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熟男女》深灰色

7、Chapter6隐藏的告白

　　洗完盘子再出来时却不见了那两人的踪影，我狐疑地看了看半掩着的门，难道是上天台上去了？
　　一回身，差点撞上身后鬼鬼祟祟的齐越。
　　“干什么不出声地跟在我后面，差点被你吓死。”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被白了的人反而高兴得很，竟露出个灿烂的笑脸来。
　　“苏苏，你在看什么？”
　　我已经懒得和他计较名字的问题了，既然人家爱当我侄子，就让他当去好了。
　　“你有看到韩竹生和米粒么？”刚刚吃饭的时候就见两人之间的神色有点不正常，米粒可千万不要由爱生恨啊……天台，糟糕，这不是命案多发地之一么。
　　一着急，我连忙冲上天台，手刚握到门把手，身后一股大力竟将我拉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唔……”齐越微笑着捂住我的嘴，拿中指在嘴上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就往天台上飘去。
　　我眨着眼睛示意他放口我，偏偏他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专心致志地听着墙角。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竹生威胁的话语传来，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米粒要挟他了？
　　“韩总，我想我还是不适合这个工作，星期一我会到公司办理辞职手续。让您困扰了，真的对不起。”从我的角度看去，米粒４５度角鞠躬的姿势，是熟悉的。每次她被我的言语刺伤时，脸上，也总是这样的神情。
　　忽然间，我有些明白她的话了。我和他，或许真的很像。
　　“我不准。你应该知道，韩氏员工辞职要求提前一个月通知，你突然说不做了，秘书处临时上哪去找人？”韩竹生隐忍着火气，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记得，韩总似乎说过，像我这样的秘书，随时都是可以被代替的。没有提前通知是我不对，我愿意接受公司的罚金。”米粒昂起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韩竹生突然不生气了，反而笑出声来，“你确定你真的能付得起么？”
　　他慢慢地朝米粒走去，仿佛狩猎的豹。
　　那时怎么会以为他是个温文男子呢？我正要上前阻止，却被齐越牵着往楼下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终于甩开他的手，却被他一句话轰在了原地。
　　“你真以为她舍得么，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又能了解多少？”
　　我木然地回头，外人？是啊，终究还是外人。米粒才在我家住了这么些天，我竟然要以她的保护人自居，管起她的事来了。
　　面上不禁黯淡下来。
　　宽厚的掌突然拍在自己头上，我慢慢抬头，是齐越有些无奈的脸，“我的意思是说，韩竹生未必就对她无情，感情的这回事，还是要让他们自己解决。”
　　斜长的眼眸难得有回认真，我呆呆地看着他。齐越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放在头上的大掌一阵揉捏，把我的头发弄得一团乱。
　　“老板，请自觉规范对待下属的行为。”才被他突然的成熟稳重打动了一点点，这人就又恢复到了原样。我无语地捉下他的手，刚刚就当自己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他有点帅。
　　“苏苏，你真不可爱。”他叹了一声。
　　可爱？我搓了搓手臂，拜托不要乱用定语。
　　他又是一声笑，顺手又揉了揉我的脑袋，“哎，就是这点不可爱，才最可爱。”
　　我撇撇嘴，忍住没吐他槽，他已转身去翻我的碟片。
　　“老板，请尊重别人的隐私权。”我聊胜于无地提醒一句，果然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回道，“苏苏，我没有背着你翻啊。”
　　齐越的字典里是没有自觉这个词眼的，我放弃了地占据了懒人沙发，由着他乱翻。
　　后来看的到底是什么片子我忘记了，大概是米粒带来的碟片吧。一过午我就容易犯困，可今天老板还在，没办法只好硬撑着看了一会。故事看得零零落落，依稀是个私生子与豪门大宅钩心斗角的老套情节，中间还掺杂了些灰姑娘的爱情元素，最终还是个不切实际的浪漫结局。
　　在我打了Ｎ个哈欠后，齐越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苏苏，你喜欢这样的故事？”
　　昏昏欲睡着，我强打起些精神，“不喜欢，也不讨厌。”
　　“怎么说？”他墨色的眸瞳仁纯净，似一口古井，幽深而有容，那一瞬间我竟有些发怔。
　　舔舔干涩的唇，我稍微想了一下，说道，“能搏看客会心一笑的故事自然不会惹人生厌，只是仔细想想现实，对这样的异想天开又实在喜欢不起来。”
　　“你说的也没错，我也不喜欢这个故事。最后元杰是回到了抛弃他的元家，可是谁又能说，他心底没有愤恨呢。”齐越的目光幽长，我又打了个哈欠，不明白他干嘛一副好像在说自己的事情的样子。
　　“想睡觉了？”他仿佛现在才注意到我的无精打采的样子，眸中笑意盎然。
　　“嗯，慢走不送。”我就着抱枕，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立刻放倒，入眠。
　　一睁眼，他却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咦，你还不走么？”我好奇地出声，齐越脸上的笑容放大，竟朝我凑过来。
　　温热的大手没有预警地抚上我的脸，我顿时僵住，竟有些舍不得挣开那久违了的温暖包覆。
　　爸爸。
　　眼前闪现过爸妈出意外那一天，他们站在门口对我微笑着招手。
　　兀自神游着，齐越眼眸低掠，掩下的眸中有一逝而过的怜惜。
　　“唔……”
　　闷闷的一声，最终消失在他俯下的唇舌里。
　　我兀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