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一般人》望旺

75、第七十五章

　　“……”

　　顾荷还没沉浸在这里面的时候。
　　“操……操！你你你两个……给我滚！”
　　他们对面的雄性单身狗发飙，话都说不利索了了，狠狠拍了下桌！拍的桌一晃。
　　旁边一凉床的人吓得都看过来，黑暗中两只懵逼的亮亮的眼睛跟黑人的大白牙似的，十分突出。

　　“怎么了？”

　　“怎么了？”他们这一桌除了这个受不了的单身狗都默默缩着脖子，憋着笑当隐形人。
　　他火了，喘着粗气怒目而视对面一对小情侣。

　　操，打牌就打牌，打牌打着还给你们调起情来了。调就调着算了，他妈的光天化日之下，黑天化日之下，给他们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地玩亲亲！
　　操！

　　“我不想多说，你俩走！”他大义凛然地闭上眼，给他们指明一条方向。

　　“……”顾荷脸红脖子粗的蹲成石头，眼泪也完全给吓憋回去了。
　　周辰牵她走，她被傻傻牵了几步，反应过来打他手，气鼓鼓地一个人往楼下走。

　　这在其他眼里又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调……
　　他们当中最帅的极品同学居然有女朋友了，还搁他们玩不认识的情调。
　　这黑夜，果然黑夜都是荷尔蒙分泌，压不住的时候啊。
　　莫莫凄凉地看着天。
　　突然，大家都明白了他俩为什么装不认识的原因了。
　　这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俩是情侣是肯定不让他们来的啊！他们十五个人都是单身狗！春天爱情的时节还找不到男女朋友！谁还愿意被撒狗粮！

　　顾荷下楼，堂屋只留一盏灯，静悄悄空无一人。叔叔阿姨都睡了，顾荷又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躲楼上房间的，于是又要回去。转身撞到周辰，周辰拉着她开后门，要出去。

　　顾荷挣扎，他从来都是给她挣扎的，不过牵着她也不给她跑掉就是了。
　　“你想把叔叔阿姨吵醒吗？”他问。
　　门一开，他把顾荷牵出门外。
　　顾荷掀了下刘海，站在后门口也不说话。
　　周辰两只手握着她一只手，一会，无聊地不要脸地默默捏她手指玩。
　　很长时间后，顾荷低声说:“周辰你就是个精神病。”
　　周辰捏她的手指停了停:“一直这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
　　刚出那事时，你根本没像现在这样缠着我。
　　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人的忘性有点大，时间久了，可能“父母的爱恨纠葛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的思想又加固了。
　　人都是自私的，时间久了，会往自己情愿的方向想。

　　“那我是神经病。”他说。
　　我想要的都要得到。
　　顾荷噗地一声笑出。
　　他抬眼瞧傻子，把她沾到眼角的头发理了理，问:“打游戏吗？”
　　几年后，顾荷还想着他曾经说的“鸵鸟”
　　他其实比谁都像“鸵鸟”
　　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顾荷点头:“打。”
　　两个人搁着屋后打游戏，打着打着顾荷看着他打，不知道为什么看他打，心就定了。
　　看了几场，两个小时，中间顾荷站起来好几回。因为腿麻，她今天白天种菜籽几乎一直在蹲。
　　顾荷累了后，周辰把没精力冲他嚷嚷的傻子牵到楼上，轻轻的声音问:“你觉得我俩不是牛郎织女嘛？”
　　“不是。”顾荷说，下意识地想他肯定把这比喻当作他俩互相喜欢了。
　　“那你觉得我俩是什么？”他低头捏捏手里的手。
　　顾荷抽回，竟一时想不到神话故事里的敌对:“……像周瑜，和诸葛亮。”
　　他笑出声来。

　　顾荷在楼梯上捂住他嘴。

　　他把她手拿下来放进手里握着，黑暗里笑眯眯:“你，不要脸啊。”
　　顾荷:“……”
　　顾荷拉笑得走不动路的他上楼:“牛牛郎织女也不在一块。”

