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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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高考之前有科举，读书考试多少年的历史，文工团几年历史？你怎么好意思比！”
盛秋月也看不顺眼这个从小比自己更漂亮的双胞胎姐姐，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没有一处像的呢？她比起自己的单眼皮薄嘴唇，打心底要更羡慕盛秋娟的娇丽标致，可以说是有点自卑，但面上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这个想法的：
“你那个脑袋瓜子，不比颗冬瓜聪明多少，难道以为你能考上大学吗？！”
徐秀兰真是想不明白。
竟然确实只是因为盛孙氏让两个丫头做顿饭！这也值得奚落彼此吵到现在？问题是吵了半天还是没见到谁退一步说自己来做饭，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别人家早就能养家了，怎么这两个已经满十三岁的死丫头一点儿都不懂事啊！
徐秀兰又想起早产遭罪歇了半天就要抓紧回乡下知青点的盛彩儿，昨夜虽然因为五丫头听到了动静没耽误多少时间，但三丫头和四丫头真的就全程没出来看一眼，今早也没来看一眼亲外甥，更是没问一句她们亲姐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晚上睡死不动弹不帮亲姐姐做点事儿，白天东跑西跑连顿饭也不愿意做，半大姑娘一个心中只有文工团，一个心中只有大学，反正就是完全没这个家的亲人。实在欠揍！
她开口时，对两个双生女儿的态度难免就含了怨气：“把你俩惯的不像样子！洗个菜不会洗？摘个菜也劳烦你俩儿了？赶紧进厨房去！”
“我不去！”异口同声。
盛秋月先急了，她因为喜欢闷头看书甚至是大晚上硬着月光看，因此视力不太行，平日里总是习惯眯着眼说话，此刻却尽力瞪大眼睛，怒意满满：“娘，你啥时候惯过我了？”
盛秋娟的大眼睛天生的圆溜明亮，而且因为从小爱文艺爱幻想登台表演，自然也就会有意识地练眼神，不特意睁大也看着贼明堂：“诶诶，干嘛撇开我？娘也没惯我啊！从小到大什么东西不是我有一份就有你一份？”
“你头上的发圈不就是娘因为你喜欢就先给你的？”
“我是姐姐！我先挑个喜欢的怎么了？”
“你看你！你又充什么姐姐呢？”
“那我就是姐姐啊！况且娘不是多给了你一支铅笔吗？”
盛秋月翻了个白眼：“笔给你不就是浪费？浪费可耻！”
盛秋娟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发圈给你还是浪费呢，你甭管儿扎什么都不好看！”
徐秀兰咬牙把两个女儿挨个拧了一把，还是管不住两个早就心野了的女孩子。
“娘！我要去练声呢，你让秋月做饭去，况且我那厨艺不就是浪费粮食吗，刚才还说浪费可耻。诶呀，娘别掐我呀！”
盛秋月却已经往里跑了：“我就是回来拿本书，午饭我不吃了，反正秋娟做的菜还不如不吃！”
“凭啥就成我做菜了？”盛秋娟为了保护嗓子一向不高声说话，双生妹妹却仿佛是故意刺激她般总是提高嗓门逼她对吼，想通了点后此时再怎么生气也是小心地呼叫，“娘！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公平，现在不都提倡公平吗？”
徐秀兰的太阳穴直突突，真心想把两个女儿揍两顿，公平地一人一顿！盛孙氏一直骂她生女儿还不会教女儿，她就硬是这么多年都唱反调。完全是因为赌气捧着几个女儿过日子，所以之前她基本没有逼着女儿去干过活。
谁不想做，换个人问问，实在不行就算了。
没法说自己惯女儿，毕竟看着别人家抱上大胖小子也的确心里馋。
只能说一半是要和婆婆打擂台，另一半是以前也没觉得几个女儿很不懂事。吵吵架不算什么，孩子多难免的，但可真没想到亲姐早产生孩子，她俩还能只顾着自己！
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后悔，徐秀兰心中惆怅也骂不出口，拽着离自己手边最近的盛秋娟就往厨房里塞。
“大姐嫁人了，二姐下乡了，以后我就是长姐了呗？这几个小的就赖上我了呗？”
盛秋娟才十三岁，被徐秀兰拖进厨房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力，可委屈死了：“我哪里想当这个姐姐啊，双胞胎咋就我倒霉先出生个半分钟？秋月比我个子高0.2厘米，要不让她当姐姐吧！”
