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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蝶里红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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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择手段,也让你体会到他今日受的痛。”
他弯着唇笑着,薄唇又呡成了一条线,静静看着苌欢的眼睛,随后告诉苌欢:
“你记着,你在我面前每一句招惹我的话,都要为之付出代价。这一次只是将你夫君弄过来玩玩,下一次……可能是你妹妹……”他缓慢低沉语气,“对于你妹妹,我会放在身下,好好玩。”
“禽兽!”
苌欢气得直接一掌甩在他脸上,匀不过呼吸睁目对他。
李明玄被那一掌甩得偏过了头,竟然还呆了片刻,该是没想到苌欢会敢打他。
可他回过神后,毫不犹豫又没半点怜惜,将那一掌甩了回去。
力道极大,苌欢站不稳跌到地上,脸上的掌印鲜红。
“你个贱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明玄瞪着地上的苌欢,随后愤怒离开了。
苌欢从地牢出来,寻百里偲年到医馆时,他才刚醒来,上过药。
左一买了件宽大斗篷披到他身上,但还是隐约能见到,内里穿破烂染血的衣服。
就在医馆前,苌欢看着百里偲年被左一和小六搀扶着出来的。
他眼角余光里有苌欢的影子时候,转头去望她。
苌欢没说话也没上前,神色平静,看了他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他望着苌欢的背影却不知怎么挽留,当一个人默然离你远去,只给你背影,八成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对你很无言。
可他发现苌欢脸上,好像有掌印来着。
便逐渐皱起眉。
宫中形式日日紧张,有些大臣也察觉到了异样,开始省时度日。
皇帝将去,这皇位是落到四皇子手里,还是太子手里,真是难以断定,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亡。
今日太子站在院中,望着墙上赵岚曾留下的诗字,突然问道,“若明玄死了,你会伤心吗?”
赵岚沉默半刻,回,“不会。我回来长安,就是寻他仇的。我会亲手杀了他。”
亲手杀了他,一定。
太子转头看赵岚,赵岚却又眼神坚定一直盯着墙面。
这夜,李明玄正在宫外那座私宅里。
一亩大的方形池子里盛着睡莲,他坐在池边的白石柱拦上,如常日一般姿态闲洒,披发于脑后,半遮不遮坦露前胸,垂眼望着池子里的鱼。
白日才被苌欢打过,夜里还可以在这里有闲心逸致赏鱼,只是他自己也不解,为什么苌欢甩了他一掌,他居然不会气着想杀了她。
他母妃筱贵妃在世时,最喜爱美人美物,李明玄自小长在她膝下,自然而然养成了母妃习惯,偏爱美人美物,对自己的一切用物品味,都追寻那种美的要求,又不喜约束自己,只按自己舒服的来。
他觉得鱼,也是美物。
抓过手中盘里的鱼食撒在池面,红花金鱼扫着大尾游来。
宅墙外站着一个人影。
赵岚功夫很好,三两下越过了高墙,似乎对这宅邸格外熟悉。
也似乎对李明玄的习性,格外熟悉,直接在池边找到他,无声无息抽了刀架在他脖子上。
那冰冷贴着他血管,他也没有一丝一毫慌着,宛若很习惯这样的事。
赵岚用长剑抵着他脖子,慢慢从后头绕到他面前。
这下李明玄抬悠悠抬头,看用剑抵着他的人。
看见是戴着黑色面纱,一身黑衣的人,身形清楚可辨是个女子。
手中执着的剑上挂着一串吊穗,李明玄记得前些日子见过这样一个女子,让人查过,没有查出是谁,不料今日她主动来了?
“这些年找我寻仇的,被我玷污的女子。有些是亲自找来的,也有她们衷心的追求者,或者她们的父母。姑娘你,又是哪一类呢?”李明玄看着赵岚,轻描淡写问。
赵岚慢言慢语,“四皇子贵人多忘事,可能不记得五年前,身边有个叫赵岚的侍女。”
他笑,“我身边侍女,皆是痴心于我,每一个人我还需记着名字吗?”
“姑娘痴心我不成,回来寻仇了?”
赵岚更使劲把刀向李明玄脖上一横,四处不知哪里,突然出来四个暗卫,围成半圈,也已经把刀子架在赵岚脖子上。
黑夜里醺醺向寒吹着风,三方人就这么坚持。
李明玄又偏头,悠闲喂起池子里的鱼来,“姑娘不如明白告诉我,我是负了你的身?还是负了你的心?”一句话完毕,他嘴角还牵着笑。
掀眼看赵岚。
“李明玄,”赵岚冷声,更把刀锋贴近他脖子皮肉中。
四周暗卫们也把刀,更贴向赵岚。
“李明玄,有朝一日,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他眯眼而笑,“狂妄。”
赵岚却将刀收了回去,“你试试便知。”
他得了安全,转首继续打量着赵岚,仔细观望,眼神无澜。
漆黑一片夜空散挂零星,池里睡莲盛得饱满。
经年而过的事情,赵岚是曾贴身侍候他的侍女,只是再没有以往看他的神情。
李明玄打量了赵岚许久,他也有些疑惑,死在他塌上的女子数不胜数,疯在他眼前的也那么多。宅邸里的侍女更是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一向不关心那些女子的名字。
记得苌欢,只是有一日上山扶了她。
在眼前这个人……赵岚?
赵岚是谁?
片刻,李明玄竟懒声对那四人吩咐。
“放了她。”
赵岚最后平安无虞离开。
一个要杀他的人,他放她无事离开。
赵岚走后,李明玄让人唤来管事的。
问道。
“宅子里,以前有个叫赵岚的女子吗?”
管事的思索了一下,叩头道,“有,五年前有一个。”
“那她怎么不在我身边了?”李明玄问得漫不经心。
这管事的小心翼翼,抬起两寸头,朝李明玄望去,“五年前……您将它送给太子了……”
李明玄眼中神色一暗,“你说什么?”
“五、五年前,您……您将她送给太子了……”管事又说一遍。
“说仔细点!漏了一点没说清!小心要你的小命!”李明玄猛得将手中装鱼食的桂木圆盒摔在地上,粒粒细小鱼食滚在管事脚边。
管事的一面诚惶诚恐将头叩得梆梆沉响,一面口齿打结说了五年前的事,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李明玄一边听着一边神色扭曲,直到管事把最后一字吐完,李明玄冲下石栏,拔了旁边一人暗卫的刀!直直送进管事腹中!
刀尖上淌着鲜活的血,他胸口起伏,满目骇人的腥红色。
五年!
五年前!他可没忘了他母妃是如何死的!
他只连带着想起他父皇那个薄情人!他一定要他为母妃偿命!他宠的那个贱人死了,他也快点去死吧!
他不会放过那个贱人,也不会放过他父皇!
哪怕是生生亲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