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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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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夜,之前还死不认罪的清河郡主就已认罪伏法。绿绮在伺候白锦喝药的时候特地告诉她:“据说这清河郡主被陛下判了斩刑,回京之后立即处斩。徐家也因此受了牵连。”
“什么牵连?”
“这个倒是没有细说,不过看陛下那样子估计是等着秋后算账。”
白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秋后算账的确是沈墨的处事风格。
绿绮扶着白锦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端过去,白锦嗅了嗅,立刻扭过头一脸嫌弃地说:“太难闻了,我不要喝。”
许久未曾喝药,闻见这苦味当真难以忍受。
绿绮立刻急了:“不喝药怎么行呢,良药苦口,主子还是忍忍的好。”
“可我不想忍怎么办?”
“不想忍也得忍着。”帘帐被人掀开,江澈从外面走进来,接过绿绮手里的药碗塞到白锦怀里:“赶紧吃药,不然我亲自喂你。”
江澈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凶巴巴地,但是对白锦还真的有用,白锦撇撇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就忍不住干呕,吐了半天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才说道:“太难喝了,我宁可疼死都不要喝这玩意了。”
江澈居然还贴心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些蜜饯果子。他递给白锦:“吃点就好了。”
白锦赶紧拿过一个塞进嘴里才压下去这满嘴的苦味,一边吃一边问江澈:“你不是说昨天晚上要守着我吗?怎么我一大早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陛下找我有事,刚才出去了一下。”江澈扶着白锦躺回床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喝完了药再休息一会,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了。”
“啊?这么快吗?”白锦难免觉得有些苦恼,来了这么些时日自己竟然都是在床上躺着的,真是悲哀。
不过白锦突然想到那日的比试,抓住江澈的衣袖追问道:“对了,当日的比试,那块玉佩落到谁手里了?”
“是北齐使臣,北齐王子后来将这块玉佩送给了长公主。”
白锦不敢置信地问:“她收下了?”
“她自然是不愿意收的,但是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下台,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这玉佩若是落在沈瑶手里就好说了,白锦可以寻个借口去瞧瞧。
其实玉佩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从大夏地宫找出来的,她确实得好好看看是不是地宫的物件,以此来确认顾恒的安全。
说到顾恒,白锦就看向了眼前的江澈,说起来江澈也让她用千机阁手下的人去找过顾恒,只是白锦本就不愿意帮他此事,所以手下人办事也散漫。
白锦将绿绮支出去,压低声音对江澈说:“你当日让我帮你找的那个人,我一直都没有找到,你不着急吧?”
“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么?”
“这不正好想到了么,你看都过了几个月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事所以才告知你一声么。”
谁曾想江澈听后竟然一脸风轻云淡地对白锦说:“没事,那人我已经有些线索了,估摸着等回去之后不久应当就能够找到他了。”
“什么线索?”白锦急切地抓住了江澈的衣袖。
江澈这才抬眼看她,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问的这么详细干嘛?”
“我,好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然是哪里有好玩的事哪里就有我了。”
“呵。”不过这次江澈并没有老实回答,反而只是帮白锦掖了掖被子,安抚道:“好奇害死猫,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好养病,再睡一会。”
白锦立马挣扎起来:“我睡了好久,不睡了。”
说来也奇怪,白锦本就是一个少眠的人,但是这几日却总是昏昏沉沉的,尤其是在和江澈接触的时候,没一会就开始打盹然后睡的人事不省。
江澈赶忙压住她,怕她动到自己的伤处:“别乱动,你胳膊和腿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不过也要休养一段时间,如果你再这样乱动小心等会让人给你重新包扎伤口,那可疼啊。”
一说会疼,白锦立马老实了,她最怕疼了。
江澈这才放心了,摸摸她的头:“这才乖,等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明天带你回家。”
白锦老老实实地点头,心里却是忍不住的郁闷。
她来之前可是想得好好的,帮沈瑶瞧瞧这两国王子可是能够托付终生之人。半路杀出个地宫玉佩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结果就因为清河郡主伤到了自己。
现在好了,除了落了这一身的伤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更甚至北齐王子她都没有见过面。
憋着这股气,白锦心中越发郁结,牵连着伤势好的也慢,等第二日启程时,竟然床都下不得,是江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出来的。
白锦遥遥看见白泫似乎打算过来和她打招呼,但是看见她是在江澈怀里的,硬生生转了过去和身旁人说话,嘴角还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白锦气得要死,暗骂这什么便宜哥哥,当真以为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不成。
江澈似乎对身旁的目光置若罔闻,抱着白锦安安稳稳地放进马车,
正打算跟着上车,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子温婉细腻的声音:“兄长。”
江澈回头,便见一身华贵衣裳的白婉携着婢女走近。
他立马将车帘放下,然后问道:“皇后娘娘何事?”