　　妈妈，她抓住人七寸了。

　　“牛郎织女有新的故事了，”他收回笑，给她讲故事:“王母娘娘把她的簪子收回，说你们要在一块就在一块吧，几百年啦，我也老啦想抱孙子了。”
　　顾荷:“……”

　　上了楼，顾荷就丝毫不客气地踹了这不要脸的神经病屁股一脚。

　　顾荷脸红着敲门进屋睡觉，还没等她从害臊里脱离出来，同寝的三个舍友特地等她，见她过来就蜂拥而上。
　　莫莫更是凄凄惨惨戚戚:说好一起单身，你却有了男朋友。
　　说好这群队伍里她就认识她一个，说好相互为伴她却抛下她让她无依无靠！

　　“……”顾荷一言难尽意，只能说她没有，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和周辰的关系很复杂很复杂，但现在还没在一起。
　　……她表达的很苍白，莫名还有了电视上小三给自己无力辩解的架势。
　　“没在一起给亲眼睛是吗？”跟她种了一下午菜的姐妹按着眼睛。

　　顾荷被“暴打”。

　　她没想到她成熟端庄的舍友们都是逗比，跟她说:“你知道桃花为什么开的好好的突然长绿叶子了呢？”
　　顾荷“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死脑细胞想了想:“……为什么？”
　　“因为这群桃花里出现了一个叛徒，让她们都绿了！”
　　“噗，”顾荷忍不住笑了，太逗了，赶紧劝慰:“你们是桃花啊。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莫莫从她身上滚下来，哼一声:“我们要当单身狗，我们要排挤你，今天晚上你睡地板我们睡床。”

　　她们睡床顾荷睡地板的顾荷是在床头睡的，可她的三个舍友就有两个舍友睡姿太差。顾荷在半夜里，好好躺着的腿被脚对面的舍友踢出被窝。
　　她莫莫睡觉是第二个差，四个人睡一张床本就不舒适，半夜温度差又加大，莫莫老是滚，滚到被子外面冷了就卷被子，导致顾荷抓被子老是抓不到。
　　顾荷无奈闭着眼摩挲开关开灯，被子被四个人奇怪的东倒西歪的睡姿给拉得很紧很紧，莫莫把被角压在身下。
　　她把莫莫往里拉，才抢到点被子，抬头一看，发现对面小赵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正朝她无奈的笑。
　　“明天她俩睡一头。”小赵指指枕边人，迷迷糊糊笑道:“让她俩抢被子去。”
　　“明天咱们就走了。”顾荷补刀。
　　“……”小赵认命地白眼一翻，往被窝里挪身子，睡觉。

　　第二天顾荷和小赵却和“枕边人”差不多一起起来，梳头发，下楼吃早饭。
　　有粥和青菜汤圆面。
　　顾荷喝的粥，吃个鸡蛋。
　　吃完洗碗，一行人围在一块。早上做农活照样是纸条选。
　　顾荷选到的还是菜田。莫莫抽到的菜田，激动兴奋幸福地抱住她乐。
　　虽然顾荷和她一起起来，但睡不睡得好在状态就能看出来，顾荷身体醒了精神没醒，跟吸了鸦片似的，莫莫她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换了一户菜田，顾荷是有经验的，所以带的她们小分队做起事来真的井井有条，不是过来糟蹋人家农田，来玩的。
　　早上八点干活的，到十点半的时候，大家都忙活地差不多了，学长打电话让他们回来，收拾收拾东西，把行李都带着，一起到镇上吃午饭。吃完再在镇上逛一逛，就可以直接从镇上回市里了。

　　一起回去，他们回房间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在楼下集合。
　　大家和学长父母热情告别，就出发到镇上。
　　走出原来进来的那个坡，到三岔路，这里也没什么出租车，就要等去镇里的公交车。
　　这里学长没了解公交车的时间班次，等了有半个小时，过十二点车才来。大家饥肠辘辘上车，到下车后，随便一家小饭馆吃饭都香。
　　吃完可以自由活动两个小时，学长站在镇上最热闹的街心给他们指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
　　镇上东西都很便宜，找准了店铺味道还特别好。他推荐了几家炸鸡店，又推荐了镇上多元化发展而开的恐怖屋和大头贴照相馆，这里还有篮球场。
　　对女生来说，够吸引的就是炸鸡和大头贴了。男生们一直哼着，说到篮球场，才马上拍板打篮球，问她们女生给不给他们带鸡排。

