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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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炀，这都第几个和我打听你的妹子了……”陈潭两脚拖着移动座椅滑动，把亮屏的手机展示在我面前。
那递手机的架势轻车熟路，可惜我正和游戏里的队友亲密无间互相问候对方全家，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我勉强分出心神，迅速地往一旁的手机上瞄了眼。
屏幕停留在一个对话框，对面是个女生头像，聊天内容都与我有关，相当于追人前最基本的询问。
比如我有没有对象、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之类的。
对方的问话委婉有礼，不算越界，而陈潭也应付得当，为兄弟两肋插刀，成功地劝服女孩放弃，再次替我终结了一朵桃花。
“谁让你是我的好哥哥嘛。”看到结果我满意地收回目光，习惯性的嘴贱一句，双手继续敲打键盘回到游戏中的战斗，还能和对面那孙子再战三百回合。
“去你的，你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要生茧了。”陈潭习以为常地汇报打算，“好像直接删不太好，我晚点再把她删了。”
我注意力全放在游戏上，随口应了声。
反正我俩都习惯了，别人跑去陈潭那打听我消息这事发生过不止一两次。
我和陈潭从高中开始就是好哥们，大学依旧同班同寝，有句话说得好——相遇即是缘。
因为我不怎么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而且不太擅长处理和异性之间的关系。面对搭讪的女孩我要么言简意赅，要么沉默寡言，从高中到大学的五年时间里，我所有桃花都是靠陈潭解决的。
虽然事后他总会用恨铁不成钢地语气对我说：“百里炀，你tm白瞎了一张好脸！”
大约是看我大有开摆到底的姿态，陈潭生怕我孤独终老没人送终，又开始像个老妈子一样为我担忧起来。
他边看我玩游戏边苦口婆心地絮叨：“你单身那么久，就不考虑一下？”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他说，“你要脱单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左耳进右耳出，用之前惯用的理由敷衍——
“没遇上合适的人。”
“我都没感觉。”
“起码得喜欢吧，不喜欢你给我钱也没用啊。”
陈潭看我油盐不进的样子沉默下来，估计是懒得劝了。
最后他“哎哟”一声，调侃道：“你眼光也忒高了，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拿下你啊？”
“不是眼光高不高的事。”我心说。
至于什么样的人……
我敲键盘的手指一顿，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缘分没到吧。”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我已经在心里对陈潭的问题给出了答案，从很久很久以前，这个答案就存在我的脑海里。
它与我对外展现的一面相悖，如同藤蔓缠绕深深地扎根在我的骨血里，是我人性里避无可避的阴暗面。
这个答案应该会让大多数人觉得匪夷所思，而我恰巧也不太愿意用心里话去换取一段友谊的升温，所以它成为了我从未说出口的秘密。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们问。
我说：“不知道。”
但我的内心在回答：“我喜欢‘小狗’。”
不，或许说……我想要像狗一样听话的恋人。
绝对忠诚，乖顺，并且永远爱我。
而女孩就像一束花，我怎么忍心折下盛放的花朵。
可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陈潭，其实……我已经拥有了一只“小狗”。
高考结束当天，三年的青春画下完整的句号，大家各奔东西前的一个夜晚，班长组了局在酒吧。
高中这几年班里的同学都忙着学习，估计没几个人去过夜场。班长人缘好，加上他们也想体验新鲜事物，这酒局一呼百应。
迷离多彩的另一个世界如同未知的画卷铺陈开，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仿佛要穿透天花板，呛人的烟酒和香水味在空气中浮沉，斑驳陆离的灯光像走马灯梭巡，各色的灵魂和欲.望在灯下交织沸腾。
那晚的一切体验都是新奇的。
班长是个低调的富二代，包下了相邻的三个卡座。
他擅长为别人考虑，黑色玻璃台面大多是些低度数的果酒或者啤酒，还有不碰酒的同学可以喝的果汁饮料，小吃水果零食这些比酒还多。
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徐淮比大多数男生要成熟健谈，酒过三巡，他站起身举杯，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句满怀真诚地祝福。
“祝大家前程似锦。”他说，“敬这场遇见。”
徐淮深邃的眉眼晦暗不明，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又好像短暂地在我身上停留。
我不怎么在意，去看陈潭和别人玩游戏，要不然就自己窝在沙发玩手机。
同班的女孩和我搭话，聊了没几句被周围的同伴叫去加入徐淮那组。
每当我低头看屏幕时，那种被人从上到下反复扫视的目光又会出现，像条躲藏在暗处阴冷黏腻的毒蛇，一寸一寸地钻进我的皮肤，迫切地包裹住我的身体。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激得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高中三年我有过太多类似的错觉，而每次我都没找到错觉的来源，然后我把这归根结底为自己想象力太丰富。
果酒的味道像果汁带了点气泡水，我不知不觉喝了很多杯，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又好像十分清醒，似醉非醉的感觉极为上头。
当我又一次拿起桌面的酒想再喝一杯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抵住了我手中的酒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