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中就相爱了》自华

18、Chapter 18

　　脸颊肿起来，头盔肯定是带不上了。易渝想了个法子，两个手捧着头盔举在秦裕如头顶，一旦有什么紧急危险情况立马下压，脸疼也比不上命重要。

　　两个人紧赶慢赶，骑得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还没到门口的就看见秦洛站在台阶上，身边跟着那个女生，还有一个男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站着，穿了身白大褂。

　　摩托车停下熄火，秦裕如眼神询问着秦洛那医生是谁。秦洛上前一步，胳膊挽了秦裕如，笑盈盈地说：“这是秦景表哥，几年前刚从国外回来的。”

　　秦景面色发白，感觉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算是跟秦裕如打过招呼了。

　　众人往急诊处走去，一路上秦洛就趴在秦裕如耳边絮絮叨叨：“秦景表哥你没见过吧？他当时出国的时候你还太小，人家现在可厉害了，博士，在这儿的骨科当主任。”

　　“你们不用挂号交钱了，”秦景略一侧身，淡淡地说，“直接来病房，我给你们开单子就行了。”

　　病房在八楼，秦景推开护士站后面的休息室，让众人进来，在一张病床上坐了一溜。唰唰写了几张检查的单子递给秦洛后，秦景走上前来，轻轻托住秦裕如的下巴，吩咐道：“歪头，试着活动一下。”

　　秦裕如呲牙咧嘴把嘴张开了一条小缝，秦景了然地嗯了声：“低头，往左边转。”

　　秦裕如照做，还是一番呲牙咧嘴。

　　秦景的指腹伏在秦裕如肿起的脸颊上，慢慢施力摁了摁，眼睛眯起来，后退一步松开了手：“这样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要是不放心的话明早可以拍个片看看。”

　　“那现在呢？”秦洛连忙问。

　　“先冷敷一下吧，”秦景从小冰柜里拿了一个冰袋扔给秦裕如，又抓着秦洛手腕上的淤青看，“你这伤没事儿。”

　　“表哥你看看她呢，”秦洛忙不迭把旁边的文静女生往前一推，紧张地跟个宝贝似的，“在酒吧里那男的突然就要把她带走，是不是之前酒里下了药啊？要不要查个血啊？”

　　“可以，”秦景点点秦洛手掌里的病历单，“明早来抽吧，晚上观察着点，有发热之类的就赶紧过来。”

　　“老秦——”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个穿着墨绿色手术服的男医生，一手捏着自己的后脖颈，进门看见里面有这么多人，愣住了，“这是？”

　　“亲戚，”秦景解释了一下，那男医生的脸瞬间又活泛起来，甚至还伸了只手给秦洛，“美女你好啊，我叫肖轲，老秦手底下干活的....哎——我是不是见过你？”

　　秦洛一颔首，两手相握：“秦洛。之前没来得及介绍。”

　　前一阵秦洛去台湾玩，跟了个旅游团，肖轲也在其中。

　　肖轲还想说什么，秦景出声打断了，推着后背把人往屋外赶：“行了啊，手术做完就赶紧回去。”

　　肖轲从铁皮橱里拎了件外套，一勾手搭在肩上，满脸的骄傲炫耀：“小江来接我，我在这儿等等他。”

　　“老师，”正说着话呢，休息室门后探进来一人，戴了金丝框的薄片眼镜，眼神四处扫了一下，没在一屋子的人身上做过多停留，点到为止，客气地令人舒服又不觉得疏离。

　　“那我走啦，”肖轲俏皮地挥挥手，特意多说了一句留给秦洛，“美女，以后再见哦。”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肖轲就明目张胆地挽上了那男人的左臂，说说笑笑着出去了。

　　秦裕如离门口最近，看见那两人在路过护士站时，金丝眼镜男还在肖医生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我去......”秦裕如嘴唇嗡动，被易渝轻易捕捉到了：“如哥，怎么了？”

　　秦裕如摇摇头，把人生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同性恋的震惊强压心底，没再说什么。

　　秦裕如忍不住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空荡荡的走廊和电梯门合上的余响。

　　很奇怪，见到这一对另类的“情侣”，秦裕如心中并没有不伦不类的感觉，只觉得两人无比般配。

　　做了基础的检查回到家，天都要蒙蒙亮了。秦洛跟着她那朋友走了，说是怕有突发状况。

　　“轰——，”秦裕如把车停回库房，隔着好几百米就熄了火。去时豪情万丈，回时灰头土脸，做贼一样溜进大门，轻手轻脚落下锁，回头跟另一个贼说：“去洗漱一下吧，咱睡个回笼觉。”

　　易渝轻笑，进了洗手间，片刻就出来了，手上拈了一块湿毛巾：“坐床上我给你擦擦。”

　　秦裕如挺直腰板，挨着床沿坐下，易渝在坐在一旁，扭着身子。毛巾落在额头，温热的，一下一下来来回回，格外舒服。

　　刚擦完，硬邦邦的冰袋按上脸，顿时体验了一回冰火两重天。脸上的肿已经开始消了，不再像个大馒头一样一按一个窝，下颌线稍稍有了点轮廓。

　　不像几个小时之前睡不着了，两人又疲又乏还困，几乎是一沾枕头就坠入梦乡，也不别扭了，也不认床了。

　　朦胧中，易渝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边哼哼，磨蹭着醒过来后摸到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三点了，再一看，哼哼的东西是秦裕如。

