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琼林觅游龙》s.w.妖狼

23、23.神助攻

　　“不错，这个反应很好，我刚才都准备喊卡了，”导演很满意这次的即兴发挥，接着又对林芷兰说，“你也别太在意了，要不是你自己挠出来的印子，这一条还得重拍，一会儿表情可以僵硬，但是不能太僵了，商若水是那种即使超出意料也能很快调整情绪的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林芷兰的脸还是通红通红的，导演接着说：“你这样不行，到时候镜头要拍到你脸红的过程的，赶紧平复一下啊，实在不行让望龙再帮你一把。”
　　……你这是火上浇油吧！林芷兰欲哭无泪，接过杨杨给她的冷饮贴脸，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热，红成了一个“真·小龙虾”。
　　卫初常年混迹娱乐圈，似乎是没见过她这么怂的人——别人都是业务不好花式走人情，这位可好，虽说是新人演员但是演技可圈可点，又是带资进组，换成别人不说鼻孔看人那也是理直气壮的，就她在男主面前怂成个虾球！亏他还以为她是特意进组潜规则的……
　　林芷兰在脑海里把导演痛揍了一顿，情绪稍微缓了缓，又拍了三条，终于得到卫初的首肯，只觉得后腰那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算一算她被多摸的这几下到底是赚了呢还是赚了呢还是赚了呢！
　　之后戏水的戏是远景，暂时不用考虑镜头，可以放肆地去玩一会儿。
　　林芷兰拉着洪望龙的手跑向海边，跑了几步被拉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改成快走，回头给他一个毫无歉意的耍赖笑容。
　　洪望龙无奈地配合她加快了脚步，两个人走进海中，让海水没过膝盖，伸展着双手迎接海风，空气中满是海的味道。
　　林芷兰偷偷瞄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蹲下扬手就是一捧海水撒到他脸上。
　　洪望龙露出惊讶的表情，林芷兰后退了几步，因为这场戏后期做特效不收录声音，他们没有固定的台词也没有安麦，她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嘿嘿，我早发现了，你就是个皮猴子！”
　　洪望龙本来还有所顾忌的脸瞬间破功，和傅守打破自身的束缚如出一辙，表情立刻生动起来，也开始反击：“你也是个野猴子好吗！看招！”
　　两个人有来有往，一开始还有所克制，最后完全变成了小学生打水仗，谁也不让谁。
　　“你胜负心太强了！”林芷兰又呛了一次水，战术性撤退并嘴炮，“惊了！暖男的真面孔竟然是幼稚小学生！”
　　“我胜负心强？”洪望龙被她说得刚停手就接了一发偷袭，也被呛得不行，“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在说话啊，我刚才说休战是谁要不依不饶的？”
　　林芷兰吐了吐舌头，仰身躲过一发回击，却没保持好平衡，整个人摔进水里。他们玩闹之间已经跑到了及腰的海域，突然摔倒海水是没过头顶的。林芷兰的尖叫声淹了一半在水里，顿时呛得昏天黑地。
　　不知道喝了几口水，她感到胳膊一痛，整个人被提起来。
　　“你怎么回事，这么浅的水不知道自己站起来吗？！”洪望龙像是吓了一跳，看着她光顾着咳嗽没空答话，一边拍着她的背，语气缓了缓，“吓我一跳，半天不起来我还以为是不是水里有东西出了什么事呢。”
　　已经很痛苦的林芷兰说话有些不过大脑，泫然欲泣地指责他：“我都咳、这么难受了……咳咳、你还凶我！”
　　洪望龙被怼得一愣，身体越过大脑先一步动作，帮她捋了捋贴在脸上头发，不知所措道：“那，那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就是担心你出事。”
　　林芷兰咳得差不多，情绪也缓过来了，心想这话是傅守在对商若水说，还是他洪望龙在对自己说啊？
　　跑过来的工作人员打断两个人的对视，她这才发现自己被洪望龙圈在怀里，后知后觉地推开了他。
　　林芷兰解释了刚才就是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导演突发奇想，问他们要不要来一场吻戏。
　　剧本里是没有这个细节的，只是卫初看到林芷兰的突发状况想到了人工呼吸的老梗，他本来就觉得商若水和傅守的表白如果只有一句“一辈子”显得太淡了些，这下正好来个激烈的！
　　涉及到这种亲密戏的部分，林芷兰向来是消极讨论，只听结果，避嫌避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还对外解释成“第一次写感情戏没经验，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实属白莲花之典范。
