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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风雨(三) ...

  •   □□殿上,淠王面无表情的望着立于殿下的伍氏。
      与星云城不一,这里无论规模还是浮雕较之星云城逊色的多,唯有□□殿还能拿出手。大殿每根青铜柱上都伸出一名半裸妖娆青铜铸成的美女,只有伍氏心知,这些对外扬言的青铜铸美女只怕多半都是承欢淠王身下的真实女子,至于他是如何将这些女子变成铜铸,伍氏还不知晓。
      如此好色无情,这也是他为何成不了滇王之故,伍氏心中嗤笑不已,收回目光对上淠王,此际他们有可能共同谋事,伍氏自然不会蠢到去在意对方的人品如何。

      “淠王生活的真是逍遥自在,如此气魄的大殿只怕南疆再难寻到。”伍氏恭维道,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琼碧女嘲笑本王不是,你久居星云城,怕是见过不少奇异之像,又何需拿我说笑。”淠王怎会听不出琼碧女口中嘲讽之意,遂用‘久居’二字回敬琼碧女,世人皆知她在星云城只住过不到一年。
      伍氏不怒反笑,压下心头那口恶气,道,“淠王莫要嘲笑小女,小女也是身不由己,若没别的事情,还望淠王归还小儿。”
      “好个身不由己,莫非琼碧女当年对滇王下蛊乃是百越族的意思?”淠王高深莫测的紧盯伍氏。
      伍氏微惊,面带笑意道,“淠王不用想得那番复杂,是我琼碧女太过愚昧,才会中了滇王的毒计。”
      淠王饶有兴致,“怎么说?”
      “当年三族中百越族权势最大,我乃百越族长之女,又为三族圣女,滇王迎我进门乃是理所当然,至少聪明如淠王也是如此认为。”听闻此言,淠王点点头,三族圣女不嫁滇王还能嫁谁?伍氏讽笑道,“他迎我进门,天天置之不理,我想他大丈夫心怀天下,自然不会儿女多情,所以一忍再忍,直到他于宫中圈养美女,我才幡然醒悟他不是不爱女色,只是迫于三族压力才会迎我进门,而后便是众所周知我对滇王下了情蛊,事败离开南疆……如今想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谋,迎我进门是假,激怒我却是真,最终只为打压百越一族,使其不再像先前那般不可一世。”
      “我看他是一箭三鵰,压制了百越族,赶走了琼碧女,还得到一名圣灵。”淠王眼底浮起一丝戾气。

      “是呀,好事处处让他占绝,淠王若有什么吩咐,琼碧女势必相助。”伍氏说道。
      “本王孤军奋战确实有些吃力,若能得百越族相助,自然不在话下。”淠王笑道。
      “这……”伍氏不知百越一族目前形势如何,也不敢擅自前往接触。

      淠王知晓琼碧女心中所虑,“你且放心,自你走后,百越一族过得十分不好,幸得本王暗中相助,他们才不至于全部被滇王拿去做痋引。”
      “滇王拿他们做痋引?”伍氏惊怒道。
      “自然,滇王醉心三术,你犯下大忌之时,百越一族每年需供奉无数少女供其做痋引,你走得这些年里,滇国早已不复往昔,人人惧怕他的巫术,却无人敢反抗,不然灵山老人又怎会离开他。”淠王说的深明大义,引得伍氏频频蹙眉。
      “我明白了,淠王若能联系上为父,我自会说动他……不知淠王坐上滇王之位时,又如何许诺我们百越一族,还有我们母子俩?”伍氏笑道,没有好处的买卖伍氏绝不会接下。
      “琼碧女当真聪明伶俐,本王若能成事,三族之首自然还是百越,而你们母子俩是留是走全听凭你们自己的意思,若是愿意留下,本王自会保你荣华富贵一生。”
      “那我何时能见到小儿。”这才是伍氏最担忧的,帝王陵时,若非灵护法逼得厉害,她又何需与伍淇奥断绝母子情谊,只是母子情谊已断,他们势必回不到以往那副母慈子孝的一幕,思及此处,心中对佴汴的恨意更是加重几分。

