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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

  •   “渝哥,”酒保端着托盘走过,看见易渝稍稍点了下头,“新来的电吉它手已经到了,我让他在第二个屋等着了。”

      易渝回头看了一眼,皱起眉:“你们是先去冲个澡再去,还是...”

      “直接去!”林圣贤嚷嚷着,扯扯身上的篮球衫,露出两条肌肉发达的麒麟臂,“干他丫的!”

      易渝不管他正宗的国骂,径直掠过他身侧:“那我去冲个澡,你在这儿等我五分钟。”

      张启跟上:“我也去。”

      “哎哎哎——”林圣贤一把抓过张启,横眉瞪眼,“你干什么你,就会拍渝哥的马屁。洗了澡就没气势了!”

      张启简直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易渝的身影消失在灯红酒绿里。易渝有个毛病,洗澡必须锁门,而且不止锁自己的那扇门。浴室门口到单独的隔间一共有三道门,他都要仔仔细细锁好。这也就意味着,要是没跟他一块进浴室,等他洗开了,就没人能进得去了。

      五分钟后,易渝穿了件短袖连帽衫和宽松运动裤,领着两个满身汗味的大老爷们和刘嘉,推门进了第二个屋。

      沙发上坐着个年轻人,很乖地把手搭在膝盖上,一把电吉他罩着琴套搁在一旁。易渝一推门吓了他一跳,忙不迭站起来:“你..你好。”

      “你好,”易渝随意一点头,“坐。”

      年轻人颤颤巍巍坐下了,易渝挑了位置坐在他对面,林圣贤像个门神一样背着手坐在易渝左侧,张启坐在右侧,刘嘉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

      背后,林圣贤狂戳张启的手臂,示意他也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易渝剜了林圣贤一眼,偏头低声跟他耳语:“你戳张启可以,别总戳着我背。”

      “那个...”年轻人稳了稳心绪,小声开口道:“各位前辈好,我叫林承。”

      “哎呦,本家人啊,”林圣贤瞬间丢掉他的酷哥人设,咧着嘴伸出一只手,“我叫林圣贤,咱俩一个姓。”

      这回换张启狂戳林圣贤手臂:“林圣贤你干什么!端着点儿!”

      易渝默默挺直腰板,两个人来回戳的他脊梁骨疼。

      一只手把林圣贤按回座位,易渝缓和表情开口:“我叫易渝,主唱,”又一指身边互戳的两位:“林圣贤跟张启,你以后有时间了解。”

      易渝看了刘嘉一眼:“这位是刘嘉,电吉它手。你弹一段,让他听听。”

      刘嘉笑起来:“你听就是了,还点名道姓让我听。”

      易渝一抬下颌:“没你专业,”接着靠回沙发靠背里,默默看着林承把乐器拿出来。

      林承拿出来的是一把暗红色的琴,造型好看,张牙舞爪地贴着些贴纸,让人联想到高中那些为音乐痴狂的学生。

      刘嘉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林承左手:“不用插电了,我就看看你指法。”

      林承点点头,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小心翼翼地摸出拨片捏在手里:“我开始了。”

      刘嘉鼓励了他一句,接着就抿起嘴不出声地看。

      林承弹了一小段,指法很复杂,炫技的成分多些,反正没碰过琴的林圣贤是被唬住了:“卧槽,可以啊这小伙子。”

      易渝盯住林承上下翻飞的左手,耳畔竟渐渐嘈杂。他听见有人喊了他的名字,很响亮的一声:“易渝!”

      “看好了!如哥给你来段炫的!”

      刹那间舞台上所有的灯光全都聚集到一处,那处底下坐着个闪亮的人儿,抱着琴对着话筒朝他笑:“你比大拇指有什么用!”

      林承汗津津的,指肚都开始打滑,一个拿不住,拨片啪嗒掉在地上,食指没刹住,划在了震动不止的琴弦上,流出一点嫣红:“啊...”

      “那个......”

      “拨片都拿不住,你弹得什么琴。”易渝突然出声,俯身把拨片捡起,拍在桌子上。

      林承愣了,不知道刚才对自己还和颜悦色的男人怎么突然就冷了脸。易渝与他对视两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叹了口气:“等着,我去给你找创可贴。”

      “我我我,我跟您一起去,”林承放下琴,跟着易渝的步子出去了。

      “什么情况?”张启挠挠脑袋,“嘉哥不也有时候会掉拨片嘛,也没见他说,渝哥今天是吃了枪子了?”

      “你还看不明白啊?”林圣贤分析的有鼻子有眼,“渝哥就不想让他来呗。刚刚那林承在弹的时候,渝哥都直眼儿了,根本没在认真听,脑子里指不定在想法子把他打发走。”

      “别瞎猜,”刘嘉踹了林圣贤一脚,踹的林圣贤哎呦一声,差点歪到地上去。收回脚,刘嘉摸摸下巴,说:“林承太急于展示自己,要是真的来乐队里啊,估计磨合期就要花不少时间。”

      储物间里,易渝揭开一个创可贴,粘在林承的指尖。冷不丁出声:“你弹曲子总想着自己,来乐队恐怕不好磨合。”

      说完,易渝瞥了林承一眼。林承比他矮,只能看见头顶:“我听他们都叫你渝哥,我也可以叫你渝哥吗?”

      易渝靠在货架上:“可以。”

      “渝哥,那...那我算通过了没有?”

