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缠绵 ...
-
苏念左等右等，等得肚子咕咕叫。
她凑过去闻了闻，没忍住夹起一块牛腩，在半空定格一瞬，又放了回去。
不行，我要等沈栖迟回来一起吃。
又等了好一会儿，菜都凉了，沈栖迟还没回来。
夜色越来越沉，苏念两手托腮，眼睛紧盯着门口。
终于！
一道车灯闪过，外面的大门动了。
苏念跳下椅子，冲去开门。
沈栖迟下车，目光落在苏念的笑脸。
“你回来了？”她欢快的语调在夜色中如清泉叮咚。
他走向她，她围在他身边说：“我做了好多好吃的。不过凉了，我去加热。”
沈栖迟看她一眼，继续往里走，淡淡地说：“我吃过了。”
“吃过了啊？”苏念脚步顿住，眼里的光像被浇了水般霎时熄灭。
沈栖迟脱掉外套，扔在沙发，径直往厨房走。厨房是开放式的。拉开冰箱门，冰箱多了不少东西。
他眸光一沉，没说什么，拿出瓶水，关上冰箱门。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再移到酒架旁，拿下一瓶单麦芽威士忌。
一小杯喝完，他解开衬衫的两颗扣，掠过苏念，往卧室走。
苏念的眼睛追着他，糯糯地说：“你要尝一口吗？”她做了番茄炖牛腩、红烧排骨、干煸虾、耗油手撕包菜和上汤西蓝花。
沈栖迟对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看也没看，说了句没胃口，走进卧室。
被子被叠成了方块，跟上次一样。
沈栖迟瞥一眼，问她：“谁教你叠的被子？”
苏念走过去：“我爸爸。饭也是爸爸教我做的。”她从小和爸爸相依为命，爸爸工作赚钱，每天很晚回家，于是她承担起家务，把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做好饭，等爸爸回来。
记得第一次下厨，苏念把土豆丝切成了土豆条，手一抖，盐放多，咸的要死。但苏爸爸还是夸奖了她，并把菜全部吃光。
后来，苏爸爸会在她休息时，教她做饭。苏念心灵手巧，学得很快。爸爸轻抚她的头顶，夸赞：“我女儿真棒。”
回想起这些，苏念鼻头微微泛酸。
沈栖迟拉开被子，和衣躺下，闭上眼，眉梢结了霜，透出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又似乎带着倦意。
“你是不是累了。我可以帮你按摩。”她走到床边，纤柔的小手朝沈栖迟伸去。
苏爸爸腿不好，苏念经常给他按。这手艺跟做饭一样，从小练就。
刚碰到他的肩，沈栖迟猛地攥住了她的腕子，眼皮掀开，冰冷已极的双眸在她脸上凝结，带着清幽叹息的口吻道：“不用了。我今天没兴致，你先回去吧。”
说完，甩开苏念的手，侧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影。
苏念呆住，心灼灼地疼，仿佛刚才沈栖迟握住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她的心。
她的鼻头更酸了。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离开了沈栖迟的家。
苏念回到宿舍，李曼也刚回来没多久。苏念低头不看她，闷闷地往自己的床铺走。
“你去哪儿了？回来连句话也不说，跟没看见我似的。”李曼觉得不对劲，拦住她，歪头看苏念的脸，发现她眼睛红红的，“你哭了？”
“没有。”苏念从李曼胳膊下钻过去，匆匆爬上自己的床铺，用被子蒙住头。
李曼紧跟着爬上去，把被子从苏念头顶拉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没事。我就是想爸爸了。”苏念抽搭了下鼻子。
李曼展开双臂，抱住她：“哭吧，我陪你一起哭。”
苏念感动，一滴清泪淌出，顺着眼角刚到脸颊，李曼大张开嘴，放声悲号起来，干打雷不下雨那种。
狼嚎一样，把已经熄了灯的相邻几个宿舍，瞬间嚎亮了。
几个姑娘从窗户探出脑袋，互相问：“什么情况？”
“哪个混蛋那么没公德心不让人睡觉。”
……
苏念赶紧捂住李曼的嘴，破涕为笑：“你疯了？”
李曼拨开苏念的手，调皮地眨了下眼：“还想哭吗？”
苏念摇头：“被你这么一闹，谁还哭得出来。”
“那咱就不哭了。”李曼抱苏念更紧了些，过了会儿，她皱眉说，“不对呀。”
“什么不对？”
“你的胸是不是又变大了。不公平啊，为什么我的没变大。”
*
次日，为了帮苏念放松心情，李曼拉她去看黎川的电影首映。
她拿到两张入场券，原计划和男朋友一起去，但为了好朋友，男朋友秦枫只能靠边站。
秦枫抗议，第N次了。李曼哄他：“念念这两天心情不好，我先陪她，紧接着陪你好不好。陪你……一整晚。”
