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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线生机救末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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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钱,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让不让问?”四国还是不死心。
“问啊。我从来没有不让你们问过。”——这话也不假,只是答不答、怎么答,都在李一元。
“还是那个问题,如果它在不在,这是还是要发生,我们折腾这半天,究竟是要做什么?有意思吗?或者说意义?”
“人啊,活着最大的意义,就是活着本身。天生天养天杀。”
“大可自扫门前雪了,何必管闲事?”
“四国,因果的事,中间有个‘缘’字,简单说,就是联系,A和B,B和C,各种各样,同类的、异类的,都是联系。你说是不是?”
“如果不能改变,做和不做到底区别在哪里?”
“我们还是说科学的问题,一件事里,起点和终点是定数,你觉得中间有多少种可能?”
“一种?”
“直线就一种,曲线、虚线、甚至是三维、三维以上,又有多少种?”
“但最终还是要到那个点的。”
“对啊,这就和人出生了,就一定会死是一个道理,中间怎么画,想想。”
“不对,一块钱,你不要忽悠我,你说了,都是注定的,是不是每个点都是注定的?直线曲线、三维多维,这些都是注定的。”
“四国,数学的道理是这样的。语文的道理,可能就不一样了。”
“那就不科学了。”
“你觉得一切都是科学?那我问你一句,科学的精神是什么?”
“我不觉得一切都是科学,但科学无疑是解释世界的一个总要手段。科学的精神,实验和论证?”
“如果只是一个解释手段,那是不是要允许其他手段的存在?”
“不对,一块钱,你不要跑题,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看不出关系吗?我看到的都是关系。”
“我想,李老师的意思就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走路可以,坐飞机坐船也能到。就像中医西医,其实能治病的,都是好医生。”伍依依插了一句
“也对也不对。中医西医,医生啊,自古以来都是治病不治命,治得了病,心不行。其实两点之间怎么走,都是看个人的心,怎么想的,或者不想。明知道是那样的结果,做还是不做,关键是这个。”
“还有,沈少爷的事,怎么办?”四国看见旁边那个后背,像骆驼一样猫着,有点不忍心,贡献了头发指甲,估计都被那把火烧掉了。
“沈少爷,你自己不问啊?”李一元看着他说。
沈柏谦默默转过来,低着头,问到:“李老师,我该怎么办?”
“我说过,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性命,我会有一句说一句的。红包袋被那东西烧了,上面都是你的信息,对你的运势势必有影响。但是因为这算是件功德,不算小,所以我可以帮你做场法事,简言之,可以暂时瞒天过海。”
“为什么要瞒天过海?”沈柏谦很是不解。
“我之前和你说过,改运的事情,好办;改命,要有功德。可以试着做做看,看看效果。”
“李老师,您总说要平衡,‘瞒天过海’真的能平衡吗?”
“沈家,家大业大——‘业’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们家和我认识几代人了,我也帮你们做过不少事。你祖父曾经问过我,一支箭射死了人,有几个人要担因果?你知道吗?”
“我听爷爷说过。您说的,但凡摸过的,都要担因果,只是大小不同,人活着,不可能脱得开因果。”
“后面还有半句,可能听着都会觉得怪。你祖父问我,如果来个大贪官,把国家都给毁了,要不要担因果。我说,如果需要这么一个人出现,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因果的问题。他就是出现了。”
“这又是为什么?一块钱,你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四国很诧异。
“还是《封神演义》,姜子牙封神的时候,他封了哪些?是单封了周王朝这头的?还是两头都封了?”
“两边都有。”四国说。
“就是这个道理。都说‘助纣为虐’,为什么又给那头也封了?”
“我想起来了,《封神演义》开头,说的是三教合议封神;《西游记》开头也是,头头们都商量好了的。拿着下面的开涮呢。哈哈哈哈哈,一块钱,你太聪明了。末了,姜子牙还不明白,还问着,为什么自己封了一堆神,没有一个神位是他的,他啊,身在此山中。”四国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发亮。
“是啊,就是这样啊。”
“那我们还是去做坏人吧,多痛快。”
“有句话,叫有贼心没贼胆,做坏人啊,提心吊胆睡不着,多难受啊。”
“你们都是有话不好好说的,非要绕半天。讲来讲去都讲不明白。”
“不明白吗?四国,你挺明白的。”李一元喝了口茶。
“是吗?为什么一句话不说,都讲故事呢?这个我也不明白。”
“这个,怎么说,善巧方便。你想想自己读书的时候,教科书肯定不爱看吧?课外书都看得飞快。故事写得好,道理都在里面,读起来记得住。有些道理,光说道理就变成说教了,枯燥乏味,还容易被利用被乱加注释。如果有误读的,完蛋。”
“李老师,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一边说着要传道弘道这类的话,一边又道不普传?如果真的是有利众生的,那应该大说特说啊,为什么又会有这样那样的限制?”伍依依开口问到。
“这个有点难了。识字是好事,大家都识字,是好事吗?还有,说‘人生而平等’,这话是真的吗?还有,常识,有常识是好事吗?像现在,好多事,对我来说都新鲜得很。如果我按着早些时候的‘常识’,这些是说不通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像地里长东西,不仅要看季节,还要看南北方,看那块地究竟是什么样的,雨水阳光,都不一样的,怎么能要求长出一样的东西?”四国说。
“是啊,说不清楚的东西太多了,就讲故事,故事多明白,比道理明白多了,看的人呢,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多好。”
沈公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往后院跑了,去吐了。
“他倒是比之前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像今天,坐了那么久才开始发作,”伍依依开口道,“我们人也没少。”
“他啊,是应该好起来了。”李一元边点头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