      淠王拍拍手掌,一名侍卫带上伍淇奥。
      伍氏目露喜色,急步行过去将伍淇奥好生打量了一番,遂才收住喜色,“多谢淠王。”
      伍淇奥见伍氏来接他,心中好不高兴,却见伍氏如此冷淡,目色沉了沉,跟上伍氏离开□□殿。

      华灼再也出不了树洞,洞口结满蛛丝,细看无异,伸手触摸,一道极强的力道将她反弹到地面,佴汴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弄掉这些鬼玩意儿。”华灼怒目相向,她的灵力碰上这些蛛丝,洞口的蛛丝瞬时比先前大上几番,好似尽数将华灼的灵力吸入囊中。
      “不。”佴汴回得意气风发,好不得意,十几年的快乐加起来不及此时的一瞬。
      “你……”华灼恨不得废了这人。
      “你在此吵吵嚷嚷,还不如静下心陪我修练,你吵闹的这午时三刻,我的修为怕是早进展了不下十万八千里。”佴汴说完,继续修练,以往只说修练三术需寻得僻静无人处,因为三术诡异凶险,却不知原来有人陪着修练竟是乐不可言,佴汴笑着睁开眼眸,“你莫要再打扰我,若是被圣灵术反噬,只怕比你魔性破体还要糟糕。”
      华灼知晓佴汴并非说笑,只是……只是……
      华灼憋红脸,低叱道,“我内急,你快快给我打开。”
      “嗯?”佴汴顿时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笑得华灼脸色绛红时,他才拿手一指,“去这里面吧,里面很深,不要乱走,迷路了我可找不到你。”
      “你骗谁?这里不过一个树洞,哪还有里面?”华灼气到双目喷火。
      这时佴汴收起笑容,一本正色,“我又何必拿此事戏弄姐姐,信不信由你。”华灼闻言朝佴汴身后行去,伸头一探,不知何时里面竟然真是另有一番天地,只是有处拐角挡住先前的视线。
      “此树与山洞长成一体,姐姐果然会寻地方。”佴汴跟着探过头来朝里瞧。
      “闭眼。”华灼推走佴汴朝内行去,进入之后发觉佴汴又糊弄了她,这哪是什么山洞,若是山洞为何上方晴朗天际依稀可见,好似进入腐烂后的兽骨腹腔,只是大了许多。

      奇异之地,妙不可言。
      些许流萤在洞内飘来飘去,忽明忽暗,外界的狂风沙尘仿佛过眼云烟,安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华灼于洞内往返穿梭,到了后来竟真的迷失方向。竟然走累,索性不走,华灼倚靠着一根看似树根的东西阖上眼眸。
      再次醒来时,隐隐听见说话声,华灼朝外望去,除了狂风沙尘,一切还是看不清,她便将耳朵贴到看似虚无的洞壁上。
      贴上之后,耳际传来阵阵冰凉,确实是洞内石壁的触感,此时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再次响起……

      洞外,风势不见减弱,雪君带着月儿寻了多久,雪君自个也不太记得,他从未寻过人,此时才发觉寻人竟然如此伤神,漫无目的的寻觅更是伤心。
      月儿较之以往瘦弱了不少,兴许与她跟着雪君饥一顿饱一顿有关,雪君与华灼都相处的如此糟糕,更不要说带着一个孩子。
      “大哥哥,我们去那边避避风可好?”月儿指着一处角落,雪君眯眼望去,见那处角落虽小,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将月儿放置在角落后,雪君立于月儿身前替她挡下不少风尘。
      半晌后,回头望见月儿似乎冷得直发抖,雪君略有所思,脱下身上长裘披在月儿身上,顿时月儿暖和不少,不多时有了精神,她见雪君仅着单衣立于风中,虽有些惧怕他,却还是问道,“大哥哥不冷吗?”
      雪君摇摇头算是当作回答。
      “大哥哥,我们挤一挤好吗?”月儿自小伶俐,此时她依仗雪君,自然知晓应该讨好此人,而雪君除了不爱说话外,并没有什么地方让她讨厌。

      片刻后,雪君怀中窝着月儿,两人一起挤在角落里。
      月儿已不像初时看见雪君时那般害怕,便抬起脑袋顶着微阖眼眸的雪君。
      “何事?”兴许月儿盯得久了,雪君依旧不咸不淡的开了口,吓得月儿赶紧低下脑袋。
      “又饿呢?”人类总是要不断的进食,这点上让雪君烦闷不已,以往华灼也不见如此贪吃。他又哪知华灼了解他的脾性,许多恼人之事都私下解决,就如当初两人初此下山时,小夭暗中替一心复仇的华灼扫去许多烦恼。
      这两人究竟是谁欠了谁,估计谁也说不上来!

