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华灼》十里长廊

15、第15章 江有汜（中）

　　神龙殿内，孤城老子与诸位武林豪杰奇人异士集聚一堂，相谈甚欢！
　　“今日得见孤城师尊真容，乃偃某三生有幸，师尊仙风道骨，不愧是休真人的典范！”开口男子贼眉鼠目，唇上两撇八字须，此人名叫偃竑，为鸟夷族后人。鸟夷族生有飞天之术，日行千里，当今世上，最无需孤城坐骑之族，此际言行间却颇有讨好之意。
　　“偃族长说笑了，你我皆凡人，不过多修了几年。”孤城老子捋须一笑，孤城老子已有百年未出孤城，此人他只听回城的弟子说起过。或许因为是偏狭种族后人，世人容其生存的地方并不多，这也造就了鸟夷族人的睚眦必报，鼠目寸光的性情，实在不讨喜！
　　“据闻此际正是孤城驭峰比试之日，不知孤城师尊何时能让我们在座的各位大开眼界？”偃竑所说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此前虽有见过孤城弟子，却并不详实，今日能入孤城，又岂会放过一探究竟的机会？更何况，一入孤城直至今时，所见所闻，如入了仙境般让诸人羡慕不已，贪婪本色有增无减。

　　孤城老子仰头一声长笑，笑罢，“今日不过是些小弟子间的比试，入不了诸位的慧眼，待到明日过后，诸位再随本尊前去观看。”
　　“既然师尊已有安排，那我们这些后辈还是悉听尊便的好！” 贾彼蓟贵为中原武林盟主，在诸人间颇有威望，此言一出，点头的倒是居多。偃竑见其要求被驳回，便垂目坐了回去，再抬眼，欣然点头附和。
　　“府上爱媛病情可有好转？”孤城老子略表歉意。接到请帖，贾彼蓟带着爱女贾思媛第一时间入了孤城，居于五里回廊。此女二十有一，却一直不曾婚配，待字闺中，如今已成了江湖中人的笑谈。
　　贾彼蓟会带上贾思媛自然有意寻得一名孤城弟子入赘他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不想刚进五里回廊，贾思媛见廊外红叶色泽深紫，叶形如花，中原不曾有过此类植物，好奇之下摘了下来，哪晓就这样中了剧毒，幸在此处乃孤城境内，绛紫一品红也算常见之物，不然……
　　“小女顽劣，让师尊费心了！孤城驭术，天下人望尘莫及，不想医术竟也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绛紫一品红乃剧毒之物，竟被一名年轻弟子轻松解去，老夫感激不尽！” 贾彼蓟合拳作揖，向孤城老子施了一礼。
　　“本是孤城照顾不周，贾盟主真是宽宏大量之人。”孤城老子回了一礼。

　　“还要说多久嘛？我饿死了！”一声清脆童音打断诸人间的相互恭维，循声望去，只见座下末尾一名妇人拉着一名撒泼放刁的十岁孩童，妇人年轻貌美，此际白皙面庞窘得通红，正低声责备着孩童，却不见效，孩童见诸人望来，越发放肆！孩童生得丑怪，嘴大偏斜，偏偏还是个癞头！
　　妇人伍氏，十六岁嫁入伍家。伍家经营布匹丝绸，三年后得一子。说来也怪，伍家代代单传，哪怕娶上十房夫人，也只出一子。倒了此女进门时，夫妻二人感情甚好，也未再娶。小儿出生不到五年，伍家当家便撒手人寰，上无主父，下有稚子，伍氏开始出面经商，几年下来，生意越发做大。如今，孤城诸人除去驭服两套自产外，其他一切用品均出自伍家‘天佑堂’。
　　“瞧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聊的开心，倒是忘了小儿不经饿。小童已准备好酒菜，我们先行用食，其他事情明日再议！”孤城老子大笑挥手，上来两名小童，引着众人前去偏殿用食。

