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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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娆一听，那不是帮她跑腿的余三吗？因为是女子，经常出入太师府终究是不便的，所以她就派了外院一个机灵的小厮帮她与柯掌柜在中间传话。难道是如意阁出了什么事？
她连忙穿好衣裳，又命连翘将屏风端来移到正堂之中，再让余三进来回话。
“小姐，今日我们几个刚把如意阁打扫干净，所有的东西摆件也都安置齐全了，就等您后日来剪彩开张，但是下午的时候……”
沈娆饮了许多酒，此时躺在榻上觉得浑身乏力，身上燥得慌，又听余三在那啰啰嗦嗦的，顿时火大了起来。“说重点!”
余三一听，打了个激灵，“咱们铺子被人砸了。”
什么？
刚才在院里还不知道是谁呢，她就隐约觉着没什么好事。
果然有人嫉妒她发财。沈娆刚想拉开屏风，好好问询问一番，只听那余三又絮絮叨叨地说。
“晚边的时候，伙计们都回去了，就我和柯掌柜在。本是要锁门了，突然冲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说……说要买咱们店里的东西。”
“我们还来不及反应，那领头的汉子就指着架子上的宝瓶，问柯掌柜的怎么卖。”
“柯掌柜只能如实报了价，谁料那人说……说咱们的瓷瓶一看就是个破烂货，居然还要那么高的价钱，分明是间黑店。”
“然……然后，那些人就开始砸东西，还把铺子弄得一团糟。”
听到这里，沈娆算是清楚了。“那你怎么跑出来的？那群人没为难你？”
“他们只是砸东西，柯掌柜和我根本拦不住。”
“他们可说了些什么？”
“他们走前放话说，卖这么次的东西还想在朱雀街混，小心赚得不够买棺材。”沈娆现在心里已有几分明白。
“那可曾报官？”
“还没有，柯掌柜说一切先报予小姐，待小姐定夺。”
沈娆一听，看来自己并没有选错人，柯掌柜甚是稳妥。
“三小姐，他们，他们还说……”
沈娆见他又开始吞吞吐吐，“还说什么了？你直说！”
“让你们那乡巴子的东家赶紧滚蛋！这里伺候的都是金贵的主儿。”余三只能学起当时那汉子的语气。
哼，我当是什么人。
这不就是那最低劣的商家手段么，觉得如意阁挡了他的道，所以迫不及待了。这还没开张呢，就来立个下马威，好让我知难而退。沈娆心中已有七八分肯定，这次的事情大概是荣宝斋派人做的。
于是，她安慰了余三几句，让他回去转告柯掌柜，让他先别报官，这两日关门谢客，派人打扫干净铺子，清点损失的货物。再将那开张的日子推迟一日，大后日一早按照吉时放鞭炮，剪彩，正式开门做生意。
“小姐，您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报官呢？都出这档子事了，那官府还能不管吗？”桑儿待余三走后，急忙问道。
沈娆见桑儿的脾气简直比自己还急，只得告诉她，“报官？报官有什么用。砸了的东西还能原封不动的还原回来？没听那人说吗，在这朱雀大街做生意的主儿都来头大着呢。”
“小姐是说那些人和官府是一伙的？他们早就官商勾结在一起了？”桑儿在一旁气得直跺脚，这还是京城呢，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娆不答，只是脱了外衣，又躺回了帐中。连翘将那两重纱帐放了下来，正要去吹灯，只听帐中传来了声音。“我自有法子。今天累坏了，你们也快去睡吧。”
今晚那生辰宴吃到后头的时候，其实沈娆就感觉脑袋很是沉重。只是又听闻余三来报如意阁的事，所以还硬撑了一个多时辰。
此时躺到床上，她却觉得酒已醒了大半。
当时打算开那古玩铺子的时候，她就早已打听清楚，这京城的古玩市场可谓是三分天下。最大的当然就是那荣宝斋，另外还有天府城和八方晋雅两家，其余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小本生意。这三家在京城有许多分店，通过前几次的到处闲逛，她还估计出了这三家店的体量大概占到京城古玩生意的十之七八。
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却盘下了朱雀大街的整间店面，还将那古玩生意开到了荣宝斋的对门口。这对他们来说，不是挑衅是什么？
所以沈娆一开始判断今日所为是那荣宝斋干的龌龊事。但是她又反复思量了下，荣氏产业扎根多年又遍布京城，可谓是京畿第一大商号，自己一个小小的古玩铺子用得着他们大费周章的来教训一顿吗？这岂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难道是其他两家干的，毕竟这事常人都会最先怀疑到荣宝斋头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又或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谁？
沈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连翘正要进来服侍沈娆洗漱，却见自家姑娘早已穿戴齐整。她好个一惊，“小姐，今日怎起得这么早？”
“你快换了衣裳，与我一道出去。”沈娆将那床下的包袱拿了出来，拉着她就要去后头换上。
“小姐，您还没用饭呢。”连翘见她步履飞快，已经走到了后院那一处墙根底下。
