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打脸小能手》纤汐

30、天空与谷底

　　没想到江卓言竟然也加入了春晚吐槽，何念念觉得她如果复制他的吐槽发到微博，搞不好自己就能变成一代网红了。
　　想了想，记起他刚刚那个意味不明的“好”字，难不成他把她说的“一边看一边吐槽”当成邀请了？
　　然而就算是邀请他竟然也答应了，何念念心里甜滋滋的，觉得看春晚都没那么多槽点了。

　　何念念打算踩着零点给江卓言发祝福短信，然而编辑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就写道：“江卓言，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当她意识到最后那个“身体健康”有多蠢的时候，她已经一个手滑发出去了。刚要点撤回，就发现上面他的名字跳成了“正在输入中”。

　　“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还给你。”
　　好吧，她的身体确实不太健康。

　　还没回复，界面又跳出来一条。
　　“多吃点。”
　　何念念：“……”

　　何念念又点开各个群发了一遍新年祝福，然后就在高中的群发现了聚会的消息。

　　她一冒泡，几个活跃的同学就把她逮住了：“何念念，我们班的第一名！这次聚会你要来啊，可带家属哦！”
　　何念念窘然：“……才上大学半年，哪来的家属啊。”
　　宋晓星高兴地说：“哈哈，总有人有了嘛，比如说我。”
　　何念念：“……举起火把和汽油。”

　　虽然一中是重点学校，所有学生都一心忙着学习，但何念念班上的同学们倒没有许多班级那样同学关系疏离的情况，一说要同学聚会，报名的人竟然还不少。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讨论到大半夜，何念念向来不是能熬夜的人，早就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不光时间地点，连行程都订好了，何念念赶紧上去喊了一声到，然后继续赖在被窝里，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过来竟然已经临近晚饭了，何爸爸何妈妈不在家，给她留了张纸条让她吃午饭，没想到竟然已经不用了，因为她已然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何念念有点儿窘，她以前也爱睡懒觉，可从来没有发挥过这么大的潜力。

　　热好饭边吃边刷朋友圈，果然清一色的全都是拜年的消息，再单独戳看江卓言的，依然只有那一条成绩单。
　　……所以他果然只是为了刺激她一下才发的么。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何念念点开了他的对话框，然后边吃饭边盯着发呆。
　　新年第一天，应该说些什么呢？
　　啊，还是说发微信太频繁了并不好。

　　正犹豫着，一条微商群发广告突然跳出来，何念念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急中生智，戳开了江卓言的对话框，编辑道：
　　“新年第一天一个人在家好无聊，有什么好玩的求分享！群发打扰_(:зゝ∠)_！”

　　刚发出去，何念念又纠结了。
　　万一江卓言一看是群发消息，懒得回她怎么办，那她不是白白心机girl了。
　　这年头，给人家发条消息都要深思熟虑了。

　　在何念念快要把饭吃完的时候，江卓言的回复终于到来了，回复简洁明了地给了她一个消遣地方方式：“开电脑，发你一个小游戏。”
　　何念念飞一般地跳起来跑上楼去开电脑，在江卓言的指挥下又加上了他的企鹅好友，接着就收到了一个文件并不大的小游戏。

　　何念念虽然不是游戏爱好者，但好歹小时候也是接触过小霸王的人，兴致勃勃地点开游戏，才发现正是她上次在咖啡厅看见他自己做的那一款。
　　拿到了他自己编写的小游戏，何念念觉得离他的世界又近了一点。

　　江卓言很快又发了个安装包过来，这次说的话更简单易懂了：“手机版。”

　　竟然还有手机版，她可以把男神制作的小游戏随身带了，还要电脑版何用！
　　何念念兴奋地把游戏装到手机里，兴致勃勃地玩起来，然后发现，这个游戏绝对有毒……

　　这是一个画面简陋得只有线条的游戏，然而何念念发现她竟然玩得有点儿停不下来了，好不容易在一局结束后控制住自己的手，切出界面来跟江卓言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游戏有毒，根本停不下来……”

　　江卓言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很快回复过来：“就是消遣的，不要外发。”

　　何念念当然没有要和别人分享的意思，兴致勃勃地继续玩，一路玩到十一点钟，界面突然黑屏了，一行小字“禁止继续游戏”出现在屏幕正中央，怎么摆弄上面都只显示着几个字：
　　卧槽发生了什么，她按到什么键了吗，还是江卓言一时兴起利用游戏把她手机给黑了。
　　不，男神绝不会这么背地里阴人的，他一向都是光明正大地阴人。

