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中就相爱了》自华

21、Chapter 21

　　晚饭过后，秦裕如和魏连州往教学楼走，路过操场时模模糊糊看见个人影在跑圈。

　　魏连州盯着看了几秒，轻笑出声：“他这话说的，让我们明天得奖也不是，不得奖也不是。”

　　秦裕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差拍着胸脯保证：“咱们走的很好了，肯定能得奖。”

　　回到班里，魏连州把食堂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导致第二天上午训练时，张教官面对的是一张张耷拉着的臭脸。

　　一帮高中熊孩子膈应张教官的方法就是不听指挥，让立定就偏要再多往前走一步，让齐步走就偏要迟一秒再抬脚，急得张教官脸红脖子粗，可学生们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有火也不发出来。

　　捣乱归捣乱，等到下午闭幕式的时候，众人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展现着最好的方队走过主席台，喊号子喊得个个呲目瞪眼。主席台上校长乐呵呵地点评：“这届国际部真是不错！不懒散！”

　　“意料之中”的，拿了第二名。

　　闭幕式结束后，装扮主席台的花束被学生们一抢而光，每个班都拿了一束，吵闹着送给教官。班里有人也得了一束，推搡来推搡去没人愿意拉下脸给张教官送花。张教官也有自知之明，一结束就不知道跑哪里躲着了。

　　同学们急着回班里吹空调，花束最后传到了秦裕如手里。

　　秦裕如毫不含糊，转手就戳到了易渝鼻子底下：“喏。”

　　易渝把书包背好，心想秦裕如现在越发用人自在了，想通过他把花给高沂，却连句谢谢了麻烦你都不说。

　　“你等着，”易渝接过了花抱在胸前，“有什么话要说没？”

　　“！！！”秦裕如被易渝这一日千里的发展速度惊住了，自己还没料到这一出的，不免大脑有点空白，挑来挑去选了一句最老套的：“那个...希望你能喜欢...”

　　“哦，”易渝点点头，四周看了看，发现高沂已经不在操场上了，想着回班里再给她，下巴突然被人擒住，下意识扬起了下巴。

　　“你这眼睛怎么回事儿？”秦裕如紧紧盯住易渝的双眼，“怎么都红了？”

　　秦裕如的气息冷不丁钻入鼻腔，渗入五脏六腑，惹得易渝微微躁动不自然起来。他把这种奇异的感觉归结为斜斜照过来的夕阳太灼人。

　　“别动，”秦裕如说，面色紧张，“你是不是又对着太阳光看书了？”

　　不等易渝回答的，秦裕如气急败坏起来：“说了多少回了，对着太阳光看书毁眼睛，少看那十分钟书能怎么着？”

　　“能多考五分。”

　　“你丫别给我顶嘴，”秦裕如拽着易渝的手肘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能多考五分怎么了？五分值什么？”

　　“能从级部九百到级部八百八。”

　　“你丫还顶嘴！”

　　“回去就把这个药滴上，这个药膏睡觉之前涂一次，睡起来之后再滴一次眼药水，红血丝就能退了。”

　　“大夫，”秦裕如拿眼剜易渝，故意问道，“以后用眼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校医接过秦裕如的校园卡放在刷卡机上，扣去了二十多块钱：“注意用眼卫生，别在车厢里，阳光底下看书，别用手揉眼睛，没什么大事。”

　　“你看！”秦裕如立马说，“不能在阳光底下看书了啊！”

　　“大夫！这有人磕破腿了！”隔壁房间有人喊道。

　　“我过去看看啊，你俩滴上眼药水走就行了，”校医从抽屉里拿了消毒包扎用的东西，匆匆嘱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易渝把怀里的花放到一只胳膊上吃重，单手旋开眼药水瓶盖，仰起头，眼药水瓶离着眼睛还有八丈远的就捏瓶身。不出意外的，一滴落在了鼻梁，两滴落在了眉心。

　　秦裕如看的无语，抬手接过小小的塑料瓶，说：“闭眼。”

　　食指搭上易渝细腻的皮肤，秦裕如轻轻抬起上眼皮，另一只手捏住瓶身。一滴水滴状的药水悬挂在瓶口迟迟不落，秦裕如一晃手腕，药水精准落入眼眶，融到眼睑里。

　　松开手，秦裕如吩咐道：“转转眼珠。”

　　易渝照做，顺时针一圈逆时针一圈，忽然觉出有点盐水淋过伤口的刺激感。泪腺一下子分泌出泪液，充满了整个眼眶，易渝睁开眼来，顺势接上秦裕如注视的目光，两人皆是一怔。

　　“......”

