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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佳梦微甜 ...

  •   苌欢发现这些天百里偲年一直在躲着她,一直躲。
      而且,似乎就是上次那件事引起的?
      这让苌欢也很伤脑筋,毕竟一个抱一抱就要说对不起,亲一亲就要说抱歉的人,该怎么拿下他?

      苌欢在满风楼撑着栏杆,看街上来来往往人群,长安的街一贯是热闹,街上摆摊吆喝的人不计其数,偶尔也可见穿着奇服的异域人。
      她不禁也感叹,自己竟适应了这等繁闹的生活,也适应了每日奔波和劳累。
      当在仙水镇的时候,她以为会一辈子待在那儿,从未想过离开那儿。直到后来,不得已要背井离乡,来了长安,嗯,又碰上了百里偲年,一个奇奇怪怪,她总也想不通的人。她想不通,他为何莫名其妙要娶了自己。

      成婚前几日,她只听府上丫环说,是丘管家急着要他娶妻,毕竟也该成个家了,他是为了打发丘管家,才随意找个人娶了。
      她一直以为是这样。
      但是那一天……当她看到……嗯,看到…… 她开始又觉得,或许不是这样的。
      即便是为了打发丘管家吧,可好歹成了婚,他还真能安心做名义夫妻,从未跟她提过,要不你搬来跟我一起睡吧。
      可是偏偏呢,喝醉了又吵到自己房里,质问自己为什么不顾他的心情,顾了他的心情,想要跟他做个实在夫妻呢,可是每次靠近一点,他就要不知所措,甚至会把他吓得远远的。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无情意?如果有,为什么从来不说,又不主动一点?如果没有,为什么总是不经意间,又要流露出那种看似很爱很深情的目光?
      你还真是,我想不通你。

      苌欢望天,又仔细思衬了一番,其是百里偲年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算得上对自己包容到极致。
      知道自己要报仇,他表示了理解,明明白白撞见几次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面,过后也从未对自己有过苛责。那他到底是真的宽宏大量呢?还是忍住不说呢?
      可不管是怎样,大概都让人感到一丝丝心疼,甚至隐隐让人感到惆怅。

      皇宫里,皇上带着钰贵妃出宫外游的时候,又是掀起轩然大波。

      只因皇上还在病中,这两天身子只是稍稍好转一些,就要执意带钰贵妃出游,而且只带了她一个嫔妃。
      后来皇帝还指着一块如云翻卷的大石头对钰贵妃说,“石头下面,压着两件东西,一件叫尔玉,是一件叫珀石。”
      钰贵妃却有些无心听皇帝的话,只喃喃与皇帝道,“皇上身子未好利索,便陪臣妾出来玩,臣妾很是感动,只是,怕明天那些老臣又要叨扰皇上了吧。”
      皇帝未接她的话,只不拘一格的露出大笑,“你猜,这尔玉和珀石,有没有可能是一件东西呀!”
      钰贵妃嗔怪了一声,“皇上,怎么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皇帝只是再一次爽朗地笑了笑,同时一挥手,“让他们说去吧!朕不理会他们就是。”

      后来倒也真是如钰贵妃和皇上所说。
      第二日百里偲年去上朝时,就看见朝堂上有许多进谏这件事的人,他前一天倒也听到一点风声,此刻却只是坐壁上观,不去掺和这件事儿。
      拿到明面上说这事的人,礼部尚书是第一个,他说,“臣躬闻之,昨日皇上大病未愈,便带钰贵妃出宫赏景,臣为皇上龙体,为国家担忧的赤诚之心,斗胆说一句,这钰贵妃,根本就是一个妖女!”
      礼部尚书说完这一句话,底下群臣便纷纷躁动不安了,接二连三参这钰贵妃的本,已经把这钰贵妃讲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
      让皇帝直接下命处以极刑的话大家不敢说,不过大多数人是请求皇帝废袦这个女人,并将她赶出宫去。
      百里偲年在朝堂上听着,也没抬头去看皇帝的脸,他知道皇帝不会显露出什么不高兴的神态,但也绝绝不会去理会这些人的言语。
      果然也是这样,皇上衣袍一挥,只道一句,“朕心中有数,”便把大家打发了。

      下朝之后众官员又凑到一起聊这事,百里偲年零零散散听了一点,大抵也是说,皇上年老,鬼迷心窍了。
      以前他对这钰贵妃并无关心,今日群臣聊得火热,他便也听着。
      毕竟他为官三年中,第一年在市井,后两年才进朝堂,而钰贵妃进宫至今已达五年了,许多事情他还不甚清楚。
      百里偲年听着他们的话,倒觉得这贵妃与皇上的故事,颇有点像戏文里的事那样不真切和传奇。