　　众人逐一离座，目光不经意瞥过孤城老子座下左侧位置，此座自他们入城以来就一直空着，能如此介怀，自然此处坐的应是夏禹庄的庄主姒楚。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有无进入孤城，若是进了孤城，却一直不露面，未免将众人不放在眼里，而孤城老子也任其行之，可见两家相交甚深！

　　举目远眺，山峰层峦叠嶂，夕阳欲落入云海，将白色海浪染得一片猩红。
　　华灼轻咬下唇，黛眉紧蹙，这个林仲……果然不好对付！擂台上，林仲已是十七岁少年，身形生的高大威猛，一脸憨厚，似是极易对付的人物。若非华灼先前对其有过一番打探，只怕早早败北！
　　华灼张开的结界不大，方圆不过两丈。林仲驭木兰草，择其春剑，春剑叶长且细，挺拔苍健却不失秀气，很难将五大三粗的林仲与此物联系在一起，只是华灼此时无暇顾及其他。林仲的春剑正在迅速生长，此际也将叶梢伸至界内各个角落，企图将华灼的结界破开，一旦破开，他们趁机结界，那华灼与小夭将处于被动，因此华灼集中精力，拼命护住结界。
　　坐骑结界，驭师攻击，此乃孤城驭术常规。一开始林仲见华灼迟迟没有动静，一时摸不着对方策略，却未急于出手，只是静候观看，此时见春剑已占满空间，几欲破界而出，遂觉时机成熟，便攻了上去。

　　“小夭！”华灼猛喝，小夭从其身后一跃而出，利爪拍向林仲面部。林仲不曾预料坐骑竟然能攻击，仓惶躲闪，胸襟被小夭抓到，幸好驭服为天蚕丝混着水绡由驭海峰的诸位师姐妹用灵力编制而成的布匹裁剪出，只多出些褶皱，并未破损。
　　小夭落地，空中蓄力，反身再扑，一时间，林仲竟躲得有些狼狈。只是华灼脸色由赤变白，艰苦万分。一旁官冀似有所悟……原来如此！华灼竟是张开结界者，而坐骑小夭才是攻击者，与常规截然相反，那丫头的灵力确实弱了点，大狗的攻击倒是少有的犀利。再看驭木峰弟子，虽是一脸驽钝，却不能小窥，光是春剑之势，其灵气便应在第三层字诀修行，为何只练到第二层？或许生性愚笨，只要悟出了，进展也是飞速！如此一来，官冀反而无法估量出谁将获胜，姑且先看下去再说。
　　官冀看的认真，他又哪晓此时四下看台已经聚来越来越多的人。

　　哗啦一声，如布匹破开之声！华灼体力不支，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结界已破，林仲脸上有了放松之色，“春剑入暮！”大喝中，先前因受华灼结界所抑卷曲着的春剑枝叶霍地伸开，如同鲜花怒放，瞬间遮住天空大半。春剑喜阴，太阳即将落入云海，叶面由先前的淡黄逐渐转绿，待到月亮出来时，叶面吸取月华，灵力大涨！
　　“这是什么鬼东西？”华灼抬头望向在林仲身后狂魔乱舞的春剑，如同鬼影附身一般。
　　“春剑！子能破石，一时受钳制并非不生长，只是委曲求全，一旦破开，其势翻倍！华师妹，得罪了！”林仲并不趁人之危，合拳作揖，瞬间张开结界，结界淡绿，外界人影依稀可见，顿时人群热闹起来，有的焦躁不安，有的凝神闭气。焦躁不安的自然是灵力不够，无法进入结界的，凝神闭气的早已进入结界，继续观看。