徐秀兰都感到莫名其妙，米袋差点就要砸着脚：“我和你爹还没死呢！什么叫几个小的都要靠你了？靠你能吃香的喝辣的怎么着，难道不是跟你喝西北风？”
“娘，你可别打马虎眼，我又不傻！大姐和大姐夫肯定很快生孩子，现在就不怎么回娘家，以后更不会管我们了啊！二姐能管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现在就是我们帮她养，嘶好了好了不说了！”
盛秋娟被徐秀兰提起扫帚打了一下小腿，立刻跳到一边：“但不就剩我和秋月了吗？等到我俩成年的时候，缨儿还不到十岁，那个小的才五岁！我俩从小被两个姐姐压在头上，好处没得到多少，啥啥都要对半分也就算了，咋下头还有两个更小的讨债鬼！”
不知道什么时候，盛秋月拿完书回来也往厨房门口一站：
“真是倒霉！”
盛秋娟却扭头“啐”她：“你倒霉啥？明明岁数一样，偏偏成了妹妹。以后缨儿嫁人，那个小的娶亲，不都是找我？以后你嫁人没准都要让我添嫁妆呢！”
“真当我和你爹死了不成？用你个黄毛丫头出嫁妆？”
徐秀兰拎着扫帚过来，两个女孩一齐跑出去，却被刚才回屋现在突然出现的奶奶堵在了门口。
姐妹俩被板着脸的老人吓到停在原地，还没想到该说啥，就见盛孙氏高高举起干瘪的手掌。
“啪！”
耳光声把后头赶来的徐秀兰也震在当场，她见到三丫头的圆脸蛋上立刻浮现出的巴掌印子，心疼得直呼：“干啥打我女儿！”
如果盛孙氏是气孙女偷懒耍滑不做饭，或者是烦两个死丫头大吵大闹这么久不消停，那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徐秀兰的质问脱口而出时其实心里是有点虚的，毕竟她把“捧女儿”当做和婆婆对抗的重要事业，但今天确实是三丫头和四丫头太任性不懂事，放在任何人家被奶奶教训都活该！
盛孙氏理直气壮给出的打人理由却让徐秀兰的心虚荡然无存：
“三丫头这么小就好意思提嫁妆，徐秀兰你会不会教女儿？别人家的赔钱货还知道让娘家别出东西，知道给娘家添负担特害臊！你女儿咋十岁出头就敢把添嫁妆挂嘴边，是不是给长辈上眼药呢？就必须得给她们存着呗，存着钱带别家去组建小家庭！你生的赔钱货咋心这么黑！”
盛秋娟莫名其妙被亲奶奶打了一巴掌，还被指着鼻子骂贪心黑心，听完终于是受不了捂着脸就呜呜跑出门外。
“咋？！还敢甩脸子，你跑呗！听说没嫁妆了就哭，滋猫尿吓唬谁呢？没有就是没有！打小儿就看三丫头不孝顺，老太太俺从来没错过！”
徐秀兰当着依然嘴上不饶的盛孙氏的面狠狠一摔扫帚。
婆婆怎么突然比以前还无理取闹，现在听到说个嫁妆就能抽她女儿一个耳光？
当初分家确实理由很充分，什么老人能跟到大院来肯定比和他们一起窝在小宿舍里强，但二房当时说的有多好听，徐秀兰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恼火！
盛孙氏却真的在专心“敲打”她们，一窝赔钱货能住在这宽敞干净的工人大院，小儿媳妇儿却带着两个金孙和孙女住在老破小筒子楼里！真是没天理！
“一群败家娘们儿！”
本来就是瘦巴巴的老人，边骂边找个地方想坐下喘口气，也方便长时间输出，习惯性来到厨房拐角正要屈腿的时候老人家却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东倒西歪摇摇欲坠，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
“诶呦！”
初春还是挺冷的，冰凉且粗糙的地面与盛孙氏的尾椎骨猛烈相撞，仿佛直接粉碎了一般！
疼死啦！！！
徐秀兰闻声抬头，正好看见盛孙氏一贯放在厨房门口的板凳，不知道为什么被移动了一段距离，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屋跑出来的小小个子女孩，眨眼睛已经飞快跟着刚刚跑出门的盛秋娟后头追了上去。
她一愣，随即狠狠拍了一下身边还没反应的盛秋月的背，把女儿手里的旧课本抢过来后低吼：“缨儿比你们强的多！还不跟着去找你姐姐，记得天黑了再三人一起回来！”
盛秋月眼睁睁看着书被收走，烦闷地一跺脚，跟前面两人出去前还嘟囔了声：“差半分钟算哪门子姐姐啊。”
徐秀兰回屋把包裹和小不点儿背上，斜一眼哎呦哎呦喊疼坐不起来的盛孙氏，完全无视了对方夹生一口乡音的脏话要挟自己扶她起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小不点儿托付给憨直可靠的马婶就行，路上她去食堂装点花椒就上医院，一整个下午都不准备回来了。
让那“好婆婆”在地上爬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耳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