      “这取决于你自己,”易渝说,“就像我刚才说的,你上一小节快了一拍,下一小节你就慢一拍补回来,非专业的听不出来这点瑕疵。可在一个乐队里,容不得你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电吉他大篇幅是要融在背景音里的,你要综合大家,就不能突出自我。”

      林承咬着下唇,点点头。

      易渝觉得在储物间有些气闷,抬步推门而出:“没有通过不通过,只有合适不合适。暂且来看,你有一点不合适。但要是你能很快改变的话,我相信你就能顶替刘嘉了。”

      林承亦步亦趋跟在易渝身后,进屋拿了琴先出来了,易渝随后进去,随手掩上门。一进包厢对上三双询问的眼睛,易渝耸耸肩:“你们的意见?”

      “我同意他来,”刘嘉懒洋洋地举着一只手,“无论谁来,都比我弹得好。”

      “你俩呢?”

      “我都行,”林圣贤笑呵呵道,“我不懂他刚刚弹的怎样,反正挺唬人的。”

      张启随着点了点头。

      易渝了然,摸出手机走出包厢。墙边林承还在那站着等,易渝晃晃手机:“还要跟我们老板说一声,今天你先回去吧。”

      “哦哦,”林承双手递上一张小纸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写的:“这是我号码,到时候打我电话就行。”

      易渝收下塞进口袋里,走去走廊尽头给魏连州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喂?”

      易渝怔了一下,揣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拈了一下林承才给的纸条:“高沂。”

      “找你魏总是吧?”高沂问,接着把听筒拿远了些,“魏连州,易渝的电话。”

      魏连州的声音有点遥远:“让他一等,油焖大虾马上出锅!”

      易渝没催,他没理由催他老板,握着电话静静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相互搀扶着路过,易渝嫌恶地躲避了一下,又上前替他们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喂易渝啊,”窸窸窣窣片刻,魏连州终于接过电话,还不忘低声嘱咐高沂:“媳妇你先吃就行,虾别凉了。”

      易渝简单把事情跟魏连州说清楚,魏连州没什么主意,就让易渝他们自己决定。

      早晨,秦裕如在家灌了两杯冰牛奶,一瞧餐桌上全都是些清淡的粥和不放葱的饼,没了坐下来享受早餐的欲望,随便叼了片吐司就出门了。

      头一回打扮的稍显正式,秦裕如直到坐上后座还不习惯。美国人不讲究穿着打扮,在校园里一件短袖一条牛仔裤完事儿,冬天在外面裹个充了三斤棉花的过膝棉服,到了室内一脱,正正好好。

      秦裕如把后腰塞好,烟青色衬衣配着西装裤,乍一看很有大学教授的样子。为了看清同学们的脸,也为了提升气质,秦裕如还戴上了一副细边的无框眼镜,黑色头发柔顺地垂在脑后额前。

      秦裕如来的有点迟,回办公室来不及,直接去了教室。他教的是外国文学,选修课,上的人不多,第一堂课认真听的不到十个。

      两小时后下课,秦裕如收拾了散落讲台的资料,放进包里回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大部分的老师已经到了。有的秦裕如昨天见过,有的没见过。秦裕如弯腰鞠躬打招呼,礼数做得很足。秦裕如对桌是个女老师,三十出头,活泼的像个女大学生,一来就朝秦裕如挥手,神秘地说:“秦老师,你看你桌子上。”

      秦裕如一看,一大把花束立在桌子上,里面不是真花,全是一颗颗用竹竿挑着的大樱珠。秦裕如环顾四周,那些老教授们也都一边喝茶一边竖着耳朵听,不免有些好笑。

      “谁送来的?”

      姜慧摇摇头:“不知道,一个小伙子来送的,一进门就问你在哪个桌。”

      樱桃丛里夹着张小卡片,秦裕如抽出来,问:“来送的人知道我名字?”

      “知道。”

      卡片上有一行字,印刷体:“今晚酒吧举行道别演出,来看吧。”

      姜慧还在说:“现在代送花的还真厉害,外卖车给喷成绿的,跑起来哼哼的。”

      秦裕如问姜慧借了个塑料碗,把樱珠一颗颗摘下来过水洗了,分给办公室的教授们。

      姜慧咬着樱珠问:“秦老师,该不会是哪个女学生吧?你这才上了一节课,人气就这么旺?”

      秦裕如笑着摇头:“不是。”

      “哦,”姜慧又挑了一颗扔进嘴里,看样子有些酸,挤眉弄眼,“我可提醒你啊,咱学校禁止老师和学生谈恋爱,这是高压线。”

      秦裕如点点头:“我知道。”

      秦裕如坐回座位,登录了班级教学系统,布置下去课后作业。

      午饭时间,秦裕如拿出保姆给准备的便当,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一分钟。姜慧满眼羡慕:“我的天哪秦老师,你老婆也太细心了吧?”

      秦裕如呛了一下:“我单身,便当是家里人给做的。”

      “哦哦,”姜慧有点尴尬,顿了顿又问:“那秦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啊?”

      秦裕如抬眸看向姜慧。姜慧三十三了,也是单身。眼神接触,秦裕如读到了赤裸裸的试探和好感。

      低下头去,秦裕如拨弄着饭盒里的炸刀鱼和红烧茄子,漫不经心道:“没有和女孩儿谈恋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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