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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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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箱插好了吗？”易渝把吉他挂在胸前，俯身把两根电线拨到一旁，回身问刘嘉。
刘嘉比了个OK的手势，轻扫琴弦，音响随之而响。
易渝看向林圣贤，又看向张启，在高脚凳上坐直了身子，指甲一弹话筒，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响。
林承就在台侧坐着，易渝上台前嘱咐他认真看乐队之间的配合，导致现下他掌心出汗，搞得像上台的是他自己一样。
易渝向台下看了两眼，呜呜泱泱全是人。昨天道别演出的海报一张贴出来，今晚来了平时三倍还多的人，不好好在卡座吧台坐着，都举着酒杯站在台下。
易渝这个乐队在聚友驻唱好几年了，人气高，一周有五天都是他们唱。刘嘉这回要离开，都挺不舍的。
时间到了，见易渝还迟迟不开始，张启不由得出声提醒：“渝哥，九点半了。”
秦裕如没来。
易渝没理由无限拖延，随便说了几句，让观众给刘嘉几次震天的掌声，又把林承请到台上介绍了一番。
一共唱了九支歌，头三支是刘嘉写的词，四个人一块儿编的曲，后六首按老规矩让听众点。听众也很应景，专挑些悲情伤感的歌，唱着唱着易渝都有点哽咽。
最后刘嘉又说了几句，林圣贤抱着他险些哭出来，最后一场由刘嘉担任电吉它手的演出算是落幕了。
等着把东西收拾下去，时间接近凌晨。让人意外地，易渝又拎着吉他上了台。
敲敲话筒，易渝说：“后半夜的歌手阿尧来的迟了，今晚我先代他唱一首。”
路上堵车来的晚了点的阿尧猛地停住上台的脚步，扭头疑惑地看向收拾电箱的张启：“？？？”
张启拉住阿尧的胳膊：“渝哥刚刚说想单独唱首，给他五分钟就行。”
变调夹夹到三品，易渝唱到：“Oh, nowhere left to go.....”
易渝声音清亮，唱这种抒情歌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可挨不住他英语发音纯正，几年前跟着秦裕如一句句练出来的口语，唱英文歌又添了几分彩。
“什么情况？”唱完下台，擦身的瞬间阿尧搭住易渝肩膀，问道，“你怎么唱首同性恋的歌？”
后台瞬间多了四道惊讶的目光，张启刘嘉林承加上林圣贤。易渝轻轻甩开阿尧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快上去吧，唱一首就没人唱了，算什么事儿？”
“渝哥，你不会是...”林圣贤还没问完的，就被张启从背后锁了喉，“唔唔——张——你他妈的...”
挣脱开张启，林圣贤气呼呼的喘：“渝哥跟我们这么好关系，有什么不能问的！又不鄙视排挤他。”
易渝把吉他装好，变调夹取下收进夹层，点点头，握住琴头把吉他扛肩上，眼神一个个扫过去：“嗯，谁鄙视排挤我，我拿吉他砸他。”
众人嬉笑打闹成一团，张启把他的贝斯往前递：“用我的砸，我的结实！”
林圣贤止住笑，左手拉张启右手拉刘嘉，嘴上招呼着林承一块凑近，问：“那...今晚这首歌，就是特意唱给某人的喽？”
易渝一把年纪了也容易害臊：“别瞎说，他没在现场...”