　　界内无日无月，淡绿结界如鸟壳内里，只是多了些漩涡状褶皱。华灼起身，与小夭并行站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师兄，你比我想象的厉害，但是，我不能输，我若输了，将被赶出孤城！”林仲神色一愣，眼中隐有黯淡之色，忽闻耳旁风声，只见两道剑影已朝其身后飞去，速偌迅雷！
　　华灼与小夭互望一眼，小夭转身停顿，望向林仲，眼神不缓不急，从容镇定。华灼凝神再聚灵力，化为利匕，朝春剑根部砍去。春剑根部庞大臃肿，此时灵力受春剑所制，利匕如同生锈的铁器，砍得异常费力。
　　“驭师与坐骑同时修炼，坐骑张开结界时，所及范围内，驭师灵力备涨不说，更可凌空生物，相得益彰，事半功倍！华师妹，你本末倒置，事倍功半！”林仲悠悠一声叹息，“当年你我皆为入城最差者，我本愚钝，却也修行至此，为何华师妹不曾用心？”
　　“我一直很努力！”华灼张口反驳，手下不停。
　　“你若努力，又怎会结界形如薄膜？且看师兄的结界，外人也需运用灵力方可进入！”林仲对华灼当年出手援助一事记忆犹新，事后刻苦努力，也不算孤城最差的弟子。如今对手竟是当年援助之人，此前又听闻华灼之言，林仲有些犹豫不决。若是赢了华灼，当年施恩之人将被赶下孤城，若是不赢，那他……‘滚出去’，临行前，木裹人的绿脸历历在目。

　　华灼语塞，她无法回答林仲的问题。她与小夭何尝不曾努力过？只是待到小夭结界时，此狗只是蹲坐华灼身边，摇晃大尾，威逼，利诱，暴力相向，此狗也无半点进展，再说华灼，没了小夭的结界，她便只能如同山下习武之人使用拳脚，结果被奕祖一脚踢下大九湖！当然并未完全无所得，如今她能化灵力为利器便是那时参悟出来。
　　“回答师兄！”林仲怒喝，一直背对于他的华灼突然停下手中动静，只是不曾转身，片刻后，站立起身，“林师兄，学习驭术时，师傅可能教诲过？”林仲征愣，苦笑转瞬即逝，除却辱骂，何来教诲一说。华灼的出现是林仲人性上的软肋，他自尊外坚将自己裹的严实，如同这盆兰花，张牙舞爪的挥动枝叶，其形让人心生惧意，却摆脱不了植物的本能！
　　“大叔说过，驭师作战切莫心有不忍！既然不忍，一开始便不要投入战役，这样辱没了对手，也辱没了自己！”小夭低身，华灼手撑小夭脊背，一跃而过，手中利器扑脸划过，林仲吃痛，横手一抹，竟然一手猩红，好个狡猾的女子！

　　“多谢师妹赐教！”林仲大手朝空中一伸，舞动着的春剑朝前伸来，顷刻间，界内幽香暗浮！只见叶边生出花茎，花茎生苞，花苞迸开，无数朵白色三瓣春剑花一路绽放，林仲口中叨叨开念，无波无澜的界内气流涌动，被花朵压弯的花茎微微颤动，几次过后，猛的一抖，花瓣剥离花茎，旋转飞向林仲手心，林仲奋力反扭，花瓣逆向，幻成飞刀，全数朝华灼打来。
　　华灼张开结界，结界如伞，挡下不少飞刀，飞刀落地变成花瓣。风势渐大，华灼渐渐抵挡不住，界面裂开缝隙，华灼朝一旁滚去，飞刀如雨，华灼脸庞破开一口，一丝猩红汇集伤口末梢，顺势而下。
　　空中一声狼嗥，小夭踏雨跃下，气势汹猛，林仲躲开小夭一击，攻向华灼的飞刀更加迅猛，华灼张界抵挡，破界逃窜，已近极致。小夭无所畏惧，银毫渐渐染红，华灼眼神坚定，拼死抵抗。
　　蓦地，飞刀雨由密集变得稀疏，瞬间停歇，偶有花瓣空中零落！林仲不解，抬头仰望，春剑还是那般巨大，只是叶面已经开始泛黄，为何？华灼见小夭得手，建盾无数，绕林仲一周，她与小夭隐于盾后，身影穿梭，鬼魅一般！
　　林仲只觉颈脖吃痛，迟疑片刻后，轰然倒地！结界消失，四下一片寂静，日已西沉，月华初上，大地一片银白，华灼大口喘息，半举的右手僵硬的无法放下。一步之遥，小夭蹲坐于地，大尾轻晃，身上殷红如片片桃花。

