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打脸小能手》纤汐

29、春节联欢晚会

　　除夕当天，期末考试成绩终于下来了，何念念一早被短信通知震醒，睡衣都来不及换就跳起来去开电脑。
　　她这次的考试几乎和高考一样的冲劲，连考察科目都没放过，据她考试时候的感觉来看，成绩应该是不错的。

　　打开查分系统，她一项一项地看过去，清一色的九十分以上让她笑逐颜开，然而目光在触及思修科目的时候，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七十六分。
　　何念念吓出了一声冷汗，不敢再看具体的分数了，赶紧下拉到最后的综合排名。

　　新闻系一班，何念念，专业综合排名：1 。

　　何念念盯着那小小的一竖看了整整一分钟，确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抓起手机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高兴地奔下楼去，四处张望了一下，跑进厨房。
　　“妈！我一定是开挂了！”

　　何妈妈正看着家政阿姨切水果，听见她咚咚咚地跑过来，还只穿了件睡衣，立刻就皱起眉了：“什么开挂，上去穿衣服去！”
　　何念念的兴奋劲不减，拿着手机给她看：“妈，你看我的排名！”
　　何妈妈板着脸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哟，真不错，今晚给你炖老母鸡汤。”
　　何念念：“……妈，我不要再喝鸡汤了。”

　　何念念咚咚咚又跑回楼上钻回被窝里，把照片在寝室群里发了过去，立即收获到了三个人秒回的省略号。
　　肖潇愤怒地说：“我刚想炫耀我是第三名！”
　　戚晓微：“我知道你是要拿奖学金的人，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凶残。”
　　郑茜茹：“哦，想起来了，姐是免考的。”
　　何念念：“……”一级运动员了不起哦。

　　打开朋友圈，好多同学已经开始晒成绩截图了，大多数是在以吐槽思修成绩为掩护嘚瑟自己的排名的，何念念看了看，原来大家的思修分数都不高，可以判定思修老师大概是在报复社会。
　　这么看下来，她的七十六分竟然还是相当高的成绩……她就说，考思修那阵子有整整三天的时间复习，根本没那么多重点要背，可总要想办法赖在咖啡馆，于是她就几乎把整本书背下来了。
　　就这样竟然才七十六分！

　　何念念刷着朋友圈，发现孙昇他们的思修成绩也很糟糕，由此可见，不是只有新闻系的思修老师在报复社会，是全校的思修老师联合起来报复社会……

　　这么说，她果然是个高分啊！

　　何念念乐了，赶紧把那张图也发了朋友圈，配字：“思修，还有谁！”
　　综合排名也没打马赛克，她觉得要嘚瑟就要嘚瑟到位。

　　这条朋友圈立刻收到了来自同学们大部队的回复，大多数都是对她进行严重谴责的。
　　过了一会儿，江卓言竟然也出现点了个赞，顺便回复了一个字：“我。”

　　又过了一会儿，何念念刷出来了江卓言第一条朋友圈，配字仅仅是一个句号，然而配图闪瞎了最何念念的眼睛。
　　他的成绩单从头到尾都是闪亮亮的九十多分，包括众人吐槽的思修课。专业排名第一，绩点4.53 。
　　何念念：“……”她的绩点是4.12 。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她再也不秀成绩了……

　　何念念默默地给江卓言第一条朋友圈按了个赞，并且表示头一次不太想跟他说话。

　　享受够了被窝的温暖以后，何念念才慢吞吞地起床，下楼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家政阿姨已经走了，何妈妈把客厅放满了瓜果零食，何爸爸去开车接两家的老人过来。
　　何家每年的除夕都是大同小异，倒不是没有其他亲戚，只是两家老人都在本市，何妈妈是独女，何爸爸倒是有个兄弟，但是在南方，平时过年也就打个电话相互慰问一下，就算完事儿了。至于过年，其实也就是一起到外面吃顿晚饭，然后各自在家里看电视。

　　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何念念受何妈妈差遣跑到隔壁孟思思家送了趟水果，然后又在家里陪老人们呆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到了晚餐点，一家人就分了两辆车，向餐厅进发。

　　因为前几年订的那家过于火爆，何爸爸干脆加了点儿钱换了一家，就是离家远一点，何念念差点儿在车上睡过去，才终于到了年夜饭的地点。
　　下了车把四位老人安顿好，何念念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走到拐角，那一头也转过来个人，何念念赶紧后退了一步让来人先过，就慢了这么一步，有人已经从不远处走到了她旁边。

　　“何念念？”