“啪！”
一声响指清脆地响起，两米远处，秦裕如还是衬衫西裤的打扮，显得文质彬彬，跟酒吧简直格格不入。
红色绿色交替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唤：“易渝。”
迎着众人炽热的八卦目光，秦少爷觉得沉睡在体内的疯狂因子重新叫嚣。他踏着皮鞋走近了一步，笑着说：“谁说我不在现场了？”
同样的酒吧门口，同样的砖墙，秦裕如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支烟。他不是烟瘾重的人，只是一天都待在学校里没碰烟，让他隐隐约约有点想了。
易渝这次没夺。秦裕如今天换了包外国烟，看起来挺贵的，没舍得按灭。
片刻，易渝努力忽略身后从门缝里探出来的四颗脑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一开口就带着点娇气，腻歪着撒娇，是八年前秦裕如这货宠出来的。
秦裕如看了一眼手里的烟，是从机场免税店随便买的。冰冰凉凉的，有点儿不习惯：“我看你那卡片，还以为你以后不唱歌了呢。”
星星点点的烟火灼烧着一方空气，易渝看呆了，问：“给我抽一口成吗？”
秦裕如下意识就把夹着烟的手往前一递，刚一动作就意识到不妥，另一只手伸进裤兜摸烟盒子：“有点薄荷，你抽的惯吗？”
易渝没接话，往前探着身子，启唇含上烟屁股，深深一口吸到肺里。触感有些湿润，一口烟顺着气管凉到底，嘴上却是火烧火燎。
“抽的惯。”
秦裕如举着烟愣神，半晌换上副不明显的笑脸，轻轻薅住易渝的卷发往后一扯：“跟谁学的？”
易渝不答反问：“刚刚在后台，你...”
“感谢你给我唱的那首歌，”秦裕如说，“顺便让你朋友认识认识我，给那小孩儿提提醒。”
易渝蒙了：“什么小孩儿？”
秦裕如抬手招来一辆车，扒住车门：“你凑近点。”
易渝刚一凑近，秦裕如嗓门大的就像故意让门口偷听的那几个人听见一样：“我跟你不可能！别再像个高中生一样搞些无聊的把戏！”
“如哥！我——”
“嘘——”秦裕如浅笑着，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攥了一下易渝的手，又朝着耳垂上吹了口气“演了这出戏，你就知道小孩儿是谁了。乖，这是奖励。”
易渝冷不丁得了奖励，一团赭红袭上两腮，干巴巴地问：“你这就回去了？”
“嗯，”秦裕如点点头，收起流里流气的模样，恢复了西装革履的教授身份，“回学校住一晚，现在回家太晚了，怕搞出动静来我姐害怕。”
果不其然，等易渝回了酒吧，其他人或多或少安慰了他几句，林圣贤还自掏腰包给他点了六瓶啤酒。磨磨蹭蹭的，最后只剩林承一人还不肯走。
免费的啤酒不喝白不喝，易渝仰头灌了两口：“还有事儿？”
林承扭捏着坐在易渝旁边，猝不及防抢过酒瓶来猛喝几口，一抹嘴角的泡沫：“渝哥，我喜欢你，你别喜欢刚刚那个人了好不好？”
易渝内心着实惊讶了一番，但面上端得很稳，波澜不惊的，上下打量了林承几眼：“你喜欢我？你也是同性恋？”
“你不是说，不搞鄙视和排挤吗？”
易渝不动声色地把林承对嘴喝过的那瓶酒推开，要了酒起子重新开了一瓶：“随口一问而已。”
林承注意到了易渝的动作，眼神一暗，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还是问出口，等着易渝彻底给他判死刑：“渝哥，我刚刚说的...”
