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六零年代虐文当团宠》夏日灼灼

12、两个决定

　　第十二章

　　“男孩子，更要管束严一点，免得出去害人！”

　　白天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不太好说，盛虎山只是看着徐秀兰哄着的小不点儿道：

　　“免得成为流氓，把别人家的好孩子影响了！影响到集体也不行！”

　　徐秀兰一开始听还云里雾里，听到这里皱眉点头：“是啊，该管着！就像这孩子的亲爹，啧！俗话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虽然不一定对吧，那秦桧的后代还有以身殉城的呢！”

　　她一脸郑重：“但真不能放松紧惕，男孩子一旦松了缰绳都不知道能捅出多大的篓子！”

　　两个人以前都想生个儿子，当娘的是担心几个心高气傲私交也如草房子一般不顶什么用还总起火的女儿都嫁出去以后谁也帮衬不了对方，一起受委屈一起倒大霉，想找人帮忙出气都不行，想回个娘家也回不来。

　　徐秀兰就和其他很多同时代女性一样，对生下的丫头倒不是有恶意，但确实和儿子寄托的希望不同。盛虎山也是，除了给盛家一个交代的传统认知以外，他自认为养的起一大家子也没有抛弃或者杀掉哪个女儿，儿子当然是能有就最好了，孩子不都是一样养吗？

　　但盛虎山想起今天和阳刚聊的那几句，却是第一次发现养儿子好像不太一样。

　　太多儿子被养废了，好像从小脑子就缺根弦完全没个是非认知，也完全不如女儿有眼色和懂事。他甚至有点对厂里那些扶不上墙的糊涂东西的长辈生出怨气：怎么就随儿子长成流氓还不自知呢？

　　哦，不过仔细回忆自己的长辈里也有犯流氓罪进去过的，说到底是一直都有。
　　被流氓骚扰的女儿们也是一直都有。

　　可是五丫头才刚会说话会走路没多久，偶尔出个门就已经被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臆想出“得劲儿”还“魂牵梦绕”，实在是令他无法接受。

　　能对四岁大的小女孩满嘴荤话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盛虎山闷闷地抽了口烟，想了想还是没劝徐秀兰管束盛末缨。
　　骂几句那样的二流子有啥错呢，骂都不敢骂只会忍耐吃暗亏了才是完犊子。

　　如果要求缨儿本分乖驯地长大最后被个二流子拖了后腿，又或者像她二姐被人渣坑了身子还傻傻不吱声，到时候自己和秀兰是真的都老了，又能顾全得了年纪最小的五丫头几分呢？

　　他猛吸几口烟。
　　心中太乱了。

　　刚得知盛彩儿未婚先孕时，盛虎山当然是又气又恨，现在细细想来二女儿好歹咬牙承担了一切责任和责难，只能说她对不起她自己。但以前当爹的总觉得自己为家为厂都做的够好了，现在却发现远远不够，至少还完全不足矣庇护自己的女儿们。

　　因为完全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教儿子的。
　　是不是交出个油嘴滑舌毫无道德认知也无责任感的流氓也感到无所谓甚至很得意？

　　反正没吃亏。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难以想象，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总觉得有什么没想明白，又顺着小女儿这几天的举止回忆了一番，盛虎山沉默了很久突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是自己领略岔了？

　　他自言自语恍然大悟道：

　　“缨儿没准是害怕！怕的不得了才还了几句！早知道我今天就该打一顿阳刚，打到他跪！我听着都觉得他脑子有毛病，更别说五丫头了！”

　　毕竟是天生纯真娴静的四岁女儿，怎么可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掉头就出门和流氓对骂。
　　盛虎山沉重地叹息，小女儿越乖巧越让他忧心。

　　还不如是个泼的。
　　不会被欺负就行要多好名声干嘛？

　　“缨儿到底咋了！”

　　话题又绕过去，徐秀兰急了也没见盛虎山继续说，气得把床边摆好的布鞋提起来使劲儿扔过去，稳稳砸到丈夫的背上，落下个刺眼的黑印：“没看到有小孩儿吗，滚外面抽去！”

　　*

　　几个女儿回来的时候，盛虎山又去厂里开会了。
　　徐秀兰拦住主动去厨房洗菜煮饭的三丫头和四丫头，笑眯眯抱起小女儿领着她们往大屋走。

　　“老太婆去二房住几天，秋娟秋月你俩又能两个人住一间了！开心了吧？”

　　这是一喜，但还有另外一喜，徐秀兰神秘地对她们说：“而且我兜圈子看过了，老太婆这回啥都没带走！”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几个姐妹忍不住瞟来瞟去，眼神交织的时候纷纷都露出点笑意，早上挨了冤枉打的盛秋娟直接都忍不住笑开花。

　　当娘的倒是敏锐地发现，两个双胞胎女儿居然都不干架了？
　　只是允许她俩住回到一间屋子而已，放到过去这样的安排也不能令她们多开心，毕竟时时刻刻都在呛声，然而今天却格外和谐。

　　还和她们过去不怎么搭理的小妹妹使眼色打暗号！

　　徐秀兰面容慈爱，手抚上怀中幺女的面颊：“乖缨儿，你姐姐的信上说了，小不点儿的名字由你来取！”

　　盛秋娟与盛秋月一时间都齐刷刷看向她，七嘴八舌地兴奋道：

　　“取大名吗？！那得好好想想。”
　　“缨儿，你可得仔细点想，不然小不点儿长大后得生你的气！”

