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中就相爱了》自华

3、Chapter 3

　　秦裕如软趴趴地赖在后座上，吃着手扶箱里的蛋黄酥，前面开车的是刘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提醒道：“少爷，别吃太多了，晚上老爷从意大利带回来了厨子，要做意餐吃。”

　　秦裕如又嚼了两口：“意餐有什么好吃的，我明天想吃天妇罗，刘叔你跟厨房说下。”

　　刘叔恭敬地应了。

　　车子缓缓驶入一处别墅，在喷泉前停下，接着就有两个门童上前来开车门，微微弯腰：“少爷。”

　　秦裕如把书包随便扔给其中一人：“放楼上去，”接着就抬脚进了屋，张口就喊：“爸，妈，我回来了——唔！”

　　话音未落，一双手伸过来捂住了秦裕如的嘴：“别出动静。”

　　“唔唔唔——”秦裕如口鼻处一下子没有了新鲜空气，急的直拍那人的手，疯狂摇头示意自己不出声，那人才松手。

　　氧气灌进肺里，秦裕如登时就变了卦，胳膊肘往后一捣，但还没等碰着那人的，自己的手肘就被擒住了，接着一扭一别，电光火石之间秦裕如就被死死按在墙上，还是脸着墙的那种。

　　秦洛毫不费劲地制着秦裕如，嘿嘿直乐：“你跆拳道都上了三个月的课了，怎么还是花架子。”

　　“秦洛！”秦裕如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按在墙上蹂躏，“每天来这么一招，有意思吗？！”

　　“也不是每天嘛，”秦洛松开了秦裕如，还细心地掰着她弟弟的胳膊拉伸，“今天有个事找你帮忙。”

　　秦裕如没理她，瞅了瞅跟自己一般高的秦洛：“我妈呢？”

　　“姜姨跟爸去散步了，”秦洛拖着秦裕如的胳膊往洗手间拽。

　　秦洛是秦裕如同父异母的姐姐，姜梅嫁进来的时候，秦洛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这些年下来也是对姜梅向对亲妈一样，就一个要求，把“妈”这个称呼始终留给埋在墓园里的生母，叫姜梅“姜姨”。

　　秦裕如随着秦洛进了洗手间，一看洗手台上那花花绿绿的玩意就明白了：“姐，你这都高二了吧？怎么还有时间搞些这个？”

　　“怎么没有时间，”秦洛拿起一罐染发膏搅和了搅和，“来来来好弟弟，让姐在你头上试试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秦裕如躲来躲去，秦洛拿他做实验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一次性的，洗洗就掉，”秦洛抄起小喷壶准备喷湿秦裕如的头发。

　　“等等——”秦裕如索性站到马桶盖上，“有个条件。”

　　“什么？”

　　“给我换个智能机，”秦裕如掏出老年机扔在洗手台上，“这玩意玩着太没劲。”

　　秦洛“噗嗤”一下就笑了：“你姐我用智能机才一年，你这么大点也想要？”

　　秦裕如竖起三根手指：“三次染头发的机会。”

　　秦洛爽快答应：“成交。”

　　秦润深和姜梅从院里散步回来，儿子女儿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了，一个指缝里都是蓝的，另一个满头都是蓝的。

　　“洛啊，”秦润深坐在主座上，像模像样地批评但一点也不严肃：“不像样，弄着你弟弟瞎搞。”

　　秦洛吐吐舌头不说话，专心致志盯着意大利厨师变着花样做一枚鸡蛋。秦裕如收了秦洛的好处，自然也不会多说话。

　　秦润深是南方人，还在南方结过一次婚，后来带着秦洛来北方做生意，运气好到爆棚赶上了创业良机，别看现在才四十出头，分公司都开到国外去了。

　　秦家向来没有什么规矩，饭桌上也十分活跃，不一会儿秦裕如就敲着盘子朝大厨吆喝：“这个肉再来一份。”

　　大厨听不懂汉语，妄若未闻低头捣鼓两根秋葵。

　　“一人就一份，”秦洛用叉子把她盘子里的肉移到秦裕如的盘子里，“喏，吃吧。”

　　秦裕如也不客气，夹起来就吃，吃的满嘴带油，湛蓝的头发尖都透着快活。

　　姜梅有点生气：“多大了还抢你姐姐的吃食。”

　　秦洛摆摆手：“我不吃，减肥呢。”

　　秦裕如偏头瞅了一眼，跟姜梅同时说：“你是该减了。”

　　“洛你又不胖。”

　　“......”秦裕如挑眉看向姜梅，“净拆我台。”

　　秦洛哈哈笑了声，没计较。

　　“来吧，”秦润深端起红酒杯，笑眯眯地望向秦裕如，“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们两个孩子都要好好学习，特别是如啊，祝贺你，重返校园！”说罢一饮而尽。

　　秦裕如撇撇嘴：“这有什么可祝贺的，上学多没劲，还不如在床上躺着呢。”

　　秦裕如去年在街上骑车子，被车从后面追尾了，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没赶上小学毕业考试，合着读了两遍六年级。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正是说什么都要顶你一句的年龄，秦润深也没恼，晚餐结束后说：“睡觉前把你那头发颜色洗了去。”