　　“灼儿，灼儿！”采薇跳上擂台，扶上华灼肩头，只见华灼身子颤抖的厉害，双目却盯着小夭无觉般征愣，遂轻声唤道。
　　“采薇姐姐？”华灼回头，带有一丝诧异。片刻后，咧嘴一笑，倒在采薇怀里，“我赢了！”
　　“嗯！”不知为何，采薇只觉眼角湿润，将华灼抱的紧实。
　　一声清脆的铃声惊醒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奕祖不知何时拿来铜铃，叮咚摇晃，官冀幡然醒悟，抢过铜铃，大声宣布驭兽峰华灼胜！
　　满场哗然！

　　第二日，华灼与小夭信步朝驭峰行去。昨夜一战，华灼耗费过多灵力，早早躺下，今日起来也恢复大半，倒是小夭，身上伤口过多，只是隐于毛发，不易察觉。
　　“让我看看！”林间，华灼见前后无人，便蹲下查看小夭的伤势。无论是奕祖还是采薇都不喜她与小夭过于亲密，只道是小夭会恃宠而骄不好好修炼，而华灼也会心有不忍。
　　翻开层层银毫，小夭淡粉的肌肤上果然布满小伤口，虽不致命，疼痛却是肯定的，“疼不疼？”华灼心疼不已，将头枕在小夭颈脖处蹭来蹭去，小夭无法言语，却加速摇晃起大尾，可见欣喜极了。
　　“一会儿找狄抑要点去伤灵药。小夭，我们赢了昨日比试，听采薇姐姐说……我们出名了！出名了！”华灼一时也没能彻底理解这出名的含义，只晓是十分了不起的事情，思索片刻后，“所以……我们继续出名！”华灼伸手揉了揉小夭的一对竖耳，起身朝前行去，小夭紧随其后。

　　一入比试场，华灼所到之处安静异常，间或夹杂着小声议论，华灼循声望去，议论声又消失殆尽，华灼疑惑，出名怎是如此境地？好是她与小夭做了什么坏事，正被人私下议论着，再见小夭，见其走的大摇大摆，遂目不斜视，朝抽签处行去。
　　“驭兽峰华灼与小夭前来参加今日比试！”华灼说到，一人转身过来，正是昨日裁定之人官冀，华灼咧嘴一笑。
　　“身子恢复得如何？”官冀身量不算高，与华灼几乎平视，人却生的不像他的驭峰那般冷清，捋须间，神情颇为慈眉善目。
　　“多谢峰主关心，已经差不多了！”华灼笑答，“今日可是同昨日一样？”
　　“嗯！”官冀点头，“却又不太一样。”
　　“嗯？”华灼不解。
　　“今日不用与每人都进行比试，第二层已胜出六人，两两对决，剩下的三人直接进入明日的决试！”官冀道，脑海再现眼前这名女子昨日比试的种种。
　　“哪六人？有我跟小夭吗？”华灼不解究竟是何时胜出的这六人，都不知会她一声，早晓已经定下胜出人员，她与小夭就不来凑热闹了。

