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有我配得上我》六狸

5、一起吃饭了

　　“妈，我出门了。”左银背上书包，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左妈愣了愣，“儿子，你最近有点不太正常。”

　　左银疑惑：“我有什么不正常的？”

　　“我今天早上去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你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连睡衣也叠好放枕头那儿。”

　　左银稍微有点强迫症，起床叠被子叠睡衣是他的习惯。

　　“你最近……”左妈顿了顿，“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左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现在可是个才十四岁花季少年呐！是应该和学习相亲相爱的年纪，谈什么恋爱！

　　“妈，你想多了。”

　　左妈又道：“不就是人家姑娘嫌弃你邋遢，你才突然改的嘛。”

　　“而且，你以前出门上哪儿可从来不会跟家里人说一声。”左妈奇怪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他藏着什么阴谋。

　　左银不尴不尬地笑，“妈，我这不是看您平时辛苦嘛，你要是觉得闲着没事儿做，明天起我就不收拾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怕越描越黑，人要是知道他不是左银，不知道会怎么样。

　　从家里到学校的距离走路都只要十五分钟，左爸出门上班的时候会顺道把他捎过去扔在学校门口。

　　汽车在学校大门口停了，左银拉开车门一只脚踏出去，回头道：“爸，我走了。”

　　他爸的表达方式比他妈要粗犷，直接道：“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上个学弄得跟出门镇守边关一样。”

　　左银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太乖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的看小黄书，有的在校内校外跟人打架，像他这样出门前乖乖报备，一放学就乖乖回家的男生，确实是有点可疑。

　　左银第一次和他妈见面的时候都是被揪着耳朵拎回家的。

　　而且，根据他妈说的话推测，估计出门都没跟家里交代一声。

　　人才刚刚下车，转头就看见了走进校门口的一道豆芽菜背影。

　　书包快要比个子大了，走路也慢，一步一步的，左银莫名想到蜗牛。

　　“同桌！”他喊了一声。

　　结果前面那人跟完全没听到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篮球场上打篮球的男生那边，脚上的步伐不停歇。

　　柳桓镇镇中学校园环境越来越好，操场上用瓷砖堆砌起来的花坛也多了起来，种的种树，种的种花。

　　在余幸的正前方就有一个。

　　“余幸！”左银一边喊着一边跑着追上去。

　　到底还是没赶上，余幸还是完全没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脚尖踢到瓷砖，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在二十厘米高的圆形花坛上滚了一圈，又落回地面。

　　“小心！”左银赶紧跑上前去，余幸已经自己站起来了，看到他的时候，一瞬间红了脸。

　　被人看到自己这样的窘境，脸皮再厚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何况是余幸这种被他多看了一会儿就会脸热的腼腆性格。

　　“没想到你还是个花痴。”左银笑着，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明显。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儿？原来他也有过春心荡漾的时候啊！

　　余幸脸更红了，垂着一颗脑袋不敢看他。

　　“有没有哪里受伤？”

　　余幸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走路的时候却一瘸一拐的。

　　应该是淤青了，左银刚才看到她的膝盖实打实地磕在了瓷砖上。

　　因为到得早，进了教室上课铃声还没响。

　　左银走在前面，到了座位那儿往旁边站了站，等余幸进去后才把书包扔在桌上，然后坐下。

　　早读课除了语文就是英语，左银懒得去看课程表，就干脆把两本书都拿出来了，下巴搁在课桌上闭目养神。

　　完全没有留意到他同桌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直到早上四节课都下了她都没能开口。

　　余幸因为家住得远一些，中午回不了家，这顿饭都是在学校吃。

　　“一起吃饭吧。”左银把书放进桌肚，站起来等他同桌。

　　余幸轻轻“啊”了一声，又不自觉开始啃手指甲了，“不……不用了。”

　　因为她就是以前的自己，左银难免对她多一些关注，向来小姑娘可能是误会了，所以对他有所戒备？

　　这么想着，他也就没继续邀请她跟一起吃饭，转头去约其他女生。

　　胡筱澜是他们班班长，左银没记错的话，这个女生当了他们班三年班长，暗恋学习委员未果，自己努力成了全班第一。

　　果然没了爱情，女孩子什么都能做成。

　　对了，那个用中指扶眼镜的看起来学习成绩就很好的就是他们学习委员。

　　“你约我吃饭？”对于突如其来的邀约，胡筱澜有点懵。

　　“对啊，我们走吧，再不走要吃洗碗水了。”左银笑着说话的样子自然得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胡筱澜对于自己不喜欢的男生都是当姐妹来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俩人就勾肩搭背吃饭去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左银都是和胡筱澜一起去吃的饭，他才做男生没多久，经常想不起自己的性别，胡筱澜又把他当姐妹，很快混熟了。