      月儿摇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向雪君,“大哥哥在找华姐姐?”又是许久的静默。
      “大哥哥为什么找华姐姐?”在月儿心中,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亲密,还不如华灼与佴汴的关系亲密。
      狂风中,雪君的肌肤宛若昆仑之巅的雪莲,净白柔嫩的不掺一丝杂质,他微垂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狂风中微微颤动,于脸颊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淡影,久到月儿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时,雪君微微张口,“她会哭。”
      月儿想得简单,她寻不到阿公时也会哭,为何是姐姐哭而不是哥哥哭,月儿转瞬有了疑惑,“为何你不哭?”

      为何你不哭?
      雪君不知如何回答月儿,他只会难过,在想到以后时,他心头有丝淡淡的绝望。
      月儿却在此时想起阿公,没有征兆的哇哇大哭起来,清亮的哭声合着狂风在雪君耳畔久久回荡,他似乎无知无觉,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华灼再次出现在佴汴眼前时,佴汴笑得揶揄。
      华灼视而不见,在佴汴身前坐下,双手拉上佴汴的双手,佴汴面色微红,有些窘色的问道,“姐姐要做什么?”
      华灼睁开眼眸,“我想两人一起修练兴许会快些,我们先试试,若是不行就各自修练,若是能行,你需留意我体内的魔性,切不可被其反噬。”
      佴汴见华灼再次出来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只是她口中所说句句有理,佴汴也不再多思,专心修行。

      洞外狂风已止,洞口蛛丝蒙上一层又一层。
      这日风和日丽,一只小鸟在洞口来来回回的叫了许久。
      华灼缓缓睁开眼眸,一时有些不适应洞外光线,眯眯眼,再次缓缓睁开,却惊讶的发觉自己与佴汴身上竟也结满蛛丝。
      见佴汴依旧双眸紧闭,只是面色红润,再看个头竟与自己一般高。拂开蛛丝,华灼在洞内行走了几番,发觉空气中竟是微不可闻有丝灰尘味,好似许久不曾有人住过,可她与佴汴明明在此修练的。
      带着满腔的疑惑,华灼朝洞内行去,此时里面的情景又是变幻了一番,一湾清泉顺着兽骨顶端缓缓留下,积少成多,竟然汇集成一湾碧水。
      华灼微放灵力蛇,发觉灵力蛇比原先好用了许多,只是在碰上洞口的蛛丝时还是会被吞食掉,这时一些灰尘从她衣襟上落下,华灼惊得瞪大眼,她……她究竟修练了多久,不过几个周天而已,怎么好似物是人非一般!

      洞外传来银铃声,华灼凝神细听,而后莞然一笑,只道自己多心了。
      趁佴汴此时不会醒来,华灼褪去衣裳,泡入水中,待到全身舒畅时,她倚到兽骨上闭上眼眸听闻外面的欢声笑语。
      “雪哥哥,这里好多野花。”月儿的声音还是那般甜美,只是较之以往似乎长大了些许。
      “雪哥哥,这个花环好看不?”依旧只有月儿的声音,似冰坨子的雪君又怎会开口,华灼这般想着,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哪晓……“帮我编一个。”竟然是雪君的声音,华灼蓦地睁开眼眸,转身望去,依旧什么都看不清,能看见的只有晴空万里,白云朵朵。
      “你喜欢?”显然雪君摇了摇头,月儿再问,“你要送给华姐姐?”
      然后没了声音,华灼好不着急,穿好衣裳,趴在兽骨上仔细聆听,到底是不是送给她,到底是不是……

