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18 心水记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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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与神爱订婚之后的第一个早晨，是由问好开始的。
“……早上好，真田君。”
“早上好。”
此时的神爱站在屋内，刚拉开门，便看见在庭院里练习剑道的真田。
“你起得真早。”
她略微诧异——自己已经算家中起得早的人了，却不知真田更早——并且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样子，在初夏的早晨，颊边有微汗。
“弦一郎他啊，从四岁开始每天就一直是四点起来的喔。”似乎为自家儿子勤奋刻苦练习剑道的事情而感到非常自豪的真田母亲，笑眯眯地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早安，母亲。”真田收了木刀，转向自家母亲，鞠了个躬。
神爱有些讶异：“你们家都是这么早起来的么？”
该说不愧是真田家么，比她本家还要严格一些——这个时候，神爱家母仍然在被窝里呢。
这下真田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契机的样子：“真田家家规第七十五条，每个人每天必须早晨六点钟到位。”
神爱冷不防觉得有些耳熟，转过头去看他；却见真田嘴角似乎以一个小小的弧度上扬着——真是稀奇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的三叉神经真如前座同学所说是坏死的——那的确是开玩笑的没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她那已经诧异过度的脑袋，只能僵硬地反映上面的那句话。
真田绝对是有意报复的，看他那难得上扬的嘴角就知道了。
但是她明知是这样，却仍旧说不出话来，只能有些气结地低下头，微叹了口气。
“唷，你们才刚订婚，弦一郎。”真田母亲不甚赞同地教导道——虽然从她微笑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不悦，“不要欺负小世，再隐晦也不行。”
这厢真田已经完全恢复成了黑面神形象，面无表情道：“是。”
真田母亲满意地看着神爱成功被他们气得脸蛋红通通的，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伯母，请不要跟真田一唱一和。”
恼羞成怒，慌乱起来便开始口不择言。
“啊啦，小世，你看弦一郎那张脸，哪里‘唱’过？”真田母亲抬起眉毛故作惊讶，“而且，我们家可有很多个姓真田的，你指的是哪个？”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神爱看着真田母亲那若无其事且讶异非常的表情，感觉自己深深地无力了。
她对应付热情过度的人这件事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力，于是只能脸红着干瞪眼，直到仆人也从走廊尽头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失礼了，能请各位去餐厅用餐了吗？”
这时候，神爱才能免为真田母亲的靶子，便略有些狼狈地急道：“麻烦你了。”
真田母亲无不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决定来日方长，于是狡黠的笑容又出现在她的脸上。
真田放好了竹刀、换好了衣服才来到了餐厅，一眼就瞥见自家母亲又拉着神爱在说些什么，不由自主地为神爱略略哀叹了一下。
两人真正的相处，却是从离开家开始的。
“我们出门了——”真田和神爱恭恭敬敬地鞠了躬，然后正准备向学校走。
“等一下。”真田母亲忽然开口，“手——”
“手？”神爱疑惑地回头，举起自己的手，“手怎么了？”
自己的手和真田的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正在她疑惑之时，一只比她略大的手伸到眼前来，有些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连带着她的手一起垂在了身侧。
虽然是无心，不过手心贴手心的方式——还真让人有点脸红。
握住神爱的手的真田不自在地、甚至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转过头咳嗽了几下。
然后他转向自家母亲，略微提高了声线：“已经抓住了，还有问题吗？”
真田母亲笑道：“没有问题了，就这么牵着手去学校吧——要一路都牵着喔？”
虽然之前秘密谈话的时候确实跟自家儿子说过「要抓住她」，不过没想到他是这么理解了……也不坏，不是么？
两人就在真田母亲欣慰且期待的眼神中出发了。
一路默默无语地到了立海大附属高中。
当然——其中的过程并非那么简单的。
在走过第一个街角之前，神爱的脸的确是一直低着的，并且就像番茄一样红透了。
在上学路上也不是没有见过，热恋中的亲密情侣，将手拉得紧紧的，当时的自己看了都替他们害羞。
但现在却轮到了她自己——她忍不住脸又红了几分，大脑简直要爆炸了。
而真田，——他一直偏着头，也不看前方的道路，并且时不时诡异地咳嗽几声。
他毕竟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手牵手的动作，与之前被他批评「太松懈了」的上学迟到的恋人，实在是相似过头了。
于是他忍不住，又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
绕过第一个街角，两人便不由自主地放开了紧紧牵着对方的手，像是触电一般。
左手终于脱离了那细致的温暖，真田索性用左手又压了压帽檐。
右手终于脱离了那有力的大手，神爱表面若无其事地用右手理了理头发。
不由自主地，两人又有些遗憾。
为什么自己一挣扎，那紧握的手就放开了呢……
虽然是很丢脸没错，不过……却意外地依赖着那样的温暖。
！
在想什么呢！
神爱摇了摇头。
但愿……没有认识的人看到他们牵着的手吧，阿门。
上课时，两人也终于发现了异常。
虽然早上来教室时，同学们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
