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捉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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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考试季，楚玲就最厌恶那些用书本、水杯、便利贴和空气占座的人。
“同学这里有人了哦。”当星期六的早上，当楚玲第三次被人拒绝入座空着的位子的时候，楚玲终于爆发了。
“哪里有人了？男的女的？几岁啊？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还是说坐着的是葫芦娃中的隐身娃？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占座的是一个男生，更加过分的是他一个人用得着占了一排位置。图书馆的桌椅都是长条的，一排可以坐四个人，一张桌子两条长边两条短边，挤一挤可以坐下十个人。男生有些霸道，用书本水杯和笔记本电脑占了这一排的座位。
他用看奇葩的眼神看着楚玲。楚玲已经竭力克制自己，用尽量小的声音同他争执，但是也引起了图书馆里小范围的侧目。
“同学，这里有人了。”男生还是那一句话，然后变本加厉把自己的书本摞在那三个空着的位置上。
“你是机器人还是复读机啊？明明空着为什么不让人坐，知不知道图书馆资源很紧张的？”楚玲愤怒极了，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座位本来就紧张，图书馆有空调，位置也舒服，是很多人的首选。但是就是有那么多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楚玲不满地看着男生开着的笔记本电脑，他下载了电影在看。这种在图书馆看片谈恋爱的人，应该被挂在BBS上让人唾弃。
男生用挑衅的眼神看了楚玲一眼，然后自顾自带上耳机，开始播放电影。
楚玲满腔怒火，深呼吸了三口，哼！我们有素质的人，不同这种人计较。
哼！楚玲昂首阔步地转身离开，这地方没法呆了，还不如回宿舍温习，温馨吵吵一点起码有素质，不像某些人……
程绮予姗姗来迟，只目睹了楚玲最后怒气冲冲离开阅览室的场景。
“怎么了？”程绮予往回倒退几步，在阅览室门口拉住楚玲，询问道。
楚玲气鼓鼓把方才的事情讲给程绮予听：“你说生气不？要是真的有人学习我也就认了。”
“怎么气性这么大？伤胃。”程绮予揉乱楚玲的头发，“我给你出气？”她说着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然后对楚玲甜蜜蜜一笑，眼神中透露出罕见的狡猾恶趣味。
“欸？”这次换楚玲反手拉住程绮予，“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换个地方？要不回宿舍去？”
“玲玲在借阅处等我。”程绮予还是那神秘的微笑，留个楚玲一个飒爽的背影，她长发披肩，转身的时候发梢扫过楚玲的鼻息，留下好闻的香味。
早上九点，占座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何伟成的女朋友也姗姗来迟。何伟成宠溺地看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步入阅览室的孟媛媛。孟媛媛长得好看，虽然有点娇气，但是瑕不掩瑜。年轻的荷尔蒙作祟，何伟成对新谈的这个漂亮女朋友很是殷勤。
“媛媛来了啊。”他脸上扬起微笑，帮着孟媛媛将书包放下。
“恩恩。伟成，我想喝咖啡。”孟媛媛径直坐在何伟成边上，他们两个人占据了一排四张座位的中间两张座，边上各留了一个位置。
事实上，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何伟成故意占了四张座位。他不喜欢人群拥挤在一起的感觉，他希望有比较私密的空间。但是学校么，阅览室么，实在没有办法。刚才因为这事他拒绝了一个较真的女孩子，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过错。
谈过错，太严重了吧，他不过是有一些私心罢了。
程绮予扫视了一下阅览室，并不是完全满员，但是空着的位置都比较尴尬，要么是四连位的中间一个，要么是长桌短边上仅剩的那一张。当然也有少数结伴来的同学像何伟成一样坐了中间两个或者三个位置，但是鲜少有人额外占座。
真是没有公德心。
程绮予想，难怪我玲玲不开心。
何伟成听话地站起来，拿了速溶咖啡袋和两个水杯出门，图书馆的饮水处在阅览室外面，要穿过走廊和大厅，比较遥远。
程绮予自书包中取出自己的水杯，然后重新将书包斜斜垮垮地甩在肩膀上，跟着何伟成出去。楚玲在巨大的书架缝隙拼命朝程绮予挤眉弄眼。
“你要干嘛？”楚玲用嘴型问她。
“你看好了。”程绮予给了她妖冶一笑，恶趣味地挤眉弄眼。
何伟成一转身，“嘭”一声与一个倩影撞满怀。
“啊……好痛。”对方是一个长发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极简，出人意料得非常顺眼。
何伟成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力气没有收住。女孩一个踉跄，倒退三四步，看似险险，实则稳稳地避过何伟成不小心泼出来的水。
只是她手里的水杯没有拿住，掉落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水杯开裂，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儿。