      又是许久,华灼觉得手臂都有些发麻了,外面再次传来月儿的声音,“雪哥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们已经等了他们一年多了,他们会不会不在这里?”
      华灼心中一顿,月儿刚才说什么,说他们在此等了一年,可华灼明明记得她与佴汴不过修行了几个周天。
      显然雪君没有回答月儿,月儿自顾自的说了一番话,嬉笑着朝空地上更多的野花跑去。
      “我们明日离开这里。”这时雪君一句清幽幽的话飘入耳中。
      “去哪儿?”月儿高兴的问道。
      “去昆仑。”雪君这次没有停留,而是很肯定的告诉月儿。
      “昆仑是哪儿,离这里远吗?能看见阿哥跟华姐姐吗?”月儿一连问了许多,却再也没有得到雪君的任何答复。

      华灼顿时瘫软在地,雪君真的要离开这里。
      其实雪君无需担忧体内驭珠一事,他且安心在昆仑做他的狼妖,待到华灼魂归九天时,他便不再受控制,而且以华灼之心,她又怎会舍得控制他。
      雪君是否想通这个道理,才决定离去。
      突然一道淡淡的视线飘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冰寒,华灼抬目望去,看见洞口的佴汴,千眸金眼没有一丝太阳的温度,华灼问道,“你躲的是雪君?”
      佴汴既不点头肯定,也不摇头否定,依旧望着华灼。

      “你会后悔的。”华灼笑道。
      “如果不这样做,我会更加后悔。”佴汴回以同样的淡笑,他不欠华灼一个内疚,同样年少的他还未学会珍惜一个人并非独占,所以他不会像嫘祖那般温柔,也不会像井阙那般谦谦有礼,他的所作所为都带有孩子式的任性,而极少顾及他人的感受。

      次日,雪君带着月儿再次来到空地。
      月儿在空地上玩的不亦乐乎,华灼却不能再像昨日般那样淡定,望向佴汴的目色有了波澜,佴汴却似胜利在望,继续修炼圣灵术。
      宁静中,又传来说话声,清晰到仿佛萦绕耳畔一般,“不知何故,我的妖力大涨,待到你出来时,只怕面目全非,我需回到昆仑寻找千年冰莲,望你能明白……”说完这话,雪君回眸看了眼坚偌磐石的洞壁,缓缓朝月儿行去。
      以他的妖力,并非劈不开被下过血咒的洞壁,只是那时华灼见到的自己势必是只难看的怪物,骄傲如雪君又怎么让华灼见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不要走。”华灼于洞内大喝道,灵力瞬时膨胀,如墨的发丝空中蔓延。
      然而雪君听不见华灼的挽留,他从地上抱起玩的正开心的月儿缓缓朝远处行去,或许正是这一年里与月儿的相处,他才有所改变,才知晓有些东西需要像孩子一般表达出来,否则对方永远无法知晓你心中所想。

      华灼闭眸那瞬,脑中印象疾速飞驰。
      她与佴汴同时修行,只因她听闻雪君与月儿在洞外的对话,雪君竟然会寻她……所以她决定助佴汴一臂之力,使其快速修完圣灵术;然佴汴与她双修时,先前吸噬佴汴鲜血所成的那股力量顿时找到源头,将华灼控制住;再然后佴汴将她引入深度睡眠,使其对外界的一切无所知觉;做完这一切的佴汴此番才静心开始修炼,亦如老僧坐定,与华灼同坐一年……
      景物再倒退,退到千峰单绝,缥缈若仙的孤城。
      她伤心时,小夭在她身旁踱来踱去,似乎比她更心烦,而一向少言寡语的狄抑会静静的握着她的小手;她开心时,小夭蹦得老高,还会跑前拖后的逮兔子,而狄抑会时不时拿小石子丢小夭……

