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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待嘴里的甜腻感下去,秦裕如把校服外套往篮球架上一扔,吆喝着冲入男生堆中去抢球。

      酣畅淋漓地打了半个小时的球,秦裕如转头一看,易渝已经老老实实坐在篮球架底下等着他了,跟一群女生坐在一起。女生们都手里拿着饮料,怀里还替自己对象抱着长袖校服。易渝倒好,两手空空不说,屁股底下还坐着...秦裕如的校服。

      秦裕如只需看一眼就觉得酒精上头晕晕乎乎,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打了,手背一抹额头上的汗站在易渝面前:“校服还我。”

      易渝赶紧把屁股底下坐着的那团衣服拽出来,好心地给秦裕如拍打拍打。秦裕如接过来一擦脖子,而后把衣服围在腰上,开始算旧账:“你刚刚干嘛把糖塞我嘴里。”

      “我要跟老师去办公室,”易渝低着头小声解释。

      “你不会吃着过去?”

      “会被批。”

      “那你不会吐了?”

      “没垃圾桶。”

      “敢情我在这给你当垃圾桶就是了,”秦裕如没好气地说。

      易渝又加了句:“法国的糖应该挺贵的,吐了多浪费。”

      秦裕如怔了一下:“一颗糖而已,能贵到哪里去。”

      易渝没答话,半晌才问:“那糖...好吃吗?我还没尝到酒心呢。”

      秦裕如竟然下意识去回忆糖果的味道,突然一激灵反应过来有多羞耻:“也就那样吧。”

      “哦,”易渝点点头,一脸没吃到酒心的惋惜样儿。

      教学楼里已经陆陆续续有家长出来了。两人抬头去看,见易伟已经提着易渝的书包走了过来。易渝朝秦裕如摆摆手:“我走了,”末了又加一句,“国庆快乐。”

      秦裕如紧了紧腰间的校服,问易伟:“易叔叔,我妈妈快下来了吧?”

      “你妈在上面问老师呢,”易伟指指教学楼的方向,“我看有一圈家长围着老师,估计你妈一时半会下不来。”说完低身牵起易渝的手:“我们就先走了,还要接易渝妈妈下班。”

      “易叔叔再见,”秦裕如有礼貌地道别,转身就噘起了嘴。他就知道姜梅不可能像别的家长一样,家长会一结束立马就带着孩子走,总是要拿着试卷找老师分析来分析去,额外磨蹭一个小时才肯走。

      秦裕如不去凑那个热闹,在操场上捡了个别人留下的篮球,找了个没人的篮球架,一个人默默地投球,捡球,再投球。

      等两人从学校回到家,天都已经蒙蒙黑了。厨师把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热第四遍前等到了主人。

      秦洛跟朋友出去吃饭去了,秦润深在国外出差,晚餐只有娘俩吃饭。

      秦裕如早就饿坏了,手都没甩干的就急急忙忙去拿筷子,闷头塞进三大块炖牛肉才垫了肚子,见厨师正端着一蛊海鲜汤走来,想起前一阵自己交代给他的事情,便问:“你去看那家肉夹馍怎么做的了吗?”

      “什么肉夹馍?”姜梅夹了口青菜放进嘴里,“想吃肉夹馍了?”

      厨师答:“少爷想吃学校门口的肉夹馍,特意嘱咐我去学。”

      “所以呢?”秦裕如问,“学会了吗?”

      厨师点点头:“做法是都学会了,明早做给少爷吃?”

      秦裕如嗯了一声。

      姜梅说:“街边的东西不干净,你别买着吃。”

      秦裕如把菜里的姜丝挑出来搁在纸巾上:“我没买,就是看着别人吃,想尝尝。”

      姜梅替秦裕如盛了碗海鲜汤,白瓷小碗跟骨瓷勺碰在一起叮当作响,浓白的海鲜汤浅浅地装了一层,搁在大酒店里卖,估计一碗就能卖好几十。

      秦裕如想到此,突然说:“妈,你之前从法国带回来的酒心糖还有吗?”

      姜梅诧异道:“你不是不喜欢吃酒心的吗?”

      秦裕如低头喝汤:“那糖挺贵的,别放在厨房里招了虫。”

      “有倒是还有,”姜梅点点头,“一会儿让保姆给你找,不过别吃多了,一天吃一个就行,吃多了长虫牙。”

      吃完饭,秦裕如就跟着保姆去讨糖,整袋捎回了卧室里。

      秦裕如剥开一颗糖纸,咬了一半在嘴里,只觉得甜腻,不觉得好吃,索性全部塞进了书包的夹层,想了想易渝那满脸的委屈样,准备一天投喂他一颗。

      这厢秦裕如刚洗完澡躺进被窝,就听见楼下大门打开又关上,接着是噔噔噔上楼来的脚步声,片刻秦洛指节敲秦裕如的门,透过门缝喊:“如啊,睡了没?”

      秦裕如踩着拖鞋过去给她开门:“怎么了姐?”

      秦裕如染的蓝头发已经褪色了,还略微潮湿的发尾搭在额头上,让秦洛一阵母性泛滥:“姐姐给你带了好东西。”

      秦裕如吸吸鼻子:“你抽烟了?”