　　洪望龙信以为真，因为剧本里的亲热戏约等于无，从台词给人的感觉这两人更多是精神层面的契合。他跟导演讨论想法的时候，余光看到她目视别处，像是不好意思听，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问了一句：“书违老师之前有接吻过吗？”
　　这下导演也停下，目光揶揄地看向林芷兰。
　　躺着也中枪的人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血色爬上她的面颊和耳根，半晌，她连面向都没有转，就那样僵硬着小声道：“这年头母胎solo很少见吗？”
　　“……”母胎solo不少见，但是这个身价的母胎solo确实不多。卫初突然就理解了她的怂，好心想助攻一把，“那你得仔细听听，这应该是你第一个有感情戏的本子，也不能太柏拉图了，多学习点经验，以后再写东西也有助于拓宽思路。”
　　事实上早看过不知道多少耽美R18本的林芷兰自己都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然而还是装得跟朵小白花儿似的把视线转了回来。
　　“正好也经历过防晒霜的试探了，这个时候有进一步的发展也是正常的，当然傅守这个人克制了二十多年，让他一下子就打破陈规也不太可能，所以还是得有一个契机，”卫初看了洪望龙一眼，“刚才她摔到海里，我能看出来你是担心她有没有出事所以把人给拎起来了，但是这还不够，商若水的身体经不起这么咳，所以最好是她刚摔进去你就跟着扑进去，到时候镜头直接从水下开始，会特写你给她渡气。”
　　林芷兰顺着他的话脑补出了画面，忍不住想痴汉笑，只能伸手挡住嘴装害羞。
　　“然后发现其实水很浅，得重新找个位置，得是半躺着淹两个人，坐起来有露出头的高度，原本只是救援性质的渡气就转成接吻……”卫初嫌弃地看了一眼林芷兰，给洪望龙抛过去一个包含暗示的眼神，“渡气的时候是张嘴的知道吧，起来之后顺势，就再深入一点。”
　　这他妈不就是湿吻嘛！说得跟暗号一样以为她听不懂吗？！
　　洪望龙闻言有些尴尬地看向林芷兰，后者立刻捂住险些喷火的眼睛，送出一丝清纯无辜来。
　　“具体你们两个自己沟通吧。”卫初不负责任地把解释的重担丢给洪望龙。
　　林芷兰不想让他白看好戏，也不想让爱豆为难，机智地回了句：“如果不好解释的话就不用解释，反正我就把你当成是傅守，做什么我都不反抗就对了吧？”
　　闻言，洪望龙被另一种奇怪的感情笼罩，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克制着面上不显：“……对。”
　　林芷兰单身这么多年，在小学二年级以后连异性的小手儿都没拉过（之前是学校排队要求同学手拉手），写文出道以来最多也就是和合作方握手，其他的亲密接触比如拉手拥抱都是进了剧组之后给了爱豆，但是一下子上升到接吻，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上午就连被摸个腰都能僵成咸鱼！
　　导演估计也做好了多来几条的准备，趁工作人员在海里找位置，臭不要脸地跑来跟林芷兰小声说了句“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记得感谢我啊”，大摇大摆地走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跳完广场舞的八卦大妈！
　　前面的镜头都是现成的，要补拍的镜头直接从落水开始。
　　被太阳晒过的海水温度并不寒冷，却也给她涨红的面孔带来了清凉，她慢慢呼出最后一点气，在一堆气泡中迎来了意料之中的黑影。
　　嘴唇上的柔软似乎又送来了新的热度，清凉的海水也不管用了，她感觉到肺部的灼烧得到了缓解，但面部的红晕却怎么都褪不下去。
　　一息过后，她被人带着坐起身，发现刚才的窒息竟这么令人哭笑不得。嘴上的热源退开了，她看到那个熟悉的人似乎有些惊讶，也有些羞涩，但是他的犹豫只存在了一秒，下一秒，嘴唇再度被封住，这一次不是渡气了……
　　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一朝迸发，像是一头关久了的困兽终于突破了牢笼，浓烈的情感压得她喘不过气，像一只无法反抗的绵羊被困兽撕咬啃噬。
　　困兽突然暂停了动作，却没有松口，他强烈地喘息，但手臂却禁锢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离开。
　　他的粗鲁，只是以为他将要失去，而等到理智回归，困兽折服成一只乖巧的大猫，温柔地轻蹭。
　　绵羊笑了笑，不计前嫌地给了他青涩、笨拙，但是最温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