      佴汴蓦地睁开眼眸,沉下眼色对着华灼道,“你要破开血咒?不怕魔性反噬?”
      华灼不闻,灵力蔓延,被蛛丝吞食几次后,蛛丝似乎再也吞不下,渐渐有了残破之相,华灼强忍魔性反噬之痛,一再释放灵力,其势之猛,带着疯狂的躁动。
      佴汴大惊,喝道,“你不要命了。”却见洞壁裂起纹路,佴汴知晓华灼这次认了真,不敢强行施用血咒,一怕伤着华灼,二来怕自己好不易练起的巫术被毁,遂蹲到华灼身旁好言相劝,“好姐姐,再陪陪我,你也听闻他说自己妖力大涨,面目全非……你若强行出去,不是拂了他的意,若是让他不开心,你又何苦……”
      佴汴所说不无道理,因为之前的华灼就一直揣测着雪君喜欢什么,不喜什么。
      灵力霎时顿了顿,佴汴见洞壁裂痕停止扩散,顿时窃喜在心,却见一道精光划过,树洞拦腰被劈开,佴汴面上一痛,瘫坐在地。
      好在华灼已经收回灵力,突袭下,她只觉四肢麻痹,受损却不大。
      未及张眼细看,便听见清脆的银铃声朝佴汴跑去,月儿惊喜道,“阿哥,你竟然在这里?”

      洞外一片绿意盎然,和风中带着姹紫嫣红的芬芳。
      那湾彩虹中,一人矗立其间,带着一丝淡若清风的浅笑,却如雪颠盛开的冰莲,兀自独放间有着无人察觉的暖意。
      “你要回昆仑?”华灼笑望雪君,心中的隔阂、不解、猜测在雪君挥来的白裘中一同与洞壁粉碎掉,雪君还是她的小夭,因为他们有着无人取代的心意相通,否则雪君又怎会先诱华灼生气,借其灵力释放,血咒受损之际劈开树洞,而华灼也是那瞬立即明了雪君的用意,才及时收回灵力;然雪君又非她的小夭,因为雪君不再是那只盲从、胡闹、宠溺她的小夭,否则雪君与华灼那番里应外合的剑走偏锋不定成功。
      是她放手让小夭成为真正的雪君,还是雪君放手让华灼不再是那名爱哭泣的孩子,兴许无人知晓,但是至此,两人若是长此以往这般相处下去,即便不能长相厮守,那也是心意想通的一对患难之交。

      “好不易压下的魔性差点因你一时冲动破体而出。”雪君似有指责,只是眼角带笑。
      “你也只是说差点,我自有分寸。”华灼得理不饶人,不愿雪君占上半分优势。
      “有分寸自是好事,不要到时拉我入魔。”以往极少搭理华灼的雪君竟然与她礼尚往来起来,佴汴本以经过这一年的分离,两人定是好的如漆似胶,可眼下看见的却是两人一副气闲淡然拉家常般的闲聊,一时间心中好不奇怪,却又看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入魔又如何,你本孤单万年,如今有我陪着,即便入魔也不再寂寞。”华灼笑得春光明媚。
      雪君缓然转身侧对华灼,淡淡的飘出一句,“可你吵人的很,还是一个人的好。”
      “也罢,也罢……今日你赢了。”说完此言,华灼立身朝佴汴望去,却见月儿竟然衣裳褴褛,蓬乱打结的头发斜斜带着一个花环,怎么看都是一个小乞丐,再看雪君,一身白裘竟然铅尘不染,他自己倒是知晓如何打整,怎么到了孩子这里会这般邋遢?往后若是有了孩儿,绝不交给雪君看管,这般想着,华灼朝雪君丢去一个鄙夷的眼神,牵着月儿朝溪畔行去。

      两人行远,佴汴誓不甘休,厉声问道,“你究竟什么心思?对她若即若离,让她伤心不已,然后再看着她如何投怀送抱?”
      雪君懒于纠缠,瞥眸淡淡的望了佴汴一眼,“你还不了解她。”
      雪君此言无疑踩到佴汴的尾巴,他虽不知雪君与华灼究竟认识多久,但是从以往华灼望向他的眼神,佴汴就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佴汴单手撑地,极为灵敏的从地上起身,行至雪君附近笑道,“我不知你们中原人如何看待男女情爱,但是在我们南疆人眼中,喜欢的便要牢牢拽在手中,而我也绝不会像你们这般犹犹豫豫,等到机会逝去时,只会暗自懊恼。”
      雪君微诧,将这个长高一个头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转身消逝在佴汴视野范围里,这人想要真正的了解华灼还需要些时日,所以雪君对他的这番言谈自然不予苟同。
      方才那瞬,他与华灼似乎极为默契的达成某种共识,而这种共识让他此际心境颇好,遂想寻那白衣瘆人的老头儿下上几盘棋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67章 风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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