这当真是稀奇了,白婉可是少有避开沈墨直接来找江澈的。
白婉低头微笑:“本宫只是关心夫人的伤势如何?”
“很好,不劳娘娘关心。”
“是么,兄长对夫人如此珍视,必然是小心看护着。”
“那娘娘还是少关心些这样的杂事,陛下那边等着你回去呢。”
时移世易,今时今日江澈白婉情谊早已不复往昔,江澈能在这里回话而不是转身离开,无非就是还守着君臣之谊。
不过白婉当真不识好歹,还不停地追问江澈:“陛下那边自然有人小心伺候着,他是天下之主,不能围着我打转,先皇后的教训,我记得够清楚的了。”
“娘娘慎言。”
白婉捂嘴,道歉道:“是我出言不慎了,兄长莫怪。”
“无事。内人体弱,娘娘能否体谅让臣陪陪内人。”
白婉这才说道:“对,差点忘了,前些日子本宫将长乐宫重新收拾了一番,翻出些旧物,兄长看看愿不愿意拿回去留个念想,若是不愿意,那本宫就扔了,省的陛下不开心。”
果然,除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江澈脸色铁青,最后还是撂下一句:“那还请娘娘暂时先留着,等臣回头去取。”
说完这句话江澈也没有管白婉有没有离开就上了马车。
车外的白婉似乎站了一会,就又回去了。
马车开始走动,江澈一直闭目养神,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看向白锦说道:“睡便睡得安稳些,你这摇摇晃晃地装也装的不好。”
白锦自知装不下去,立马就睁开了眼,笑眯眯地对江澈说:“侯爷莫恼,刚才你和皇后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见。”
江澈冷哼一声:“听见又如何?”
“不如何,所以没有听见。”
江澈便不再打理她。
说实话白锦死的的确仓促了些,留下的东西必然不少,若是江澈能够拿回来,也可以做个念想。只是不知道江澈会不会交给自己就是了。
还有顾恒,江澈这边消息瞒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从他这里是查探不出什么了。
那就只能看看慕容煦能不能帮忙,不过估摸着慕容煦那态度也不会帮忙了。况且他如今都寸步为艰,还是不要拖累他的号。
想来想去,估计只能找白泫了,毕竟他才是千机阁真正的主子,若是他愿意,拿回千机阁肯定是举手之劳的事。
若是这样还不行,白锦估摸着自己估计就要亲自走一趟了,没有什么比亲眼所见更令人信服的。
回京之后过些时日,大理寺重新审了清河郡主谋害白锦一案。经多方证据证明,清河郡主罪无可赦,判了流刑。
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端。
大理寺在调查清河郡主一案中竟然查到了文远伯欺君罔上,侵占民田的罪证。
陛下震怒,下令文远伯剥去爵位,秋后问斩。徐家削为平民。
绿绮将这话说给白锦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虽说这清河郡主伤了主子是找死,但是估计也没想到会累及父母家人,徐家有这样一个女儿,当真悲哀。”
白锦此时也回过味来:“不是徐家女儿悲哀,是文远伯胆大妄为,做了这么多事却也不牢牢抱紧陛下这条大腿,三心二意,触了陛下的霉头,怎么还能够指望有好日子过呢。”
绿绮怎会懂这些:“主子是说什么,莫非此事不是意外。”
“意外不意外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家已经倒了,咱么这位陛下估计就放心了。”
绿绮也有些感叹:“是啊,前些日子那清河郡主还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呢,转眼这么大一个伯爵府就倒了,真是可惜。”
“这没什么可惜的,朝堂征伐,本就是一击便中,若是让敌人反应过来,吃亏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