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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   秦裕如喃喃道:“我的心思你都懂?”

      易渝拿书砸了秦裕如手背一下:“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这段话。”

      “男主角问女主角想让他穿什么衣服见面,三十秒钟之后就穿着女主角随口说的衣服出现了,”易渝弯了眼角,“我觉得特别浪漫。”

      “聊什么呢?”魏连州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盛了三块蓝莓蛋糕,“尝尝?”

      “谢谢,”易渝率先拿了一块,自动递给秦裕如,“如哥,给。”

      蛋糕方方正正一小块,手感微凉,像是刚从冷藏里拿出来,冰得秦裕如回过神来。

      魏连州跨过秦裕如的小腿,坐到靠里些的沙发上,语气有些遗憾:“今天不巧,表演的乐队不来,他们唱的可好了,导致今天来酒吧的人估计也没平时多。”

      “这乐队这么牛逼?”秦裕如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又看易渝先把上面的蓝莓都给挑了吃了,便把自己蛋糕上的蓝莓悉数挑进易渝的碟子里。

      刚才秦裕如接蛋糕没道谢,现在易渝接蓝莓也没道谢,这都是下意识习惯性关照对方的动作,对方也没觉出受之有愧。

      魏连州顿了顿,又说:“做巡回演出的,应该都挺牛逼的吧。”

      秦裕如切了一声,放下蛋糕拍拍手:“有吉他没?”

      “你干嘛?”魏连州也跟着放下了蛋糕,指了指舞台角落,“在哪儿有一把,昨天他们没带走的备用吉他。”

      “哥给你露一手,”秦裕如走到角落握住琴头,一步步踩上酒吧正中的舞台,娴熟地往高脚凳上一坐,“你就知道做巡回演出的,也就那样儿。”

      易渝知道秦裕如会弹吉他,并且喜欢弹。初中当同桌的时候,有一回自己的笔滚到秦裕如那边去了,伸手去够的时候秦裕如也正好伸手帮忙捡,两只手就搭在一起了,秦裕如指尖上的薄茧硌着易渝的手背,问他解释说是练吉他练的。

      但这是易渝第一次,亲耳听秦裕如弹吉他。

      舞台上有打下来的几束灯光,易渝注视着秦裕如或低头按弦,或颔首看谱。低头时眼眶深邃,颔首时额间生辉,全身上下都是让人心驰神往的自信模样。

      秦裕如没在谱台上找到好曲子,索性随手弹出一段前奏,像是排练了无数遍那样,低声吟唱出第一句。

      “Oh, nowhere left to go.”

      一句歌词便足够抓耳。

      易渝呆了一下,旋即嘴里低声重复念叨“nowhere left to go, nowhere left to go, nowhere left.....”抓紧时间把这句歌词誊抄在小说的某一页上,想回去自己搜来全歌听听。

      “好听吗?”魏连州突然发声问道。

      易渝疑惑地看了魏连州一眼,心想这人为什么明知故问:“当然好听。如哥读英语就很好听,唱英文歌当然难听不了。”

      台下已经渐渐聚集了听众,随着秦裕如的歌声琴声晃动手臂,秦裕如就在这一片祥和中突然喊:“易渝!”

      易渝下了一跳,连忙看去:“在!”

      “看好了!”秦裕如痞气地一笑,引起台下一阵小小的轰动,“如哥给你来段炫的!”

      秦裕如左手手指生风,音乐风格陡然一变,花里胡哨的指弹信手拈来,一边炫技还一边得意地望向易渝。

      易渝知道这时候应该喊一声“如哥你最帅”之类的,或是吹声口哨烘托下气氛,可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遥遥的举起手臂,比了两个大拇指。

      秦裕如对着话筒:“你比大拇指有什么用!”