“首映几点结束，我去接你。”秦枫声音振奋起来。
搞定男朋友，李曼乐呵呵地拽着苏念去了首映现场。
苏念磨磨蹭蹭地不情愿去，她们到达时，红毯已经开始。
李曼激动地问旁边的人：“黎川走了吗？黎川走了吗？”
“没呢。”
问完不到五分钟，黎川携女主演款款走了进来。
李曼抓着苏念胳膊，大喊：“快看，黎川。”
所有人都在喊：“黎川！”有的甚至喊破了音。
苏念很喜欢黎川的演技，他的每部片子她都看过，但仅停留在对他的欣赏和学习层面。
看见他也开心，但不像粉丝们那样嗷嗷叫恨不得扑上去。
“黎川太帅了。你看看他的脸，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吗？”
苏念一时失神，喃喃说：“有。”
“有？谁！”
一个如神又如魔的男人。一个牵动她心弦，让她无法自拔的男人。一个能轻易让她欣喜，又让她心痛的男人。
“嗯？我说话了吗？”苏念岔开话题。
“没有吗？那可能是我幻听。”李曼注意力回到黎川身上，和大家一起声嘶力竭地大喊，“黎川——！黎川——！”
红毯过后，是媒体采访和观众互动环节。
一个观众被挑选到台上。小姑娘紧张到嘴唇发白，看也不敢看黎川，颤抖的声音问：“我从你刚出道就喜欢你了，而且我是你和夏瑶的CP粉……”
提到夏瑶，粉丝们躁动起来。CP粉乐意听见夏瑶名字，但唯粉并不乐意。
“那个……我想问，你和夏瑶还有可能复合吗？”
听到这问题，李曼替黎川觉得火大：“多少年的陈年往事，老是提提提。都不想想，要复合早复合了，还用等这么多年。”
此时，黎川接过身旁的人递来的话筒，直截了当地回答：“不会。”
李曼一拍手：“看，我说对了吧。”
“为什么？”粉丝穷追不舍。
“这个问题我没什么好回答的。你如果实在好奇，可以去问夏瑶。”黎川冷冷地把话筒递给别人。
粉丝还是想问，被主持人请下了台。
提问环节终于结束，电影即将放映，苏念抓紧时间去上个厕所。
回来，刚到影厅门口，看见一个胖胖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狼狈地捡散落满地的资料，额头都是汗。
苏念帮他一起捡。
男人对她笑，脸颊露出两个酒窝，憨厚又可爱：“谢谢你。”
苏念礼貌地回他微笑，把捡好的资料双手递给他。男人接过，又说了一遍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她跟男人摆摆手，钻进了影厅。
卡的时间刚刚好，她一坐下，电影便开始播放了。
苏念看得入迷，黎川的影帝头衔不是白得的，人物刻画入木三分。
通过这场电影，苏念认识到自己很多不足。
边往外走，她边自言自语：“黎川的演技太好了。”
“下雨了。”李曼拍她道。
雨势不小，淅淅沥沥不住地往下砸。
有叫了车走的，有直接冲进雨里的，有干脆回去看午夜电影的。
苏念抬头看雨，李曼在她耳边笑意盈盈地说：“我一会儿跟男朋友去体验一把情侣房。”
“情侣房？”
李曼贴在苏念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那个床是会自动转的。我先体验体验，感受好的话，再推荐你。等你以后交了男朋友，可以去试试。”
苏念倏地脸红：“你说什么呢？”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懂得享受……做好安全措施就行。”
李曼还想更深入地分享，苏念把话题转到黎川的这部电影。
互相交换过评价，李曼看了眼时间：“他怎么还不来。”
抱怨的话刚出口，秦枫的车驶来，停在阶梯下。
“不好意思，堵车。”
“你再不来，我要走了。”李曼嗔他。
“这不是来了嘛。”
李曼拽苏念：“走，先送你回学校。”
“不耽误你们约会了，我自己回去。”李曼还想坚持，被苏念推出去，“快走，别啰嗦。”
“那好吧。你可一定打车回去，别想着省钱，下这么大雨挤公交去。”
“知道了。”
李曼坐在副驾驶位，男朋友贴过来，两人来了个深吻。
苏念目不转睛地看，心生羡慕。我什么时候跟沈栖迟能像他们那样呢，连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充满爱意。
李曼他们离开，苏念一个人站在廊檐下，抱着胳膊，觉得有点冷。
想用手机软件打车，可前面排着二十个人。
算了，还不如坐公交。她一低头，扎进雨幕。
跑出十几步，一辆黑色商务车鸣笛，停在她面前。
车门开启，跟沈栖迟一样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黎川，忽地撞进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缠绵
，还差 