戚谢和陆温,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了一把菜刀,对着屋内的几人就是一通乱砍,嘴里狂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屋内的几个人慌忙的四处逃窜,方才听戏的惬意、唱戏的温柔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戚谢见状连忙上去抱着那马车夫的腰,发了狠的将他往身后拖,眼看那人就要挥刀砍下戚谢的手腕了,陆温手指微动,只能使了一个小法术让那人动弹不得。
      屋内的几个人都顾不上问他们是从何处来,慌忙的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来人!有刺客!”
      方才下船的时候这院子之内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倒好,这几个人随便叫唤两声就来了二十来人。
      二十比二,不对,戚谢和陆温还要带上那个没配剑但是拿了菜刀的家伙,戚谢唰的一声抽出剑来,和陆温背对着背看向周围的人。
      那些人没得到命令,也不敢贸贸然的向他们下手,戚谢和陆温向岸边缓慢的移动,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大人!就是这个小子!那天拿金腰牌带走尸体的那个小子!”
      此言一出,戚谢便知道是那天那个领头巡逻的士兵,便冲着屋内喊道:“大人也不用再躲在屋内了!我刚才就看见您了!”
      屋内的门还是紧紧的闭着,戚谢又吼道:“蔡百川!”
      那房门果然应声而开,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原来是十一皇子,有失远迎。”
      他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不多,说这话时也是挺直了腰板说的,根本就不曾行礼。
      戚谢道:“远迎倒不必,蔡大人能否先解决了现在的麻烦?”戚谢看了看周围那些拿着剑的侍卫们示意蔡百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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