      台下听众登时扭头去找谁在比大拇指,易渝立马就想放下胳膊,可秦裕如快他一步,话筒里传来温柔低沉的嗓音:“别去看他,小孩儿害羞。”

      光芒万丈的舞台上,秦裕如向前探着身子撂下这句惹人遐想的话,坐直身子的瞬间似乎嘴唇在话筒上蹭了一下,微小的异响跨过台下叫好的听众,直直蹭在易渝的心坎上。

      “如哥...”易渝不自觉地张嘴低声说出这两个字,举着的双臂早就酸胀不堪,可易渝别着劲儿不放下来。

      无论怎么着,这两个大拇指还是要给秦裕如比着。

      秦裕如炫完技,又被听众起哄着唱了两首情歌才算完,吉他背在身后,走到哪里大家的目光就聚集在哪里,最终不约而同落在秦裕如径直走向的卡座上。

      “怎么样啊?”秦裕如端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饮料,一手撑着桌沿,弓着身子仰起脖喝掉,缓解了喉咙的不适感。

      易渝终于把胳膊放下来了,但大拇指保持不便,戳在秦裕如眼皮子底下:“特厉害。”

      “行了,”秦裕如手心攥住易渝并在一起的两根大拇指,“举这么久,真不嫌累的。”

      易渝嘿嘿一笑,这么一说果然感觉手指有些发麻僵硬起来,便换作握拳姿势,大拇指向下埋在自己手掌里。

      “如哥你还真是可以,”魏连州端起杯来跟秦裕如碰了一下,“我看你这排场,比那乐队来还热闹,还有人气儿!”

      “那我以后干脆在这驻唱得了,”秦裕如又收下两个歌迷送来的酒水,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开玩笑道:“我的梦想职业,就是在舞台上弹吉他唱歌,别的啥也不想干。”

      “你可别骗人,”魏连州说,“三年之后你可得出国读书。”

      “那怎么了?”秦裕如拨了一下立在一旁的吉他,琴弦发出铮铮声响,“我不能读个音乐专业?”

      “如哥,”魏连州往前探探身子,酒吧里背景音乐已经起来了,说话都得凑近了吼,“说真的,你真来驻唱?”

      秦裕如还没说话,魏连州又说:“你要是真能来,我爸一次得给你这个数,”说着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秦裕如挑眉摇头,“算了吧,我还是好好上学吧。”

      “白痴啊你,”魏连州可能是夹杂着喝了几杯调和酒,脸色有些发红,闻言狠捶了秦裕如一拳,指着酒吧里的人吼,“招了这么多人来,二百能把你请来,我爸高兴的能放礼花!”

      秦裕如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行这么暴利:“一次唱多久啊?”

      “也就,”魏连州想了想,“一个小时?”

      “来来来!”秦裕如当然不会错过挣零花钱的机会,“当然来。不过,我也只能周末来,平时咱都在学校里。”

      “那你就每周五来,”魏连州兴奋地说,“当个固定节目,那些人也都有个盼头。”

      “我操,”秦裕如干了一杯气泡酒,有些不可置信,“我他妈要赚钱了?”

      “如哥,”易渝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偷着喝了几杯,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光,“你唱的是真的好。”

      “你是不是喝酒了,”秦裕如去捏易渝的脸,“眼皮都红了,晚上再让你爸看出来。”

      “气泡酒,”易渝摇摇头,“就喝了一杯。”

      “那你上脸也太快了吧,”魏连州笑着打趣。

      易渝打了个嗝,捧起面前的一杯蓝色的酒看着秦裕如:“我再喝这最后一杯,我就不喝了,”说着抿了一小口,旋即小脸五官都皱在一起,“这是什么味儿啊,好辣!”

      秦裕如从易渝手中夺走杯子,自己喝了两口,末了咂咂嘴:“这蓝色看着挺漂亮,味道真是一般,这杯可能酒精度数高点吧,你怎么还要了杯这?”