      他听到的是,这贵妃自小父母双亲去世,只与唯一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到了婚嫁的年龄,他那亲哥哥贪图财富,未经她同意便帮她做了媒,要她嫁给长安一个品性极劣的贵公子,且是做他第十七房妾。
      但这贵妃成婚当日,逃婚了,从喜桥上跳下来,跑在长安的街上,后面一大群人呼啦呼啦追着,她回头的瞬间便撞到了一个人怀中,这就撞出一段情缘来。
      被撞的这个人,正是当时微服出访的皇上。
      许是那一天贵妃着嫁衣的样子太美,而帝王又天生英武非凡,相视那一眼,就这么两心相许了。
      其实这一幕也只是众臣闲来无事的猜测,毕竟也没有哪个官员亲眼瞧见过不是。
      但后面的事,凡有资历的官员都知道,皇帝当日便把她带回入宫了,一封便是妃位。
      又过一年,皇帝寻了几个借口,把宫里原本的两位贵妃贬为妃,又让钰妃晋升为钰贵妃,从此后宫里便只有她这么一位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重视之情不必言说。
      但后来前朝的人知道了这一桩荒唐事,连名奏请皇帝废她贵妃之位,并恢复另外两位的贵妃之名。
      可皇帝一意孤行,并未理睬他们。
      不久后,皇帝又做了一件荒唐事,把贵妃那一无是处的废物哥哥招进朝堂里来了,并给予他极高的爵位和俸禄。
      那时候朝堂上一位德高望重的权臣,为此愤愤不平,高声向皇帝道,“今日草包也能与我等饱读诗书之人同谈论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皇上,日后这朝堂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谁知那时候皇帝却对那位臣子道,“朕看你也年老体衰了,为官四十载,是该回老家休息休息了。”这皇帝意思不言而喻,后面那位臣子心有不满,便当场脱帽置地离去,下午便奏了一道乞骸骨的折子上去。
      皇帝只在那折子上批了一个字,“准。”
      往后年岁里,皇帝为这位贵妃做的荒唐事只多不少,偶尔流连后宫,连早朝都罢休了。
      然众臣也只是颇多怨言,却不敢直诉,只能私下悄悄交流,而贵妃这女子的形象,在大多数群臣心里,与祸国的妖女无异,尤其这些年,自贵妃进宫,皇帝的身子骨就越来越差。

      百里偲年听到最后,见有人还不忘呸了一口道,“说句不敬的话,若皇上真的去了,这妖女定是人人得而诛之!”
      当百里偲年听到这句话,最后径自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赵岚约了他,他便去赴赵岚的约了。

      百里偲年喝着茶打量一眼对面的女子,她最近好像越发心不在焉,思绪重重的样子?而且那日元宵节见她与太子在一处,以为她和太子会有什么的,不过现下看来并没有什么进程,好像还是放不下往事,衣服也是又穿回了一贯的黑色。
      不过今日并不是来聊这事的,百里偲年将茶杯放下,道,“顾雄那边,祈王的事情……”
      赵岚一派的面无表情,张嘴语调也无多大情绪,只是一贯叙述般道,“顾雄近日来信,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在信中说,想知道祈王近来打算。”
      百里偲年拿着那茶杯杯沿,眼睛静盯着茶水,淡淡开口道,“祈王的打算?这种时候如果是祈王的话,能有什么打算?杀掉太子?”
      百里偲年眼帘一抬,复又看着赵岚,“想必你也清楚的,祈王这人,脑袋里只有这种粗暴的想法。现在太子掌权在望,如果是祈王,他定会着急走一条最捷径的路,那就是杀掉太子。”
      赵岚听完,只是很平淡的点一点头表示同意,又说,“如此看来,还是先稳定顾雄比较好,时机未到,也没到用上他的时候。”
      隔了一会儿,赵岚又说,“我前两日也听太子讲过,他现下最担心的还是四皇子。四皇子此人,最是擅长不动声色去坑害别人,听太子说,他在民间还有个密楼。”
      “密楼?”百里偲年回问一句,满是好奇,“什么样的密楼?”
      赵岚摇了摇头,“这个,太子只是提了一嘴,并未全部告诉我。”沉默了一会儿,赵岚又轻声说,“密楼之事,太博或许也清楚全部。想来,太子对我还是顾虑很多……”

      百里偲年是天黑透了才回来,进了府没走几步,就听见远远悠悠的琴声传来,荡在夜晚的空气里。
      他寻着琴声走去,就走到了苌欢的院子里,直到看见有个女子在垂首抚琴。
      不过望了那女子一眼,又想躲开。
      转身欲走时,身后女子却站起了身,叫他。
      “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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