　　官冀一愣，接着明白这女子怕是还不知晓自己已是众弟子下注热点，“你昨日胜出，自然在这六人之列，今日只需胜出一场便可参加明日决试，届时师尊与诸位客人将前来观看你们的比试，若能有不错的表现，兴许能得到不错的嘉奖！”官冀笑道。
　　“哦！”华灼点头，又道，“会有些什么嘉奖？”
　　“这要视每位弟子的资质而定，并非一定要拿第一，毕竟每人的修炼时间不一样。我记得十年前，师尊将一枚蛟龙逆鳞赠与你们驭兽峰一名弟子，当年论其修为不过第五，只因修行时间不长，可见潜力无限，好像……对了，正是昨日搀扶你的那名女子！”官冀忽然想起昨日那名眼熟的女子。
　　“咦？你是说采薇师姐？”华灼惊诧，一旁小夭也伸长脖子。
　　“正是她，十年不见，竟快忘记她的存在。”官冀淡笑，心下奇怪那女子怎么看也不像大有作为的人，再想修行一事但求缘分，一旦遇滞，即便再有天赋也无法得以进展，若能跨过障碍，则畅通无阻，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遇滞五年有余，时日至今不也在目前这一层面上再次徘徊十年有余，一时间唏嘘不已！

　　华灼惊叹不已，见官冀递来抽签桶，遂将手伸了进去，片刻后拿出一竹牌，编号贰，“峰主，我是什么时候在哪个擂台比试？”
　　“贰号？”官冀瞥见竹牌上的墨迹，“一个时辰后在玖号擂台比试。
　　“多谢峰主，我跟小夭先行告退了！”说罢，华灼带着小夭朝人烟稀少的入口行去。驭峰山路藏于山体腹中，旋转向下，沿途墙壁插有火把，火光跳动，人影绰约，片刻后，墙壁上的身影一下狰狞起来，随之爆出惊天狂笑夹杂着几声狼嗥！入口少有的几名弟子心头发毛，迅速离开入口。
　　笑罢，华灼咳嗽几声，“稳重！我们虽然赢了比试，但是不可骄傲自大，否则会输掉今日的比试。”小夭点头受教，一人一犬再次下行，颤抖的背影泄露一人一犬仍在偷笑中。

　　半个时辰后，华灼与小夭再次蹲坐于驭峰悬崖边。今日撤下几处擂台，官冀主持的擂台便在其中，扭头望去，其他几处擂台四周围满人群，唯独这里空旷静谧！
　　“出名的感觉真不好！”华灼自言自语，小夭摇晃下大尾，与华灼一齐望向远方。
　　“哪倒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背负盛名，若是浮夸而成，更是难以担当！”身后一声浅笑，讥讽露骨，华灼不用回头也知晓是谁！
　　“不去的你二师兄身边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这里风大湿冷，若是让方师姐凉了身子，华灼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华灼讥讽回去，孤城众人皆知方青爱慕卢皓月，如今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未谈及婚嫁，这也是华灼极其不满卢皓月的地方，只是前些日子，她多了一丝疑惑。

　　“哼！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吗？”方青极不愿与华灼打交道，孤城谁都会看在罄竹峰峰主老爹的面子上卖她几分人情，唯独这个丫头不谙人世，对她怒目相向，也不知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的这名丫头。当然最大的可能便是采薇，只是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卢皓月也是再三叮嘱，否则她早与这丫头吵了起来。
　　“那……你回去吧！”华灼依旧举目远眺，说的漫不经心，气煞了青方。
　　“比试开始了，你若再不出现在场内，便是我赢！”方青丢下一话，转身离去。
　　“跟你？我跟你？咦？”华灼与小夭不可置信，片刻起身，追了上去，“你不是学至《控字诀》？为何会落到第二层来跟我们比试？”方青并不言语，脸色确实异常的难看。
　　“哎呀呀！杀了自己的坐骑遭报应了！”话毕，华灼与小夭朝前行去，方青猛的顿身，神情复杂的望着华灼与小夭的背影，哪想那白狗居然回过头来，眼眸半眯，嘴唇上裂，竟是一副讥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