易渝搁下酒瓶，示意酒保把瓶子收了：“行了小林，都是一个乐队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搞些这种事儿。”
林承还不死心：“你说我不好在哪儿？我改还不行吗？”
易渝嗤笑一声：“你二十出头大学生啊？这种话你也——”
他猛地想起来，林承大抵就是二十岁左右。
“那个——”易渝手背抵着嘴唇，咳嗽两声，掩盖过去尴尬，“我喜欢高知分子，斯文败类型的。不是我打击你啊小林，你高中毕业了没有？”
林承觉出冒犯，恶狠狠地说：“我有高中毕业证的！”
“抱歉，”易渝及时道歉，“无意冒犯，只是在挑明我找对象的要求。”
易渝勾起外套抱在怀里，抬脚往酒吧外走，像是一刻也受不了酒吧的吵闹：“明早十点排练，别迟到。”
头一晚还在调侃别人表白方式没有高中毕业，第二天一早就捧着一束花站在宿舍楼底下，不出意料，还是一束樱珠。
秦裕如习惯性晨跑，六点四十准时蹬着跑鞋下楼，这会儿都绕着树林跑了三圈了，第四圈就看见教师宿舍楼底下戳了个人，那人怀里还抱了一束花。
秦裕如喘得有些厉害，停住脚步慢慢走过去，想见识一下谁有胆给老师送花献殷勤。额头上的汗还没消下去的，秦裕如就被浓郁的古龙香水味儿给定在原地了。
出于好意，秦裕如扭曲着脸，迈出一步从背后拍拍那人的肩膀：“兄弟，听我——卧槽！”
易渝转身，笑着把那束花递出去：“如哥，早上好——啊不对！”原本自然展露笑颜的脸嗖地板起来。
秦裕如拨开花：“你.....什么情况？西服皮鞋？还有腕表？”
易渝不说话，把头稍微往下低了低，只是直着胳膊送花，大有秦裕如不收就一直举着的意思。
周围已经有上早课的学生指指点点，秦裕如别开脸收了花，拿鞋尖轻轻踹了易渝的小腿一下：“易大孔雀，早上起来就发情？喷这么多香水是帮你招蜂引蝶的？”
易渝还是板着脸，只有嘴角稍微松动：“别胡说。”
秦裕如上手去捏易渝的腮帮：“既然要招蜂引蝶，板着张棺材脸可不行。”
易渝很倔强，腮帮都酸了表情也没崩。秦裕如没辙，兀自从“花束”上摘了个樱桃，在袖子上擦了擦扔进嘴里，一嚼满嘴甘甜：“你再不说话我上楼了，一会儿还要上课呢，我得上去把PPT再检查一遍。”
易渝表情管理陡然失效：“别别别——”
秦裕如一记白眼飞过来：“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刚才犯什么神经？”
“谁犯神经了，”易渝刚想抬手抓抓头发，摸到触感不大对，想起头发是打了发胶做了造型的，立马又缩回了不安分的手，“指南上说了，这叫散发魅力。”
秦裕如正扬起头来喝水，差点没喷易渝一脸，水冲出口的瞬间及时偏头，堪堪擦过易渝耳畔喷到地上，手里的花束没握住摔了下来：“什么？你还有指南？指南上管棺材脸叫散发魅力？！”
提到指南，易渝又立刻变回了棺材脸，眉毛都快要纠结在一块儿。
秦裕如好笑地伸出手：“来来来，给我看看你的指南，我倒要看看上面都讲了些什么屁话。”
易渝表情管理又崩了，跺着脚往后躲：“不行，给你看了以后就没有惊喜感了！”
“还惊喜感？”秦裕如笑道腹肌隐隐抽筋，“你多大了？高中生？都快三十的人了，别搞什么惊喜感了。”
易渝煞有其事地摇摇头：“指南上说了，惊喜感不只是小年轻的专利，老夫老妻也要有惊喜感。像今天，刻意打扮过的头发和穿着，浪漫的花束，还有低头三十度凸显的深沉感，是不是都很惊喜？”
秦裕如挑起一边长眉，愣了几秒，就在易渝即将恢复他的棺材脸时，抬手在他肩膀上点了一下。点完了，秦裕如只有一个念头，易渝这几年长高了，长得能够跟他平视了。
秦裕如忽然笑了一下，一滴汗珠恰巧从太阳穴流过，他用手背擦去：“谁跟你老夫老妻。”
说完秦裕如转身进楼，还没忘了捎上掉在他脚边的一束樱珠。
作者有话要说： 当秦裕如得知易渝看的是如何追求女生的指南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