“出去吃。”沈娆正招呼着早在那等候的桑儿，搭好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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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娆在一家离如意阁不远的早点铺坐了下来，现正和连翘在那喝粥。
“少爷，您慢点。那脸容易…….”连翘是想提醒她，她们是化妆易容出来的，一旦脸上表情多了，或者沾了液体就容易穿帮。
沈娆本以为这里离得近，还可以打听一下昨个的情况，没想到来得太早，这摊子上根本没几个人。那还不如快快吃完，赶去店里。
“诶，你们听说了没？就前面那东南口有家铺子，昨个被人砸了。”她刚起身要走，就见一行人边说边坐到了左边那桌上。
“你再去给我叫笼包子。”沈娆说道。
看来这群人是知道些情况的。她又往凳子边挪了挪，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是吗？谁干的？”
“我哪知道是谁干的？我要是那么神，我不就成了京兆尹大老爷了？”
哈哈哈……旁边又是一片哄笑之声。
这时，沈娆凑上前去，“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可是一间叫如意阁的铺子？”
“怎么？你也知道？”来人见她一身富贵打扮，感觉和自己分明不是一路人。
沈娆看了看自己这身绫罗绸缎，觉得早上不该这么着急，本应寻套粗布麻衣来才好。
嘿嘿……她讪笑两声，向那来人表明，自己前几日在如意阁试营业的时候光顾过，所以好奇地问问。
“哦，的确好像叫这名儿。”
“听说是昨个傍晚的时候，五六个人冲进去把那些东西都砸了。”
“乖乖，那不是卖古董宝贝的地方吗？那得砸了多少钱？”
“哎唷，那还用说，没有几万两那都不可能。”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古董店尽是诓人的，那些东西哪里要那么高的价钱，我看他们收来也没几个钱。”
“那可不一定，我上次路过，见那桌上摆着个方瓶，看着像是汝窑的……”
“就你还知道汝窑？”
……
那几人又自顾自地聊上了，可是里面丝毫没有自己想要信息。这时，刚好连翘将那刚出炉的包子端了上来。
沈娆眼疾手快地直接将那屉包子放到左边的桌上，还示意连翘再去端两笼来。“来，来来，各位大兄弟，刚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咱们一起拼个桌呗。”
那几人谢过之后，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这时，才算是聊开了。
“你们说的那如意阁，我看是间新店啊，难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沈娆挑起了个头。
“那可说不定，它都敢开在荣宝斋对面了，可见是硬气得很啊。”只听其中一人说道。
“大家不都是开门做生意吗？怎地荣宝斋除了店大些，还有什么？”沈娆终于听到点自己感兴趣的了。
“你不知道？听说荣氏有个专门的保卫队，说是他们店铺里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平日里光顾的也是达官贵人，所以要派人严加看管、巡逻。”
“这不是私养……”沈娆刚要叫道。
在大周私藏兵械或者私养武士都是以谋逆论，但是一般世族高官中，哪家没有几个会武艺的家丁，个别的还有暗卫、隐士呢，谁知道这数量又是几何。果真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律法管得都是平头老百姓。
“嘘……你小声点，连官老爷都默许了。可见人家背后可是有人的。”那人急忙打断了沈娆的话。
“有人？照你这么说，那荣氏可是在朝廷有人？”沈娆一副十分八卦状。
“那可不，你瞧这朱雀大街哪一家是没来头的，没来头的还敢在这开店。”
“诶，那荣宝斋不是太原荣氏的产业吗？怎地又能和京城里的大爷们拉扯上？”又有一人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银子多好办事呗。”边上立马有人接话。
......
这顿早饭沈娆足足吃了半个时辰。看来她猜的没错，报官了也无用，没想到这荣宝斋不仅家大业大，还和官府关系颇深，不只私下养了打手，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打砸商铺。
听当时余三复述的话，那些人的意思是，这回只当她开业时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是她还不知道厉害，下回就要上真刀真枪的闹出人命了。这朱雀大街的水可真深，其他这一个个的即使没和官府巴结上，想必也是交了保护费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
先不说自己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如意阁和沈府的关系，再说沈家一门清流也没有什么保卫队供她差遣的，而且沈太师向来视商贾为下等营生，要不然母亲生前也不会受那冷待。
自己想堂堂正正做生意，就总是有人来捣乱，还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这种下作之人……想着想着，沈娆突然心生一计。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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