　　何念念按了几次退出也不管用，正在思考是否要强行重启的时候，屏幕上终于闪烁着跳跃出几个闪着白光的字：
　　“何念念，睡觉。”

　　何念念：“……”
　　怪不得不能发给别人呢。

　　然而男神竟然在游戏里专门为她加了这个功能，何念念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江卓言，原来你是这种男神。

　　何念念觉得江卓言正在撩她，对此她表示很兴奋但又很不安。
　　这样的心情大概可以用几句心理活动表示：“男神快追我快追我快追我。”“万一是我会错意怎么办，男神这么优秀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万一男神瞎了真看上我了呢，我是不是该主动一点把他拿下。”

　　然而何念念完全停留在“仅仅心理活动”这个阶段，什么都只敢想想。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对江卓言的小游戏提出抗议。
　　因为黑屏之后，她都没办法再发微信了，完全没有睡前交流，宝宝不开心。

　　于是当第二天何念念早早起床点开游戏，发现果然恢复原状的时候，她忍不住给江卓言微信了修改建议：“好好玩，但是最后的黑屏太不人性化了。”
　　她刻意忽略了之后那句催她睡觉的话，她丝毫不敢询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卓言不一会儿淡定回曰：“保证睡眠。”
　　何念念反抗：“但是我还想发微信给你提提建议的，但是黑屏以后就不能发了……”
　　江卓言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嗯。”

　　一个小时之后，何念念收到了更新版的游戏，似乎跟原本的游戏没什么不同。然而到了晚上十一点日常黑屏过后，就跳出了一个输入对话框出来，何念念看着功能说明欲哭无泪：
　　“可发消息：5条。”
　　“可用联系人：1位。”
　　没有新联系人添加按钮。

　　何念念：“……”
　　她真的觉得江卓言在撩她。

　　更神秘的是，这个对话框在隔日早晨竟然不会自动消失，何念念必须消息发送满五条，才能解除锁定。
　　何念念觉得每次跟江卓言发微信前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了，因为她不得不发。并且，她就这样养成了睡前和江卓言说晚安的习惯。这是何念念之前从未想象过的事情，所以当她发现这个五条解锁的功能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江卓言。
　　就让她装作不知道吧，如果江卓言嫌烦了，她就把锅甩给游戏。

　　***

　　在高中同学聚会的当天，何念念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找衣服，然后发现，她还是小看了何妈妈。因为她做到了，何念念在过年期间足足长了十二斤。
　　何念念觉得很是惊恐，站上体重秤的时候，恨不得把口袋里的手机一起甩出去。

　　还好冬天穿得多，身上的肉还能藏得住，何念念把头发披散在脸颊两边，又围了个围巾，觉得能遮住脸颊的肉了，才慢悠悠地出门。

　　同学聚会的地点是一家火锅店，何念念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一片热闹了，宋晓星看见她过来，赶紧朝她招手，让她坐到她旁边去。
　　何念念拎着包侧着身子进去，跟她打了声招呼，才看见她另一边坐了一个男生。

　　宋晓星果然带了家属来，只是这家属怎么看怎么眼熟。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高中时候江卓言的前座王俊楠吗！

　　何念念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你这个家属找得真的是缘分啊。”
　　王俊楠倒是好奇了：“你知道我？”
　　何念念对同一高中的倒是没了拘束，实话实说道：“隔壁班的嘛，坐在江卓言前面。”
　　宋晓星趁机揭露她：“我们何念念是你们班江卓言的脑残粉，当然知道啦。对了何念念，你和江卓言不是同校了吗，应该认识了吧？”

　　何止认识啊，简直神一般的进展，昨天晚上还发了五条消息说晚安呢。

　　她正思考着如何而回答，就听王俊楠“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那我猜江卓言肯定认识你了。”
　　宋晓星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我和江卓言小学时候也是同班，当时他就有个弱点，只不过长大了不明显了而已。”王俊楠一字一句地说：“江卓言啊，他对好听的声音特别没有抵抗力。”
　　“不是你们想得很普通的那种喜欢好声音。”
　　“怎么说呢，是近乎病态的那种，如果对方声音特别好听，他就会变得很不一样，好像让他做什么都会去做的样子。”

　　宋晓星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感叹：“真的假的啊？——哎，何念念，你试过没有，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是，怎么会不是。
　　他对她的区别待遇那么明显，她想了好多种理由，可从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
　　仿佛前一天还在天空中轻飘飘地飘着，一瞬之间就跌落谷底。

　　她和江卓言这件事就是个笑话，只是作为当事人之一她怎么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