　　秦裕如估计是脸颊疼极了，又一不小心压住了一小块肿起，睡梦中叫唤着疼，鼻腔里嘟囔着些不知所以然的音节，像个迷迷糊糊的小婴儿。

　　易渝揉揉太阳穴，撑起身子掰住秦裕如的肩膀，刚想把他摆回平躺的姿势，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动作，翻身拿起手机，把收音话筒凑在秦裕如的脸庞，坏心眼地打开了录音机。

　　易渝足足录了两分钟的“黑历史”，直到撑着身子的手臂酸麻不堪，这才兴致盎然地保存下来，改了个名字，叫R。

　　秦裕如的如缩写成R。

　　将将放下手机，秦裕如就有转醒的迹象。易渝连忙缩紧被子里，故意堵住一半脸，怕秦裕如看见什么表情变化。

　　突然，秦裕如床头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易渝掐着时间装作被吵醒的样子，黏黏糊糊地翻了个身，没睁眼。秦裕如接了电话，嗓子有点哑，是熬夜过后的正常现象，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易渝：“喂？”

　　“开门啊，在家吗？按你家门铃怎么没人开啊？”

　　轻快无比的少年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秦裕如猛地清醒过来，两只脚摆着去找随意蹬掉的拖鞋，急匆匆地朝电话里说：“睡着了，这就来啊！”

　　“快点的！老子提了一堆东西呢，”谭明嬉笑着骂，两个好朋友太长时间没见面，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十秒钟就能见面的功夫，也不愿意把电话给挂断。

　　“明哥！”秦裕如小鸟归巢一般扑向大门，中途还跑飞了一只拖鞋，结结实实张开双臂，把谭明搂在怀里。

　　“得得得！”谭明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任由秦裕如搂着，两盒礼品摆在脚边，腾出一只胳膊回抱了秦裕如一下，“哎呦哎呦——胖了！”

　　秦裕如捶了一下谭明的肩膀，松开手来：“别说我，你也胖了。”

　　谭明熟稔地从鞋橱里翻找出一双拖鞋换上，往客厅里走：“那也没.....我操，你这脸是怎么了？！”

　　秦裕如挠挠脑袋，脸颊的肿胀感消了不少，差点都忘了这茬了：“被人打了，没啥事。”

　　谭明果不其然跟秦裕如是狐朋狗友，先是捧着秦裕如的脸来了一句：“美人破相了，”然后才问事情的发展经过。

　　讲到一半，谭明就喊了停，探头探脑地往楼上瞅：“洛洛姐呢？洛洛姐伤的严不严重啊？”

　　秦裕如一把捏住谭明的下巴，阻止他继续摇头晃脑跟条哈巴狗一样：“我姐没在家，别找了。”

　　“哦，”谭明遗憾地点点头，又问：“姜姨呢？保姆呢？怎么我按门铃也没人给我开门？”

　　秦裕如看了看客厅里的欧洲复古风时钟，估摸着说：“我妈大概是去公司了吧，保姆这个点去菜市了。”

　　“你一个人在家啊，”谭明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子陷进去了大半，语气莫名羡慕，“怪不得你能睡到现在。”

　　秦裕如皱着眉，本想跟着谭明一块儿坐在客厅，忽然脚步顿在原地，接着转身就往楼上跑。

　　“楼上还有个人，我给忘了——”

　　易渝闷在被窝里正纳闷呢，装睡了半天也没人进来，装不下去了，自己主动坐了起来，刚起身就跟风风火火推门而入的秦裕如打了个照面。

　　“那个....”易渝解释道，“我刚起....”

　　秦裕如飞快地打断：“起来了？刚想来叫你来着。我朋友来了，就是昨天跟你说的那个谭明。”

　　三分钟后，易渝随意地抓了抓头发，跟在秦裕如身后下楼了，腼腆地跟谭明打了招呼：“你好。”

　　“你好啊，”谭明拍拍沙发示意易渝坐过来，“你叫易渝？我经常听秦裕如提起你。”

　　易渝简直受宠若惊，两只手都拘束地不知道搁在哪里，最后安稳地放在膝头，没答话，抿着嘴笑了笑。

　　谭明似乎也对易渝的性格有所耳闻，没再抛话题难为他。

　　坐了五分钟，易渝提出要去厕所，先行离开了客厅。

　　这是他躲避社交的惯用手法之一。

　　易渝一走，谭明就换上了另一幅面孔，贱兮兮地凑上来，往秦裕如手里塞了一瓣蜜桔：“你怎么跟个闷油瓶交上朋友的？”

　　十多年的哥们了，秦裕如没打算瞒着谭明，老神在在地往后一靠：“朋友才臭味相投，对象都是性格互补，你懂不懂？”

　　谭明一不留神就咬了舌尖，酸酸的桔子汁水刺激着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秦裕如方才抛出的巨型炸弹：“等等等等——啥？你俩？”

　　秦裕如去捂谭明的嘴，嫌他声音太大：“先别大声逼逼，还没成呢。”

　　谭明感觉自己就是在封闭学校待太久了，外面的潮流他都快要跟不上了，先是有混混调戏武力值爆表的秦洛，后是有秦裕如发愤图强想搞基。当晚谭明连晚饭都没在秦裕如家吃，拎着盛情难却的老保姆给的两条中华鲟回家去了，撸起袖子要跟他爸干一架，说什么也不回封闭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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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里面的肖轲和金丝眼镜男是作者另一本小说里的主人公，在本章出现纯属作者想让他们打个酱油，没有别的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