　　少年们的肚子像无底洞。

　　女生们点头，先一同去了篮球场，女生们认了认篮球场的路，就四散开来，等会在这个篮球场集合。
　　顾荷跟着大部队走，路上手机响了下，她一直在跟团时话比较少，于是有点空闲时间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下。
　　周辰跟她打字说，给他买奶茶。
　　顾荷按着键盘，“不买”两个字又逐字删掉，打:你要什么口味的。
　　“都行。”
　　顾荷先和同学一起拍大头照。

　　现在大头照真的很少了，一般路上路过二十家店都不一定能遇见一家。
　　但她真没照过大头照。初中拍大头照的艺术烂大街的时候，她嫌贵没拍。后来想拍又没找到，找到又因为没人一起拍。
　　李清清这个早在非主流时期拍过无数大头照的人是不明白纷纷赶着新潮流的大众里，她为什么偏要倒退回去拍大头照的。
　　七个女生要拍的话能轮流拍好多张，顾荷拍着等，等着拍，换了八百个姿势拍。

　　一张张奇形怪状比爱心的大头照出来，真的很fashion。

　　拍完买炸鸡排，他们男生烦死了，老是打电话发信息问她们怎么还在拍大头照。
　　她们拍完了拍完了……虽然是三分钟前刚拍完。

　　买炸猪排炸鸡排，顾荷记得点了两份奶茶。
　　一份是给周辰的。
　　她们“哎呦呦”
　　男生们打电话要喝水，她们才想起来问顾荷，周辰为什么要喝奶茶不喝水？
　　顾荷摇头，她哪知道。

　　回到篮球场，十个男生都已经打累了歇着了。顾荷黑着脸拿出自己的一块猪排，把剩余的奶茶和炸猪排递给他。
　　她们给男生炸的鸡排和猪排都是放在一个袋子里的，但唯独把周辰的撇下了，让顾荷拿。

　　周辰从她从远处过来，就一直乖乖蹲着看她，在嘈杂声音中问她:“你怎么臭着脸了？”
　　顾荷问:“很臭吗？”
　　周辰站起来，点头接过东西:“我下回不让你带东西了。”
　　“……”你下回别亲我眼睛了，顾荷心说。
　　顾荷抬头看他，他抽出吸管喝奶茶，神情平平静静。可顾荷莫名觉得他又变成辰妹了。
　　顾荷张嘴，磕磕碰碰说:“没没臭啊，你下回，带东西，给带……”
　　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麇集在一块分食的同学们。
　　周辰看着她，嘴角微翘:“真的吗？”
　　“嗯。”
　　顾荷回过头，他又把头低下，换张脸。
　　“今天晚上先别回学校，我带你去看我新工作的地方好不好？”
　　顾荷问:“在哪里？”
　　“不远。”周辰艰难地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低头又想牵她的手。

　　坐来时的车回去，顾荷累得狠了，抢位子，想靠窗。
　　靠着窗刚坐下，戴上口罩，周辰就坐在了她旁边，和她眼睛看眼睛。
　　“你……”顾荷伸出手，就要推他。
　　周辰把她的手捉住:“别闹。”
　　“神经病。”顾荷对他说。
　　他似笑非笑:“是诸葛亮呢。”
　　“……”
　　顾荷给了他胳膊一巴掌。

　　顾荷和他僵持一阵，车都开了还僵持了两分钟，最后顾荷放弃，挨着窗睡觉。
　　睡到一半路程她睡不着要直起来时，彻底睡着的周辰把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
　　顾荷垂眸看了他俩虚握的交缠的手很久，把他手放到自己的指缝里，另一只手捏了捏。

