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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惩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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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白锦看来,清河郡主这个人,愚蠢莽撞不知分寸。但顶多就是在白婉后面狐假虎威一番,大着胆子谋害人命这样的事还真不一定能够做出来。
白锦问江澈:“证据在哪?”
“她的香囊里有一味药材,能够使马发狂,而且在你受伤的地方正好出现了这种药材的残余。”
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合理,但是如果找不出其他的证据证明马确实是因为其他原因发狂导致白锦受伤的,清河郡主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可惜清河郡主不这么认为,不断地为自己辩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香囊里面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锦本来还觉得有些疑惑,但是不能细想,她重伤未愈,头疼的厉害,干脆埋在江澈怀里不说话。
江澈自然也看出她不舒服,摸摸她的头细声安慰:“你待着就好,不用管这些了。”
“劝郡主还是早些认罪的好,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只会对你越来越不利。”
竟然是白婉。
白婉竟然会开口帮自己说话,未免有些好笑。
清河郡主却仿佛听不见白婉说的话,将她视作靠山,转而向白婉求饶道:“皇后娘娘,你是知道我的,我是决计不会做出此等事的。”
白婉似乎叹息了一声:“正是因为知道你,所以才会劝你早些认罪的好,你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居然将主意打到了侯夫人的身上,唉。”
白锦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是也能隐隐瞧见白婉双手捧心,似乎悲伤至极。沈墨半抱着她,语气是说不出的冷漠:“够了,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来人,将她拖下去,严加审问,不信她不交代。”
有侍卫一拥而上,将跪在地上的清河郡主不由分说地拖走。清河郡主尖锐的求救声渐渐远去,白锦才松了口气。
江澈依旧坐在她床边,目不转睛盯着她,一点都不客气地对屏风外的沈墨说道:“陛下,内人有疾在身,臣实在走不开,不送陛下了。”
虽然被江澈下了逐客令,但是沈墨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好生劝慰道:“兄长好好陪陪夫人吧,这次定然是将她吓坏了,兄长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沈墨说完便和白婉离开了,这原先看热闹的众人自然也鸟兽做散。绿绮拿个药不知道拿到了什么地方,半天都不回来。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江澈伸出手摸了摸白锦头上的伤口:“哪里疼?”
白锦可怜兮兮地答道:“我哪都疼。”
这可不是白锦故意装可怜,她真的从头到脚都疼得厉害,睡了几天更是滴水未进,肚子里空落落的也不舒服。
江澈抿唇,小声说道:“对不起。”
“嗯?”
“若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受伤,险些丢了性命。”
“与你何干,是我急功近利才让我们分开,是我招惹的清河郡主才会惹她生气心存恶意,说起来也是活该我行事张扬有此一遭。”
慕容皇后之前教导过白锦,若是改变不了旁人,那就试着改变自己。可惜白锦愚笨,曲解了她的意思,凡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就如同为何当年沈墨不喜欢她?为何白婉总是和她过不去?江澈又为何总是冷眼旁观不帮忙?
可惜白锦忘了,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没有原因的,我恨你就是因为恨你,不需要理由。
江澈很明显对于白锦这种将凡事都拦在自己身上的大无畏精神无感,皱着眉说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这样牺牲自己,又有谁会感激你,你若是刚才说出这样的话,清河郡主会毫不留情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你的身上信不信?”
凭着白锦对清河郡主的理解,她是信清河郡主可以做出这样的事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清河郡主承认了这事是她做的,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谋害官眷,自然是会赐死,她死不认罪,更甚至会累及父母家人。”
“影响这么大?”
“怎么,你心疼了?”
白锦自然不会心疼,当年大夏濒临土崩瓦解之际,文远伯可是毫不犹豫便投靠新皇,虽说良禽择木而栖,可这背地里构陷旧主却绝非常人能够干出的事。
更别提当年慕容皇后和文远伯夫人那等亲密,却换来她女儿当着所有人面的污蔑。
单凭清河郡主对母后出言不敬这一条,白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天意如此,清河郡主自己找死给她送上门把柄,白锦若是不接着未免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所以刚才她才一言不发,打心底里就不愿意帮清河郡主说话。
只是,白锦还是对江澈说道:“清河郡主那个兄长徐安,就是之前和南梁勇士比武的,我看是个心气高傲更有勇有谋的,若是因为妹妹连累就这么耽误了,也真是可惜。”
徐安并非文远伯嫡子,侧室出身,但是看不惯父亲的做派,早早就出去四处拜师习武,回来之后几次在沈墨面前露脸。
沈墨和江澈都对此人颇为看好,当然不会看着这么一个英才丧失。
不够江澈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冷哼一声问白锦:“仅仅见过一面你倒是记得清楚?”