      “不是我点的啊,”易渝委屈道,“好像是刚刚一个男的送过来的,应该是歌迷给你点的吧?”说着又咪咪笑起来,“如哥,你都有粉丝了。”

      “去你的,”秦裕如仰头干了这杯酒,抓了把瓜子嗑,看了眼手机,才将过八点。

      又待了十分钟,秦裕如提议回去,说太晚了怕易伟起疑心。魏连州把两人送到马路上就回去了,店里不能没人盯着。

      “易渝啊,你打个车回——哎呦——”秦裕如站在路边,身体不知怎么了,平白无故就失去了平衡,腿一软摔下了路牙子。易渝行动快于大脑,手臂伸出去拦了一下,才不至于让秦裕如摔个狗啃屎。

      “如哥,”易渝把秦裕如扶稳,忧心地问,“你是不是晚上喝太多了?”

      “没喝几杯啊,”秦裕如神志还很清醒,胃里也没有难受灼烧感,只是身上像是脱了力,“我没事,打个车回去吧。”

      酒吧门口就有排着队接客的出租车,易渝不放心他,先把秦裕如送上一辆,自己才坐上第二辆,报上了自家小区的地址。

      秦裕如还没到家的,就觉出身上不对劲,跟要起火似的,哪哪儿都烧的慌,好不容易捱到家,跌跌撞撞进了空旷无人的别墅,冲进厕所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直到此刻,秦裕如混乱的大脑里才开辟出一小块区域,意识到了身下的炙热。

      秦裕如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下药了。

      “小老板,”酒吧里,一个身穿白衬衣的服务生把魏连州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摊开蜷缩的手心给魏连州看:“我刚刚打扫那个卡座,在座位旁边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魏连州捏起那个小药包看了看,抖落出一些白色粉末。

      “应该是,”服务生也在酒吧里干了好几年了,东西再眼熟不过,“应该是...那种助兴的药吧。”

      魏连州神情陡然紧张起来,下药这种事非同小可,连忙拽住服务生问:“在哪儿发现的?”

      “就是您让打扫的那个卡座,”服务生伸手指了指,“就刚刚您跟您朋友坐的那桌。”

      魏连州快步走过去,视线飞快扫过还没来得及打扫的一桌酒杯,厉声喝道:“愣着干什么!一块找哪个杯子沾了粉末!”

      服务生一吓,立马俯下身子细致观察着每一个酒杯。

      魏连州心里疯狂祈祷药物没被加在酒里,就算加了也是没人喝的那杯,但侥幸的心理在服务生一句“找到了”的瞬间破碎。

      魏连州僵着脖子,一寸一寸扭过头来,目光触及到那个只剩小半杯酒液的高脚杯,心理防线一下子崩塌。

      “蓝色的......”魏连州喃喃道,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小幅度颤抖起来。

      他记得,他还清晰的记得,秦裕如咂着嘴说:“这蓝色看着挺漂亮,味道真是一般。”

      “叮——”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但魏连州耳朵似是聋了,还是服务生出言提醒才注意到。

      “喂,”魏连州喉头滑动,接起了电话。

      “喂,”电话是易渝打来的,“魏连州吗?”

      “是我,”这是两人前几天互换联系方式以来的第一通电话。

      “那个,”易渝的声音变成电流传来,“你能联系上如哥吗?这个点他应该到家了,可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易渝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拳,捶打在魏连州心脏上,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

      “......”半晌,魏连州开口,字句在刀刃上滚过,“我联系过如哥了,他说他喝得有点多,已经到家睡了。”

      “哦,那就行,”易渝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殊不知那边魏连州已经捂着嘴蹲在地上,死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

      挂了电话,魏连州终是发出长长一声嘶吼,把邻座吓了一跳。

      他骗了易渝。

      魏连州知道,这一骗,就是拱手把易渝推离自己身边了。

      别墅里,秦裕如攥着手机,青筋都攥出来,脑门脖颈上都挂了汗珠,整洁的大床被折腾的混乱不堪,眼神盯住手机屏幕上刺红的字样,那是易渝打来的十一个未接电话。

      “易渝......”秦裕如跟自己较着劲儿,启唇沙哑地念出这个名字,尾音颤抖着拔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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