　　下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辰把顾荷的行李箱先托给了她舍友。
　　她舍友莫莫接过:“……”
　　表示没有下次，她真的要受够了哦。

　　顾荷的累赘没了，周辰牵着她先搭车回了趟他的租房里放自己的行李，再牵着她给她买好吃的，骑单车带她逛了逛附近的河岸。
　　顾荷问他整这一出出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喜欢你。
　　三个字把顾荷的理智秒的渣不剩。

　　周辰问她，自己是不是没带她骑过单车这样逛。
　　顾荷打他:“没有。”
　　很多偶像剧的情节都没有做过。
　　普通男女朋友之间浪漫小资的事也没做过。
　　这是第一回。
　　顾荷又打他，让他不要再问了。

　　到了晚上七点，天都黑了，说带她到他打工地方的周辰悠悠闲闲，带她吃了一顿韩式烤肉。吃饱喝足，才带她往他工作的地方去。
　　他的第二份工作是在酒吧。
　　顾荷讶异地看他。
　　他被看得发毛，握着她手紧了紧，保证:“我没做坏事。”
　　他拉顾荷进他们员工的休息室，在一门之隔的衣帽间里换衣服。顾荷坐在梳妆台前，无聊地往手上抹了点粉色的发蜡。
　　“……”抹完又抽卫生纸抹，正抹着，背后来了一个穿着黑白制服，显大长腿的服务生，他疾步走过来，指着她问:“你就是顾荷是吧？”
　　顾荷点头。
　　“辰哥邻居？”
　　顾荷犹豫了下，点头。
　　他看着顾荷突然豁然开朗地笑出白牙，作一个手势请她到外面:“辰哥让我带你出去。”
　　顾荷想了想点头。刚周辰跟她说了，说马上会有个人过来找她，她就跟着他出去好了。
　　他还说:不要跟其他人说话，有帅哥哥找她她不要搭理。
　　顾荷真想给他黑脸，她对他都这么放心……

　　出了休息室，第一次来酒吧的顾荷面上横着，心里颤着，生怕红红蓝蓝绿绿的闪烁灯光里，旁边的门被打开，她被一双手捂住嘴逮进去。

　　她防备心一直没少过，安全感也一直没多过。

　　到了酒吧前台，这个人拿着一个帽子带她路过。到一个台子下，他领她到了第一排，把辰哥要求新买的黑色鸭舌帽递给她。
　　她二话不说的戴上，接过一杯香槟，干巴巴看着妖魔鬼怪灯光的“舞台”

　　渐渐地鼓搬到了台上。戴着鸭舌帽，卷长头发的，贝斯手，手里拿的应该是贝斯的贝斯手到了台上。键盘一些她不懂的东西闪着黑光连着线搬到台上。
　　吉他手来了……
　　吉他要大一些。
　　正中间架着一个麦克风落地支架。
　　顾荷看着，想周辰难不成是主唱嘛。
　　她在这些一点不对劲里都能隐约猜到一百八十种结果。

　　身边开始狂呼“ko”还是“ky ”

　　灯光忽暗，她看到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走出来。穿着马丁靴，带流苏的工装裤，黑色衬衫。

　　她不久前刚牵过的手上戴了三四个戒指。

　　有句俗话是“人穿衣、衣穿人”
　　周辰是“人穿衣”
　　他对着麦克风“呼”了一声。

　　欢呼声喧天，顾荷脚下的地板晃了晃。

　　白色朦胧的光束打下，顾荷低头看一下地，再抬眼，猛然心空。
　　他唱:
　　What if what if we run away
　　What if what if left today
　　What if we said goodbye
　　What if what if we‘re hard to find
　　What if we let them fall behind
　　And when the light start
　　And the stars exploding
　　My youth my youth is yours
　　Tippin on skies sippin waterfalls
　　Run away now and forevermore
　　My youth my youth is yours
　　A truth so loud you can't ignore
　　My youth my youth my youth
　　My youth is yours

　　……

　　My youth is yours.

　　顾荷听见全场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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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啦，还有两章或三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