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刺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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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无尽的黑暗。
随着黑暗一同笼罩自己的，还有名为「空虚」的情绪。
不自觉地抬起腿行走，想要寻找着什么。双手无力地挥动，然而手掌只能握住寂寞的空气。
「你在找什么。」
低沉的声音回荡着，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沉默了许久“我......”半晌，严胜吐出了干涩的言语。
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可笑，黑暗中的声音不屑地哼了一声「明明是你亲手将他赶走的，事到如今还在渴望什么呢。」
像离开水的鱼，黑发青年的嘴唇上下蠕动着，但还是无法反驳着对方这番带刺的话“......”
「要么成为黑死牟，继续拾起你的梦想，要么乖乖作为继国严胜，普通地活着。」
「现在的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如此......虚伪。」
「这样下去，你是永远无法追赶上他。」
似乎被什么声音中的某个词眼刺激到了，拳头不自觉握起“我......”被一抹光亮吸引了注意力，严胜惊讶地转头，看到了身后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看到了远处安静伫立在日阳下的那个红色背影。风温柔地吹拂着，羽织扬起一角，随着男人前进的动作左右摇晃着。
连忙跑起来，想要追逐着那个身影，然而令自己绝望的是——无论自己如何奔跑，如何努力伸出手，都无法触摸到那片阳光。
“为什么......为什么做不到啊。”死死咬住牙关，喘着粗气，痛苦地吼出声“可恶——”
恍惚间，似乎挣脱了什么束缚，双腿逐渐变得轻盈，手臂也更加有力。
终于追上了光明，然而喜悦还未持续几秒“唔。”尖锐的疼痛从接触到光的皮肤上传来，本能地后退一步，低头映入眼帘的是被阳光灼伤、变为灰烬的手。
颤抖地指尖抚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轻轻描摹着——这是属于鬼的丑陋畸形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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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了。
“唔......”眯起被阳光刺激到而流泪的眼睛。原来是昨天晚上睡前没有关好窗户，些许阳光从缝隙中投落进来。
撑身从床褥中坐起，麻利地换着衣服，洗漱。
走出了门，朝着周围看到自己而鞠躬的家仆一一点头回应。黑发青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日安，父亲大人。”
“哦，严胜啊。”看到了儿子的到来，男人没有什么表情“我有事要出门，今天京原大人的来访由你去接待吧。”
“好的。”
“话说回来，今年你也十五岁了，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呢。”刚走了几步，继国家主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和源与北条家的女儿，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无所谓，听父亲大人的意见就好。”
“嗯，虽然北条家的跟皇室有不小的交情，但是和源手中掌管着海盐生产也很不错.......”用拇指摩挲着下巴，中年男人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但看着自己父亲这幅纠结的样子，莫名的，一种难以言语的反感在胸口淤积、压抑着胃部，让自己想吐。
宛如给家畜选种一样挑选着最优方案，用自私的借口敷衍，露出高高在上的虚伪模样。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在心底，这样询问着自己。
暗红色的眸子渐渐变得空洞，似乎再也透不过光亮，只有不断翻涌的负面情绪在里面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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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源家的小姐好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儿子明显不大正常的状态，男人自顾自地下了决定。
“哎呀，为什么要苦着脸呢，莫非严胜你更喜欢北条小姐吗？”看到青年低沉的样子，叹了口气“但是选择和和源家连亲对继国家更有利啊......严胜，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我知道了。”望着父亲皱起眉头的表情，嘴角下拉但很快又上扬“父亲......说的对。”黑发青年张动的嘴巴，吐出了和压抑心情完全相反温和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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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高高举起，然后如迅雷般落下，由于挥剑的速度过快，细小的空气爆裂声不断响着。
汗水一滴滴从额头、鼻尖、脖颈上滑落，溅洒在地面上，双颊也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微微发红“呼。”调整着呼吸，青年认真练习着基础。
“月之呼吸......”将木刀放在腰间，另一只手虚握着，身体重心微微下移，做出居合的动作“壹之型。”
金色的的月弧从刀尖划过的轨迹上飞舞，速度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清。
将木刀放下，瞅着面前被自己砍出一道深深沟壑的木桩“......太慢了。”青年不耐地眯起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绝对会被刚刚的那美丽而强大的剑技所折服。然而在旁人眼中「天才般的剑术」，在严胜眼中，是十分差劲的。
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因为常年练剑，上面布满了老茧与疤痕“......连五分之一都达不到啊。”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喃喃自语着。
就算自己拥有前几世的剑道经验，可受普通人类身份的限制，□□的素质根本无法达到极致——就导致现在的实力，连曾经身为鬼的自己的五分之一力量都达不到。
所以干脆放弃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怎样努力都无法超过那个家伙的。
已经认清了这个现实，严胜在心底这样想着。
但是......
犹豫了许久，扬起的夜风卷起青年别在耳后的墨色发丝。最后还是弯下腰，拾起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木刀。
无法放弃啊。
在继国家生活、学习的每一天都如此苦闷烦躁。
然而，每当自己拿起刀时，心情就突然变得无比平静，仿佛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正是因为见识到了强大，所以才会向往，才会去追求。内心的希望被点燃，在身体被燃烧殆尽之前，是不会停止前进。
.......
“回去吧。”放弃思考，严胜面无表情地朝着宅子走去。突然间，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腹部。
由于常年修习呼吸法，因此对刚刚的奇怪感觉很敏感——刺痛，好像是从肺部传来的。迷惑地用手用力拍了拍胸口，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仿佛刚刚的疼痛只是错觉。
是最近太累了吗，那今天早点休息吧。
眨了眨眼睛，将这件小事抛到脑后，黑发青年前进的身体湮没在阴影之中。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