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式掰弯》嗷嗷的龙

4、会长，控制一下你自己（修）

　　整个早上高二一班都处在低气压中，但应该没有人比周季辰更不爽。

　　被宋俞光在检讨里“爱”完以后，走哪儿都有人关切地询问他弱不禁风的身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俞光在升旗仪式后就翘课了，完全不见人影。不然这么一大活人在眼前晃来晃去，周季辰觉得自己的怒气值可能会被直接点满。什么时候爆|炸很难说，炸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会更难说。

　　如果说没有当面念检讨这件事的话，他的心情应该会不错。原本已经想着要放弃对胃口对到心窝子里去的信息素，结果人送上门让他天天吸了。但现在他已经完全忘记这档子事，满脑子都是滚犊子。

　　所以周一美好的午休时间被他用在了校长身上。去办公室之前又收获了一波视线关注，离开教室后还听到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校霸转进我们班，会长肯定吓坏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能不能不收那尊瘟神，就看他了。”

　　周季辰在心里冷笑。

　　宋俞光来了的话，吓坏他们的可能就不止校霸一个人了。

　　“校长，”他礼貌地敲门，“请问现在方便让我进来吗？”

　　“季辰啊，请进，”校长笑眯眯地看着本校最得意门生，“坐吧。”

　　“谢谢，”周季辰拉开椅子，“校长，我想请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宋同学为什么会突然转进一班？”

　　校长抬了抬眼镜，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你的英勇事迹我们都听说了，是因为保护一位Beta女生而进的医务室，所以我们在了解原委的时候特地找了这位女生。据她所说，宋同学其实没有参与殴打你的事情，发现你倒地后反而让人将你送到医务室，我们认为，宋同学还是有被教化的可能性的。”

　　周季辰反正没听出来宋俞光转班的理由。他以为这只是校长的开场白，于是认真地等待对方切入正题。

　　然而校长并没有打算讲下去，只是同样官方又慈祥地看着他：“……”

　　他们在这种尴尬又不失祥和的气氛里深情对望了几秒，最后由周季辰皮笑肉不笑地客气道：“我个人非常愿意帮助宋同学，但是宋同学可能会对一班的同学们造成些许的压力。”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谎。一班的同学有没有压力无所谓，他有。他有控制自己脾气的压力。宋俞光在全校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当众承认子虚乌有的事情，导致他像块磁铁似的吸收着众人探究揣测的目光。体育课时一起打球的朋友甚至拿他当瓷娃娃一样供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被球砸到就要叫救护车送进医院抢救。

　　“我相信一班的同学们会理解的。”但校长并不知道这些事，并放出了官话。摆明了非要塞宋俞光进来。

　　周季辰想不通了。

　　他搬出整个一班也依然无法改变校长的想法。

　　高二明明是个要紧的转折点，为了一个人放弃西白城高中最能打的门面重点班，未免不太理智。

　　除非这个宋俞光有背景，但有背景为什么非要在高二才进来，高一不是更好吗，还少些关于走后门的流言蜚语。

　　周季辰没得到有任何实际信息的回答，而且从校长的话里听出来他不会告诉自己真正的理由。因此即使不解，他也将好奇心压了下去，只专注于这次来的目的。

　　“校长，其实我和宋同学并不熟悉，他将我送到医务室只是出于善良，善良与热爱学习没有任何关系。宋同学自由惯了，若是突然束缚他，恐怕会适得其反。”他委婉地拒绝。

　　管他是谁，只要别转进来碍眼就好了。

　　校长沉吟半晌，深沉地开口了，并且说出的内容正好再次勾起周季辰刚刚才压下去的好奇心：“季辰啊，我知道宋同学是什么样的身份。”

　　周季辰面色不变，但耳朵竖了起来。

　　只听到校长继续说：“他是个差生，不遵守纪律，而且喜欢搞小团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个校霸。也不光是我们西白城高中的校霸，在本市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他尾音上扬，有点骄傲的感觉。作为校长，对于差生因为太差而打出一片名堂感到骄傲，怎么样看都很诡异。

　　周季辰无语地坐在椅子上。

　　校长这个关子卖得好，就是说出的话毫无意义。谁不知道宋俞光是远近闻名的校霸，就因为他是校霸一班的人才这么排斥啊。

　　校长却没有发现自己整段垮掉，又循循善诱道：“如果能让宋同学好好学习，从另一方面为我校争光，那么下一次全市优秀学生三甲，就是你的了啊。”