      “没有,”秦洛在双肩背包里翻翻找找,“我们班男生抽的。”

      秦裕如不说话,倚着门框等秦洛把所谓的好东西翻出来。

      “当当当当——”秦洛把一个方正的盒子献在秦裕如眼皮子底下,“祝我最亲爱的弟弟十四岁生日快乐!”

      秦裕如肉眼可见地弯起眼角,把礼物盒接过来。是一台智能手机,触屏的,比他那个翻盖的老年机不知道高级多少倍。

      秦裕如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秦洛还记得,十月七号,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是自己的生日。

      “谢谢姐,”秦裕如捧着手机进了屋,方才在被窝里厮磨出的那点睡意完全消失了,只剩对新手机的爱不释手。

      秦裕如对照着老年机,把存的电话号码一个个输入到新手机里,又下载了最新版的手机□□和几部比较火的手游。

      秦裕如已经好几天没上□□了,在新手机上一登录,铺天盖地的消息震动个不停,都是他原先的朋友发来的,有约他出来去电玩城的,也有几条生日祝福。

      秦裕如挑着回复了几条,突然聊天界面最顶端闪了闪,一个崭新的对话框挑出来,群名叫做“永远的初一二班【爱心】”

      班长率先发来一条消息:“国庆假期有没有想一起出来写作业的?”

      底下众人纷纷响应。

      班长:“咖啡店?”

      众人七嘴八舌定下了一个连锁咖啡店,都开始约谁先到先点甜品,只有易渝说了声:“太远了吧。”

      这一小句聊天框很快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信息中。

      当了一个月的同桌,秦裕如也不是不知道易渝家的情况。一家人挤在一辆电动车上,看样子家里是连辆多余的自行车都没有。

      秦裕如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这么热衷于集体活动,平时在班里也是,看得出易渝想交朋友,可自己内敛的性子死勒着,绝不主动去招惹别人。

      秦裕如冷哼一声,就这样还想融入,融到猴年马月也融不进去,随手帮了易渝一把:@易渝 你家离哪儿近?

      班级扛把子一发话,别人都不敢发消息了,导致几分钟后秦裕如这句话下还是令人尴尬的空白。

      易渝竟然不回他消息?!

      秦裕如冷脸贴热屁股,闹了个没面,气得双脚蹬着被子乱扑腾,恰逢谭明一个电话打进来:“喂?如啊,我看你□□上显示,你换了个新手机?”

      “嗯,”秦裕如说,“我姐给的。”

      话音刚落,秦裕如心中大呼不好!

      果不其然,谭明嘴巴一张一合一吧嗒就开始了:“我好想好想洛洛姐啊!如啊,你跟我说,洛洛姐最近怎么样啊?又好看了没?交没交男朋友?哎呀洛洛姐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交了啊——”

      “明哥,”秦裕如瞅准时机打断,“你都要中考了,能不能收敛点,你们班是没有女生吗?”

      “放屁——”谭明声音猛地拔高,“我们班女生都跟恐龙似的!如花似玉的谁来我们这里读封闭初三啊!——”

      谭明也是个公子哥,比秦裕如大了两岁,学习跟不上还整天研究扑克牌,最后他爸忍无可忍,把他送进了封闭学校,就指望着初中最后一年能来个翻身农奴把歌唱。

      “你知道么,”谭明那边还在诉苦,“国庆节!他妈的就放一天半的假!今天下午开家长会,竟然就算半天假期了!明天晚上就要回那个监狱去了啊——”

      秦裕如本想约他出来吃吃玩玩,看来计划也泡汤了,懒得跟这个三句就拐到秦洛身上的人多嘴,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主页面上一只小企鹅图标右上角显示99+,班级群里又聊开了。秦裕如一直觉得翻记录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这次出乎意料地点了进去,从自己发的那句话往下看。翻到中间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易渝:“我家在西城区,咖啡店好远。”

      没人理他,又淹没在长篇大论中了。

      秦裕如点进易渝的□□,先发了好友申请,通过后问:“我刚刚在群里问你话,你怎么不回我?”

      易渝像是打字很慢的样子,半天发不过来一条,好几分钟发过来一大段:“我在用我爸爸的手机,我自己没有手机,刚才他用手机打电话去了,所以我没办法回你。”

      秦裕如这个大少爷哪能知道民间疾苦,只觉得这年头没人没有手机,好歹也会有个老人机拿在手里,刚想嘲讽嘲讽,字都编辑好了,一个一个又都删了,最后问:“你哪天有空,咱们出来写作业吧。”

      易渝:“就咱俩?”

      秦裕如:“你不是嫌班里人订的地方太远?”

      易渝:“那就咱俩。”

      秦裕如想了想:“明天怎么样?”

      易渝回复:“明天不行,家里要给我过生日。”

      原来明天是小同桌的生日,秦裕如在心里默默记下。跟祖国母亲一天生日,气派。

      秦裕如:“那你说哪天?”

      易渝:“都行。”

      秦裕如:“那就五号吧。”

      易渝同意了:“我要把手机还给我爸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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