白锦没察觉道江澈语气中的不妙,自顾自说道:“徐安此人年纪轻轻一身好武艺不说,为人呢似乎也不错,对于这种人品才貌俱佳的,我当然记得清楚了。”
江澈伏下身靠近白锦,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很是不解地问:“为何你们在我面前永远想着都是别的男子,怎么,我就那么稀疏平常,能让你轻易忽视吗?”
“我……们?”
江澈摸摸她的眼睛:“对,你们,你,还有和你这双眼睛很像的一个女子,她与我在一起时也常常说起别的男子,后来,她就死了。”
白锦重生一回,也就这双眼睛相似。她心中知道江澈说的就是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但是不知怎的,江澈这么说起来却着实让人有点发怵。
白锦下意识的瑟缩成一团,求饶道:“侯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说其他男子了。”
“无妨。”江澈直起身帮她压压被角:“你开心说就是了,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话落在白锦耳朵里的意思就是明晃晃地威胁,除非白锦真的不要命,否则自己这寄人篱下的,小命就捏在人家手里。惹了这尊大佛,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不过江澈还算宽宏大量,并不打算就此和白锦多做纠缠,对她说:“你且安心睡吧。”
“那你呢?”
下面人只给他们两人分了一个营帐,若是寻常夫妻倒也不算什么,只是二人这婚事不过是挂个名。若不是床宽大,恐怕就当真尴尬了。
江澈此时却仿佛一点都不困:“我不睡,等会还要出去办点事,你不用管我了,等你婢女回来我就走。”
“有什么事大晚上要去做?”
江澈似乎有些不耐:“好了,问这么多作甚,睡你的就是了。”
江澈一边说一边摸着白锦的额头,白锦顿时就觉得晕晕乎乎,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
见白锦熟睡,江澈才起身离开营帐。
沈墨不知何时就在外面站着,见他出来问道:“夫人休息了?”
“嗯。”江澈拍尽手掌上残余的粉末,答道:“应当能睡一两个时辰。”
“这药虽然不错,但是还是少用的好。”
江澈却不以为然:“她思虑深重,正好借此机会睡得安稳些。”
话虽这么说,但是江澈心里想的还是以后少给白锦用这种药,她那身子骨比一般人娇弱的很,还是小心些好。
沈墨叹了口气:“这次当真是委屈你和夫人了,尤其是她,你放心,等扳倒了文远伯,朕必定好好补偿夫人。”
“不必了,此事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省的让她生疑。倒是陛下。”江澈看着沈墨:“陛下可是下定决心,从文远伯开始削减卢家了吗?”
卢家虽庸碌之辈众多,但是胆子却不小,借着白婉的威风在外恃强凌弱,鱼肉百姓,更是一天天实力见长,胆敢在朝堂之上勾结一帮同盟逼着沈墨答应沈瑶和北齐的婚事。
对于此等狼子野心之人,沈墨怎会容忍。
沈墨抬头望天,若有所思地问道:“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兄长可还记得当年为了东陵我们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
“自然是不敢忘。”
也不能忘,浮尸千里,血流成河才换来的安稳,如何能忘。
沈墨道:“对啊,我们耗费这么多的心血谋划多年,赔上无数子民的性命才换来的皇位,朕怎么会看着这些宵小之辈觊觎而无动于衷呢?”
“那陛下可想过皇后?”
卢家若是没了,白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墨半眯着眼,最后一声叹息:“罢了,就当是朕对她不起,总之,朕不会让她变成当年的慕容皇后便是了。”
慕容氏功高盖主,危及皇位,夏帝才会因此不喜慕容皇后。
沈墨和白婉自小多年的情分,自然不会如此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