　　周季辰能做好表情管理，却无法压制内心吐槽的欲望。

　　这样拿回来的优秀学生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到时候领奖的时候介绍词可能会是这样的吧：西白城高二级周季辰同学，坚强勇敢，乐观好善，以锲而不舍迎难而上的精神打动一方校霸，让他弃恶从善，天天向上，特地评选为全市优秀学生三甲，以作鼓舞，再接再厉，弘扬无畏无私的传统美德。

　　当之无愧，实在优秀。不过拿到手的应该是锦旗不是证书。

　　周季辰无法苟同这个理由，虽然说它的确存在合理性。毕竟优秀学生是要看全面发展的，凸显品格也讲得过去。

　　校长想了想，补充说：“一班同学的担心我是理解的。这么着，如果宋同学在一班做了任何影响到他们的事，立刻来告诉我。我会亲自把宋同学带到办公室严厉训责。”

　　但既然校长做了担保，并且抛出了这么个不错的饵，那他上一下勾也无妨。

　　一个宋俞光而已，井水不犯河水，只要等消掉今天早上的气就能相安无事了。

　　“我明白了，校长。”周季辰点点头，出去时轻轻把门带上，断掉了校长慈爱的目光。

　　办公室里，戴着眼镜的成年Alpha满意地微笑，暗自称赞自己的机智。

　　总算是找到机会把这小子名正言顺地放到季辰身边了。到时候就让季辰给好好带着，他就不信耳濡目染下宋俞光还能死犟着要搞小团体不肯读书。

　　——

　　虽然离午休还有几分钟，但班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醒过来了，其中包括周季辰的同桌祁懿。

　　“阿辰，怎么样了，校长有改变主意吗？”祁懿很关心周季辰这一去的结果。他跟班上的其他人一样，对于校霸变成插班生的事实接受无能。

　　宋俞光可是西白城的蛊王，在高一就硬生生把高二高三的不良学生清除掉的蛊王。他毒到什么程度？能一脚把阿辰这种平时身体素质很好的Alpha给踹晕。

　　放他在他们班上，祁懿感觉自己不用读书了，天天研究宋俞光的行为动向就好。

　　然而周季辰的回答让人大失所望：“敲死了，没得改。”

　　他长叹着趴在桌子上。

　　“校长这是作死啊，作死啊！他不给一班活路，也断了他自己活路啊，”祁懿想象力很丰富，“你想想，七班的人一直跟咱们不对盘，身为七班的头头，校霸能让咱好过吗？他在七班待得好好的，校长非要给换过来。你说校霸一个不爽，直接把他老人家绑了揍一顿，那咱就连校长都没了。”

　　周季辰打了个呵欠，枕着胳膊随口说道：“行了，一天天的脑子在想什么。校霸而已，他一个人还能找全班的麻烦吗。让我睡一会儿。”

　　他昨晚又少睡了两个小时。好像每次想要在中午补眠，当天就必须得发生些糟心事。他模模糊糊地想到，困倦的大脑却不容多思，马上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么短的时间你睡得着吗？”祁懿看了看时间，但旁边已经没有人回答。

　　周季辰睡着了。

　　“还真可以啊。”他喃喃道。

　　铃声在三分钟后响起，平日轻快的音乐对于睡了没多久的人来说刺耳无比，最难听的声音莫过于此。

　　秒睡秒醒让刚分化的学生会会长一阵气闷，平日里好好藏起从不出现的信息素一瞬间席卷而来。

　　新手Alpha还没学好怎么控制自己的味道，在低气压中朝以自己为圆心，直径三米以内的范围疯狂扔盐渍柠檬，不幸吸入的同学酸得头脑发晕。

　　“卧槽阿辰，你的信息素太猛了——卧槽！”祁懿紧急咬住自己的下唇，阻止了接下来的话。

　　一只手握住了他亲亲同桌的后颈，浓烈的柠檬味被物理掩盖法挡住了不少。

　　“会长，别影响其他人。”宋俞光拿着一杯加了星星布丁的奶茶从后门走进来，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周季辰脖子的皮肤上。

　　周季辰僵了一下，鸡皮疙瘩瞬间蔓延到全身。

　　浅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他意识回笼，立即想要收回信息素。本能却不答应，甚至继续加大输出量。