　　徐秀兰柔声安慰一副懵懂乖巧模样儿的盛末缨：“不管叫什么都不会赖你，缨儿你想取什么就取吧。”

　　其实倒也不用怎么费尽儿地想，名字这种东西还是按照原书的设定比较好，免得莫名其妙崩坏了剧情。

　　她也就流利道：“盛棠周！”
　　两个姐姐恍然大悟：“哦！缨儿这是想吃糖粥了！”

　　四岁大的小丫头害臊般左右各蹬了几下短小的双腿，撅起小嘴就钻进亲娘的怀里，不乐意了：“都说好不笑我的。”

　　双胞胎姐妹打小掐架，比的就是谁比谁强势，此刻都稀奇地又逗了几句软萌娇憨的小妹妹。

　　徐秀兰念了几遍倒是挺喜欢，捏捏盛末缨的小脸。
　　至于具体的字也没想难为四岁大的孩子，盛虎山会和她决定。

　　徐秀兰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又看了眼盛秋月：“秋月识字多，知识面广，等会儿和我们一起决定用哪两个字吧。”

　　盛秋月一愣，惊喜地与亲娘飞快对视了一眼，终于是抿嘴笑了：“嗯！”
　　双胞胎姐妹的吃味儿永不迟到，盛秋娟惊呼：“好嘛，这是嫌我认字少了吗？！”

　　“找你有什么用，你只能给你二姐的孩子定下叫‘糖粥’，做菜不行倒是挺嘴馋，还好意思说？”

　　徐秀兰笑着刮了刮盛秋娟的鼻子，今天受了几次委屈但也朝亲娘没来由吼了几次的三女儿此刻也格外愿意顺坡下。

　　盛秋娟不好意思地撒娇道：“娘~明明是缨儿嘴馋！”

　　在三个母女其乐融融的氛围下，盛末缨却看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襁褓却默默下定决心：她绝对不能让盛棠周误以为自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姐！

　　盛棠周长大的过程里，能逐渐长歪的重要原因就是没人告诉他真相。
　　不是抱养的养子，而是真正的盛家血脉。

　　原主是讲他视为亲弟弟对待的，多么细致温柔地养弟弟都是出于亲情。
　　盛棠周这个名字也是原主决定的。按照小说本来发展，在成为没娘的孩子后他差点被其他盛家人卖掉，抑郁的徐秀兰与内心愧疚的盛虎山更是对他感情复杂，另外的人没有谁想他留在家里的，除了朴实心善的原主照顾他。

　　然而她纯良也好不设防也罢，盛棠周反正确实是误会了。

　　虽然一切都停留在盛棠周单方面杂糅了亲情的疯狂占有欲，但这种情况可不能再发生一次。

　　没有血缘的前提下，相依为命非常容易令人产生臆想。
　　毕竟连自己的名字都是这个养姐给的。

　　没想到穿书后兜兜转转竟然还是成了她决定。
　　盛末缨内心也已经决定等这个小不点儿能说话开始，就告诉他一切。

　　误会归误会，纵容就是犯错。

　　*

　　现在盛棠周睡到了大屋，清理好碗筷的两个姐妹主动领着洗完澡的盛末缨回小屋。

　　被褥和床都有些年头了，但倒是没有邋遢的感觉，其他布置也不过几个旧柜子和两个颇为特别的“小桌”。原先其实是盛虎山搬了一个大桌让盛秋娟和盛秋月一起用，结果硬是被力求公平的双胞胎姐妹量出了尺寸，给精确到毫米后亲自手拆了。

　　各自少了两条腿的桌子，都被她们垫了砖头做支撑。本来盛秋娟想用反正自己也不看的书垫，虽然盛秋月嘲讽她这个想法，但最后没有成真只是因为盛秋娟没有那么多书可以垫。

　　“如果以后真的没有高考了呢？”

　　临晚的房间里，窗外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盛末缨见盛秋月在昏暗的小屋内显得尤其不安的神情，知道今天的事情还是给这个十三岁的姐姐带来的心理阴影。

　　认真梳头的另一个双胞胎女孩也看过来，黑亮顺滑的长发在肩头垂散披下十分青春靓丽，盛秋娟开口却不是安慰：“我也这样觉得啊，早上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当时还骂我！”

　　“停好久了，再停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吧！感觉也没影响到什么啊？”

　　盛末缨的头发还在盛秋月的手里被漫不经心地擦拭，闻声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数根头发的发根被揪了一下，她吃痛地小心扭过头，抢在两个姐姐前面开口：

　　“不会的，四姐你以后不仅能高考，还能成为高考状元！”

　　原书里虽然最终仅考了一次，且只考成了“大学预备生”，但盛秋月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市状元。

　　“小坏蛋，哄我呢？”

　　盛秋月虽然嘴上还死撑，但神情却一秒柔和下来。
　　盛末缨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头皮没有再被撕扯，一头本就不长的短发总算是保住了密度。

　　“缨儿，等再过两天三姐给你扎个麻花辫怎么样？等你长大了，要劳动了，有的是时间剪短呢，现在留长不是好看的多吗？”

　　满意今天的护发时间，收拾妥帖后的盛秋娟饶有兴趣地将视线转移到盛末缨这边。

　　湿润，柔软，散发清香的黑发没有因为短发就显得过于少，额间稍显纷乱的弯曲湿发却因为偶然所得的弧度意外衬托出小孩子刚吸收了水分的白净面容，灵动的眉目令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