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熟男女》深灰色

8、Chapter7原来的原来

　　微风吹动窗帘，午后暖暖的阳光正晒到阳台，我甚至能隐约听见风中有孩子的笑声。
　　齐越并未限制住我的手脚，其实只要我愿意，大可以推开他，赏他一巴掌，然后将他扫地出门。可是在最初的诧异过后，有些奇怪但是异常温柔的抚触让我最终慢慢闭上了双眼。因为他的唇，好温暖。
　　感觉过了好久，他才终于放开，望向我的墨色双眸带着潮湿的水汽，显得格外地无辜诱人。
　　“苏苏，我们在一起吧。”
　　“会不会太快了一些？”我低垂着眼，恢复清明。属于诱惑的迷雾已经散去，那一点唇瓣的温暖，是燃烧不了多久的。
　　察觉到我的变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掌又抚上我的脸颊，温暖而粗糙。
　　“我知道你对感情，对未来一直都是消极的，在对你动心的那一刻，我已料到情路不好走。苏苏，未来的事情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这一刻的真心，是为你，只为你的。”
　　他起身在我额头上留下轻轻的一吻，“我会给你时间。那么，明天见了。”
　　齐越离开的时候米粒正好回来，脸上仍残留着泪痕。
　　“那个罚金到底是多少？我这边钱虽然不多，或许还能帮的上忙……”
　　“你都听到了？”相较于我的不安，米粒倒是很坦然，“我已经决定了不辞职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我皱着眉，对韩竹生的印象越发坏了去。
　　“没什么，是我自己招来的，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害我都有些不敢认了。什么时候你对别人的事情这么热衷了，不是向来都不管别人死活的么？”她淡笑着，语气带怨。
　　我哑然，心里有些难过。
　　“你不是别人，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失望，我扔下发怔的米粒，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晚饭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女人的友谊是世上最靠不住的。这次我们既没有借钱不还，也没有抢对方男人，就已陷入了冷战之中。
　　人果然还是不要有太多希望的好。原先自己那么自由寂寞地活着不是很好么，可是米粒来了，接着齐越也来了……我烦躁地转了个身，落地窗外，月明星稀。
　　安静的夜色，被门上突兀的叩门声打破。我顿住身子，不想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终于挪开了脚步。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米粒的东西都被收拾走了。我了然地照旧刷牙洗脸，打开冰箱找东西填肚子。在看到那一排酸奶的时候我楞了一下，片刻后将它拿出来仍到了垃圾桶里。
　　神清气爽地到达公司，似乎是到得早了些，大牙和齐越都还没到。我放好包，拎了杯子到茶水间泡杯醒脑的咖啡。才撕开了方便装的３合一，走道上便传来些声音，其中一个声音我认识，另一个却有些苍老，似乎上了年纪。我下意识地停下动作，躲在了门后。
　　“阿越，你不要太胡闹了。”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气，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吴总，也请你不要强人所难。”齐越冷淡地回答道。
　　“你！你个不孝子，让你在我生日那天回来大宅一趟就叫强人所难，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老人气急，竟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吴总，你生日与我又有何干，况且真心为你祝寿的儿子女儿你已经有了五个，请不要乱认别人家的儿子。”齐越仍旧是那样冷淡有礼地说道，老人咳嗽得更凶，一个劲地骂着不孝子。
　　齐越终于听不下去，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我这辈子只有一个父亲，他姓齐。是他在我妈被人赶出家门无枝可依的时候收留了我们母子，也是他细心教养伴我成长。吴总，那时候你又在哪里？既有不孝子，可有不肖父？”
　　外面突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原先咳得那般急的老人，再也没有出声。
　　“出来吧。”齐越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茶水间里的我，“都听到了？”
　　我尴尬地点点头，第一次偷听就被人当场抓住，我的确没有做坏事的资本。
　　“他是立业集团的吴尹诠，二十六年前抛妻弃子，不知道是人老了日子太过无聊还是良心有愧，终于想起来他似乎还有个二十五年来不闻不问的儿子。”他似笑非笑地靠在门上，看人的样子有些暧昧，“你不知道他第一次找上我的时候那副嘴脸有多可笑。高高在上的施舍表情，在看到我手腕上的钻表时轰然垮倒。他的私家侦探似乎忘了告诉他，我的身家并不比他的少……”
　　说到后来，他竟大笑起来。我默默地走上前去，拉下他的脖子抱住他。
　　怀里的人有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放松下来紧紧地反抱住了我。耳边隐约有人哽咽的声音，我合上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这个时刻，他对于我而言，不是老板和麻烦，只是一个需要安抚的委屈孩子。
　　亲情的温暖，似乎永远是我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