　　或许是第一次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就跟宋俞光battle并且惨败，Alpha的好胜心在作祟，只要闻到特定的那个味道就跟被触了逆鳞一样，叫嚣着要骑到对方头上啃一口。

　　他没能刹住车，一瞬间大海有要起风浪的迹象。

　　被海味柠檬疯狂砸过的宋俞光轻易就嗅出了细微的变化，只是他还没有所反应，刹车失灵的周季辰又倏地把所有东西都收了回去。

　　黑发Alpha侧开身子，一派谦和：“抱歉，刚刚分化，还没学会好控制自己。”

　　他表情镇定，音调平稳，刚刚的濒临失控仿佛没有发生过。

　　宋俞光收回手，没将周季辰的躲避当做回事。

　　他不觉得这个反应放在一个名叫周季辰的Alpha身上会很违和，因为在医务室时周季辰就像容易受惊的Omega一样宝贝自己的后颈。

　　宋俞光四处瞧瞧，离后门最近的两个位置被周季辰还有旁边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给占了。不过也可以做周季辰隔壁那组，但在学生会会长隔壁会太事儿，就算周季辰不管他，老师都爱抽好学生回答问题，别说尖子班里冒尖儿的了，肯定一眼就能扫到自己。

　　前面那位置倒是挺好，刚好有堵墙挡着，前有窗后也有窗的，探探身子就能够到外面，也方便他的小弟们送零食来，就那儿了。

　　他啜了口奶茶，没舍得吃星星布丁，然后轻轻敲敲那个位置的桌面。

　　“同学，能坐这吗？”语气挺好，特地用了疑问句。但架不住自己本身的气场和流传已久的恶名，人人的耳朵都装着一个过滤器，听进去基本就翻译成“我坐这，你滚，懂？”。

　　被点到名的Beta同学瑟瑟发抖，飞速地瞥了他一眼，又飞速地低下头去，不情不愿却又战战兢兢地开始收拾东西，动作慢腾腾的，明显就是不愿意离开。

　　宋俞光默默地咬着吸管等他。

　　时间真是太长了，长到他没忍住吸了星星布丁上来，牙齿轻轻地磨着奶茶里软软的小甜点，怕立刻就不小心吞到肚子里去了。

　　“我帮你？”布丁一吃就停不下来，眼看着吸溜吸溜的就要没了，宋俞光问道。

　　他这话一出，同学的脑子马上把这个信息翻译成“别特么拖拖拉拉，老子等烦了。再赖着不走，老子直接把你踹进校医室”。

　　Beta的手脚马上就麻利了好几倍，唰地一下连书包都背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放学回家。

　　“谢了。”宋俞光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坐在外面的同学迅速起身，恨不得把椅子都搬出来把地方给腾大点，好让校霸满意，生怕磕着对方然后成为整个小团体的欺压对象。

　　他一屁股坐下去，自然地将奶茶和书包都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机旁若无人地刷了起来。像回到自己班里一样自在。对于突然鸦雀无声的四周毫不知情。

　　教室的桌椅都是按照人数拿的，现在平白多了一个人进来，被抢了位置的同学就只能自己去拿桌椅。

　　至于身边突然换了一个瘟神的同学，根本没比Beta好上多少。他坐立难安，分分钟想要跟着先前的Beta再多拿一套桌椅，然后同桌双双搬家。

　　但他不敢，就算人坐在身边什么都不干，他还是连动都不敢动，在校霸身边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地把握好节奏。他没那个胆子做出比呼吸更大的动作，只能捏着书角强行阅读起来。

　　整件事也就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往常这十分钟是从午休到下午第一堂课的缓冲时间。

　　结果今天的缓冲变成了冲击，大家都沉默不语，就连平日里的聊天声都小了许多，人人都忌惮着宋俞光。早上就不太轻松的气氛现在更是变得压抑。

　　而默不作声任由整件事发生的周季辰拿好书本放在桌子上准备上课，也没想着要为自己的同学站出来。

　　在方才短短的一瞬间，他郁积了整个早晨的闷气忽然烟消云散，一切都只因为闻到了宋俞光的信息素。清雅收束着，但在某一刻内会不经意变得累重的花香压在他心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来一口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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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会长：这A真香，啃吧？啃吧！
校霸：布丁真香
可能全班人用的校霸语言翻译软件都是一个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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