　　胡筱澜：“姐妹，你人挺好，长得也帅，有一点我很喜欢。”

　　左银臭不要脸地说：“哪里哪里，要不，你别喜欢学习委员了，喜欢我吧？我们搞百合。”

　　胡筱澜原本平静如湖水一般的嫩脸一下子红了。

　　他们年龄还小，那个年代的学生都单纯，不像左银所在的时代，小学生都会舌吻。

　　那个时候，这些词汇还没有那么流行，胡筱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慢慢悠悠地把后半句话说出来：“走路的姿势够娘。”

　　左银：“……”

　　经过聊天，左银了解到，胡筱澜也不是住校生，他们就约了下晚自习一起走。

　　于是，自第二天开始，左银在他们班听到了第一个流言：转学生和班长谈恋爱了。

　　“转学生？”左银进教室时，正好看了一些人脑袋凑到一起，叽叽呱呱讨论着什么，遂兴高采烈地凑上去，把她们吓了一跳，兴致盎然地问：“咱们来新人了？没想到咱们班长这么爷们儿的人也有谈恋爱的一天呐！”

　　一群人立马噤声了，稀稀落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左银莫名其妙地挠着后脑勺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相比那一群莫名其妙的同学们，还是他的同桌好玩儿一点。

　　他伸出一只胳膊拐了拐余幸的肩膀，“嗳，听说咱们班要来新人了，你知道是谁吗？”

　　余幸轻轻摇头。

　　也是，她又不上晚自习，有时候连早读都赶不上，在班里待的时间比他少多了，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们说的是你，转学生。”胡筱澜幽幽看他一眼，又低头开始奋战数学题，她得在半期考中超过那个人。

　　“什么？”左银怔了怔，忍不住笑起来，“哎哟，笑死我了，我跟你？我们可都是……”

　　他说到一半卡住了，到嘴的“女生”两个字硬生生给改成了“姐妹！”

　　“对，我们可是姐妹啊～”

　　胡筱澜没理他，心里盘算着什么。

　　结果，这天，胡筱澜没和他一起吃饭了。

　　“你也知道我喜欢学习……”胡筱澜解释道：“我估计是要和学习百年好合，我怕他误会，在半期考试中抛弃我，你自己去吃饭吧。”

　　还爱学习呢，少说了两个字吧！

　　左银很多年没有一个人吃过饭了，一时间不太习惯，所以，他又开始诱拐他同桌。

　　余幸啃了啃手指上的倒皮，终于微微点点头。

　　她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她心里的话憋了几天了，手心里的东西也捏了好几天了。

　　“你想吃什么？”左银转头问跟在自己身边，却微微落后一两步的余幸。

　　余幸正走神，左银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左银动了动眉毛，惊讶道：“你刚刚说话没卡顿。”

　　余幸稍稍受鼓舞，慢慢呼出一口气，微微笑了笑。

　　左银一愣，小姑娘笑起来倒是没那么糟糕，左边眼睛下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窝，酒窝肯定长不到那里去，总之还挺可爱。

　　嗯，他年轻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嘛。

　　学校后门那儿开着个商铺，门口烧着火炉，上边上放着个锑锅，噗噗往外冒着热气，里边蒸着包子，尤其是肉包，里边儿的馅儿切碎炒过，比就这么包进去的生肉好吃太多，左银每天早上从那儿进来的时候都会买两个，啃完了再进学校。

　　里面还卖其他吃的，年代久远，左银记不清了。

　　两个人从教室一起走到后门，左银掏钱买了两个包子，其中一个用筷子串了递给余幸，“拿着。”

　　余幸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了。

　　但她没吃，就这么拿在手里看着，干净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些情绪。

　　“左银？”

　　耳边一声熟悉的音调，转头去果然在商铺里面看见了班长热爱的学习……委员。

　　“进来啊！”

　　“我们也去吧。”左银询问余幸的意见。

　　她看着包子，“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