　　秦裕如点点头，两三步跨到二楼的卧室，先把书包里新发的课本都拿出来，封皮写上龙飞凤舞的“秦裕如”三个字，才走进浴室去放热水。

　　二十分钟后，秦裕如裹上保姆放在浴室门口的睡袍走出来，一照镜子傻了眼。镜子中自己脑袋上，墨黑的软发还是泛着蓝，一副社会青年的样子。

　　秦裕如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挺帅，自我欣赏了五分钟还是重新走回浴室，他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在第三次踏出浴室后，秦裕如湿着头发冲出房门，趴在秦洛卧室的门上狂敲，门开了就摆出一副愤怒的小模样：“你看看！洗不掉了！”

　　秦洛举起搓的通红的一双手：“又不是光你洗不掉。”

　　“那怎么办，”秦裕如坐在秦洛的床上，看秦洛翻箱倒柜找东西，“明天估计要在走廊上度过了。”

　　“这个怎么样？”秦洛找出一顶灰色的贝雷帽，在秦裕如眼前晃了晃，“能把你头发都遮住。”

　　“丑。”秦裕如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床垫上，手背遮住眼皮，骂骂咧咧放狠话，“姐，要不然你干脆给我剃个光头算了。”

　　光头？秦裕如一下子就想到自己的小同桌，脑袋光油油的，摸着手感还很好。

　　秦裕如又找出一顶鸭舌帽：“光头多难看啊，你不是要立志做校草吗？”

　　难看？秦裕如又想到自己的小同桌，不由得出声反驳秦洛：“一点都不难看，衬得人还特别可爱。”

　　秦洛笑了，一双蓝手上来就捏秦裕如的脸蛋：“哪有说男孩子可爱的，都说帅气。”

　　帅气？秦裕如脑海里描摹了一遍易渝的五官，摇摇头：“就是可爱。”

　　“行吧，可爱就可爱吧，”秦洛摊摊手，“不过我可不给你剃，万一剃得不可爱了，又是一顿找算，我才不冒那个险。”

　　“先给你个帽子戴着，”秦洛把秦裕如从床上拉起来往门外推，“要是你想剃明天放学让刘叔带着你找理发馆去，现在你姐姐我要睡美容觉了。”

　　“手机什么时候给我？”秦裕如艰难回身问道。

　　“你急什么，”秦洛靠在门框上，“我也要攒一攒钱才能给你买啊，真当爸一个月给我好几千零花？”

　　秦裕如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保姆进来，已经把热好的牛奶放在床头了。秦裕如钻进被子里，歪在床头玩了一会贪吃蛇，当牛奶微微变凉的时候吨吨吨喝干净，顺手捋了把自己的头发，耐不住又去镜子前看了一番，心里琢磨着是剃头还是不剃头，迷迷糊糊软在三四个枕头和薄被间睡着了。

　　高中上课比初中要早，等秦裕如背着书包手压着帽檐下楼时，刘叔已经把秦洛送下，恭敬地立在客厅等着送秦裕如了。

　　姜梅和秦润深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一个在公司一个在后院。秦裕如抬眼看看时间，随手拿起一包三明治和一瓶豆浆揣进书包，跟着刘叔去了学校。

　　一大早起来秦裕如根本没有食欲，恹恹地坐在宝马后座上，开窗把他姐留下来的香水味给散出去，书包里的三明治放凉了也没碰。

　　学校离家并不近，紧赶慢赶二十分钟才到。秦裕如挥别了刘叔走进校园，想到自己鸭舌帽下藏着的是发蓝的头发，心里就一阵雀跃。

　　纹身染发打耳洞，不论男女，对秦裕如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着偌大的吸引和向往。

　　秦裕如路过教室前门时瞥了一眼，老季正端坐在讲台上，便从后门溜进教室。已经有几个好学生站在座位上，捧着书大声朗读语文课本第一篇了。

　　其中有一个“好学生”，正趁老季不注意，在课本的掩护下，偷偷往嘴里塞早饭。

　　秦裕如闻着味找过来，发现这偷摸吃早饭的“好学生”就是易渝。

　　“哎，”秦裕如把书包解下来挂在课桌右侧，撞一撞易渝的肩膀。易渝以为是老季来了，吓得一哆嗦，着急忙活把早饭塞进桌洞，抬头见是秦裕如才送了一口气，嘴里含着早饭含糊不清道：“你吓死我了。”

　　“你吃的什么呢？”秦裕如问。自己空空如也的胃在闻着早饭味儿的一瞬间苏醒了过来。书包里那营养丰富恨不得往里打仨鸡蛋的三明治已经失宠了，秦裕如现下觉得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就是易渝桌洞里的那一口。

　　“肉夹馍，”易渝小声说，“在校门口买的，两块钱。”

　　“两块钱？”秦裕如愣了愣，“两块钱能买到什么好的？”

　　易渝没听懂：“肉夹馍啊，还挺好吃的。”

　　秦裕如闻着那味儿估计也很好吃，暗戳戳咽了口口水，心里吐槽起自己家的厨师来。

　　营养丰富有什么用？吃起来香才是正道啊！

　　旁边易渝还在问：“你要尝尝吗？”

　　秦大少爷就算再饿，也不会去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不吃。”

　　“哦，”易渝转过头去，又塞了一口肉夹馍。

　　秦裕如抿抿嘴唇，气呼呼地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随便翻到一页，也不看写的是什么就大声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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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季：看不出秦裕如这孩子学习还挺用功，一晚上的时间就预习到这么往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