“你怎么不长眼……”何伟成愣住了，女孩对着她眨眨眼睛，那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关键女孩长得极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她栗色的长发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女孩子无辜地将头发拨弄到耳后。她双眸带羞，脉脉注视着何伟成，何伟成几乎要沦陷在这样的双眸中。她脸蛋白皙，似乎能掐出水来，她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自己掉落的水杯。
“坏了……”她愣愣道，随即像是注意到这边的何伟成，她慌忙道歉道，“对不起。”
“对不起。”她颦眉，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撞疼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她欲说还休，根本就是一个纯良无辜的少女。
“没，没，是我没注意。”何伟成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撞疼的明明是她吧？但是面对这样的容颜，他怂了，往日的巧舌如簧忽然生了锈。
“那，你的咖啡洒了。”程绮予道，羞怯怯的，宛如绿茶表姐上身。
“没，没事。”何伟成目光移不开，“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程绮予的目光继续躲闪，“那，再见了。”她说。
“欸，你叫什么名字？”在程绮予转身将要走出何伟成视线的时候，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冲程绮予喊到。
程绮予离开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她转身与何伟成对视，有点羞涩地道：“叫我小程就可以啦。”然后她像一只兔子一样跑掉了。
何伟成只觉得，他在一个平凡的星期六早上，偶遇到了晨间精灵。
何伟成带回来的咖啡洒了一半，看电影的时候他心不在焉，连她的撒娇和亲昵也毫不在意、置若罔闻。孟媛媛觉得怎么出去倒了一趟水的男朋友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精魄？
“什么？”回到安静的阅览室，何伟成还是回不了神。他以为他辛辛苦苦追到的女朋友已经是人间龙凤了，但是和那个“小陈”比起来，简直是……
不能比，不能在这样比较下去了。这样对媛媛不公平，他甩甩头，努力将那个女孩的身影从脑海中甩出去。
程绮予却不放过他，她踏着七彩祥云而来，铁了心要同这个少年郎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何伟成和孟媛媛背对着阅览室的大门，并没有注意到程绮予的到来。程绮予快速锁定目标，然后她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恶质的微笑。
她径直走到何伟成的身边，孟媛媛早一步看到程绮予，她面露诧异，漂亮的女孩天生对漂亮的女孩抱有敌意。
“同学，这里有人的。”她道。
真是天生一对。程绮予露出无辜的笑容。
她直接无视了孟媛媛，对何伟成低声道：“这个，赔给你。”她递出一罐灌装咖啡。
何伟成惊呆了，他条件反射地接过那一罐带着女孩体温的咖啡。咖啡微温，她……刚才是去买了咖啡赔给他？何伟成受宠若惊，凳子滚烫，简直要跳起来。
好在他的理智还在，好在他明白这是什么场合。
他随即懊恼地想到，小陈的杯子摔坏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买一个新的给她？
直到被孟媛媛拉住衣角，何伟成才仿佛如梦中惊醒。
程绮予目光无惧，坦荡荡直视两人，似她做的事情天经地义。她不废话，同两人点点头，然后爽快地转身离开，她才不管会给这个男孩和女孩的关系造成怎样的影响。
她能听见在她走远之后女孩低声质问男孩的声音，程绮予露出恶质的微笑，仿佛万圣节晚上不给糖就捣乱的孩子。
“绮予，你干了什么呀？”楚玲兴致勃勃躲在书架后面看了一会儿戏，这才后知后觉赶紧溜出阅览室找到在外面等了她许久的程绮予。
“我没干什么呀？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总是要道歉的是不是？谁让我们是有素质的新时代五好青年呢？”程绮予说得又婊气又无辜。
楚玲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图书馆有禁言标识，程绮予拉着楚玲一溜烟跑了出去。
“你真是太坏了，宝宝。可是我怎么这么喜欢你的坏呢？”楚玲由衷赞美。
“坏吗？喜欢吗？”程绮予牵着楚玲的手，用手指在她的掌心画圈，“那你爱上我了吗？”
“爱爱爱，我对你五体投地、掏心挖肺。”楚玲手心被挠得痒痒的，反手握住程绮予的手，两人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宿舍。
手心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底。
“对了，你准备唱什么歌？”楚玲忽然想到，马上就是考试周，考完试程绮予答应顾敏生去理工大的草地音乐节上做表演。
“还没想好，你想听什么歌？”程绮予本不在意，听到楚玲提起来，这才想着也应该排练一下了。
“我想听什么你就唱什么吗？”
“谁让你是我的玲玲呢。”
“想听……”楚玲忽然眼前一亮，“是不是都满足我？”她重复一遍。
“嗯哼。”程绮予停下脚步，这个丫头想干嘛？
“那我要听——《圣斗士星矢》！”楚玲嘿嘿一笑，“热血、少年漫！我的最爱！”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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