但是一到上课，这种怪异的感觉便迎面扑来。
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书写着公式时，忽然喃喃道“哎呀这个公式怎么忘记了呢……果然人越老记性越差呀”，一边转过来翻看书本，一边以热切而八卦的眼神时不时地瞥向真田和神爱的位子，然后一脸“终于啊……”的表情，又回去书写公式了。
神爱莫名地觉得，“忘记公式”，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借口。
国文课，老师抽神爱起来背诵新教的课文——碰巧神爱正万年难得一见地走神——走神的内容嘛，当然就是全班同学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的表情的来源——于是，就愣愣地站了起来，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国文老师和全班同学的目光，便死死地胶着在了神爱旁边的真田身上，看得真田乱不自在的，仿佛是在暗示他什么一样……
最终，在大家越来越热烈越来越胶着的眼光下阵亡的真田，终于翻开书，敲敲旁边人的桌子，指给她看课文的篇目。顺便一提，除了翻课文之外，真田全程都是别着脸的，仿佛谁也没看见他在干什么一样。
于是神爱自觉自动地开始流畅地背了起来，可惜国文老师仿佛没有在听一样，欣慰的目光不停地在两人之间逡巡又逡巡……直到看得神爱忍不住道：“老师，我背完了。”
“……啊啊，很好很好，坐下吧，神爱同学。”
国文老师笑得如同狐狸。
真田和神爱心里一阵寒，不知是不是最近的国文小测考的分数太过匪夷所思，才值得朽木老师用如此……微妙的眼神看他们。
中午时真田照例去天台跟幸村他们一起吃午餐去了。
同学们看着真田潇洒离去的身影和原地淡定地打开饭盒和前座女生闲聊的神爱，都张大了嘴作不可思议状。
“真田君……你是要去天台跟部员们吃饭吗？”尽管现在真田不是立海大附属高中的网球部副部长，但早先担任国中部男网副部长时，他那有些吓人的英姿，还是在老校友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嗯。”真田简短地应了同学一声，便向台阶走去。
“……搞什么啊，你不是说他们上周订婚了吗？”疑惑的声音，“难不成是虚假信息？”
“千真万确的好吧，我可是从年级组长黑崎老师那里听说的！”那个声音高了一些，仿佛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一般。
“这个消息应该是准确的没错，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他们一起来上学呢！”另一个声音唯恐天下不乱地插一脚。
“我以为他们会一起分享午餐的，连针孔摄像机我都准备好了TAT……”
“喂你究竟是来干吗的啊！”
准确地来说，一年A组全体同学现在都把真田和神爱的故事当连续剧追了，还每天直播不带广告NG的那种。
另一边，立海大附属国中部升高中部的女性半数以上都向往的地方NO.2——男网部前正选齐聚的天台（NO.1是男网部球场），此刻也热闹非凡。
“咦——？副部长？”一见真田开了天台的门上来，已经开吃的众前国中男网部正选，齐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程度各有不同。而反应最大的，也就是直接呼出刚才那一句话的丸井文太同学，此刻正瞪大了眼睛，铜铃般地看着真田，看得他心里发毛。
“怎么了？”真田努力神态如常地关上天台的门，走到部员们围聚的地方坐下。
“因为大家都以为你起码今天中午会和神爱同学一起吃午餐呢。”幸村倒是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看都不看丸井那欲脱窗的眼角膜仁王那瞬间砸到水泥地的下巴桑原那不淡定地想要把丸井的眼角膜安回去的手和柳生扶了扶眼镜有些意外的目光。
切原不在，他在的话八成要跟仁王一起砸下巴。
数来数去唯有柳最淡定，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
“为什么？”真田皱了皱眉，看今天早晨同学们的反应，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和神爱订婚的事才对。
“今天新闻社把你和神爱同学的内容写进去了。”DATA MAN柳莲二，收集的数据从网球到八卦——虽然据他说只是条件反射地记下了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的东西——但谁知道将来不会没有用呢，他又补充了一句。
真田继续皱眉，他的两条眉毛都快要拧到一起去了。
以前就有过想要对新闻社动刀子的想法，现在看来的确有非常大的必要——又据说真田已被内定为下一任立海大附属高中风纪委员长，看来只要他没有忘记这档子事，八成是要把压制新闻社作为上任三把火中最旺的一把。
“道听途说。”
他打开便当盒。
“不，据多方数据判断，你和神爱同学订婚的事应该属实。你和她戴了同款的戒指，并且在无名指。”柳毫不留情地拆台，“至于其他细节描写则有待商榷。”
真田的眉毛已经拧到了一起：“细节？他们能知道什么细节！”
一边刚刚把下巴扶上的仁王噗哩一笑，想劝真田早早承认自己就是对神爱那姑娘存在别的心思。
一旁柳生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肩膀，眼镜一道反光。
白毛狐狸顿时停止动作，乖乖地开始吃便当。
教室内，神爱也备受煎熬——虽然这煎熬是无形的。
前座女生今天不知为何对自己和真田的事分外感兴趣，一步一步地快要问到自己的底线。
“你们今天早晨是一起来的？”
点头。
“难不成……正住在一起？”
觉得她的话有些不知收敛，神爱咳了咳：“是一起住在真田本家。”
“……对了对了，你们拥抱了没有？”
八成是看神爱今天格外的软弱可欺，她的问题变得越发胆大。
摇头、摇头。
神爱觉得自己现在肯定脸红了。
“拥抱也没有？那牵手呢？应该牵过吧？”
……牵手……
神爱看看自己无名指上美丽的绯色，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了，她现在肯定是熟透的番茄了，比早晨更甚。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Ch.18 心水记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