　　何念念几乎是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动作僵了几秒钟，才惊吓地回过头来。
　　“哎？江卓言，你怎么也在……”

　　“年夜饭。”江卓言向不远处的桌子瞄了一眼，那桌的人都已经停止了寒暄，直直地望向他们。他立刻开口阻止了何念念即将看过去目光，说道：“我洗个手，你呢？”
　　何念念赶紧回答：“啊，我也去。”

　　真的是太好了，在过年前总算是又见到他了。

　　两人一人占了一个洗手池，何念念往脸上扑了好几捧水才觉得舒服了些，又到旁边抽几张纸擦干了脸。
　　江卓言动作比她快，就靠在墙边等她。何念念丢了纸巾，又忍不住问他：“你家每年年夜饭都在这家酒店吗？”
　　“大概是吧。”江卓言直起身来和她并肩往外走，“我不常参加。”
　　“诶？”
　　“今年得了辆车，做个样子。”

　　何念念闭嘴了，总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虽然渴望更了解江卓言，但她觉得在这个时候窥探人家的家庭并不好。
　　只是，他好像跟家里的感情很淡薄的样子，即使是过年似乎都不在乎团圆这回事。

　　两人一起拐到走廊就要分道扬镳了，何念念看着他即将往那桌子走过去的背影，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江卓言脚下一顿，慢慢地转过身来。

　　“除夕快乐。”何念念脱口而出。

　　“……”江卓言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地弯起，整个脸部的棱角都柔和起来。
　　“除夕快乐。”
　　“还有，新年快乐。”

　　何念念恨不得把这两句话录下来，设置铃声每天早上重复播放。

　　这大概是何念念吃得最漫不经心的一顿饭，等到果盘上来，何爸爸终于幽幽地开口了。
　　“念念啊，刚刚那个小伙子……”
　　何念念打了个激灵：“嗯？”
　　何爷爷笑弯了眼：“我觉得挺好的，年轻人嘛，挺好。”
　　何念念：“……”不是，爷爷，到底什么挺好。

　　感觉家里人仿佛误会了什么，何念念有点儿忧伤又有点儿高兴。

　　“不是啦，我和他八字还没一撇呢！”
　　何爸爸：“意思是确实有暧昧关系？”
　　何念念：“……”

　　一桌子人一起看着她。

　　何妈妈老神在在：“优质股就要抓住，不过妈妈建议你以孟翌川为标准，只能往上，不能往下。”
　　何念念：“……”

　　为什么觉得孟翌川又莫名中了一枪。

　　一桌子人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出个洞来，连何姥姥何姥爷都蠢蠢欲动地要发表感想了。
　　何念念觉得自己有必要赶紧说句什么来结束这个局面，说：“人家绩点这次比我还高，高考是我们学校状元，我……还在努力。”
　　何爸爸撇嘴：“哼，成绩好怎么了，成绩不是最重要的！”
　　何念念：“……爸，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何妈妈呵斥：“闭嘴何钰城！嗯，不错何念念，有我当年风范，就是要抓住这样的优质股。”
　　何念念：“……”妈，我真的不想有你当年风范。

　　何妈妈当年上大学未婚先孕，刚毕业就带球结婚了。何念念觉得这太可怕了，绝对不要学。

　　因为有老人，一家人没有吃到太晚，走的时候江卓言一家人还在聊天。江卓言沉默地摆弄着手机，在一片喧嚣中宛如一尊石像雕刻一般安静。
　　何念念不好意思跑过去，赶紧拿了手机给他发微信：
　　“我们吃好了，要先走了。”
　　想了想，又在后面补了个“QAQ”表现自己依依不舍的情感。

　　江卓言收到消息，抬起头来看向她，朝她点了点头，看着她出门了，又低头去打字回复：“嗯，路上小心。”

　　断断续续地聊了几天，何念念已经能够比较自然地跟他微信了。江卓言在微信上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寡言，原本的话题终结者何念念稍微找了一下话题，竟然就能顺利地聊下去。

　　何念念走到路边等车，又趁机给他发消息：“你们还不走吗，晚会要开始了哦！”
　　江卓言的手机就在手上，回得很快：“你看春晚？”
　　何念念窘：“……每年的常规节目嘛，可以一边看一边吐槽。”
　　江卓言回复道：“好。”

　　于是在何念念蹲在电视机前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抱着手机给孟思思和戚晓微吐槽说今年某相声演员狰狞如尔康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江卓言的微信：
　　“这是春晚？我以为在看加长版的新闻联播。”
　　何念念：“……”

　　论吐槽，我果然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