　　半晌，易渝开口，目光不曾移开半分：“这眼药水好辣眼睛。”

　　“嗯，”秦裕如鼻腔里发出模糊的一声，手指微曲，拭去易渝眼眶里盛不住流下来的泪珠，“这只眼闭上，滴另一只。”

　　易渝听话地闭上眼，待秦裕如的手再度抚上来，不动声色地攥皱了包装花束的粉色玻璃纸。

　　易渝抱着花回到班里，高沂已经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等着了。

　　“易渝，”高沂待易渝坐下，兴奋地踢了踢凳子腿，“你能不能，把秦裕如的联系方式给我啊？”

　　“......”易渝默默收拾着书包，声音闷闷的，“可以啊，要电话还是□□号？”

　　“都要！”

　　“....好，”易渝从兜里翻出手机，把联系人里秦裕如那一行点开，递给高沂让她存进了手机，又点开□□，把□□号发给高沂。

　　“谢谢你啊，”高沂满足地保存好电话号码跟□□号，给秦裕如发送了好友申请，哼着小曲刚想离开，瞥见课桌上易渝随手放下的那束花，随口夸了一句：“你这花真好看。”

　　不知怎的，易渝心头一阵发酸，鼓鼓涨涨的，迟疑片刻后还是把花往高沂的方向一推。

　　“这是，秦裕如，托我给你的，”易渝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艰难地说了一句。

　　高沂“腾”地尖叫起来，欢欢喜喜捧着花走了。

　　易渝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一分钟之前还环在那束花的两旁，现在却空空如也了。

　　易渝讲不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是哪里来的，失落到像是高沂抢了他的东西。

　　可那束花本来就不属于自己，还有什么可失落的？又有什么理由把它归为...自己的东西？

　　军训过去，易渝没来得及喘口气的，飞快把自己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压下，因为高中普通班第一次月考就要到了。

　　“别挤——我操——我操你大爷的！”秦裕如跳着脚往布告板面前挤，嘴里不闲着，“看个成绩而已，挤什么挤！哎你别挡我路啊！”

　　旁边有人不满：“那你他妈的往里挤什么！”

　　“看成绩啊！”秦裕如回顶道，“你是傻逼吗？我在这儿不看成绩看什么？”

　　人群形成的包围圈外，魏连州跟易渝站得远远的，看着秦裕如那颗脑袋在茫茫人海里不停地浮上浮下。

　　易渝指甲掐在掌心的软肉里，魏连州见状笑着嘲讽：“这么紧张？”

　　易渝全神贯注盯着那块布告板，魏连州的话一个字没听进去。

　　“我去——”秦裕如终于挤到了布告板面前，不留神被身后人推了一把，整个人扑到了板子上，手指差点在泡沫板上戳出两个洞来。

　　站稳后，秦裕如迫不及待地从榜首往下扫视，自认为易渝平日里学习特用功，从榜首开始找总没错。

　　不知像个二百瓦探照灯一样扫视了多久，就在秦裕如觉得有必要拿易渝的眼药水滴滴时，“易渝”二字出现在视线里。

　　“哎哎哎——”秦裕如不由得喊出声，声音里饱含着激动与不易，目光往名字左侧一扫，是级部排名。

　　八百二十六名。

　　“这......”秦裕如又确认了一遍，伸出手指头虚空画了一条平行横线，确保自己没有看串行，“八...八百多？”

　　旁边有人听见了他的嘟囔，不屑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秦裕如毫不示弱瞪回去了。

　　秦裕如匆匆摸出一支碳素笔，把名次抄在手背上，旋即挤着去看班级名次。

　　三十四名。

　　总分五百三十七。

　　秦裕如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找易渝的名字时，不知不觉走到布告板下半部分来了。

　　拨开人群，秦裕如抬脚向等在一旁的易渝走去。迎上对方询问的目光，秦裕如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故作放松，重重拍了一下易渝的肩膀：“不错啊，好几百分，估计我跟州子加起来，都考不了你这么高。”

　　易渝不理他这茬，看他开始油嘴滑舌，就大概料到了自己的成绩，眉眼间登时灰暗下来。

　　“...你...”秦裕如不知如何安慰，嗫嚅着说，“你，你还要看看你的成绩吗？”

　　“看，”易渝托起秦裕如的左手，盯着看了要有一分钟，抽了下鼻子，自嘲道：“也行，好几百分呢。”

　　“没事儿，”秦裕如说，“这才一开始呢，再说你那么努力，考好还不容易？”

　　易渝背过身去：“还不够，努力的还不够，”说完，平复好了心情才转过身来，“走吧？放学回家了。”

　　又到国庆假期，秦裕如没有像往常那样约着易渝出来，就连生日礼物也是托姜梅给易伟的。通过易伟跟姜梅闲聊的只言片语，秦裕如得知易渝每天醒来就刷题，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

　　易伟走后，秦裕如从房间里出来，窝在沙发上看保姆收拾茶凉的杯具，问：“易渝这么拼命干什么啊？”

　　姜梅削了秦裕如一眼，摆弄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你以为谁都像你啊，秦大少爷。”说完，又自顾自地感叹起来：“普通家境的孩子，想要走出去，不拼命怎么行，他又没什么别的可拼的。”

　　秦裕如头埋在膝盖里不说话，心情莫名烦躁，想到易渝就沉重一分，最后索性光着脚跑上楼了，没搭理身后姜梅诧异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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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宝贝们除夕快乐！
魏连州：突然cue我学习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