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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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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袭击使得匈奴三王子受了惊吓,他慌乱地想要大喊,却呜呜咽咽,被布条堵得说不出话来,委屈得泪眼汪汪。
没有人察觉出匈奴三王子的异常,只当他是羞愤欲绝。
匈奴长期侵犯滋扰天元边境,扰得民不聊生,杀的天元将士不知凡几。
谁家的儿郎里没有几个从军的?
百姓们看着匈奴三王子狼狈的模样,非但不会共情,反而生出了几分报复的畅快感。
他们准备的烂菜叶子转眼间就扔没了,有人觉得不过瘾甚至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石头。
沐祁归适时给驱车的禁军使了个眼色。
禁军得令,扬鞭将囚车驶离此地。
须臾,一个面善的太监小跑而来,召沐祁归和夏景行进宫。
宁王自然同往。
三人行至宫门前,下马将缰绳交给禁军,就瞧见冯子衍正策马而来。
“将军,景行。”
冯子衍见了沐祁归和夏景行,含笑跃下马,大步过来,忽而瞥见宁王也在,忙拱手行礼道:“宁王殿下。”
宁王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冯子衍有意站得离沐祁归远了一点,只与夏景行寒暄起来。
沐祁归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满心都是即将与白锦语和引玉相见的欢喜。
睿仁帝的召见是草草结束的,匆忙得仿佛有谁在催他一般。
他显然非常高兴,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忍住了留沐祁归等人多聊几句的心思,只说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夏景行和冯子衍一头雾水,沐祁归也是不明所以,她觑了宁王一眼,见宁王但笑不语,更觉疑惑。
不过,这种疑惑在沐祁归踏出御书房的刹那就解开了——
宫柱旁,一个小太监正撅着屁股朝殿门探头探脑。
沐祁归认出,这是她离京当天,白锦语遣来送行李的小太监。
“本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祁将军和文昭仪叙旧了。”
宁王自觉离去。
昭仪?
沐祁归一愣。
按例,妃嫔有孕晋位份是顺利产子以后的事。
皇上竟破了老祖宗的规矩,想来锦语这些日子恩宠更盛。
难怪,皇上如此急着把他们赶出来,想必是得了锦语的嘱咐。
沐祁归会意一笑,心也安了大半。
小太监等宁王走远,弓腰过来,“沐将军,文昭仪有请。”
沐祁归借机与冯子衍和夏景行道:“我今日要见文昭仪,你们无需等我,改日有空再聚。”
冯子衍识趣知礼,善解人意道:“既如此,将军就快些去吧,别让文昭仪等急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夏景行也不好再耽搁沐祁归和文昭仪相见,只得望着沐祁归的背影,暗暗叹息。
这几日,宁王总是围着沐祁归转,他始终寻不到合适的时机,问清楚沐祁归和宁王的关系。
这一回,惹人厌的宁王终于离开,他竟也没有与沐祁归说上话。
冯子衍拍了拍夏景行的肩膀,“你的腿已经无恙,我们要不要一起喝几杯?”
夏景行倒是有日子没沾酒了,闻言将烦恼抛诸脑后,开怀道:“好,不醉不归!”
二人相携离开,进了夹道,正与一端坐于轿辇的华服女子迎面撞上。
华服女子带着几个宫人,其势汹汹,看起来似是要寻仇。
帘幕低垂,夏景行和冯子衍瞧不清轿中人是谁。
眼看着就要退避不及,轿辇中的华服女子忽而伸出柔荑。
轿辇生生停住了。
四个抬轿的太监将轿辇稳稳落在地上。
华服女子身侧的宫人得了吩咐,大步过来,朝御书房的方向张望了一番,问道:“沐祁归呢?公主要见她。”
夏景行略一思忖。
夹道与御书房距离已远,华服女子在这里堵沐祁归,就是不想惊动皇上。
显而易见,来者不善。
而与沐祁归结过仇的公主,除了一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长乐公主,夏景行不作他想。
给夏景行二人引路的公公,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沐将军回玉棠宫了。”
“回?”
长乐公主嗤笑道:“她还真当自己是文昭仪的嫡亲姐妹了?名不正言不顺。”
说着说着,长乐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切齿道:“一个两个都是没规矩的东西,纵得皇兄屡次破例”
管她是什么长乐公主,短乐公主的。
夏景行对骄纵坏了的女子素来没有好感,更何况,这女子还是来寻衅沐祁归的。
夏景行皱眉睨着轿辇低垂的帘幕,“妄议圣上,又是哪来的规矩?”
长乐公主扑了个空,正愁没人发泄。
夏景行的轻蔑,彻底激怒了她。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本宫是谁?”
长乐公主涂着血红蔻丹的指尖,轻挑起垂帘,睃巡过站得只有几步远的二人。
那个满眼桀骜不驯的,想必就是出言冒犯她的人。
另一个……
长乐公主愣住了。
另一个俊秀温润,书生模样,偏巧眉宇间还有几分坚毅沉稳。
真真是惊为天人。
长乐公主回忆起宫人说的话。
今日与沐祁归一同进宫的两人,好像是她的两个副将,一个是英国公的嫡长孙,一个是……
勇宣侯独子!
是了,总有贵女提起,勇宣侯独子是个翩翩佳公子。
这种话她从来不以为意,总觉得话本里的才子佳人,风花雪月,不过是镜花水月,只有蠢笨的女子闲疯了会信。
长乐公主不信,更不屑。
然,眼前的人文武双全,卓尔不凡,静静站在一侧就令人无法忽视。
一眼,万年。
古人诚不欺我。
冯子衍无意生事,他几步过来,作揖致歉道:“公主息怒,景行兄素来口直心快,并无意冒犯公主。”
举手投足,风流儒雅。
长乐公主心神一定,起身下轿,换了副温柔大度的表情,“不妨事,一点小误会罢了。”
夏景行见惯了朝冯子衍献殷勤的贵女小姐,对长乐公主变脸的因由心领神会,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冯子衍,叹道:“哎,凶多吉少。”
冯子衍被弄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夏景行的阴阳怪气,使得长乐公主有种心事被洞穿的羞愤感。
长乐公主当即就想处置夏景行,可碍于冯子衍在场,一忍再忍,勾唇道:“夏公子似乎对本宫误会颇深。”
“没有误会。”
夏景行懒得跟长乐公主唱戏,“我只是讨厌狐假虎威,装模作样的人。”
言罢,夏景行拂袖而去,半点面子都没给长乐公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